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親近

字數:3622   加入書籤

A+A-




    我問錢誠有沒有比對過縱火案和溫雅碎屍案的具體案發時間,因為直覺告訴我,這看似沒什麽瓜葛的案件也許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聯係。

    而錢誠很快就對我道“吳憂,這一點我之前也分析過。縱火案的具體時間是可以確定的,但溫雅碎屍案由於報案後已經是案發後挺久的了,是溫雅父母收到溫雅的碎屍殘肢後才報的警,當時溫雅的殘肢做過特殊的防腐措施,所以也很難確定具體死亡時間,但大概可以判斷的出來,兩起案件的案發時間誤差不大。”

    我點了點頭,看來這看似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案件,要想找到他們的共同點其實很難。而且我掌握的線索本就很少,要想弄清楚就更難了,於是我就不去亂想了,那樣隻會讓自己更亂。

    這時,錢誠對我說“吳憂,暫時你就不用想縱火案的事情了,我總有一種感覺,蘇小蠻的出現對案件的進程不會有任何進展,甚至會影響我們的進程。”

    我疑惑地看向錢誠,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錢誠給我解釋道“我偵辦過很多案件,接觸過一類特別的凶手。他們不僅喜歡草菅人命,更喜歡那種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快感,甚至可能變態到戲耍我們警方。有時候他們做了很詭異的案件後,如果警方一直難以偵破,他們甚至會主動給我們拋來線索,讓我們順著凶手的思路去破案。而當我們順著他們的線索查下去後,可能發現那隻是一場空,浪費太多辦案的黃金時間。”

    頓了頓,錢誠繼續道“我之前就經曆過一個案件,順著凶手留下的線索查下去後,最後確實抓住了一個殺人犯,但卻並不是真正的凶手。他們善於製造一個又一個謎案,讓我們從中解謎,甚至還通過一個又一個案件來引導我們警方。最後案件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我們會抓住不同的罪犯,而一開始的案件卻在這種局勢下迷失,成了謎案,真正的凶手卻逍遙法外,讓我們到最後都弄不清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凶手,哪個凶手又具體犯了哪個案件,完全對不上號,成為真正的懸案。”

    錢誠的話聽起來有點繞,但我卻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這確實是很頭疼的事情,如果遇到這種高智商推理能力強悍的凶手,確實夠警方喝一壺的,看來這懸案組的成員也不是好當的,稍有不慎可能就腦子燒糊塗了,他們壓力一定都很大。

    就拿我經曆的這些案件來說,才死了三個人,局勢就這麽亂了,要不是有錢誠在,指不定我早就被當作凶手抓起來,成了替死鬼了。

    我捏了一把冷汗,突然就有點明白錢誠為什麽說人心比鬼更可怕了。

    這時,錢誠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別想太多,保持本心就好。

    他說“所以,有時候我們要站著凶手的思維去思考案件,有時候卻又要反著凶手的思維來破案。當務之急,我們重點還是抓住兩點,一是以陳屍為突破口找到第五人,弄清他們這個團體的性質。第二點繼續排查溫雅的社會關係,找出這個為她複仇的凶手。至於蘇小蠻家的縱火案,我會讓其他人跟進的。”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立刻問他“錢誠,我記得剛認識你時,你跟我說過你調查溫雅碎屍案挺久的了,按理說溫雅的社會關係早就排查清楚了啊,怎麽還沒有線索?”

    錢誠說“確實排查很久了,但溫雅這個人很奇怪,她是一個非常冷漠的女人,她就像是沒有朋友一樣,除了家人她很少與其他人接觸,接觸最多的也就是一些簡單的人情交往,並沒有深入的關係。她唯一的愛好就是屍檢和畫畫,所以真的很難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這也是這個案子一直懸而未決的原因。”

    錢誠說的不錯,在我記憶中溫雅就是一個高冷的女神,不容易親近,學校裏暗戀她的人很多,但無一得手。

    我繼續問錢誠“那溫雅的父母呢,女兒死了他們肯定很傷心吧,他們有沒有作案動機?”

    錢誠搖了搖頭,說“她的父親是市一院的院長,名聲很好,人也很溫和。其母親是大學教授,口碑也很好。這是一個社會關係很好的家庭,而且他兩就算有作案動機,作案時間也對不上。”

    我有點鬱悶,看來案件比想象中的要棘手的多,難怪錢誠這樣的偵察高手也一直沒查清真相。

    這時我發現錢誠在短暫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似乎挺猶豫的。

    和錢誠相處了這麽久,我感覺我已經挺了解他了,於是我立刻開口問他“錢誠,你是不是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如果你真的信任我,你就不要對我隱瞞什麽,我也會盡可能的配合你。”

    錢誠做了個深呼吸,說“吳憂,有些事我本來暫時是不想告訴你的,我怕對你的精神狀態不好。但我發現你心理素質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大很多,事情到了這一步,你也馬上是我隊裏的人了,也是該讓你知道一些事了。”

    說完,錢誠就掏出手機,翻出了一些資料給我看。

    這是一些照片,還有一兩個短視頻。

    看完我整個人就有點驚呆了,居然是我和溫雅的照片,還有我兩相處的一些小視頻。

    從這些照片和視頻來看,我和溫雅的關係顯得並不簡單,甚至可以用親密來形容。

    印象中從來都很少笑的溫雅在照片中笑了,很美。

    我腦袋突然一陣悶疼,像是有什麽記憶要鑽破我的頭皮,我拚命的想要記起什麽,用力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最後卻一無所獲。

    我有點懵,問錢誠這是哪來的。在我記憶中我和溫雅並沒有關係,但從這些資料看並非如此。

    錢誠說“就在我第一次見你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份匿名郵件,有人將這些資料發給了我,對方具體是誰查不到。”

    說到這,錢誠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吳憂,這也是我為什麽對你很重視的原因,你目前是在我看來和溫雅最親近的人。也不怕告訴你,其實我第一次接觸你的時候,也是把你當作重大嫌疑人,想要關押你的,但這些資料改變了我的看法。我覺得你很重要,你將很多懸而未決的線索聯係到了一起,所以我一直對你說,你是我最大的突破口。”

    錢誠的話讓我釋然了,我想陳子文那天給我聽的電話錄音,就是錢誠剛認識我時打的電話。

    可到底又是誰給錢誠寄的這些照片?他是想要表達什麽,讓警方認為我才是幫溫雅複仇的那個凶手?

    突然,我的心揪成了一團,我整個人都開始惶恐了起來,因為我意識到了一個異常恐怖的念頭。

    我發現此時的我已經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萬劫不複的境界。

    不管案件怎麽發展,似乎總有一個方向會證明我是凶手。要麽是我和陳屍團夥殺了溫雅,要麽就是我幫溫雅複仇,在獵殺陳屍他們。

    甚至還有一個更極端的可能性,我在和陳屍他們一起殺了溫雅後,又反過來幫溫雅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