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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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映煊本來要帶爽爽去吃宵夜,她死活不肯,他隻好讓她回了家。誰知道剛轉回到病房門口,就看到千羽居然主動吻了老三。他的心中仿佛原子彈爆炸,巨大的聲響還沒過,就煙霧燎繞地昏濁汙髒。抬起的腳剛想踢病房門,手機短信傳來聲音。
他拿出來一看我在等你。纖雨!
韓映煊那個火兒,操!愛怎麽怎麽!他怎麽想怎麽不是味兒。旭東是救了他不錯,可他是因為什麽掉水裏的。還不是都是他喜歡嫂子,有幾個人能受樣的打擊。因為這樣,就得把老婆送到弟弟跟前兒,看他們曖昧接吻。
他的心已經沒了,早在看到他們兩唇相碰時,炸了個粉碎。開著四個窗子還不過癮,又把天窗打開。四邊與籠在頭頂的風,跟吹荒漠上的落迫野狗似的,追著他狂舞。
“不要讓我再追逐,已沒有退路。不要讓我再追逐,我不想有退路.....”歌聲飄在空蕩蕩的夜裏,他的眼睛被風迷了,愴愴地流下淚。
“鈴鐺鈴....”韓映煊看了看,又是時纖雨的短信還在等你。纖雨!他關掉手機,自家開車到了江邊兒。一口又一口的抽煙,腦子和心裏都沒有想事情。出奇的平靜,讓他都有點兒懷疑自已是不是要死了。
他按滅煙,慢慢走到江邊兒。望著黑黑的江水,日夜不停地往同一個方向流。腳往前一點,再往前一點。如果他這時掉下去了,是不會有人來救的。旭東在醫院,他剛才還在和千羽親吻。他那麽愛千羽,就算是和她一起死,也無所謂。
韓映煊站在最邊緣,希望忽來一陣強風,把他刮到遠離煩惱的國度。“哐氣哐氣....”的火車聲把他驚攪,抬頭望了望,大橋底下的火車道上,一輛紅色的快列正駛向江南。回過神的韓映煊,感覺到了害怕。他望了望魔障似的江水,飛快地轉身鑽進了車裏。趕快發動,他要遠離這裏。
韓映煊敲門的時候,時纖雨並沒有起身開門,隻是衝門叫了聲請進。他輕輕一推,門就開了。進來便看到,她正一絲/不/掛地從被子裏鑽出來。
時纖雨抬腳把韓映煊身後的門踢上,露出一臉的勝利得意。
韓映煊哪裏顧得到時纖雨的想法,隻是覺得自已很賤。就因為前妻好有人追,所以自已就跟失掉心愛東西的孩子般委屈。可現在又在幹什麽呢,和別的女人在床上亂搞。她如果知道了,難道會不傷心嗎
那個人為什麽是旭東,親弟弟啊親弟弟!他覺得腦子生疼,心裏壓得透不過氣來。反過來一想,如果和前妻在一起的是韓玉顏,難道就能接受嗎?人心和感情難道能以一換一,韓玉顏睡前妻千羽,他再睡韓玉顏的前女友纖雨。就算真的能這樣換算,時纖雨也不能和前妻李千羽相提並論。
時纖雨自已點了根煙,悠悠地抽起來。韓映煊的後背都快被她盯穿了,她也搞不懂從什麽時候開始起,就對從始就是別人的男人感起興趣來。有時候甚至會無意想起來,心裏那感覺有點兒特別。
“你說,做/愛算不算愛/情?”時纖雨吐著煙,問他的後腦勺。
“那得看跟誰做了。”他動了動,把東西擺了擺正。
時纖雨把韓映煊側著的身體板過來,騎在他身上“跟/誰/做不是問題,問題是有沒有感覺。”她說完最後一句話,自已試著送了進去。
李千羽隻勉強睡了幾個小時,就把出院手續辦好,將女兒送回家,急急忙忙地要往花店趕。
“千羽,你吃一口再走啊。”李母望著女兒瘦瘦的臉,心疼得曆害。
“我待會兒吃。您把門關好!”李千羽邊說邊下樓。
花店裏還真有新開張的樣子,紅紅綠綠張羅的挺熱鬧。小萍一見她來,便甜甜地叫了聲李姐。
“還不錯。累壞了吧。”李千羽想她和韓江肯定很早就起床了,心裏很是感激。
“沒有...還好。你沒睡好呀?眼睛怎麽這樣腫。”小萍對李千羽這麽一說,她才訕訕地笑了笑“嗯,沒睡好。”隨後就進了店裏,放下包,換上圍裙。
“韓江。”李千羽係好帶子,叫了聲。
“李姐,他去寺裏了。”小萍忙過來回答。
“沒有,就是想看看他怎麽樣。”李千羽說著,又看到新來的兩個女孩兒正在招呼進店的客人,那樣兒挺靈光的。
“姐,韓江他....他說想離開臨安。”小萍說完便不出聲,隻用眼看著李千羽。
李千羽何嚐不知道小萍的想法,她是不想回鄉下的。現在韓江有了這種事,如果他是唯利是圖的人當然會高興,可是母親在他心裏那麽重,轉這麽大個彎是需要時日的。想到這兒,李千羽有些擔心韓老爺子,天知道他有沒有命等到韓江原諒他的那天。
“你不用擔心,他是個好人,不管到哪兒都不會虧待你的。等他回來我問問。”李千羽拍著小萍的肩膀安慰,小丫頭對她點了點頭,就又去忙了。
新做的粉色工作服,穿在小萍身上挺好看,有點領班的意思。李千心讓新請的女孩兒們跟著小萍一起叫李姐,不要叫什麽老板娘了。這麽小一個店,怪不好意思的。這樣一來,小萍也可以輕鬆點兒。培訓班的工作人員說,花藝師要過一個星期才能來。所以隻好再等等,有些難度不是很大的花藍,就自已將就著弄了。
韓江的半截子貨車剛停到店旁邊,就說口渴。李千羽趕緊倒了杯水,他像有些不好意思,接過去幾口便喝盡了。看他精神不錯,李千羽心裏也喜歡。
春天真的來了,抬眼望,街兩邊的樹都冒出些綠。風也沒有那麽冷,隻希望人心也能向著春日的陽光裏曬曬,掃除掉陰霾。
“韓江,聽小萍說你想離開臨安,是真的嗎?”李千羽問。
韓江並未答話,隻是稍顯沉重地點了點頭。
“是因為韓家吧。”李千羽左思右想,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韓老爺子的病情。
“可能吧。我現在不想和他們有任何的關係和瓜葛了。我想換了個環境也會許開心點。”韓江似乎在望車流,又像是在看對麵的楊樹。
“那你打算幾時走?”李千羽還在試探,她總覺得親情不應該是那麽容易斷得了的。
“你請到人我就走。”韓江心裏也真真實實是這樣想的,見她問便說了。
“韓江。有件事....”李千羽話又到嘴邊開始為難“韓董事長他病了,你知道的吧。”她根本就是在說廢話,可是那事太重,她總也拿捏不準該如何出口“可能....日子不多了。”
“我知道。”韓江平淡的語氣,讓李千羽嚇了一跳。
“你....你怎麽會知道。”李千羽差點叫起來。這小子,怎麽這樣沉得住氣。
“第一次去醫院就知道了。”韓江歎了口氣問她“你知道我媽媽是怎麽死的嗎?”李千羽楞著沒有回答,他又接著說“我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他”回臨安了,說忙完事情就去接媽媽。他也確實去接了,可是我媽媽卻被他老婆關進了地窖。在陰寒的地窖裏度過了大半年時間,直到我出生.....”
韓江望著楊花的白色絨球,眼裏泛著淚說“他夫人,就是韓玉顏的媽媽,給了我舅媽,也就是江陽的媽媽二十五萬。讓他們代為照顧,以後再做處理。媽媽終於熬不住病倒了,隻有最後一個要求,就是一定要我姓韓,而不是跟著她姓江。再後來她就病死了,變成了堆黃泥巴。”韓江那種讓人一望便覺淒愴的眼神兒,很是悲涼。
李千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
“連他都忘了,曾經有個女人用命愛過他。有時候我想,誰是壞人呢?如果說是他,那他回去找過媽媽。說韓夫人壞,她不過在維護自已的家。舅舅舅媽也不是十萬分的壞,最少他們用三萬塊錢,給我在孤零零的戶口本上,買了個韓姓。”韓江說完還是望著街對麵。
李千羽呆住沒有話語。一片枯樹葉兒掉在寶馬車上,她馬上驚想起,這車不能再停在這兒了。“你不要想太多了,凡事順其自然吧。隻是,韓董事長的事情,你要考慮清楚。萬一你離開臨安的時候,他有什麽不測。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你不是也說了嗎,媽媽臨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姓韓,這也不正意味著她是希望你去找父親的。”
“這個....”韓江遲疑地望了望自已的手,明顯內心很掙紮。
“這個彎是有點兒大,你需要不斷的說服自已,才能想明白。韓董事長正等著你呢,他心裏肯定是愧疚的,所以自然不會強求你。”李千羽跟韓江說話,睛睛一直在看車子。怎麽還,還到哪兒去都是個問題。
韓江覺得是有道理,可就像李千羽說的,他現在還沒有轉過那道彎,所以怎麽說都沒有用。
韓映煊醒時,時纖雨還在睡。洗澡的時候,水從背上流過,被她抓傷的地方隱隱作痛。他想去看看千羽,所以十分仔細地在鏡子裏看,脖子上有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玩意兒。
穿好衣服,他心裏知道時纖雨在假睡。將計就計,招呼也沒打就走了。在關上的門口略停了停,果真聽到房間有什麽丟到地上的響動。
韓映煊到花店的時候,本來是想接千羽一起去醫院。他都想好了,隻要三兒一出院,就三個人在一起好好談談。可是,偏就那麽巧,小萍告訴他,千羽不在。他看了看,馬6也還在店門口。又往嶽母家打了個電話,女兒已經出院,並且也說媽媽很早就走了。能想到的,就是她去醫院陪旭東了。韓映煊一想到這兒,剛才那點兒想法又反立過來紮他的心。千羽輕柔柔吻三兒的樣子,老在他眼前晃。
他馬上鑽到車子裏,猛又看到韓玉顏送的寶馬,這麽久了還停在那裏。心裏對千羽的憤怒,又好轉了些。
時纖雨說這兩天便要他決定,可是他實在拿捏不準。感覺千羽並不是喜歡錢的那種女人。可是聽她說的時候,又覺得很有道理。韓玉顏一破產,千羽本來就有點兒搖擺不定的心,還不得偏向自已這邊。
倒是旭東這裏不好辦。他都能當著自已的麵兒說,就是愛嫂子,死也願意和她一起。韓映煊水也落了,不但沒有得到同情,反倒讓三兒的病提前發了。想想也是夠倒黴的,他怎麽總在別人的貝殼裏,找自已的女人呢?
曾經和他相溶一起的千羽,真真切切、徹底絕決地從他的精神和床上離開時,居然過了大半年,他才醒過味兒,體會到那種撕心扯肉的痛。近十年的婚姻生活,將他們骨肉相連在一起。如今卻成了個,經不得觸碰的疤。早知道是自已傷了她,隻是沒覺出自已的心有多傷、有多悔。她拿著離婚協議書時,一股無名火竄在前麵,迷了他的眼睛。貪玩的心思老在外麵飄呼,湖南湖北、江西江南的美人兒太多,迷了他的心誌。
家還在那裏,隻住著個傷且悔的男人。
韓映然想聽她的聲音,不過手機提示音傳來的是關機。下了車,他走向醫院電梯。倒是電話這時候響了,他趕忙接了“喂,千羽嗎?”
“纖雨倒是纖雨,不過好像讓你失望了。”時纖雨像是還在床上,說話的聲音有點兒嗲。
“哦,見你沒醒就沒打攪。”韓映煊確實挺失望。就是待見不起來這個女人,心裏老有點咯得慌。但是聽到她的招喚,又控製不住地一次一次去見她。
“是嗎?睡醒了。”時纖雨打了個哈欠。
“那起床吧。”韓映煊頓了頓又說“你說的事情明天再答複,現在還有事,掛了。”他說完掛了。便把手機放口袋裏,生怕再聽到她說的隻字半言。他心裏知道時纖雨正抱著如意算盤,打得嘩嘩亂響。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下不了決心。
電梯剛到,韓映煊就往外走。正好聽見溫晴叫了聲“假傷。”他不知幾時就接受了這個綽號,還很自然地嗯了聲。
溫晴見他不怎麽高興,也沒有言語。而韓映煊心裏卻在想,幸好這丫頭沒看到千羽和三兒的那慕,不然也不會這麽平靜吧。
“你....”韓映煊就說了一個字,又打算算了。溫晴卻望著他問“怎麽了?”
“沒事兒。算了,旭東還要多久能出院?”韓映煊剛是想問她表哥人呢,可又覺得不太合適。
“一個星期,很快的。”溫晴穿天使衣服也挺好看的,韓映煊朝她笑了笑,進了三兒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