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篇第405章:重來一刻最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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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間,五髒六腑好似都被抽離了空氣,蔓生竟是一下喘不過氣來!

    她的手一下抬起,指尖發顫而又筆直指向他,“你說謊——!”

    尉容沉靜坐在椅子裏,他看著她的手指,已經指向自己的眉心。

    “說你隻是玩笑!”蔓生定在原地,發狠一般道,“說你隻是在逗我玩!就像是那天一樣,你說啊!你還不快說——!”

    可他偏偏不肯開口!

    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不肯開口!

    蔓生又是上前一步,步伐卻顯得有些踉蹌,“你為什麽不說!你怎麽就不說了!尉容!你說話啊——!”

    那近乎崩潰的呼喊聲如數傳來,尉容蒼白的麵容愈發顯得深幽。

    終於,在她的質問下,他再次回聲,“蔓生,這是事實。”

    是事實……

    這是事實……

    可怎麽就會是事實?

    蔓生想到近段日子裏奔波忙碌的一切,又想到那好不容易千頭萬緒裏確信的一絲僥幸可能,那是生的希望,全都像是瓦解了一般,到了今時今日居然沒有絲毫作用……

    她不願去相信,卻偏偏對上他,又不得不去相信!

    這一刻,蔓生眼中全是破碎,前仇舊恨都被連帶而起,她厲聲喊,“如果你真的殺過人,你為什麽不一早就認罪!”

    “從前的時候你不認,現在又為什麽要認了!”蔓生不禁質問。罪刑牽扯著那段過往愛恨,一並被連根拔起一般,“你既然殺過人,又為什麽要來招惹我!”

    “你已經是沒有未來的人了,就該走得遠遠的,一個人獨自過活!”蔓生眼底全是他那張英俊臉龐,連帶著那相處的光陰,全都雜亂無章一閃而過。

    尉容聽著她的話語,那每一聲每一句問,全都鞭撻在心中……

    “是你招惹了我,可你又悔婚!”蔓生從不曾這樣指責他,經曆了那樣多的是是非非後,她早將從前看淡。

    他不過是悔婚而已,不過隻是這樣!

    可如今,卻在得知命案後,蔓生再也無法承受,“你反複無常獨斷獨行,你想要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既然已經悔婚,那你就該徹底消失!從我的世界裏,永遠的消失!”

    “你為什麽還要做那些事情!又為什麽在我離開之後,千方百計安排了這一切!”她的眼中,狠狠緊鎖住他,如泣如訴的女聲響徹於整間病房裏,“尉容!我現在問你,你敢不敢承認!”

    尉容瞧著她癡狂的臉龐,那份寧靜安然早就褪盡,唯有分崩離析。

    他眉宇緊凝,卻像是豁出去了,再不掩飾所做一切,隻聆聽她所有的質問!

    ……

    而她這第一問,就是質問現狀病因,“你一向身體健康,從來也不會生病!可你現在病倒在這裏,還被送進了醫院!你為什麽會高燒不止!難道北城冬天的雪直接下在了你的身上!你是被凍到受不了嗎!”

    “你的背上,受了那兩百多鞭的鞭子!”蔓生如數發問,更是執著於零星之數,“當年那五鞭,你為什麽要替我去挨!”

    “我早和你斷絕關係,你又為什麽要在事後,受十倍的懲罰!你說!你給我一個回答!”蔓生一番話犀利而出,對上他那雙深沉眼眸,緊凝的眸光像是要將人撕扯,“你以為你挨了五鞭,又受了十倍的懲罰,我和你之間就真的還和從前一樣嗎!”

    尉容一言不發,卻是從椅子裏緩緩站起……

    “在我挨了鞭刑後,也是你一手安排,將我送去了雪山浮生塔!”蔓生瞧著他的身影而起,她還在發問,“這個世界這樣多的地方,你哪裏不好送我去,又為什麽偏偏是那座浮生塔!”

    “難道你不知道,那裏是你的父親和你的母親相遇相愛的地方!”蔓生徹底揭開這一切,這是曾經從那位容七爺口中聽聞的真相,卻是如此震撼,震撼到了讓她四肢百骸的地步。

    尉容邁開了步伐,他消瘦的身影朝她一步一步走來,卻因為病痛折磨,所以那樣緩慢……

    蔓生瞧著他漸漸近了,她卻又是問,“還有平城綢坊!你又為什麽在我走後,去找了阿雋大師,請他做那件裙子!當時我早就和你恩斷義絕,從此以後不會往來,你又為什麽要去找他!”

    “我可沒有向你提出過,要你為我做一件裙子!”喉嚨處灼燒了似的,心口也在被灼燒,蔓生慌忙中從衣服裏掏出一件東西。

    她的手一放開,那件東西落在白熾燈下,是那枚被修補的金鑲玉佩,“你以為修補好了,就真完整無缺了?玉佩碎了就是碎了!”

    “你根本就不需要做這些事情!因為我根本就不會領情!”蔓生惡狠狠道,“我不領情——!”

    不知不覺中,他的身影已近在咫尺,他的手朝她伸出。“蔓生……”

    那呼喊聲響起,蔓生直視他道,“我死也不會……”刹那間,卻是他的手扶住她的肩頭,瞬間將她帶入懷抱。

    那未曾說完的話語,那一句“不會領情”被吞沒了,那當真是一個久違的擁抱,卻是灼熱至心,那些愛恨全都湧上心頭,蔓生奮力推開他,“你要死就快去死!你死了最好——!”

    “可你不該來招惹我!早在當年北城,你就不該來招惹我!當年你為什麽要來宜城,為什麽重新出現在我麵前!”慌忙中一邊推拒著,一邊卻找尋著一切的起源,可事到如今早不可能重來,蔓生這樣無措。

    尉容強行擁住她,不讓她躲閃半分,縱然病中,卻還是將她徹底緊擁……

    蔓生一直在找尋前路,可那卻是沒有光明的出口,掙紮之際她還是沒了力氣,於是隻能喊,“你到底是想讓我怎麽樣——!”

    “蔓生……”尉容緊緊擁住她,這一擁抱像是將往後全都附上,仿佛是此生最後一次。

    想到過往所有,那些是非開始總有根源,如若不是當年北城一夜之歡,如若不是宜城再見,又怎會有後來一切……

    他沉啞的男聲終究道,“是我招惹了你,是我負了你。”

    蔓生耳畔,是他清楚訴說——對不起!

    ……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兜兜轉轉數年光陰,這一遭卻隻得來這三個字,還有他那一句:是我招惹了你,是我負了你……

    整個人都像被凍僵,宛如置身於最冰冷的山峰頂端,蔓生一雙眼睛空洞而無神,她不知在想什麽!

    可是下一秒,她又是猛地一下,用盡了所有力氣,將他狠狠推開!

    這一推,帶著漫天席卷的怒火,更帶著事到如今的絕望!

    尉容被她一推,步伐順勢朝後退去,又是站定……

    “很好!”蔓生笑著,她冰冷的眼睛笑著,“你一句對不起就想將一切一筆勾銷!”

    這真是太好!

    “誰要你的道歉!”蔓生又是厲聲喝問。

    此時此刻,還還會要他那一句辜負……

    “你有沒有為想過小寶——!”蔓生冷不防提起了寶少爺,“你以為一句新年快樂,就能彌補他今後數十年的空白嗎——!”

    尉容筆直站在前方處,那身影怔住,竟是那樣空茫……

    新年快樂。

    小寶,新年快樂。

    那是錄音機末尾留下的話語……

    “難道你認為,小寶跟了我以後,他就能夠當作這一切都不存在!”蔓生更記起那日海城,是他終於同意讓孩子跟隨她歸去生活,可而今一想,卻才明白。那分明就是因為逃不過法律審判,所以才會徹底放手!

    “等到他有一天長大了,他就會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殺人犯!”蔓生更是質問,她一雙眼眸冷然卻也帶著無止盡的悲痛,“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根本就不該讓這個孩子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省得他以後痛苦!”

    蔓生不敢設想,生活在陰影裏的孩子,今後會遭遇怎樣的痛苦……

    縱然清楚孩子的出生,完全是他意料之外,也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中,他也不過是被蒙在鼓裏,可是……

    為什麽偏偏要讓孩子,遭受這一切!

    “是啊……”他沉沉一聲,讓她凝眸以對,“早知道會這樣。這個孩子真不該存在。他該投一個好人家,開開心心過生活!而不是有我,一個殺人犯的父親!”

    “嗬——!”他笑了起來,卻像是那樣萬幸道,“幸好,他還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父親!”

    他這是什麽意思?

    蔓生轉念一想,卻刹那聽懂了。

    終有一天,她還會有另一段婚姻,到時候她結婚了,在她婚後的另一半,就會成為孩子的父親……

    蔓生卻是切齒一句,“這就是重新選擇?這就是你認定的重新開始!你以為一切真能夠這樣過去!”

    尉容站在前方處,白熾燈打在他的臉龐上,勾勒出臉部輪廓,沒有一處陰影遮掩。

    卻像是幹幹淨淨透亮無比。他好似在回憶,回憶那些躲閃隱忍歲月,回憶那些不曾麵對,卻終究逃不過的每時每刻,偏偏也有一天以為可以重來……

    尉容緩緩回神,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好似那一天也終被證實,究竟是因為誰,他才會這樣認定……

    “過得去。”尉容低聲道,“可以重新開始。”

    那是,那是這一生隻此一次的重新開始!

    ……

    蔓生卻是猛然一愣,為什麽會這樣的信誓旦旦,為什麽要用一雙鎮定清澈的眼眸望著自己,說著一切可以過去,一切可以重來……

    仿佛。他真的有過那一刻……

    恍然之際,忽而記起他曾經對她說:我的重新開始,隻有一次!

    蔓生一顆心也被狠狠揪住了,是那個時候,是襄城那時候……

    當下,卻又聽見他道,“不要再追查了,隻是無濟於事。”

    “回去海城,照顧好小寶,過些平淡的幸福日子。”最後,是他叮嚀一聲,他在讓她離開,讓她歸去,讓她去擁有幸福……

    幸福?

    “哈哈——!”蔓生笑了,她一笑過後緊凝眼眸道。“尉容!你這個人太自私!你真是太自私!”

    到頭來,他竟然還讓她幸福!

    這個人口口聲聲說著,要她幸福,可每一樁事,卻都讓她全是難過!

    蔓生竟也不想再去申辯,究竟什麽才是幸福,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幸福。可是,她怎麽能夠在這樣不清不白的情況下離開?

    若有一天,當小寶長大成人,會不會問她:媽媽,爸爸的案子還有疑點,你為什麽不追查到底!

    她又要如何去回答?

    蔓生心中一擰,她冷聲道,“我可以回去!但是別墅裏那第四個孩子,他又是誰!”

    尉容瞬間沉眸,蔓生還在追問,“就算你不要死,我也要知道這第四個孩子!因為他存在!”

    “憑什麽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她追求於一個結果,一個真相,“這是我查到的事情,我想袁警官也向你提起,你一定也知道了!”

    “如果這個人沒有罪,那就站出來,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個明白!”蔓生字字句句清晰,更是條理分明,“如果這個人有罪,那也該受法律懲治!”

    “你連死都要護著這個人!”蔓生悄然定睛,注視於他道,“難道他就問心無愧!難道他就清白無辜!你讓這個人出來,讓他出來——!”

    卻是久久,那環繞而來的女聲不肯散去……

    “咚咚!”病房外,有人敲門而入。

    正是袁秋葉!

    其實時間已經超過二十分鍾,袁秋葉拖延了五分鍾,卻再也無法繼續破例!

    於是直接進入打斷他們的談話!

    卻瞧見兩人對峙其中,氣氛凝滯而僵持,更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歡離合……

    袁秋葉瞧著他們,而前方處的林蔓生,則是緊緊盯著尉容,突然她道,“我再也不問你了。”

    音落,她轉身走出了病房。

    袁秋葉聽著方才那句話,卻分明聽見了另一層意思。

    是她再也不為難他了!

    ……

    就在蔓生見過尉容之後,袁秋葉追了出來,“林女士……”

    隻是病房裏,依稀可以聽見那咳聲不止,袁秋葉一邊追上林蔓生,一邊吩咐警員去請醫生。

    楊冷清追望兩端,也知自己無法再見到尉容,隻得跟隨林蔓生而去。

    待一行人從大樓而下,來到了底樓大廳裏,蔓生這才停下步伐。

    醫院外的冬雪寒風,那樣的冰冷,那樣的刺骨,卻好似能夠讓人清醒過來,也將那些似怒似怨的情緒全都吹散……

    “林女士,你們見麵後有沒有進展?”袁秋葉急於追問,想要知道林蔓生有沒有問出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雖然,她已從她的反應中得知,幾乎又是一場空!

    楊冷清也望著林蔓生。良久後聽見她道,“我一定要找到別墅裏第四個孩子!”

    “袁警官,我們先走了……”瞧見如此,楊冷清告辭一句就要離開,袁秋葉又是喊,“林女士!之前襄城的案子,我想或許還有疑點……”

    蔓生沒有停步,她已踏入雪中,“警方可以追訴,但你問我,就當是我放棄了。”

    ……

    從醫院趕回江南館的路上,蔓生微微垂眸,卻是望著那些漫天飛舞的雪花。不過是短短時間,這場雪根本未停。

    蔓生輕聲道謝,“這次警方會破例。讓我見上他一麵,多謝你了。”

    楊冷清確實一手安排疏通警方,可卻出力的人卻不隻是他,“唐二少也幫了忙。”

    原來也有唐家二少出力!

    蔓生了然頜首。

    其實除了唐家二少之外,卻還有另外一位。

    楊冷清沒有將此事告知林蔓生,隻恐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

    那是港城莫氏久遠集團現任董事長,是那位也早就離開了港城的莫氏大少……

    楊冷清起先也有遲疑,怎麽又會和莫氏大少扯上關係?

    後來從唐二少口中得知,大抵是尉容曾經幫助過莫大少的妻子。

    隻是雖然如此,情況卻如同坐以待斃。

    因為宗泉竟直接阻止了莫氏這邊的出麵,就連這一回莫氏相助,也似是莫氏為了還清於他,所以硬生生插手。

    蔓生靠著車窗,她閉上了眼睛。

    就在光陰飛逝裏,她想著這一切。想著這詭異莫測的一切,更想著王子衿之死……

    卻又突然,依稀之間記起曾經一幕,那是她在控訴——法官大人,我現在要提出控訴!控訴尉容道德敗壞品行有失!

    ……

    就在眾人等待最高法院下達簽發狀的同時,北城警署這邊,袁秋葉先後將幾位和案件相關的當事人請至。

    除了霍家一行之外,還有津城蕭家三少蕭從澤。

    蕭從澤並非是獨自前來。

    他的身邊還陪伴了其妹蕭素素以及妹夫郭英傑。隻是對於蕭從澤而言,卻等同於保駕護航一般。唯恐惹出事端,所以一定相伴左右。

    霍家這邊,霍雲舒以及霍止婧也算是自小就認識尉容,而今她們對於尉容的言行,卻突然開始極力證明,尉容的確擁有雙重人格!

    對於這樣的反轉,袁秋葉不得不警告。“請注意你們的供詞!不要為了袒護嫌疑人,就作偽證!如果發現是偽證,你們也要負法律責任!”

    此時這兩位富家千金居然一口咬定,縱然是袁秋葉,也認定這番供詞其中蹊蹺!

    誰人不知,如果鑒定確鑿,尉容真是雙重人格,屬精神心理疾病,那就極有可能逃脫法律製裁!

    袁秋葉再追問也無益,隻得送走了霍家一行。

    又過幾日,那位蕭家三少也終於到來。

    當日警署辦公廳裏,袁秋葉也請了那位尉氏容少身邊的第一號心腹宗泉。

    袁秋葉已經聯係過津城警署,得知蕭從澤此人早先和楊冷清有過恩怨。聽聞楊冷清的戀人邵璿,曾遭遇其侮辱。這件事情還曾立案於法院,可是最後卻不了了之。由林蔓生親赴警署,代替邵璿以撤案終結。

    今日宗泉也並非隻有一人,他身邊還有律師趙非明。

    隻是當宗泉一行,再遇上了蕭家三少,全程都是冷漠。

    然而,蕭從澤卻偏偏笑道,“殺人犯就是殺人犯,不管是過了多少年,他依舊是個殺人犯!可惜了他的兒子,就成了殺人犯的孽種!就連林蔓生,從前每晚睡在他身邊,還真是可怕!”

    此話一出,蕭素素和郭英傑震驚!

    宗泉更是出手極快,一下按住蕭從澤,將他整個人按在輪椅裏。他的手狠狠揪住衣襟,“你再詆毀一句,我絕對不放過你!”

    蕭從澤卻是笑了,“他殺人認罪是事實!你又要怎麽不放過?難道你也想殺了我?真有那一天,我倒是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尉容是個殺人犯,他手底下的人也難免會作惡!”

    “宗泉——!”趙非明急忙上前,就要拉住宗泉。

    “三哥!你住口!”蕭素素喊了起來,“英傑,帶他走!”

    郭英傑就要推過輪椅,就在這個刹那,蕭從澤卻是低聲幽幽道,“尉容一死,我們就走著瞧!記得替我向邵璿問好!”

    “對不起……”蕭素素還在道歉,可是宗泉卻陰沉了一張臉。

    就在蕭家一行撤離後。趙非明聽見一旁的宗泉麵帶肅殺冷怒一句,“有些人就算是進了棺材,也不會掉淚——!”

    ……

    十二月臨近月底,北城愈發寒冷。

    整座城市也愈發寂靜,袁秋葉埋首於案件資料之中也有數日,待她一回神,才發現原因——自從醫院一別,林蔓生竟沒有再聯係她!

    而這日,楊冷清再次被傳訊前來警署。

    袁秋葉一對上他,終於問道,“楊先生,林女士怎麽沒有和你一起來?”

    楊冷清卻是直接道,“她不在北城。”

    “她回去海城了?”袁秋葉詫異,難道是放棄了?

    楊冷清沉眸望著窗外的雪景,就在兩日前。林蔓生突然帶著餘安安三人親赴意大利!

    出發之前,她撂下一句話:我要去看一看,當年究竟是不是他道德敗壞品行有失!

    ……

    臨近一月的意大利博洛尼亞,也十分寒冷。

    但是卻比不上北城那樣酷寒難耐。

    蔓生再一次前來,卻是為了找尋王子衿當年那一場派對的證明。

    這已是來到意大利的第三日。

    雖說有方向的查證,可是茫茫人海誰又能確準真能找到。

    當天夜裏,高進和程牧磊還在外奔波,蔓生帶著餘安安就要返回住所。可是前方經過一處地方,她出聲道,“不要轉方向,一直往前麵開!”

    車子不斷往前,卻是到了一處山莊前方……

    “副總,這是哪裏?”餘安安不禁詢問。

    蔓生徑自下車,待餘安安繞過車身來到她身邊,這才應道,“這裏是我當年應聘當繪畫模特的地方。”

    繪畫模特……

    餘安安卻已從她口中得知,其實多年以前,副總和尉總就相識了。

    那時候,他還是這座山莊裏的神秘少爺。

    而她是學校交換生,偶爾有了機會前來意大利留學。

    餘安安見她一直望著這幢別墅,她開口道,“副總,我們進去看看!指不定別墅裏麵能找到證據!”

    她說著,上前按下門鈴,“叮咚——!”

    山莊裏的老管家得知有人來訪,卻是立刻前來,“蔓生小姐……”

    當被請入這座山莊別墅後,瞧著這座別墅內部富麗堂皇的一切,實在是感歎。意大利風格的建築,就如同那些莊嚴聖潔恢弘的教堂。

    “蔓生小姐,兩位請用茶……”胡管家接過花茶,為她們端來。

    餘安安立即道謝,蔓生卻是道,“胡管家,我想自己走一走。”

    “這個……”胡管家遲疑了下,最終卻還是沒有阻攔。

    餘安安沒有再起身跟隨,隻是望著林蔓生獨自一人消失於大廳盡頭,她又是望向這位老管家道,“胡管家,請問這座別墅是在誰名下的?”

    “這裏是容少爺名下的別墅。”胡管家應聲。

    餘安安凝眸道,“是不是尉家默許,知道有人會來?”

    “……”胡管家沒了聲音。

    餘安安卻透過他的反應,得出了準確答案,原來是有人早就示意過,怪不得會被輕易放行!

    如今尉氏當家人,除了尉家三少尉孝禮之外,還會有誰?

    ……

    蔓生一個人走在這座別墅內,可是這裏的一切,卻是那樣陌生。

    其實從前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曾細細欣賞過。後來再到這裏,也不過是為了來尋找寶少爺,更是慌亂無比……

    那些華美裝飾繁雜雕刻,全都一一掠過眼底,不知不覺中,蔓生來到了那間畫室。

    也唯有那間畫室,是她以往每每到來後必會入內的地方。

    畫室內一切都未曾改變,那道鏡麵牆還屹立於前方,兩名女傭正在打掃。

    女傭出聲詢問,蔓生懂得一些意大利語,簡單回了幾句。似有懷疑。其中一人下樓去找胡管家了,而另一人繼續打掃。

    蔓生筆直往前走,終於來到了那道鏡麵牆,她一推開隱藏的門,終於進入其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鏡麵後方的內室……

    果真發現透過這道鏡麵牆,外室的場景清清楚楚!

    她又是收回視線,瞧向內室的所有。放置著無數陳列架,那些顏料可能早就過期,所以成了固狀。空氣裏彌漫著顏料氣味,並不難聞,大概已經閑置許久。隻是那些畫作,卻堆積的到處都是。

    也不知道是誰所畫,卻是身體各個部位的細節畫作,那樣的細致剔透,透過那一幅幅畫。可以準確判斷出是一個女人!

    但是沒有女人的正臉……

    蔓生站在其中看了很久,她突然上前去,像是要驗證到底所畫是誰。她將畫框拿過幾幅,依舊沒有找到正臉的那一幅畫作。

    繼續找,繼續找著……

    突然,因為堆積畫框被移動而“哐——”一聲裏倒落!

    “副總小心!”後方處是餘安安跟隨胡管家而來,她急忙驚呼。

    胡管家也是上前護住她,“蔓生小姐……”

    粉塵飛起,蔓生不禁轉過身躲閃,待她再回頭,卻發現那些畫框底部有一幅畫被杏黃緞布蒙住……

    顧不得那些粉塵,蔓生直接拿走那些擱置的畫框,將最底下的那幅畫取出。畫框被放在了桌子上架起,餘安安以及胡管家都是好奇,緊接著那杏黃緞布被一下掀起——

    “啊——!”餘安安驚叫一聲。因為這幅畫像不知為何被人用刀割裂!

    可畫裏卻分明是一個女子!

    那是一個年輕朝氣的女孩子,她微微笑著,嘴角飛揚而起是一抹俏麗,畫麵裏猶如清風更似精靈!

    “副總,畫裏的女孩子是你!”餘安安再次驚歎,“可是為什麽被割碎了……”

    胡管家狐疑道,“這應該是容少爺畫的……”

    這幅畫是他當年所畫,此刻內室之中唯一一幅人像畫!

    “後麵還有一行字!”餘安安側目一看,愈發驚奇喊。

    那畫稿因為被割碎所以那紙張飛起了碎片,剛好一片映入眼簾,被餘安安發現了。蔓生伸手將那片畫紙握住,她低頭湊近一瞧,認出那行字來自於誰……

    這個刹那,蔓生記起當時被聘為模特時,曾有一回和胡管家玩笑道:胡管家。以後等我離開的時候,能不能請你們少爺送我一幅畫像呢?

    其實那隻是一時興起請求,隻是好奇於作畫之人眼中的她,究竟是怎樣的模樣……

    可如今,卻清清楚楚瞧見這幅被割碎的畫,更瞧見他當年所寫下的那行字——送給你,喜歡嗎?

    畫裏的她,眉眼神情栩栩如生,竟似真人一般!

    正是最美時光裏的她!

    恍然間,蔓生卻也終於記起重新開始的一刻,究竟是何時何地……

    “有過的……”蔓生捧著那破碎的畫像,突然那樣艱澀笑道,“你沒有說謊……真的有過……”

    那年海城,因為霍雲舒的去世,王鏡樓耿耿於懷。夜裏邊。她主動開口,讓他談起霍雲舒,得知了她許多事。

    同時,王燕回突然提議徹底收購霍氏惠能。

    他自然站在反對那一派,不同意收購。而在提案會議上,他們更是配合默契共同進退。

    事後,他問她:為什麽會想要認識雲舒,又為什麽會選擇幫她,這不應該。

    其實她早就不計較了,霍雲舒也好,任何一個曾經出現過他生命裏的女孩兒都好,那不過是過去……

    所以,她對他說:她比我早認識你,我不高興!你的過去,我沒有來得及參與,但是幸好,我們還有以後,你的未來我願意奉陪到底!

    她更是問他:尉容,就當我們從這裏重新開始!好不好?

    那一刻,他將她擁入懷中親吻。

    是他應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