10 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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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對方到底想幹嘛,我說我想和他談談。
但是電話那頭卻出奇的安靜,安靜得就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
好在對方電話一直沒掛,這讓我心底一陣竊喜,我知道隻要一會功夫錢誠那邊的技術人員就能定位到他了。
見對方不說話,我繼續在那說“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招過誰,沒惹過誰。我怕死,隻要你答應放過我,我就聽你的。”
對方還是沒說話,時間過去了也差不多一分鍾了。
我鬆了口氣,我知道警察肯定定位到他了,此時應該已經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了。
百密一疏,我尋思你這變態肯定沒想到我其實還是蠻機智的吧。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對方把電話掛了。
我尋思他應該是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應該是準備跑了,當時我真的期翼錢誠他們一定要快一點,千萬別讓這瘋子溜了。
正想著呢,我手機突然翁的一聲響了,進來了一條短信。
是錢誠發過來的,看完這條短信,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錢誠說小心!對方手機定位就在你的家裏!
我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我甚至感覺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也許這變態此時正手握著菜刀,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強製冷靜了下來,然後我微微握拳,準備隨時反擊。
但數秒鍾過後,什麽也沒有發生,於是我立刻扭頭看了過去,身後卻空空如也。
我知道此時他應該還在我的家裏,我猶豫著要不要立刻在幾個房間裏搜索一下,畢竟如果等錢誠來了,他可能就從窗戶等地方跑了。
但我又怕找到他後,激怒他,我怕我不是他的對手。
掙紮了數秒後,我覺得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樣被他玩弄恐嚇,一直活在陰影裏,不如拚一把,盡量拖到錢誠過來。
於是我立刻就跑進廚房,提起菜刀就在家裏搜索了起來。
我這個房子是租的,隻有一室一廳,所以我直接就衝進了臥室。
我沒有放過房間裏的任何一個細節,從衣櫥到床底,甚至連不可能藏得下人的床頭櫃、抽屜我都給翻了一遍,但是卻沒有任何收獲,就好似這裏從來沒來過人一般。
我又來到了窗戶口,我朝樓底下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可疑的人在跑。
這就讓我納悶了,他人呢?
突然,我腦袋裏冷不丁就冒出一個念頭,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定位卻顯示那個凶手在我家,警方會不會懷疑是我的問題?
作為一個法醫學專業的人,我也接觸過一些案例,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存在多重人格的,警方會不會懷疑我有那方麵的問題?
我有點不敢往下想了,我知道我自己很正常,但如果警方真的那樣定性,我就真的是百口難辨了,因為每一個精神病也都是認為自己很正常。
正惶恐於自己的這個想法呢,這時外麵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我被嚇了一跳,但我還是快步來到了客廳,我大聲問誰啊,對方說“吳憂,是我。”
是錢誠的聲音,我這才鬆了口氣,頓時就有了安全感。
我立刻跑去將門打開,我看到錢誠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跟著一位中年國字臉男人,此時這男人握著槍,而且已經上了鏜。
這個國字臉男人我見過,第一次就是他和錢誠一起來找我的,錢誠也給我介紹過他,他叫吳政國,是刑警隊的副隊長。
吳政國第一時間就衝進了我的房間,而我則無奈的開口說“不要找了,我找遍了,不在我家,應該是提前溜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強烈的震動聲,嗡嗡嗡的直響。
錢誠也聽到了,是陽台那邊發出來的。
錢誠立刻朝陽台衝了過去,而我也頓時反應了過來,知道這是什麽聲音了,是陽台那台滾筒洗衣機發出來的聲音。
我記得我沒有洗衣服啊,心裏立刻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然後我也朝陽台跑了過去。
剛要來到陽台,錢誠卻伸手製止了我。
他用很凝重的聲音對我說“吳憂,不要過來,場麵有點可怖。”
我說“我是學法醫的,我不怕。”
然後我直接來到了錢誠的身邊,而當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饒是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也整個人都震住了,胃裏一陣翻滾,感覺很想吐。
隻見,此時滾筒洗衣機的滾筒在高速旋轉著,裏麵血紅一片,也分不清是水還是血了。
一具大半個身體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此時正在跟著滾筒高速旋轉著。
更恐怖的時,此時這個屍體的頭顱卻是完整的,在裏麵轉啊轉的。
這顆頭顱的眼睛睜得很大,就好似在盯著我看。
而他則齜著牙,像是在陰森的對我笑,而在他的嘴裏還死死地咬著一部手機。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正是溫雅的第一幅畫,那個死去的裸模。
之前這具屍體出現在我家衣櫥,還被藏在了我的羽絨服裏,後來就一直消失不見了,沒想到再見到他卻是這樣一種方式。
我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而錢誠卻很鎮定,他關掉了洗衣機,然後戴上手套將裸模嘴裏的那部手機給取了下來。
他翻看了一下手機,然後就對我說“是這部手機和你聯係的,裏麵有短信,還有你們的通話記錄。”
我知道不可能是死者在和我聯係,肯定是那變態聯係完我之後,就從陽台溜了,還製造了這樣恐怖的一幕來恐嚇我,給我製造心理陰影。
我也顧不上怕了,我直接對錢誠說“這個死者我認識,準確來說是我見過,就是我之前給你提到過的那個裸模,就是他。”
聽完我的話,錢誠卻一點也不驚訝,似乎早已認出來了一般。
果然,下一秒錢誠就直接對我道“我知道,死者名叫王陽,是一名程序員。”
我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你們查到什麽線索了?”
錢誠直接回我道“早上從墳墓拿走殘肢後,技術科就第一時間排查了,通過數據庫對比,找到了這名死者。”
於是我立刻追問道“那麽這個王陽和季漢生有沒有什麽交集?他們認識嗎,凶手殺掉這兩個人不可能沒有交集啊,你們查了嗎?”
錢誠點了點頭,顯然是對我的反應能力很滿意。
然後他就對我說“季漢生的家裏,以及王陽的交際圈我們都排查了,兩個人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他們的生活圈都很簡單,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兩者彼此也不認識。”
這就讓我納悶了,我疑惑道“難道那變態是隨機殺人?”
說完,我又感覺不對勁,因為溫雅的畫明明可以預測誰是下一個死者,這並不像是隨機作案。
難道是溫雅所為?可我怎麽也不相信溫雅能幹出這樣的事,難道是他畫誰,這變態就去殺誰?
可是他又為何要殺這兩個不相幹的人呢?
而且既然要殺人,又為何要給我畫,這隻是單純的給我製造陰影,還是在留下線索,挑釁警方?
一時間我有點理不清楚頭緒,弄不清凶手和死者是什麽關係,更弄不清溫雅和這兩個案件的關聯。
而就在這時,錢誠開口對我說“吳憂,王陽和季漢生這兩個死者,看似沒有任何交集。但經過我們警方一整天的大數據排查,調閱了兩人生前無數的監控錄像,我們最終找到了一條線索。”
我忙開口問錢誠“什麽線索?”
錢誠沒有任何隱瞞,直接對我說“吳憂,你之前的推測是對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