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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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步步逼近床邊的這個人,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就是給我發短信的人,他甚至就是那個凶手。
其實他從我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發現了我,但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故意用短信將我騙到了床底。
而在床底這麽狹小的空間,他想殺我,我就沒那麽容易逃脫了。
一時間我無比的懊惱,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高度警覺,我明知道不能按他的短信去做,但冥冥之中我還是來到了床底,他顯然是很懂我的心理,也許這就是命。
我看不到他的臉,隻看到他的下半身,他在快來到床邊時,突然又停了下來,他像是在房間裏四處張望著。
很快他就來到了飄窗邊上,他朝樓下看了會,然後又重新來到了床邊上。
我緊緊的握著刀,如果他彎腰來到床底下,我就會立刻奮起反擊。
但他站在床邊後,就沒再動了,由於我這個角度看不到他的上半身,也不知道他在幹嘛。
而當我近距離看著他的鞋子,我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然後我整個人就不寒而栗了起來。
我認出了這雙鞋子,這是一雙棕色的尖頭皮鞋,而之前在看守所陳子文也穿的是這一雙,我記憶力很好,我發現褲子也是陳子文的。
這人是陳子文!
突然想到他之前在看守所裏對我講的話,我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可能從一開始就在引導我,他提醒我有人在找什麽東西,提醒我要去紋身店找線索,提醒我就是視頻中的那個人,其實他一直在暗示我,他想通過我來找到那所謂的東西。
我甚至懷疑剛才電梯裏詭異的情況也是他搞出來的,他在拖延我,然後來404找東西。
正想著呢,我聽到他打起了電話,他說“這個屋子裏都找遍了,沒有發現我們想要的東西,床底、衣櫥、衛生間,每一個角落我都找了,馬上就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果然是陳子文的聲音,就是不知道他在給誰打電話,錢誠?
而聽了陳子文的話,我也明白那條短信為何讓我鑽到床底了,因為床底陳子文已經找過了,他不會再找第二次,所以床底是安全的。
這麽說,給我發短信的人是在幫我?如果陳子文有問題,而我又被他發現的話,說不定他還真可能對我做出什麽凶狠的事,當然這前提是陳子文有問題,但目前僅憑這一幕還不能說陳子文就是壞的。
心裏正琢磨著呢,陳子文則轉身離開了,我尋思他是擔心有人馬上過來,不想自己被發現。
我也沒急著從床底出去,我下意識地掏出了手機,翻出剛才那條短信,我想要看看這條給我發短信的號碼是誰,是不是上次那個變態,因為僅僅憑一個‘憂’的稱呼,我還不能片麵的確定他們就是一個人。
而當我打開這條短信,我才發現一個讓我細思極恐的事情。
這條短信的發件人顯示,並不是手機號碼,而是一個名字,這個名字隻有一個字靈。
我給這個號碼備注的是‘靈’字,可我並不認識一個叫‘靈’的人,那麽他是怎麽存到我手機裏來的?我想他肯定是什麽時候趁著我睡覺,偷偷備注的。
於是我點開了靈的號碼,然後我立刻就發現這號碼正是那天給我發短信說事情變得有趣了的那個變態,也就是警方定位顯示在我家的那個瘋子。
可我記得他的手機明明被警方帶走了,我尋思也許是他掛失重辦了號碼,或者說他那天臨走前就已經取走了手機卡片。
我本來是想給靈發條短信的,但身處這種環境,我覺得還是少去惹這變態為好,於是我繼續躲在床底,準備等錢誠來了再在房間裏找找其他什麽線索。
然後我就點開了手機的相機,打算將我目前所處的境況拍個小視頻傳給錢誠,好讓他過來後就第一時間來床底下找我,因為我隱隱間總感覺屋子裏還有其他人,這也是我暫時不敢出去,隻能躲在床底的原因之一。
將床外的畫麵拍完之後,我將鏡頭切換到了自拍。而剛看到切換鏡頭後的手機屏幕,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屏幕上的內容嚇得我差點將手機給丟掉。
隻見,屏幕上除了我的頭,我的後麵突然又多出了一顆人頭。
這是一個女人的頭,透過手機屏幕,正死死地盯著我看。
我下意識地就扭頭向上看去,然後發現一顆頭顱真的被釘在床板上,她的眼睛像是被刻意撥開的很大,看著特別的驚悚。
而我立刻就認出來了這個腦袋,這不正是之前在紋身店裏遇到的那具女屍嗎,那具被紅線縫住了嘴巴的女屍。她的頭怎麽被割了,還藏到了床板底下?
我想一定是這個叫靈的變態做的,因為是他將我引到床底下的。
感覺頭皮有點發麻,很想立刻就從床底下爬出來,但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在單純的嚇唬我。
於是我壯著膽子用手機的手電筒朝這女屍的腦袋看去,很快我就發現她的嘴角被擠出了一抹弧度,像是在笑一樣,而她那已經摔掉了幾顆的牙齒上明顯咬著一張黃色的紙,跟符似的,看著特別的詭譎。
我伸手將這張黃紙摳了下來,展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排娟秀的字體,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正是那個變態的字。
他說憂,不要相信任何人,你隻能相信我,隻有我兩才是一起的。
我心裏暗罵了一句瘋子,這個變態是要對我攻心了,還想引導我是他一夥的,難怪他一直看似陷害我,卻又沒給警方落下什麽十足的證據,原來是想拉我入夥。
但我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溫雅的畫明顯是在告訴我,我是凶手的獵殺對象之一,這變態並不是想拉我入局,他應該隻是在單純的玩弄我,等我最後徹底絕望,心理崩潰的時候,才對我下殺手。
就在這時,我聽到外麵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這讓我本就懸著的心再一次緊張了起來。
不過很快我就看到錢誠來到了床邊,他彎腰將我拉了出來,而我看到錢誠時,緊繃著的神經才得以舒緩。
我立刻就對他說“床底下有顆人頭,是紋身店裏的女屍的,讓法醫過來領回去屍檢並追查身份。”
頓了頓,我繼續對錢誠說“還有就是陳子文,錢誠,這個人可信嗎?”
錢誠說跟他幾年了,可信,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將陳子文的情況給他講了,我讓錢誠最好追查一下陳子文的通話記錄。
錢誠點了點頭,然後他就在房間裏四處打量了一下,越看他眉頭就皺的越深了。
很顯然,錢誠也是發現了這裏的構造以及擺設和我家裏幾乎一模一樣。
我也很認真的在房間裏看了起來,看完我整個人都汗毛倒豎了起來。
我發現這裏並不單純的是和我家很像,我發現就連桌子上的東西,電腦鼠標都一樣。
我下意識地去打開衣櫥,然後我整個人都傻眼了,就連衣櫥裏的衣服都一樣,就好似這裏就是我家一樣。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怎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房子,連衣服都是雙份的。”我目瞪口呆的開口對錢誠說道。
“應該是有人在模仿你,如果真是這樣,他對你的模仿簡直到了癡迷的程度。他一定非常了解你,甚至比你還了解你自己,而這也好解釋他為什麽總能猜到你的心理,甚至引導你的行為了。”錢誠分析道。
我點了點頭,真不知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我就一送外賣的,有必要這麽模仿我嗎。
遲疑了會,錢誠突然說“當然,不排除另外一個可能性。”
我疑惑的看向錢誠,錢誠則搖了搖頭,說“沒什麽,我隻是隨口一說,有時候一個看似簡單的判斷,聽似無心的一句話可能會影響一個人一輩子,甚至毀掉一個人,在沒有充足的證據之前,你隻需相信我第一個判斷就好了。”
我感覺錢誠話裏有話,但我也沒去多想,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有些事不能想得太複雜,那樣是害了自己。
很快,錢誠繼續說“我們去客廳看看,我剛才進來時,看到客廳裏好像有什麽線索。”
然後我就跟錢誠一起來到了客廳,他打開了客廳的燈,我發現客廳的布置以及每一個生活用品都和我家一樣。
唯獨不一樣的則是客廳的牆麵,牆上有一副很大的黑板。
而看到黑板上的內容,我立刻就判斷出來,這裏就是凶手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