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心低調，處處跟著白小凡，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這麽一個璧人，還是眼生的，會場的人目光都追著她看，有兩次都差點忘了給廠長鼓掌。

    顧廠長也注意到沈含玉了，會議中場休息時，特意招手叫她過去。

    “你是新調到辦公室的吧？”顧廠長問。

    “是的，她叫沈含玉。因為見義勇為，出去培訓後，回來就進了辦公室。”白小凡忙搶著答道，這才顯得她對業務精通。

    “好好工作，有不會的多向老同誌學習。”顧廠長見沈含玉手裏拿著會議記錄，伸手要過來。

    這一看，大吃一驚。

    沈含玉的字漂亮不說，這會議記錄寫得也漂亮，幾乎沒落下什麽東西。

    “小沈不錯啊，有前途。”顧廠長滿眼的欣賞，諸人都看在眼中。

    看來這個沈含玉是走了狗屎運，以後的仕途差不了。

    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長得漂亮，又有工作能力，能往上走也是正常的。

    九十年代的人，雖然也有喜歡鑽營的，可大部分人的三觀都非常正。

    開過會，已經到了中午，沈含玉收拾好記錄，就要向外走。

    “小沈，你去哪？”白小凡叫住她。

    “去食堂吃飯呀，白姐還有什麽工作嗎。”

    “我就知道你不懂，有會議餐，省飯票嘍。”白小凡得意地一笑，拉過沈含玉，跟在領導後麵。

    沈含玉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般好處。

    小食堂在大食堂的後麵，有個通道連過去，裏麵有包間，也有一個小廳，小廳能擺上五六桌那樣。

    這是招待上級領導或是小型會議聚餐的地方。

    當然是領導一桌，參加會議的人都找熟悉的人，湊成一桌坐了。

    沈含玉有些慌，不知坐哪兒了。

    白小凡已經坐在領導那桌，沈含玉覺得自已不夠格，就四處看著，瞄著哪桌人少去擠一下。

    偏偏今天桌少人多，講到吃沒有一個客氣的，轉眼除了領導那桌都擠得滿滿騰騰。

    “小沈，你過來呀。”白小凡大大方方一招手，沈含玉感激她解圍，忙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

    “白小凡很會照顧人嘛，小沈新來的，多提點她一下。”顧廠長把白小凡誇了一句，白小凡咧嘴笑了。

    跟領導一桌吃飯，就是受罪。

    這桌上最大的領導是顧廠長，隻要他一開口，在座的人都要放下手中的碗筷，乖乖聽講。

    偏這位嘴還有點碎，沈含玉一頓飯吃得三起三落，都不知道飽沒飽。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顧廠長吃的是貓食兒，說著就站起身來。

    沈含玉隻好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跟著桌上的人，魚貫而出，這一餐就算結束了。

    她看一下時間還早，小跑著去了倉庫。

    一天沒見喬師父，想得緊。

    “小玉，這哪來的衣服？好漂亮。”喬師傅眼前一亮。

    “這一天天的，撿別人的衣服穿，還挺來勁兒的，人呐，臉皮厚點就是好！”唐秀如一看就知道，這衣服不是新的。馬上就開始嘲諷。

    “小玉，咱去庫裏說話。”喬師父已經被這兩個笨蛋氣得七佛升天，多看她們一眼就血壓升高。

    她把沈含玉帶到自已的庫房，兩個人開了庫門，坐在門口聊天。

    沈含玉把昨天唐主任壞她的事兒講了一遍，喬師傅恨得牙癢癢。

    “這人咋就這麽壞呢，咱不跟他一般見識，不然就唐秀如那馬虎樣，我能讓她把工作丟了！”喬師父說得不虛。

    這唐秀如管庫，真是弄著笑話來的，東西弄亂了不說，安全生產上根本不達標，一個舉報，就能把劉老黑給惹怒了。

    先前喬師父看著範可可，還覺得笨到家了，看到唐秀如才知道，真是冤枉範可可了。

    隻有更笨，沒有最笨。也不知她是不用心，還是天生就缺跟弦，害得喬師父提心吊膽，隻怕她違章，哪天再把倉庫給炸了。

    “先讓他們作著吧，人在做天在看，我不信他們能一直得意。”沈含玉現在還沒有什麽能力，她不想主動出擊，養精蓄銳最好。

    如果喬師父貿然出手，難免受連累，到時她也護不了，不是幹著急嗎。

    現在她學乖了，提前半個小時，回到辦公室。

    小蔡不在，張主任在裏間屋不知在做什麽，常主任又在臨摹貼子，關悅的襪子織完了，又在起頭兒織帽子。

    “關姐，剛吃完飯別總坐著，起來活動一下。”

    沈含玉說完就後悔了，這好像她懂得很多生育的知識一樣。

    好在這屋子裏的三個人，常主任和關悅都不是別有用心的，沒人深度解讀。

    小蔡智商不夠，想不到那麽多。

    “你這一說我還真覺得胃脹了，起來走兩步。”關悅笑著放下毛衣針，走到櫃前。

    “喝點溫水，天涼了別再喝涼水了。”沈含玉已經體貼地給她和常主任都續了杯中的水。

    “小玉，我這也要往家收拾東西，你看這櫃子亂的，我都沒辦法弄。”關悅看著櫃子愁眉不展地說。

    關悅那就是百寶箱，應有盡有。

    她在辦公室有也三四年了，這些東西不是一天存進去了，想再弄出來，就跟吹了氣兒似的，砰的一下就變大了，自己都奇怪，怎麽有這麽多？

    “這簡單啊，我幫你好了，我拿出來，你指揮歸類。”沈含玉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一下，空出地方來。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關悅還真叉著腰指揮上。

    沈含玉有耐心，幹活又麻利，不到上班鈴響，已經把櫃子清空了。

    桌子上的東西能打包的打包，分門別類弄好。

    “這小沈真是幹活兒的好手，哪天也幫我整理一下吧，我的櫃子也亂成一團了。”常主任踱步過來，笑著說。

    “好啊，您說時間，這都是小事兒。”沈含玉來者不拒。

    說實話，在辦公室裏閑得她渾身發癢，在倉庫一天天搬大桶，沒有一天閑著的。搬完自己庫的，去弄喬師父庫裏的，已經習慣了。

    這辦公室就是養大爺的地方，幹這點活兒，那還叫活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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