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台下早已經議論紛紛！

    “嫡公主不是雅公主嗎？怎麽變成璿公主了？”

    “前兩日禮部尚書白大人的侄兒被抓，就是因為說了這件事，說白大人就是因為知道雅公主之死，才會莫名其妙死的！”

    “這到底什麽情況？雅公主死了？”

    “是啊，死了一年多了，秘不發喪，還記得太子守靈三個月嗎？守護的，真是雅公主的靈位！”

    “這個是璿公主，我早先年曾經見過一次，美麗可人，可是她終究不是先皇後所出，就算嫡公主死了，她也不是嫡公主啊！”

    “聽說嫡公主以前的手下，多半都被她收服，隻怕一開始那些人都不知道此事，如今，卻成了定局！”

    “剛才被打下去那個，不就是嫡公主身邊的那個白衣大夫嗎？叫王大夫，我還以為嫡公主還是雅公主，沒想到，成了璿公主！”

    “這個謝侯是雅公主的未婚夫，卻要娶璿公主，真是奇恥大辱！”

    “什麽？謝侯是雅公主的未婚夫？雅公主死了？”

    “這可是最近的大新聞，白大人的侄兒在宮門外說了這個皇家秘密，之後，問了很多大臣，才知道，謝侯是選定的駙馬爺，雖然大家都知道謝侯是未來的駙馬爺，卻不知道是誰的，如今算是知曉了。隻可惜，雅公主已經死了。”

    “可是，聽聞雅公主是看破紅塵，出家了，皇家為了掩蓋這件醜事，才讓璿公主上位，怎麽就是死了？”

    “誰知道呢？皇家那些醜事，雅公主是出家還是死了，我們不知道，但是，謝侯的確是雅公主的駙馬，這是先皇後選定的，這一點，宮中還有記載！”

    “那麽，要是雅公主真的出家了，謝侯又是靠本事當上嫡駙馬的位置，那也就名正言順！若雅公主死了，秘而不宣，璿公主接替了嫡公主的位置，還要搶嫡公主的未婚夫，就算謝侯打贏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就是！”

    “……”

    這些議論聲不絕於耳，謝侯都聽在耳邊！

    林欣雅指了指他胸口的短劍“可以還給我了嗎？”

    “有本事你來拿！”謝侯咬牙怒斥道！

    林欣雅冷笑一聲，滿是嘲諷“其實，你可以求我，我可以敗給你，成全你們！”

    “休想！”謝侯吃力怒吼！驕傲如他，豈會低頭乞憐？

    她拿起長劍，身姿如閃電，速度極快，瞬間劃破他四肢，卻接了他一掌，她一把將劍插入地麵，才沒有被打飛出擂台！

    謝侯吃驚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剛才那一掌打在莫問胸口，他，是個女的？

    她抬起頭，嘴角滿是鮮血，卻帶著慣有的笑意，壓住胸口的劇痛，緩緩站起來“你應該很清楚，今日這局麵，你當不了駙馬！除非，你願意一輩子活在世人的嗤笑中，就算今日我敗了，世人也不會肯定你的能力！”

    她的每個字，都像一根針，紮進他心頭！她的身形極快，然而，他胸前插著一把短劍，根本無法運功！完全占據下風！她的話卻瞬間讓他失去奮力一搏的鬥誌，因為勝之不武，就算贏了，這一輩子，都隻是他人的笑柄，更何況……

    他看了璿公主一眼，那溫柔可人的麵容，那麽讓人心疼憐愛，他想要堅持，可是，他暗中查到的，卻是那張可人的臉，是用一條命換來的，那個人的命，珍貴勝過一切，卻不敵一張臉嗎？他心中莫名劇痛，分不清是胸口的匕首，還是什麽在作祟！

    “是，我做不了駙馬，但是你，也不能！”他暗暗磨牙。

    她揚起唇角“我可沒打算做什麽駙馬！”

    話音剛落，她使出全力匯集內力，一掌擊向他，那本短劍，穿透他整個胸膛，深深插入背後的宮牆，謝侯不敢置信，看著自己的身體，無力倒下！

    隻見她緩緩走過來，一揮手，那把短劍瞬間飛回她手中！

    她嘴角滲出鮮血！但是她露出勝利的笑容“專門為贏你而打造的劍，果然很合適！”

    謝侯的眼眸猛地擴大，卻無力垂下！

    趙合德看到這場麵，激動得幾乎跳起來歡呼，一想到要做駙馬爺，要娶這麽美麗可人的璿公主，他就心癢難耐！

    “謝侯輸了，莫問贏！”他邊喊著，邊掏出利劍上台“到我了！”

    “慢著，莫問已經受傷，還是改日再比！”父皇終於開口，謝侯輸了已經成為定局，但是比起莫問，這個趙合德想要當駙馬？就這幅尊容，璿兒必然尋死膩活！

    “謝皇上關愛，草民並無大礙，更何況，和謝侯之間有君子約定，一戰到底！”

    趙合德一聽，心中更喜，一想著鶴蚌相爭，他這個漁翁得利，他就激動不已，這個莫問果然沒有騙他，原本他隻是玩玩，知道謝侯厲害，他本就不敢和他爭，可眼下不同，他的機會就在眼前！

    “陛下，既然莫公子都說了沒事，那就不必推辭，畢竟這是謝侯剛才立的規矩，站到最後的就是勝利者！”趙國舅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走了狗屎運，立馬站出來幫他一把！

    皇上看著林欣雅雖然滿口鮮血，神色卻無異樣，隻好默認點頭！

    璿公主早已不顧一切，追著謝侯的轎子，卻被趙貴妃攔了下來！

    “成何體統！他已經輸了，如今，你的夫君隻能在台上選擇一個，別失了皇家的顏麵，惹你父皇發怒！”

    “可是……母妃……璿兒……”她早已泣不成聲，那模樣當真楚楚可憐！

    “路是你自己選的，這場選駙馬也是你要求的，事實證明，謝侯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強大，是你自己，讓他錯過了你們之間的緣分！如今，莫公子和趙合德，莫公子模樣不錯，雖然家境貧寒，但是有才華，又備受你父皇重視，前途無量……”趙貴妃的話還未說完。

    擂台上，趙合德幾招下去，林欣雅當場被打下擂台，當場吐了一口鮮血！

    趙貴妃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不好，趙合德什麽德行，她最清楚不過，可是看著趙合德肥膩的大餅臉，她卻隻能扯了扯嘴角，幹笑了一下！

    “恭喜趙國舅，恭喜趙公子……”

    眾官員紛紛道賀，林欣雅爬起來那一刻，嘴角掛著不易察覺的微笑，蹣跚著離開。所有的人都從她身邊走過，沒有人關心一個失敗者的生死，卻都圍著哭天搶地的璿公主，還有高興得跳起來的趙合德！

    她抬頭看著藍天，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這才是第一步，夢魘才剛開始拉開序幕！

    “莫問，你怎麽樣？”莫大人急匆匆追過來。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服下，搖搖頭說“你的夢隻怕要破滅了！”

    莫大人被他一句氣得想解釋，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為什麽要選擇一戰到底？若休整片刻，根本不會輸給趙公子！”

    “你覺得我傷了謝侯，壞了璿公主的計劃，璿公主會放過我嗎？娶她回來，如同枕邊安插了一把匕首，怎麽死的都未必清楚！”

    莫大人一聽，確實如此，不過他的兒子如此厲害，倒是讓他十分震驚！

    “不說，不說了，先回家，把傷養好。”

    林欣雅總感覺一雙目光一直盯著她，她微微回眸，看到一旁不起眼的地方，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帶著白紗鬥笠，遮住他所有，似乎這個人一直在那裏，不聲不響，可是她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父親，那個人是誰？”她從未見過這個人，看他的位置，也是王公貴族，但是她卻沒有這個人的任何信息！

    “謝武！謝公之子，謝侯同父異母的弟弟。”

    謝武？她兩眼猛地睜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敢和她搶東西的男孩？還敢讓他的舅父幫他的忙，小時候，謝武還真是她的噩夢，絲毫不畏懼她的身份，敢跟她動手！

    “這麽說，謝公一家已經回朝！”她能猜到！

    “是！聽說謝武身子骨弱，又患有眼疾，曾經受過傷，容貌盡毀，所以，隻能遮得嚴嚴實實，怕嚇壞旁人！”

    她微微蹙眉，謝武小時候的確受過傷，他舅父誓死保護他，因此喪命，聽說，謝公找到他的時候，他全身是血，卻被他的舅父死死護在懷中，再然後，聽說謝武被送去江湖，一是尋醫，二是學藝！

    “莫問，走吧，先隨父親回家養傷！”

    “不必了！我今日就回老家。”她輕咳一聲，搽拭嘴角的血痕！

    莫大人一聽，心涼颼颼的，難過到了極點“隨父親回府，就算沒有贏，也沒人敢在你麵前放肆！”

    她嘴角帶著涼涼的笑意，她又不是不知道，這個莫大人是出了名的懼內，有時候和同僚們吃飯閑聊時，有人隻要大喊一句“莫夫人來了！”

    這位莫大人立馬從凳子上滑下來，那雙腿，哪怕是坐著，一聽到莫夫人，定然軟得跪在地上。

    “相信我，我是你父親，你是我的長子，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所生的孩子，是我莫府的嫡長子，我看誰敢怠慢你！”莫大人一副破釜沉舟，氣勢逼人！

    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個莫大人能堅持這份氣節多久！

    莫府門口，莫夫人已經黑著臉，擺出來一把椅子，端坐在那裏！手裏還拿著一根雞毛撣子，在手中把玩著！

    莫大人的馬車停下，外麵的小廝一看莫夫人這架勢，暗叫不好“老爺……夫人正在門口後著呢！”

    莫大人得意一笑，在莫問麵前顯擺著笑道“看，你母親已經前來相迎，為父就說，沒人敢給你下馬威！”

    外麵的小廝一臉哭笑不得，在外麵提醒道“不是，老爺，夫人還拿著將軍令！”

    將軍令？那不是雞毛撣子嗎？莫大人瞬間坐立不安，嘴裏念叨道“隻怕是已經得知你落選的消息了，怎麽辦？怎麽辦？”

    莫大人一聽，悄悄用指尖撩開車簾一條縫，偷偷瞄了一眼端坐在大門口的莫夫人，一看到她手中的雞毛撣子，他嚇得連忙縮手，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剛才那幅豁出去的模樣瞬間蕩然無存，嚇得直哆嗦！

    她兩手交叉胸前，揚眉一笑，冷看看好戲，以前隻聽說莫大人十分懼內，可如今看來，倒是不假，他這個夫人倒是很厲害。

    莫大人左右看了一眼，卻不知如何是好，當他注意到莫問的眼神，滿是鄙夷和嘲諷，那一瞬間，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就是那麽一股氣，讓他氣勢洶洶下了車，抬頭挺胸，大步走向莫夫人！

    指著莫夫人的鼻子大吼道“夫人，你這是何意？”

    莫夫人冷哼一聲，一個眼神過去，莫大人險些沒站穩跪下去，他連忙扶住不爭氣的膝蓋，那原本挺著的胸膛瞬間泄了氣，一副討好陪笑地湊過去“夫人，您這是何意啊？”

    莫夫人冷哼一聲“還以為你今天神氣了！最近給你三分顏麵，你倒是忘記自己有幾斤幾兩！”

    “謝夫人最近的體恤，夫人賢良淑德，是為夫的榮幸，隻是，莫問受了傷，夫人您看？”

    “說了傷？嗬……我可聽說他膽子可大著，昨夜派遣管家給謝侯說了那麽大逆不道的話，我若不替你教訓一下，他日後翻天，還了得？”

    莫大人彎著腰討好著笑道“夫人說的是，我也是今日一早才聽說他命管家去謝府挑釁的事，可是念在他已經受傷，夫人就不必和他計較，要罰，回房你再罰我一人便好！”

    “好哇你！你眼裏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了嗎？今日我若不給他一個下馬威，他豈會清楚，該敬誰，該畏誰？”

    莫大人無奈解釋道“沒用，他連謝侯都敢打傷，你就算給他下馬威，他依然不知天高地厚……”

    莫夫人一聽，驚叫起來“啊？他打傷了謝侯？贏了沒有？”

    莫大人一臉無奈點點頭“贏了。”

    莫夫人兩眼一亮，握緊莫大人的手“這麽說，他現在是嫡駙馬？”

    莫大人見她欣喜若狂的模樣，不想打擊她，但是他還是搖搖頭！

    莫夫人的臉色一沉“那誰當駙馬？”

    “趙合德！”

    莫夫人一聽，細細琢磨著“不對啊，若他打贏了謝侯，那麽駙馬應該是他才對，怎麽讓趙合德搶了？”

    “她受傷和趙合德比武，一時沒注意，從擂台上摔下來！”

    莫夫人一聽，兩手一拍大腿，可惜得心都在滴血“怎麽還有這種事？趙合德那個……他連謝侯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居然還贏了整個比賽？這是什麽天理？”

    “是啊，夫人，我們家有一個能打敗謝侯的厲害人物，你可要接他回府？”莫大人諂媚一笑，小心翼翼看著莫夫人的神色！

    莫夫人見他這幅模樣，很是滿意，也不想和莫問計較“算了，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就算日後別人說起來，莫問怎麽說也是我莫府的孩子，打敗謝侯這種光榮事跡，說出去也有顏麵！”

    “對對對，夫人英明。”莫大人豎起大拇指，恭送莫夫人離開！

    林欣雅懶洋洋地看著莫大人這幅尊容，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真是想不到堂堂三品大員，居然怕老婆？

    莫大人清了清嗓子，又挺直腰板，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樣，想要在他兒子麵前顯擺！

    “看，隻要有為父在，沒人敢刁難你！”

    林欣雅無語翻了個白眼，懶洋洋地說“心領了，不過，我還有事，失陪！”

    “你去哪兒？莫問，莫問……”莫大人在身後追了幾步。

    她已經一馬鞭，趕著車子絕塵而去！經過太子府門口時，她微微抬眼，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士兵，就連太子身邊的親信進府，都要排查全身！

    繞道後院，她輕輕跳上牆頭，就算受了傷，她的輕功卻極好，因為在天澤國沒有內功時，她就把輕功練得如火如荼！太子府的桃花依舊，似乎這裏的桃花常年不敗，皇兄說過，是因為這府中的溫泉有關！

    煙霧繚繞，這裏是皇兄的禁地，無論白日還是夜裏，都極少有人出沒，就算被軟禁，但是府中一切照舊！

    池邊居然還有一個精致的托盤，上麵放著雪白的衣裳，她嘴角微微揚起！每次她受傷回到這裏，皇兄都會命人準備好一切。這裏的溫池是暖玉打造，引的又是玉龍溫泉的水，所以，有助於療傷！

    皇兄還是老樣子，猜到她會來此療傷，居然提前給她備好歡喜的衣裳！

    想到這，她索性褪去身上帶著血跡的衣裳，取下哪一張人皮麵具，整個人沒入池中，運功療傷！

    煙霧繚繞的池中，她的青絲旖旎在水中，襯托出她的肌膚勝雪，美麗如玉，如同一幅完美的畫，她眉宇間的冷傲卻無法掩蓋她的美！

    體內的丹藥因為溫泉的作用，讓她體內的損失得到好轉，她輕咳一聲，胸口不再憋悶！

    一個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寧靜，以前，皇兄不會讓人打擾她的，難道……她抬眼望去，煙霧繚繞中，隱隱看到一個小廝過來，她立馬躲到池中礁石後！

    “公子，太子讓小的來傳話，說這溫池中的水雖然有利於療傷，但是公子體格弱，泡久了隻怕適得其反。”

    她聽到這話，恍如一道晴天霹靂，這小廝叫的絕對不是自己，因為皇兄不會這麽做，除非，池中還有另一個人！一想到著，她隻覺得頭皮都快炸看了！

    果然，一個聲音在池中響起“退下！”

    那不可違逆的語氣，嚇得那小廝立馬閃電般退開，那武功之高絕非尋常人！

    林欣雅這才察覺到池邊還有一個輪椅，那般純檀木打造的輪椅，鑲金輪子，她見過，謝武！！

    這個人是不是生來就是來搶東西的，她捏緊拳頭，一想到自己如今這模樣，想必早已被他看光，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她尋著聲音悄悄走過去，果然，在池子的另一頭，一個男人坐在池中，煙霧繚繞，他的墨發垂落，胸前，依稀可見他完美的輪廓，有些似曾相識，卻被密密麻麻的傷疤破環了整張臉的美感，顯得十分猙獰恐怖，一雙無神的眼眸。

    謝武，隻知道他小時侯傷得很嚴重，沒想到傷得如此重？本想試探他是否真的有眼疾，不過，一想到他舅父當年為了救他，護他，死狀淒慘，她也就放棄了，悄悄退出池子，拿走托盤上的新衣裳，居然很合身？

    難道謝武也很瘦小？可剛才看，那身形高大，還是這套衣衫是皇兄為她準備的？不想去追究這麽多，她連忙穿上衣裳，離開了太子府！

    聽到有人離開，那白衣少年才再次進來，他抬頭看了看林欣雅離開的方向，和那空的托盤“公子，為什麽不和夫人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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