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體……或者說原愫的動態視力極為良好, 從他當初在第二學院頂樓跌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初現端倪了。在之後原愫的幾次特意觀察中, 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如果說司元灝的記憶力堪稱過目不忘, 那原愫的動態視力和司元灝的記憶力就是同一級別的，在司浮和江希影都沒看清異獸動作的情況下, 他能看清異獸的飛行軌跡，甚至能隱約看清那異獸的模樣。

    在這異獸行動的時候, 他就有心想要試試身上那股灰霧的作用了, 隻是一直沒能成功，直到異獸朝著他這邊飛過來, 他才有機會操控這灰霧進入異獸的身體裏。

    隻是灰霧進入的時機恰巧是在異獸想改變方向的時候, 那時候異獸來不及改變方向，徑直撞上槍頭。

    “隻是恰巧。”原愫瞥了他一眼, 抬起自己的右手。

    司元灝看得清楚，原愫的右手心上麵正浮著一團灰霧，灰霧在原愫的操控下變換成各種形狀。

    原愫將灰霧變成直線的形狀，道：“這些灰霧在我的操控下速度雖然不慢，但要追上那隻異獸還是差一點的, 就算是進行了預判, 也來不及阻截。所以之前那異獸會加速撞上你的脊器，純粹是因為灰霧巧合進入了異獸的身體。”

    司元灝沉思了一會兒，突然伸手要碰, 原愫嚇了一跳，連忙避開：“你做什麽？”

    司元灝收回手，確認道：“你是說這些灰霧在異獸轉彎前一瞬間進入了它的身體？”

    原愫點頭, 他就是這個意思。

    “可惜沒有一些便利的儀器，不然能更加準確地測試這些灰霧的能力。”司元灝說，“目前可以知道的是……這灰霧有讓生命體加速的作用，所加的速度還不慢，算是增幅。可惜帝國中沒有輔助師這個職位，否則你就是首屈一指的。”

    原愫被他說得笑了起來：“沒有才好，因為沒有輔助師，所以其他人也不會知道我有這項能力，以後遇上敵人的時候才可以出其不意。”

    他看向窗戶外，司浮還盤坐在飛行器頂上，顏紅和戴永元還站在原地，看樣子這件事情還沒有解決。

    原愫一邊操控著灰霧從玻璃窗出去，一邊和司元灝解釋：“這東西能穿透非生命物品，但對於生命物體，隻能進入卻不能穿透。更為神奇的是，這東西除了我……和你之外沒人能看得到。”

    這一縷灰霧被原愫操控著往外，在顏紅和戴永元眼前繞了一圈，他們兩人毫無反應。

    原愫說：“我猜這東西隻有天賦被剝落過的人才能看得到。”

    他和司元灝的共同點……除了都是男人之外，就隻有天賦都被剝落過了。

    司元灝道：“對於異獸起效果，對於人呢？你試過沒有？這灰霧作用在人身上的效果要比作用在異獸身上好得多。”

    因為這灰霧所起的作用是增幅，而不是削弱，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讓異獸撞上槍頭的。

    道理原愫都懂，但他並沒有在人的身上試過，即使他知道這東西無害。但是不是真的無害，也隻有試過才能知道答案。

    或許因為他曾經是個醫生，也或許因為他不是正統的人，所以才會對人的生命抱有極大的敬畏。

    他可以看著人的生命在搶救無效中死亡，也可以看著人的生命在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消失在眼前，但就是無法親自下手。

    無論是哪一份記憶中的原愫手中都沒有過人命。

    司元灝不知道原愫在想些什麽，但他大概知道原愫在顧忌些什麽：“這灰霧既然起增幅作用，對人體有害的可能性就不大。而且，它如果是有害的，對你應該也有害處。不試試？”

    司元灝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在原愫眼前。

    原愫定定地盯著這根手指頭看，半響沒有動作，司元灝也不著急，他在給原愫考慮的時間。

    又過了片刻，原愫操縱著一縷灰霧在眼前凝聚，他瞥向司元灝：“那我試試？”

    司元灝笑著點頭。

    “有什麽問題你得及時說出來。”隨著原愫話音一落，那縷灰霧一點一點地鑽進司元灝的指尖裏。

    原愫盯著司元灝的雙眼，問：“怎麽樣？”

    司元灝搖了搖頭：“這東西對人體大概是無害的，我的手指禁止不動無法預估速度，不過指尖處的感覺和其他地方有一點不一樣。”

    原愫緊張地看他。

    司元灝笑著說：“具體怎麽樣我說不上來，如果灰霧能流動在整個手臂上或許我就可以說出一個答案。”他強調了一遍，“這灰霧不像黑霧，這是對人體無害的。”

    原愫半信半疑，勉強相信了他，加上他自己也很想知道這些灰霧有什麽效果，便一狠心操控著黑霧順著司元灝指尖的筋脈流向整隻手臂。

    “怎麽樣？”

    司元灝沒有回答，他把自己的手握成拳頭，在原愫的目光中往前打出一拳。

    這一拳氣勢十足，原愫甚至聽到了拳風帶起的聲音。

    “好極了。”司元灝說，他甚至覺得這一拳能毫不費勁地打穿這架飛行器的玻璃，這灰霧也有力量增幅的效果，初步估計，司元灝覺得這灰霧增加了他原本力量的七八層左右。

    如果這東西運用在戰鬥中，能大幅度提高存活和勝利的幾率。

    “除了增加速度……不，或許速度的增加隻是間接體現的，因為力量增幅之後速度也會因此而增加。”司元灝下了結論，“這灰霧能提高人的力量。”

    這灰霧的增幅效果簡單粗暴，但卻又是最實用的。

    兩人在飛行器內研究灰霧的效果，飛行器頂上的司浮已經快要睡著了，他半眯著眼睛，一半的精神已經陷入了昏沉，另一半的精神還在警戒著自己和顏紅的周圍。

    他擠了一夜的飛船，飛船上魚龍混雜，他又沒有訂購獨立的房間，昨天晚上他沒有休息，幾個小時前精神還高度集中，現在稍一放鬆就想睡過去。

    司浮的視線中顏紅還在和對方說著話，司浮迷迷糊糊中想：“顏紅的私人財產不是有很多嗎？現在在糾纏些什麽，多給些通用點不是他常解決的事情嗎？”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裏閃過，大約是過了幾秒鍾的時間，司浮突然睜開了他半眯著的眼睛，整個人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約有三架飛行器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降落，飛行器上下來了十幾個人。

    這十幾個人長相各異，但穿著是一樣的，給人的感覺也都是一樣的——不好相與。

    顏紅和戴永元身旁的行人本就不多，此時見了這十幾人，頓時都走光了。

    司浮在這些人圍上來之前從飛行器頂上跳了下來，站在了離顏紅半步遠的距離之外，提高了警惕。

    在司浮靠上前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止住了話頭，顯然這兩個人也都看到了這十幾人。

    戴永元瞬間沉了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