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話: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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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俔第一次見到這個曾經讓他嫉妒不安的男人,之所以是曾經,是因為李俔現在已經不再妒恨他了。為什麽?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經懷上了自己的孩子,完全意義上的屬於他的女人,盡管這個女人什麽也不知道。
他不光不恨麥足,李俔還對麥足充滿了欣賞與敬佩。一個男人,敢於放棄自己的生命去愛一個女人,千裏跋涉為了自己摯愛的女人,是多麽難能可貴的事,若不是哈屯,李俔真的很想成全他。眼前這個男人,風塵仆仆,一臉的疲憊,卻是眼神熱切與真誠。
李俔注意到,雖然他的臉上有幾條顏色很深的傷疤,但是他仍不失為一個英俊的男人。
麥足跪下行禮:“參見南平王。”李俔親自扶起他。
麥足說:“聽說王爺從夏洛思城帶回一個女子?”李俔點頭。
麥足兩眼放光:“是不是叫做哈屯?”
在得到李俔肯定的答複後,麥足激動地說:“請王爺允許我見見她。”
李俔沒有理由不答應,他既然能找上門來,就不容拒絕。李俔吩咐馮五:“請哈屯姑娘出來。”
馮五去了,李俔說:“聽聞你和蒙古兵廝殺,想必是受了重傷?”
麥足:“我被賊兵砍到,一時暈了過去,卻沒有死。後來一位經過的好心人把我救回家,在他家養了一個多月才好。聽說王爺收留了哈屯,我就一路找到京城來。”
李俔審視著麥足,認真體味著他用平淡簡單的語言,來敘述這樣生死一線的經過,他能從死亡掙紮過來,焉知不是愛情的力量,使他支撐到現在。
麥足說:“求王爺讓我帶走她。”
李俔沉吟:“這個須得哈屯自己拿主意。”
麥足:“她一定會跟我走。”
李俔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忽然心裏慌張了起來。倘若是哈屯真的要跟他走,自己也沒有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留下她啊,況且哈屯心裏隻有她的麥足哥哥。
李俔在哈屯走進大廳的一刹那間頹廢了,因為他看見她的臉上神采飛揚,她驚喜地呼喚著麥足的名字,一路飛奔著深深地撲進了他的懷抱,李俔在那一刻如坐針氈。
“麥足哥哥,你真的活著。”哈屯喜淚交流。
麥足說:“感謝老天讓我能活著看見妳。”
“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你。”
“我這次就是來帶妳走,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
哈屯聞言,慢慢離開了麥足的懷抱,神色黯淡下來,麥足有些奇怪。哈屯緩緩地說:“麥足哥哥,你能活著,我很開心,你能來看我,我很欣慰,可是我卻不能跟你走。”麥足一下子從火降做冰。
“為什麽?”
哈屯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已經是王爺的女人了。”
李俔差點坐不住椅子,麥足看看哈屯,又看看王爺,有些不可置信。哈屯說:“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麥足傷心欲絕,晃著哈屯的肩大聲喊:“妳為什麽不等我?”
他後退幾步,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妳會跟他走,我早就應該想到,他是王爺,能給妳榮華富貴,跟著我,妳隻會吃苦受窮。”
哈屯哭道:“不是這樣的,我從小就想要嫁給你,怎麽會嫌你窮呢?”
麥足默默無言,李俔的眼睛也濕潤了,可是他不知該如何勸解和糾正。麥足靜靜想了片刻,平靜地說:“哈屯妹妹,我不怪你,是我們沒有緣分,妳永遠是我的好妹妹。相信妳以後會很幸福,哥哥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回去,以後妳多保重身體。”
轉身向李俔磕了個頭:“請王爺善待哈屯。麥足告辭。”站起身,擦幹眼淚。昂首闊步向外走去。
“等等。”李俔快步追上,麥足停住腳步,回頭看李俔。
李俔說道:“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血性好男兒誌在四方,理應報效國家,如今強敵在側,皇上求賢若渴,壯士不如就留在京師,本王願薦壯士為侍衛統領,壯士意下如何?”
麥足認真地看看李俔,李俔誠懇地點點頭。麥足說:“既然是王爺厚愛,麥足不敢不從命。”
李俔大喜,叫馮五:“速帶麥足去軍營就職。”
等待麥足走遠,哈屯向李俔盈盈跪倒:“哈屯多謝王爺舉薦。”
李俔連忙去扶:“麥足是條好漢,本王十分欽佩,他能為國出力,也是社稷有福。”
哈屯說:“再請王爺寬恕哈屯欺妄之罪。”
“妳是說那句話嗎?”
“我若不這樣說,他定不會死心。”
“妳不是一直想要嫁給他嗎?”
哈屯流下眼淚:“可是如今我已懷了別人的孩子,已經配不上他。”李俔歎息一聲。
李俔再次走進紫薇堂,是在半個月後。夕陽西下,紫薇堂假山池園,無一不美,走進廳房,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諾大的庭院,加上哈屯,才隻有四個人居住,自然是空曠寂靜。是到哪裏去了呢?也許是在園玩耍。
李俔正要出去,忽然聽得屋裏有人叫:“梅兒。”正是哈屯的聲音。
李俔心一動,身不由己走了進去,哈屯半躺在床上,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鬆散的睡衣,露出一段白皙的臂。哈屯一陣惡心,想要嘔吐,指著遠處的一個盆,呼喚梅兒:“快些,我忍不住了。”
將盆端到近前,李俔扶起她,她一口吐了出來,舒服了許多。李俔放下盆,端了一杯水,扶靠著她,喂她喝下。哈屯喘口氣,說道:“梅兒,謝謝妳。”
卻聽得一個男聲溫柔地說道:“好些了嗎?”
哈屯吃了一驚,轉臉看時,哪有什麽梅兒,卻是李俔正在背後扶著她,自己就在他的懷裏。哈屯慌亂不堪地掩上衣服,一段酥胸,都看在李俔的眼裏。
哈屯說:“怎麽敢勞王爺做這麽肮髒的事情呢?”
李俔滿不在乎地說:“不礙事,這梅兒不好好侍候,跑到哪裏去了呢?”
哈屯:“或許是見我睡了,就做別的事去了吧,她一向是很好的。”
李俔笑道:“別緊張,我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哈屯的肚子漸漸開始顯山露水,身子也一天比一天豐盈起來。李俔看著哈屯肚子一天天鼓起來,心裏充滿了歡喜。重要的是,這個孩子是孕育在自己喜歡的女人肚裏,幸福的感覺,使李俔暫時忽略了潛在的危險。隻要自己不說,誰又知道其的秘密呢?隻是每次看到哈屯,李俔不知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阻止想要親近她的念頭。
哈屯開始收拾一些碎布,為將要出生的孩子縫製一些衣物。畢竟是寄人籬下,不能什麽都理所當然,況且哈屯打定了主意,等生下孩子,就要離開這裏,總要提前做些準備。
李俔來到王宮,侍者將他引到西夏王獻宗李德旺的書房,李俔發現,屋裏已經站了幾個大臣,其有右丞相高良惠和安平侯李琳,獻宗正焦急得來回踱步。
李俔問:“有什麽要事令皇上如此焦躁不安?”
獻宗見他來到,好像有了主心骨,忙著說:“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所以要聽聽你們的意見。”
李俔問:“什麽事?”
高良惠說:“昨日大金國皇帝派使者來,有意與我國結盟,達成兄弟之國的條約,以共同抗擊蒙古,皇上擔心如此一來,會激怒蒙古,若是不同意,又怕得罪金國,因此舉棋不定,難以決斷。”
李琳說:“金國經常與蒙古打仗,此時結盟,恐非好意。”
獻宗滿懷期待地看著李俔,他最器重李俔,雖然他外表溫爾雅,但骨子裏睿智果敢,往往有大決斷的勇氣與智慧。李俔略加以思索,說道:“蒙古國日漸強大,有雄霸天下的野心,這些年來四處擴張,遠征花剌子模,東攻大金國,又曾四次進犯我大夏國,有一次甚至打到我京都興慶府,逼得我王將察哈公主獻上,才同意講和退兵。”
獻宗麵有不忍之色,李俔說:“蒙古滅了大金,必定會傾舉國之力,再滅我西夏國,到那時國破家亡,悔之晚矣。一味忍讓,隻會使蒙古更加有恃無恐,蒙古連大宋都不放在眼裏,還會放過我西夏國嗎?前些日子還在夏洛思城燒殺搶掠,殘害我百姓。”
獻宗問:“你的意思是?”
李俔說:“原兵書講究聯弱抗強,秦滅六國時,就是因為其他五國聯合,才六分天下,各自為政。後來秦國使出反間計,破壞聯盟,才被逐一消滅。”
獻宗問:“你是說同意與金國結盟?”
李俔說:“因為我們和大金有共同的敵人。”
高良惠:“臣也同意南平王的看法,結了同盟,好使蒙古有所忌憚。”
獻宗:“那麽就依大家的意思,明日朝堂,就派使者赴金國締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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