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及笄之禮

字數:6386   加入書籤

A+A-




    神藥穀已經舉辦了多次及笄禮了,整個流程姑姑都很熟悉。完全沒要大郎君操心,孟縈在懵懂中聽從她們的安排就是。

    聽聞孟縈及笄,歐陽靜茹帶著自家大郎君和歐陽冉一起來了藥穀,並送給孟縈一套上好的紅寶石頭麵和一盒子各色寶石。

    霧靈山莊的左莊主帶著大郎君、四郎君和幾個兒郎一起來參加孟縈的及笄禮。

    宋佳月已經生了一對龍鳳胎,剛出月子。帶著左正越和黃樂然,抱著寶寶,來了藥穀。

    歐陽冉給孟縈送了支寶石發簪,孟縈在那發簪上發現了粉鑽,著實讓她吃了一驚。以大曌現有的切割技術,粉鑽打磨起來是非常困難的,要麽這些粉鑽是天然形成的,要麽真是要花大精力和時間去打磨。這份及笄禮算是非常用心了。

    黃簡然親自給孟縈做了隻檀木發簪,那發簪是他親手雕刻,打磨,又經過特殊藥物處理,藥香四溢,佩戴著寧心安神。孟縈很喜歡這份及笄禮,時常佩戴。

    孟縈的及笄禮來客並不多,雖低調,但很隆重,顯示出了大家對及笄禮的重視。

    盛裝華服,孟縈在這片異時空還是第一次化妝示人。當她穿上精美的禮服,盛裝而出時,驚豔了眾人。

    大郎君感慨歲月不饒人,自家的小女郎長大成人了,再過兩三年就會娶夫生子,不需要爹爹的嗬護了。到時自有夫郎去嗬護關愛,爹爹就要往後退了。

    歐陽冉和簡然一直都知道孟縈很美,但沒想到盛裝之下的她,絕世傾城。美得讓他們心裏沒底,唯恐她被人覬覦,而無法守候這份感情。他們都想將她深藏,不讓別人發現她的美好。

    黃樂然心裏酸酸的,如果不是宋佳月算計,自己可能就和孟家妹妹定親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看著哼哼唧唧的女兒,他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

    左正越覺得仙子就是仙子,哪怕她跌落凡塵,她在他心目中依然是無可替代的仙子。縱使不能常相陪伴,唯願她幸福安好。

    形式有時真的很重要,及笄禮過後,孟縈真的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成年了,要承擔起自己將來作為孟家家主的責任。雖然早些年她也認為自己很成熟,但不會像現在這般,所有人都認為你是成年人了。不再以孩子的眼光去看你,而是將你放在同樣高的位置平視你,審視你。

    宋佳月生下的龍鳳胎,女孩是黃樂然的,男孩是左正越的。就這樣,黃樂然成宋家的大郎君正夫,左正越則是側夫。隻是宋佳月和黃樂然總是發生齟齬,兩人性子都要強,各不相讓,每日家裏總是雞飛狗跳。弄得家主宋家娘子和夫郎們對黃樂然都有了看法。

    宋佳月出了月子之後,偶然救下了一對賣身葬父的雙胞胎兄弟。那對雙胞胎長得跟玉人似的,又生的一模一樣,風流雅趣,很能討宋佳月歡心。

    於是宋佳月出月子後不久,就納了那對雙胞胎兄弟為侍夫。若單單如此也就罷了,可那對雙胞胎偏不是安生的人。每日陪著宋佳月嬉鬧調笑,不務正業,引得宋佳月連孩子也不管了。

    黃樂然看不過去,說了宋佳月幾句。哪成想,事後宋佳月被那對雙胞胎攛掇,和黃樂然大鬧了一場,然後一個月都不曾去黃樂然的院子。

    可憐黃樂然本就被新生的女兒弄得焦頭爛額,又碰到兩個搞事的侍夫,一怒之下,狠狠地收拾了那對雙胞胎侍夫。

    正好那對雙胞胎慣會使苦肉計,撒嬌賣癡,讓宋佳月心疼得不得了。和黃樂然又好一通吵鬧,一直鬧到宋家娘子跟前。

    那宋家娘子和自家大郎君肯定是維護宋佳月的,她無關痛癢地說了宋佳月幾句,然後開始痛斥黃樂然善妒,作為正夫管理不好妻主的夫郎,成日裏拈酸吃醋,簡直是不知好歹。

    黃樂然落得兩頭不是人,其鬱悶程度可想而知。

    歐陽冉還在想,到底誰弄了兩個活寶,放進了宋佳月的院子,自己還沒來得及出手,就有人主動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細查之下,歐陽冉發現那對雙胞胎竟然是春風樓調教出來的。也難怪能將宋佳月迷得五迷三道,讓黃樂然有苦難言,就這手段一般人哪裏應付得來。

    剛開始,歐陽冉以為是簡然為孟縈出氣使出的手段,可後來發現他根本就不知道此事。那就好玩了,他順著春風樓的線索查到了幕後的主人,然後他看著春風樓少東家的如玉俊顏,一言不發,不敢深思下去。

    及笄禮之後不久,神藥穀派人送孟縈和大郎君回武陵。

    孟縈和歐陽冉、黃簡然依依惜別。歐陽冉說會抽時間去武陵看她。簡然更是難舍難分,他請求祖父允許他去武陵。可畢竟於理不合,被他祖父給拒絕了。他們隻能等孟縈早日考過會試過來迎娶。

    回武陵的路上倒也平安順遂。五月中旬,他們沒有任何波折地回到了文昌巷的家。

    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園,孟縈覺得還是在自己家裏自在。這前後也不過就一年多時間,她青梅竹馬的愛情就全部葬送了,經曆了被人截殺,又送走了白芨,孟縈變得愈發冷靜持重起來。

    白芷來迎孟縈,見到她這一年來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很遺憾自己沒能見證自家女郎的成長。離開時,孟縈才到他胸口。現在孟縈已經到他耳下了。身形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現在的她,體態婀娜多姿,真正引人側目。

    張眉還是一如既往地簡單快樂,她一聽說孟縈回了文昌巷,立馬就帶著九郎來了。

    好朋友見麵,無需多言,隻一個眼神就夠。張眉也長高了不少,但還是比孟縈矮了半個頭。她看著孟縈的好身材,羨慕得不得了。直問她有何秘訣?

    孟縈心想,哪有什麽秘訣,為此吃的苦頭倒是不少,吃了那麽多湯藥和藥丸,經曆了通經絡和連續抽筋的痛苦,現在想起來仍心有餘悸。但也沒有打擊她愛美的積極性,隻說爹爹很會調理身體,讓爹爹幫忙調理應該會有改善。

    說者無意,可聽者有心。自此張眉可就和大郎君較上了勁,再說本來張眉就是大郎君看著長大的,對她如同自家女郎一般。她要調理身體,大郎君還是非常有耐心的。

    何夫子在考較孟縈的課業之後,點了點頭說了句“尚可。”然後,又對她說道“縈娘已然及笄,算是成人了。不知可否取字了?”

    孟縈知道古人成人之後會取字,一般是對本名的注釋或意義延伸。她在神藥穀行了及笄禮,但並未取字。遂搖了搖頭說道“回夫子,學生並未取字。”

    何夫子笑著說道“那為師便送你一字,顏辭。”隨後便在書案上寫下顏辭二字。

    孟縈一看就想起,“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一時便覺得有些悲苦。

    何夫子見孟縈神情悲苦,便笑著說道“你父親為你起名縈,取縈繞、纏繞之意。為師為你取字顏辭,皆因你容貌過盛,恐生事端,遂希望你縱使容顏老去,依然有人將你縈繞心間之意。”

    孟縈卻道原是自己想差了,何夫子對自己如師如父,如自家女郎般疼愛,自然是希望自己過得好。

    顏辭,孟縈突然有些喜歡自己的字了。她還沒來得及細細思索自己新得來的字,便開始了魔鬼般訓練,堪比前世高考衝刺。好在孟縈經曆了前世的高考,否則還真有些應付不來。

    回來之後,仍是白芷近身伺候。這外出一年多,一直都是孟縈自己照顧自己,偶爾簡然和歐陽冉會幫她洗發,其餘時間都是她自己搞定。

    現在白芷仍如往常一般伺候孟縈洗浴,她突然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了。大抵是長大的緣故,讓她覺得很羞澀。

    可白芷並不這樣想,他如今已經年過二十二了。如果女郎不讓他近身伺候,那麽以後女郎身邊就會沒了自己的位置。假如今日他被女郎趕出房間,明日孟家上下都會知道,他不可能成為女郎的房裏人了。

    對於白芷的堅持,孟縈有些哭笑不得,感覺有些不自在。

    白芷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便輕聲說道“從女郎6歲開始,便是我給女郎沐浴,這些年一直都是我近身伺候。這出去一年多,女郎便和我生分了,那麽多年的情誼都要丟了嗎?”

    小時,孟縈對於白芷非常依賴,不許他像別人那樣自稱為奴。再加上他是何夫子的嫡長子,允文允武,幼時還曾教導過自己。孟縈對他又多了層情分,並不是他說的那樣,隻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於是寬慰他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如今我長大了,有些羞澀,覺得羞恥。”

    “女郎怎麽會這麽想?你看這天底下哪個女郎不是貼身小廝伺候的?女郎一直不肯讓別人近身伺候,所以我才有機會陪著女郎,現在女郎連我也要趕走,那女郎想讓誰來伺候?”

    孟縈見說不通,想著畢竟一起長大的幾個人,現在就剩下他還陪在身邊了。她又想到李君成和王季陵,一時心裏便有些不痛快。歎了口氣說道“我沒想要誰來伺候,唉,算了。不說了!”

    洗完澡,白芷給孟縈塗抹膏脂,發現她身上的傷疤並未曾完全消去。心疼不已,又拿出祛疤膏給她細細塗抹。看著她身上那麽多傷疤,肯定是受了極大的傷,又想著白芨已經沒了,暗恨自己為何沒能陪在女郎身邊救護,故而更加用心地照料孟縈。

    孟縈見他盡心盡力,無不妥帖。心裏感激他這些年不離不棄的陪伴,便伸出雙臂要抱抱。白芷見她露出幼時孩子氣的一麵,紅著臉笑著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拉上薄被給她蓋上。

    高強度的學習幾天之後,何夫子給孟縈放了兩天假。趁此功夫孟縈檢查了一下產業的發展狀況。去年暖棚一如既往地受歡迎,盈利不少。茶園因著產貢茶,所以更是一葉難求。

    辣醬作坊由蒼術和王家的管事共同管理,經營良好。但孟縈已經不想要辣醬作坊的收入了,她交代白芷將整個辣醬坊的收入都拿出來,以孟家的名義做善事,不管是捐給善堂,還是修橋修路,或捐給寺廟。看情況而定,她不留一分一毫。

    寶妍堂的胭脂水粉生意發展得最快,現在月容在各大州府都有了分店。隻是由於製作工藝複雜,原料來源把控嚴格,所以品質極好,產量不高,一直都不夠賣,但最大的利潤都來源於此。

    白芷將孟縈買回來的侍奴花了半年時間調-教好,讓人教他們識字,做賬,又讓蒼術教了他們防身的本領。這才將他們放出去,和歐陽冉手下的管事一起經營月容,現在有不少人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孟縈見白芷和何夫子將家裏的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覺得萬分安心。爹爹名下的嫁妝自有孟南和蒼術打理,也運行良好。他們回來先召見了舊仆,又檢查了賬目,幾乎沒有錯漏。

    大郎君和孟縈論功行賞,各個管事下仆都領到了不菲的銀錢,大家跟過大年似的,歡天喜地。

    孟縈覺得還是家裏好,覺得輕鬆自在。在外麵總覺得跟無根的浮萍一般,現在回來了自然該呼朋喚友,拜見親人。

    先拜見了姑姑,如今表姐早已娶親,正在孕中,很快姑姑就要當祖母了。

    大表哥今年18歲,正在相看。姑姑竟然想要大表哥嫁到孟家,可把孟縈嚇壞了。

    姑姑卻說“姑舅親,代代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大表哥肯定會心疼你,也能替你孝順你爹爹。”

    孟縈堅決反對表哥表妹的婚姻,便開玩笑似的和姑姑說“姑姑,還是算了吧,我和大表哥太熟了,不好下手。您還是給大表哥找個可靠的妻主吧!他永遠都是我兄長,我們隻有兄妹之情,並無其他。”

    大郎君也不希望做親,本來兩家就已經是親戚了,不需要再親上加親。

    姑姑看兄長和侄女都反對,隻好作罷。於是又熱心地給孟縈介紹她朋友家的小郎君,中年姑婆的愛好,真的沒法說。

    孟縈發現自從及笄後,給她說親的人就多了起來。還好大郎君都以不想分心影響科考為由,一律拒絕了求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