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眼睛

字數:5242   加入書籤

A+A-




    王陽說我沒有頭,看著這陰森的畫麵,我整個身體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他滿臉鮮血,嘴角卻掛著邪惡的笑容,特別是那雙滿是死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攝像頭,就像是知道我在看他,在和我交流一般。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而錢誠則伸手按著我的後背,將我穩住。

    然後我就繼續看,我看到王陽像是已經精神錯亂了一般,不斷地重複說著我沒有頭,到最後他甚至將整張臉都貼在了攝像頭上,奄奄一息地繼續說“吳憂,你不能有頭,你沒有頭!”

    說完,王陽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徹底暈死了過去。

    幾秒鍾後,視頻也播放到了最後。

    直到視頻結束,我依舊呆愣地站在那裏,心有餘悸。

    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這u盤是凶手故意讓我找到的,他從殺王陽那刻起,他就知道我會看到這段影像,他這是要給我心理造成巨大的陰影,而他顯然是做到了。

    我腦袋裏一直回想著王陽的那句話,然後我又想到了第一次見他時,王陽在電梯裏也說我沒有頭,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也不知怎的,我總感覺他不是單純的想嚇我。

    在我尋思間,錢誠則已經將這段視頻重新回放了起來,然後將視頻定格在了一個畫麵上。

    我想錢誠一定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於是我也仔細的看了起來。

    很快錢誠就指著視頻中的門口的位置,對我說“吳憂,你看,這是凶手砍斷王陽四肢後的影像,地麵有一排血腳印延申到了門口位置,而門那邊地麵上有影子,當時凶手應該就站在那,但他角度卡的剛剛好,看不到他的身體。”

    我點了點頭,我想凶手此時應該正在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呢,當真是陰暗。

    突然,我就想到了那晚出現在我手機裏的那些照片,我猜想凶手當時應該已經偷走了我的手機,正在拍照呢。

    而錢誠很快就推翻了我的猜測,錢誠來到視頻裏凶手所在的大概位置,然後掏出手機,做出拍照的手勢,同時對我說”吳憂,你雲儲存的那些照片,吳隊給我看過了,那些照片就是凶殺現場照,而我剛才回憶了那些照片,和凶殺所在的位置拍的角度並不吻合。”

    我愣了一下,錢誠是什麽意思,那些照片不是凶手拍的?

    很快我腦子裏就升騰起一個驚悚的念頭,錢誠意思不會是我當時也在現場,是我自己拍的吧?

    有了這個念頭,我下意識地就在視頻的地麵上尋找了起來,令我有點頭皮發麻的是,很快我在冰箱位置真的看到了半個人影,但這個人顯然也是知道攝像頭所在的,他角度控製的很好,同樣看不到他的身體。

    錢誠自然也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他指了指冰箱邊上那半個人影說“你雲儲存的那些照片,就是從冰箱那個角度拍的,而那裏確實藏著一個人,你手機裏那些照片就是他拍的。”

    我腦袋翁的一聲就炸了,我有點不敢相信的開口說“我,我,不可能,我那晚是在睡覺的,我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呢,那個人不是我,是他偷了我的手機。”

    錢誠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示意我冷靜,然後他才繼續對我說“吳憂,你不用緊張。我們先假設那個人就是你,那麽問題就來了,從黑板上的線索,以及溫雅的畫像來看,你顯然就是凶手的目標之一,可既然你當時在場,他為何沒殺你,還讓你目睹這一切?”

    我還限於驚恐之中,我說“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錢誠繼續說“如果那個人是你,凶手又要殺你,但他卻又沒有動手。那麽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他認為時間沒到。凶手一直在找一樣東西,而且這東西隻有你知道在哪裏,所以他還沒有殺你。這也是我之前為什麽讓你發現什麽重要東西,第一時間通知我的原因,因為一旦凶手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你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聽了錢誠的話,我一陣後怕,同時我又有點不好意思,之前聽了陳子文的話,我還有點懷疑錢誠呢,一直感覺他可能也是在利用我,而他之所以讓我有線索第一時間告訴他,其實也是變相的在保護我。

    然後我就對錢誠說“知道了,謝謝你。不過我真的感覺這個拍照的人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怎麽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頓了頓,我試探性地問錢誠“錢誠,你說我會不會是有什麽病啊?”

    我沒敢直接說精神病,但錢誠顯然是明白我的意思,他用安慰的口吻對我說“吳憂,你不用想太多了,近期我會帶你去做一個精神方麵的檢測,我認識一個這方麵的專家。退一步講,就算拍照的人真是你,頂多也是一種夢遊行為,這在醫學上雖然也是一種病態行為,但不至於是精神病。吳憂,你要記住我這句話。你就是你,從來不會是其他人,你吳憂在我錢誠眼裏,永遠是一個正常人。你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你可能比正常人優秀。”

    這一瞬間,我心裏很暖,有了錢誠的開導,我豁然開朗多了。

    很快,錢誠繼續對我說“而且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這個可能性更大。這個拍照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你,而是那個靈。如果是靈,從這個視頻來看,他和凶手應該認識。而且他很有可能是一個比凶手還危險的變態,他一直在利用凶手的這起連環凶殺案,在恐嚇你、引導你。”

    我點了點頭,我也認為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就是不知道靈到底要幹嘛,為何要選擇我。

    然後錢誠就關掉了視頻,拔掉了u盤。

    錢誠說時間不早了,今天掌握了不少線索,接下來他要回去安排任務了。

    錢誠還問我敢不敢住在家裏了,他說如果我害怕的話,幫我安排一個住處。

    我直接就拒絕了,倒不是我膽子就多大,而是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等錢誠走後,我從床底翻出了之前就準備的攝像頭。

    這攝像頭前兩天我就買了,隻是一直沒勇氣拍下自己睡覺的畫麵。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覺得我不能再怕了,當務之急我得確定一下我是否有夢遊的習慣。

    於是我盡量隱秘的將攝像頭放在了床頭櫃上,為了不被其他人看到,我還特意在上麵蓋了一件衣服,隻是將探頭露了出來。

    然後我就習慣性的檢查了一遍家裏,確定沒人後就鎖好了門窗上床了。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子裏一直想著王陽對我說的那句話,他為什麽說我沒有頭?然後我又想到了季漢生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他說他不死,我就會死,我兩必須死一個。

    為何兩個被害人死前都要對我說奇怪的話,就好似我們很熟,他們認識我一樣?

    腦子裏一頭亂麻,怎麽也想不明白,迷迷糊糊的我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還算舒服,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我才自然醒。

    醒後我第一時間打開了電腦,點開了我安裝的那個攝像頭。

    畫麵切換到我睡覺的場景,我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後來我就睡著了。

    我睡得很死,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失,而監控畫麵就像是靜止了一樣,但時間在走,說明我睡得很好。

    我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畫麵,但確實沒有什麽異常。

    就在我以為自己並沒有夢遊行為時,接下來發生了讓我整個人脊背發涼的一幕。

    我看到我突然就坐了起來,身體很僵硬,視頻裏的我坐起來後就扭頭四處張望了一圈。

    然後我就赤腳下了床,下床後我來到窗戶邊上朝樓下看了一眼,緊接著我就來到了房門口。

    我看到我將耳朵貼在了房門上聽著什麽,就好似門外有人一樣。

    看到這,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真沒想到我睡後真的夢遊了,我根本就一點也記不得。

    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後,我突然就將眼睛貼在房門的貓眼上看了起來。

    這一看,足足看了有半個小時。

    視頻裏的我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將眼睛貼在門上看著,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半個小時後,我就重新上了床繼續睡了。

    然後就沒什麽異常了,我關掉了視頻,心裏有點發涼,看來我真會夢遊。不過雖然有點怕,但我也沒亂想,因為我知道就算夢遊了,也說明不了什麽,夢遊其實算是一個常見的病態行為,特別是兒童居多,占比高達百分之五左右。而成年人雖然占比較少,但如果精神壓力大,也是會出現這種行為的,而我近期確實是壓力太大了。

    安慰完自己後,剛準備聯係錢誠,問問他那邊有沒有什麽進展,這時腦子裏突然升騰起一個讓我細思極恐的念頭。

    我家房門並沒有貓眼,夢遊時的我到底貼在門上看什麽?按理說什麽也看不到啊。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房門,然後我整個人打了個哆嗦,不知道什麽時候房門上多出了一個眼睛大小的孔,就像是貓眼一樣。

    我快步來到門前,將眼睛貼在這個門洞上往外看。

    這一看我整張頭皮都麻了,門洞裏有東西,看著像是一隻眼球。

    我用手朝門洞輕輕一摳,伴隨著一聲悶響,一隻眼珠子就掉落在了地上,滾到了我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