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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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聽到棺材裏發出來的這道嬰兒笑聲,我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但有了心理準備,我並沒有落荒而逃。

    我壯著膽子、豎著耳朵,在棺材裏仔細辯聽了起來。

    最終我發現這嬰啼聲就是王同老婆肚子裏發出來的,這一刻我才緊張了起來。因為剛才我檢查過李夢涵的肚子,她不久前做過剖腹產手術,肚子裏肯定是沒有小孩的。

    腦子裏立刻升起各種有關鬼嬰的鬼故事,但經曆了這麽多事,我的心理素質明顯強大了很多,遇到這種事我也能更理性的去分析了。

    又聽了兩聲嬰兒的交替哭聲和笑聲,我心中就有了定奪。

    這是人為製造出來的靈異事件,因為這嬰啼聲雖然乍一聽很真切,實際上仔細辨別的話,還是可以聽出來不一樣的,這更像是玩具發出來的那種聲音。

    也就是說,李夢涵在做了剖腹產手術後,她的肚子裏應該被放了類似玩具的小喇叭,可能是遙控控製的,也可能是定時的,此時被打開了,所以才持續哭哭笑笑。

    有了判斷後,我就不怕了,我想要剖開她的腹部看看,直覺告訴我對方不可能單純的留下個小喇叭來嚇唬我,無論是凶手,還是老a團夥,這都不是他們的行事作風。

    也許,在李夢涵的腹部還藏著其它什麽重要線索。

    不過條件不允許,目前最重要的是送李夢涵去醫院搶救,而不是在這裏對她進行手術。

    這時,衝進來幾個警員,都穿著製服,應該是刑警隊那邊的。

    他們進來後,我直接就主動說“快喊救護車,李夢涵在棺材裏,還活著,快送醫院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像之前任何一次一樣,一上來就將我先拘捕起來,這一次他們一點也沒誤會我,直接就按照我意思喊了救護車,還來了幾個警員主動過來查看李夢涵的情況。

    這在我的意料之外,感覺他們像是接到了什麽命令,或者說他們主觀意識上都沒有將我與犯罪嫌疑人掛鉤,而這顯然不是錢誠可以動用的權利。

    腦子裏想起了符組長,我尋思符組長應該和吳政國那邊也打過招呼,我目前是有自主追查的權利的,這讓我對符組長的身份越發好奇了,作為一個上層的警方領導,如果不是掌握了什麽絕對重要的線索,他不敢下達這樣的命令,一旦出大事,誰也兜不了,掉了烏紗帽都是小事。

    兩個警員慢慢靠近了棺材,當他們聽到棺材裏發出那森然的哭笑聲時,他們一臉凝重,算不上恐懼,但明顯很是忌憚,看來不是每個警員都像錢誠那樣,是個絕對的無神論者。

    這時錢誠也來了,一塊過來的還有醫生護士,他們抬著擔架,很快就將李夢涵給抬走了。

    我沒有離開,我不知道老a還在不在附近偷窺,所以我絕不能和警方一起離開,讓他看到。

    錢誠也留了下來,他直接問我“有什麽發現嗎,這次警方的行動有點衝突,對你有沒有造成什麽影響,如果鄧前那邊懷疑你,你暫時最好不要再和他接觸了。”

    我笑了笑,點了根煙說“我現在做什麽,好像不用你們警方教導吧,我有自主決定的權利,這不是符組長的意思嗎?”

    錢誠無奈的笑了笑,沒正麵回應我,而這也印證了我剛才的猜測。

    我知道錢誠作為朋友是擔心我安危的,所以我也不想為難他,畢竟他都是聽命行事。

    所以我直接對他說“我的命現在不僅僅是隻屬於我自己的了,不管我是誰的棋子,我都會繼續查下去。我和你就長話短說吧,李夢涵不簡單,你們回去再好好查一查她的社會關係,看看她最近兩年有沒有做過什麽超脫她身份之外的事情,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懷疑她和變態組織有關。”

    之所以將時間線拉長到最近兩年,是因為我突然就想起了上次在墓地見陳子文時,看到的那張錄取通知書,我被川大錄取那是兩年前的事了,再聯係到李夢涵戶籍科民警的身份,隱隱間我覺得這是一條很重要的時間線。

    錢誠點了點頭,然後我就繼續說“盡可能找到李夢涵肚子裏被剖走的那個嬰兒,李夢涵看著不像是一個太過變態的人,真正重要的可能不是她,而是她肚子裏的那個嬰兒。對方不可能單純為了嚇唬人在她肚子裏放一個玩具,他們一定是在提醒些什麽。還有,你現在立刻趕去醫院,李夢涵肚子裏可能還有其它重要東西,不要被其他人拿走。”

    錢誠過來拍了拍我肩膀,說“吳憂,你有點變了,看到現在的你我很開心,但我也很擔憂。與這樣的變態交手,有時候人越聰明,就代表著越危險。以前的你也許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他們不會急著殺你,還利用你幹擾我們警方的視線。但一旦你擊中他們的要害,他們可能會不遺餘力的對付你。我不知道讓你變成現在這種角色,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我會找時間和符組長溝通一下的,你無論如何要保護好自己,不要逞能。”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離開。

    等錢誠走了,我在燒屍房又呆了十幾分鍾,然後才獨自悄悄離開。

    我直接回了家,掏出手機,我想主動聯係下老a,畢竟他這條線不能斷。

    但我又怕主動聯係他,可能會引起他更大的懷疑。

    不過在我猶豫間,老a卻主動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接了起來,很快就傳來了他有點生氣的聲音“吳憂,你出賣我?”

    我已經想好了措辭,我直接說“我也不知道警方為什麽會來,我都差點被逮了,他們好像是因為棺材裏那個女人而追過來的,你是不是露了什麽馬腳?。”

    老a繼續說“我不想聽廢話,你最近和警方接觸太多了,你現在的身份我還不能完全確認。”

    我說“一幫傻條子,我不過是在利用他們罷了,他們想利用我,卻不知道真正被利用的是他們。”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意味深長的笑聲,邊笑老a邊說“好了,等見了麵再聊吧。你晚上八點來東郊沙南村的廢顏料廠找我,這是你最後證明自己的機會。如果再有什麽意外,我不會再和你有任何接觸,你也會死的很慘。而一旦你一個人過來,取得了我的信任,我將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如實告訴你。”

    老a拋出的條件很誘人,這一趟我自然是要去的,我說好,晚上見,然後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這一趟應該很凶險,老a不是跟我開玩笑的,這一次如果再有什麽變故,我可能將被這所謂的組織徹底拋棄,甚至可能被當作叛徒殺害。

    但我這一次絕對不能再通知警方了,老a所選的位置一定空曠,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被發現。

    我隻能獨自前往,見招拆招,當務之急還是先取得老a的信任。

    晚上七點的時候,我戴上帽子和口罩出發了,我上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往沙南村。

    路上我最終還是給白靈發去了一條短信晚上我去沙南村廢棄顏料廠見人,可能凶多吉少。

    主動聯係白靈,其實我並不想,我這是在引火,但我想不到更合適的人了,也就隻有白靈有隱於暗處而不被察覺的能力,而目前來看他至少沒想取我的命。

    但是白靈一直沒回我的短信,這讓我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過下了出租車,進了沙南村後,他回我了。

    白靈的短信看著很奇怪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證明你是你。我需要的不是你,而是我的信仰。

    這句話讀著很拗口,我反複讀了好幾遍,等我讀懂了,我的心頓時就揪了起來,尋思完了,這一次白靈不會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