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結果

字數:5258   加入書籤

A+A-




    吳富貴說他兒子‘吳憂’是一個鬼胎,雖然我不相信,但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可信度又高了幾分。

    因為他的笑是真的,而之前我也看過那份親子鑒定的報告,報告上說‘吳憂’和吳富貴有血緣關係,除非死的這個‘吳憂’不是鑒定報告中的吳憂。

    想到這,我立刻問吳富貴“什麽意思,為什麽這麽說?”

    我沒有和他兜圈子,直接了當的問了,因為他喊我過來,對我講這些,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看著我,眼神裏確實沒有悲傷,他隻是盯著我看,似乎想要辨認我。

    見他沒回答我,我繼續對他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你不是很幹脆的要與我溝通,那我就走了。”

    他指了指審訊室裏的監控,說“麻煩把那關了,我再和你溝通。”

    我說要請示一下領導,然後我就出去問了下錢誠他們,他們同意後就將監控給關了。

    我重新進了審訊室,吳富貴已經安靜的坐下來了,此時的他比剛才看起來更加的滄桑了,兩鬢都有點發白,以前聽過一夜白頭的故事,看來人在極端心力憔悴的情況下是真的會瞬間蒼老的。

    我在他對麵坐下,用手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都按你的要求去做了,你可以講了。”

    他看了我一眼,問我“你真的是吳憂?”

    我點了點頭,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他又問我“你是警察?”

    我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因為我還不確定他的身份,而如果他是組織的人,我回答不好的話可能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尋思了下,我就對他說“是也不是,這不重要,我有能力坐在這與你溝通,那就是我的本事,作為吳憂的本事。”

    他很認可的點了點頭,說“你果然不簡單,比我那個鬼胎兒子強多了。”

    我說“不要廢話,為什麽說他是鬼胎?”

    他不是陳屍那種變態,溝通起來很順暢,他說“我兒子不是我老婆生的。”

    吳憂不是吳富貴老婆生的,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啊,也許是他和小三生的。

    我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講。

    他就繼續說道“我兒子吳憂生下來後我就發現他和我老婆不太像,後來我特意去悄悄做過親子鑒定,他和我老婆確實沒有血緣關係,但它卻確實是我老婆肚子裏生出來的,你說他不是鬼胎是什麽?”

    這聽起來確實有點嚇人,一個女人肚子裏生出來的嬰兒和她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這放在農村確實是鬼胎無疑了。

    不過吳富貴如果真是一個普通的農村人,如果他心裏沒鬼,又怎麽可能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想到去做親子鑒定呢?

    於是我直接對他道“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細節,會不會是孩子出生後被人換過?”

    剛問完,我腦子裏卻突然冒出來幾個線索來。

    上次看鑒定報告,溫雅和她媽媽好像也沒血緣關係。

    而之前那個被我抱回來的那個陶瓷罐子裏的嬰兒,應該是刑警王同老婆李夢涵肚子裏那個被剖走的孩子,但她和李夢涵也沒有血緣關係。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時間我有點懵。

    而吳富貴則繼續對我道“你知道我兒子是誰生的嗎?他是女鬼上了我老婆的身體,是女鬼生的,他越長大我就發現他越像那個女鬼!”

    我立刻問他“你口中的那個女鬼是誰?”

    他搖了搖頭,說“這個不能告訴你,我隻能告訴你那個女人早就死了,在我兒子吳憂出生前,她就死了。”

    難怪吳富貴這麽篤定他兒子是鬼胎,如果他沒騙我的話,這聽起來除了鬼胎來解釋,確實很匪夷所思。

    而我則猛地加大了音量問他“你口中的那個女鬼,就是你家閣樓上那個被剝皮的女人吧?你殺了她,心裏有鬼,所以才認為自己兒子是女鬼的鬼胎!”

    他看著我,並沒有驚慌,很鎮定的說“看來你都發現了。”

    很快,他又繼續說“不過你猜錯了,閣樓上死去的不是女鬼,她是我老婆張玲。”

    這下換我詫異了,我看著他,說“你殺了你老婆?”

    吳富貴沒有絲毫的掙紮,應該是知道罪證在眼前,很難推翻,他點了點頭說“她懷了鬼胎,該死!更何況我用她的皮鎮壓了女鬼,那是她對我的補償!”

    我心裏一驚,吳富貴比我想象中的要狠,而他的回答則讓我對邋遢老道劉大師暗暗佩服了起來,他之前對閣樓布局的判斷,從吳富貴的嘴裏得到了驗證。

    我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警方自然會審判吳富貴,我更關心的是‘吳憂’到底代表什麽,他為什麽要在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出不來後提出要見我。

    於是我直接問他“你為什麽要給你兒子取名叫吳憂?我想你應該知道吳憂這個名字在組織裏代表什麽吧?”

    我故意提出了組織,如果吳富貴不反駁,那就可以直接證明他也是組織的人。

    他咧嘴一笑,說“你想知道真話還是假話?”

    我說“不要講廢話。”

    他笑著說“說實話,以我的級別,我並不知道吳憂是誰。但我聽說過一個道聽途說,我們做的所有事,都隻是給一個叫吳憂的人做陪襯,整個組織隻不過是在給他做嫁衣。吳憂在組織裏是傳說一樣的存在,所以組織裏如果有姓吳的,都會給後代取名吳憂,這是一種信仰,也是一種榮耀。”

    我愣住了,沒想到吳富貴會這樣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有點想不明白了。從吳富貴口中的話判斷的話,這個組織指不定有幾十年了,幾十年前我肯定還沒出生,除非未卜先知,要不然組織中這個吳憂和我壓根搭不上邊。

    見我愣神,他突然將臉湊近了過來,看著我說“吳憂,你不會以為你就是組織裏傳說中的那個吳憂吧?不要想太多,你大概和我那鬼胎兒子一樣,隻不過是一個陪葬品罷了。”

    腦袋昏沉沉的,感覺這個組織背後一定深埋著一個跨隔多年的秘密。

    於是我繼續問他“那你為何要見我?要和我講這些,能不能告訴我,這個組織到底叫什麽。”

    他反問我“難道我講的這些,不是你想要知道的?”

    我無話可說,吳富貴比想象中的聰明,他知道我想要什麽。

    頓了頓,他繼續對我說“我給你講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講了,僅限於此。作為回報,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我問他什麽事,他突然歎了口氣,說“不管怎麽說,哪怕他是鬼胎,他也是我的兒子,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將他安葬在我家祖墳上。還有,幫他順利拿到畢業證,同樣葬進祖墳裏。我吳富貴這輩子做過不少壞事,沒臉下去見老祖宗,這是唯一光宗耀祖的事情。”

    此時的他就是一個骨子裏很傳統的農村人,我有點想通他明明認為他兒子是鬼胎,為什麽還供他上學,而不是早就殺死他了,畢竟是他的骨肉,說一點不在乎那是假的。

    我點了點頭,說“我可以幫你辦到,但你必須回答我剛才那個問題。”

    他閉上了雙目,沉思良久,才對我說了三個字“二重樓。”

    聽到這三個字,我想到了蘇小蠻給我的那個骨牌,我知道他應該沒有撒謊。

    然後我就走出了審訊室,我沒有繼續追問,今天問的已經夠多了,我需要消化一下,而吳富貴同樣需要冷靜,但我知道接下來從他嘴裏肯定可以問出更多的事。

    退出審訊室後,錢誠倒是沒和我多問什麽,他直接將我帶回了市裏。

    我沒回家,而是在警局呆了一夜,因為我迫不及待想要得知那幾樣東西的鑒定結果。

    而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錢誠就來見我了,他看起來挺興奮的,應該有些收獲。

    幾份人體組織的鑒定結果都出來了,很複雜,甚至可以說異常的匪夷所思,但是卻將案件串聯了起來。

    鑒定結果如下

    吳富貴家閣樓上的剝皮女身份確認了,就是吳富貴的妻子張玲,井裏那具骸骨就是張玲的。

    被溫雅槍殺的‘吳憂’,和吳富貴有血緣關係,但和母親張玲卻不是母子。

    我從‘溫雅’頭上拔下來的頭發鑒定dna表明,和碎屍溫雅的dna一致,不排除同卵雙胞胎的可能性。

    而吳富貴床底那個骨灰壇裏的骨頭鑒定出dna後,數據庫裏查不到類似的dna,無法確認其身份。

    而最神奇,或者說恐怖的是。

    骨灰壇子裏的這個死者dna鑒定表明,她是溫雅、‘吳憂’,李夢涵肚子剖走的那個死嬰的親生母親,不出意外的話也是蘇小蠻的母親。

    吳富貴沒有騙我,真的有鬼胎,而且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