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決絕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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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媛最近感覺非常糟糕,去年她算計李家郎君,最終順利地娶到了心心念念之人。
起先,她算計孟縈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沒想到孟縈反應那麽快,將她敲暈,讓她與那有髒病的倌兒一度。
從怡和樓醒來之後,王素媛嚇得魂不附體。她算計孟縈時,沒覺得那得了髒病的倌兒如此讓人害怕。一旦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瞬間就覺得難以接受。
王素媛出了怡和樓就直接租船回了夷陵郡,在那裏找了最擅長千金科的郎中給自己看病。喝了十幾天藥,發現沒事兒。後來月事不至,卻是有了身孕。
於是,她要李家認下這個孩子,為此李君成不甘不願地嫁到了王家。她沒想到李君成氣性那麽大,恨她算計孟縈,根本就不讓她近身。她想故伎重演,那李君成自吃過一次虧之後,吃喝上從不假手於人。害得連她下藥都不成。
後來王素媛想要再次對孟縈出手,卻被她爹爹叫過去狠狠批了一頓,不準她再胡作非為。原來睿親王竟然派人敲打她爹爹,否則就參他個教女不嚴、縱女行凶的罪名。那牛家郎君好不容易才升到郡丞,又豈能有惡名傳出。
七個月的孕期倒是平安順遂,李君成雖不喜歡王素媛,但對於自己的子嗣還是盡心盡力的。
王素媛生下女兒後,她一眼就發現這孩子長得太像怡和樓那有髒病的倌兒。不過她身邊的人都沒見過那倌兒,自然不知內情。她決定李代桃僵,在滿月宴滴血認父時,讓人做了手腳,於是李君成便喜當爹了。
她看李君成對女兒全心全意地嗬護,心裏出了一口鬱氣,連帶著李君成給她的冷臉,她都能笑著接受了。
後來李君成提出搬到偏院,她見自己如何也暖不熱他的心。遂放縱自己,整日和側夫侍奴們廝混。李君成不喜歡自己,有的是人喜歡自己。夫郎那麽多,總有善解語。
隻是最近王素媛發現自己身體的不適來,而且和自己頻繁接觸的幾個夫郎也有不適。她私下找信得過的郎中一看,卻被告知髒病病發了。之前由於孕期,那病一直隱而不發。如今不知何故卻爆發了,王素媛一聽頭都大了,心裏對孟縈又恨了幾分。
這日,王素媛神情抑鬱地回了正院,卻見李君成眼睛紅紅地坐在那裏等她歸來。她見李君成等她回來,心下感動他終於想通了,卻沒料到他竟然是來送和離書的。
王素媛看著李君成寫的和離書,怒吼道“我是不會和離的,我都為你生下嫡女,你別想脫離李家,你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這輩子你都別想脫離我,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李君成看著她瘋狂的眼神,想著以前王季陵的告誡。終究是自己大意,落了算計。與這種瘋子為伍,實在是一刻都不能忍。
但今日他是鐵了心要來和離的,自然不將王素媛的怒火放在眼裏,他一臉譏諷道“你當真為我生下嫡女?是不是我的女兒你心裏清楚?這世間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王素媛沒想到李君成如此說,心下一驚,因著此事做得隱秘,知道的就那麽兩三個人。都是簽了死契的侍奴,應該不會背叛自己。肯定是李君成使詐,於是她迅速冷靜下來,紅了眼眶,楚楚可憐地說道“夫君說得什麽話,為妻聽著很是傷心。我生的女兒自然是我們的嫡女,不是你的女兒還能是誰的?再說滿月宴當日不是滴血認父了嗎?她的確是你的女兒。”
李君成看都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在演戲。她最善於在人前演一出楚楚可憐的把戲,其實內裏惡毒無比。李君成不想看她的嘴臉,直接說道“她是不是我的孩子,你當真心裏沒數嗎?我今日來之前又做了滴血認親,她不是我的孩子,至於到底是誰的孩子,我也不想知道了。”
王素媛一看戲演不下去了,立馬拉著李君成的手說道“夫君別惱,我們再生個女兒怎麽樣?生完女兒,再生幾個小郎。好不好?”
李君成甩開了她的手說道“不必了,和離吧!當初你以孩子為脅強娶,我們本就不合,沒有過下去的必要。我走後,你可以再娶正夫,必定會夫婦和美。”
王素媛可不想就這麽放過李君成,她繼續可憐巴巴地說道“自從你嫁進來,就從來沒有讓我近身過。你不喜,我也不強求。現下你要和離,你就當陪我最後一宿。今日宿在正院吧,明日我們就去和離。”
李君成冷笑了一聲,幸好自己知道她已經染了髒病。她的心怎可如此惡毒,想要讓自己也身染髒病嗎?既然她有心害人,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虛與委蛇。
“我勸你還是早些簽了和離文書,否則對簿公堂可就不好看了。畢竟你爹爹在郡衙也是有頭有臉的,說出去大家臉上都無光。首先,你混淆子嗣,生了沒爹的孩子想讓我認下,這事做的太不厚道。其次,你身體出了什麽狀況,你當真不知嗎?要不要我找幾個郎中來給你看看。”
王素媛聽他拿她身體說事,臉色一白,眼神惡毒,恨不得要殺了李君成。
李君成看著她,心想這才是真正的她吧!憑著一副嬌弱無害的皮囊欺騙世人,當真是紅顏枯骨。
“我勸你不要動歪心思,我若有任何不測,你家的醜聞將會公注於眾,到時,縱使你爹爹有通天的本領恐怕也護不住你。”
王素媛見李君成是鐵了心要和離,再做困獸之鬥已無任何意義。遂壓下滿腔的不甘,簽下了和離文書。
李君成一拿到和離文書,立刻騎馬去了郡衙,將文書遞上,辦了備案,遷出了戶籍。
辦理完這一切,李君成回到王家,將便於攜帶的嫁妝打包裝車,不便攜帶的,之前變賣了一些,剩餘些大件嫁妝直接送人了。隨後他安排從娘家帶過來的忠仆帶著兩車嫁妝坐船返回武陵,而他自己則坐船去了襄州。
王素媛見李君成絲毫不顧念昔日情分,萬分惱怒。又聽下人來報說他並沒有回武陵,而是去了襄州。她這才想起來過幾天就該會試了,那孟家女郎這次將會下場,李君成肯定找她了。憑什麽他不守男德,嫁人了還想著別的女子?一和離立馬就去和小情人雙宿雙飛,而自己卻髒病纏身。
王素媛越想越難受,砸了一屋子的瓷器擺設仍不解恨。眸光一閃,計上心來。她招來幾個心腹,細細耳語一番,又拿出一疊銀票,讓他們外出辦事。
七月底,孟縈隨著何夫子,帶著白芷、竹清和梅蘇等人,提前去了襄州準備鄉試。雖然沒有白芷幫忙,孟縈也能照顧好自己,但是有人貼心照顧,還是要享受得多。
武陵距離襄州行船不過三五天的時間,來回比較方便。白芷和歐陽冉在襄州也開了一家月容齋的分店。因著孟縈要參加鄉試,所以白芷提前安排,讓襄州月容齋的管事青川租賃了一套二進的院子。
一到襄州,青川便帶著人在碼頭接上孟縈,直接將大家帶到了離貢院不遠的一處宅院。這處院子不大,但整潔幹淨。
孟縈沒想到他們還能在貢院附近租到這麽好的房子,青川笑著說道“知道女郎要參加鄉試,年初就提前將房子租好了,現下肯定是租不到這樣好的房子了。”
孟縈看著青川,想著他倒是會未雨綢繆。他是前年饑荒時,逃難到武陵的孤兒,饑寒交迫,又得了風寒。幸好遇見了大郎君,為他所救。他見大郎君父女待人寬厚,於是便自賣自身留了下來。
這一兩年他成長驚人,幾乎可以獨當一麵,成了白芷的得力助手。孟縈逗趣他說“你也不怕萬一我來參加鄉試呢?”
青川溫和地說道“縱使女郎不參加鄉試也無妨,到時我將這小院高價短租出去,也是便宜,正好彌補長租的部分損失。”
“嗯,你倒是有頭腦。不錯,以後可以去更繁華之地。”
“青川多謝女郎提攜。女郎先休息,奴先告退。”
白芨看他走遠,才對孟縈說道“青川在青子輩裏出類拔萃,女郎如果要用人,他可以考慮。另外白芨的缺將由誰來頂,女郎有合適的人選嗎?”
孟縈搖了搖頭,說道“你從青子輩裏挑選幾個小郎,著力培養一番,放到院子裏做初等侍奴,過一段時間自然就能看出誰合適,誰不合適。”
白芷應下,待到回了武陵再親自挑選。孟縈無瑕顧及瑣事,遂專心應考。
鄉試的正副主考官一般由女皇任命在京的翰林及進士出身的部院官員充任。此外還有同考官,又稱房官或房師,擔負分房閱卷的任務。同考官一般是從道州內調用進士出身的官員充當。
何夫子在外打聽到,這次鄉試的主考官是左相之女沈靈雲,現任禮部尚書,又名春官。四十出頭,曾為二甲傳臚。深得女皇信任,此次來山南東道作為鄉試主考官。
副考官陸胤翰林出身,出生於士族大家,作為沈尚書的副手,配合組織這次鄉試。
何夫子當年在京城時,對二人皆有耳聞。回去和孟縈詳細講解了二人的性格特征、為人品格以及文風特點。他們二人皆出身士族,這次鄉試題目的高度和深度將遠超往年。何夫子讓孟縈答題時要立意高遠,高瞻遠矚,另外讓她加強了《禮記》的複習。
鄉試在八月開考,正值秋老虎,白日正午悶熱異常,晚上下半夜又有秋涼,蚊蟲蛇鼠遍地。在這樣的日子開考,大家多少都要遭點罪。
白芷心細,提前給孟縈做好了驅蟲驅蛇的各色藥粉,防蚊蟲叮咬的藥膏。為避暑氣,又給她做了些提神醒腦、清熱解毒的藥丸,都搓得綠豆大小,能帶進考場。
考籃裏的東西,孟縈仔細檢查了幾遍,發現沒有疏漏,便收起來放到櫃子裏。
八月初八寅初開始入場,因著孟縈住得近,便不用早早去排隊入場。
孟縈初七晚上早早入睡,睡到醜時末,白芷叫她起來,給她梳洗一番。
梅蘇提前煮好了粥食,孟縈有些心神不寧,勉強用了些,這才往慢慢往貢院走去。
竹清半夜就起來幫自家女郎排隊,等到孟縈到時,差不多就該她進場了。孟縈從早起就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方才排隊時,她又被人推搡,差點摔倒,心情便不太好。
孟縈讓白芷幫忙提著籃子,她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考籃。果不其然,裏麵被人放了作弊用的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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