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凡的辦公室在廠長辦公室的外麵，房間比別人科室都大，一進屋就覺得眼一亮。

    在當時六樓已經很高了，前麵沒有遮擋，視野寬闊，再加上窗台上擺了一溜花兒，開得茂盛，看起來神清氣爽。

    “這花兒養得真好。”沈含玉羨慕地說。

    “看好哪盆兒你拿去。”白小凡也大方，大概她這花都是有人主動送過來，她也懶得打理了。

    “不行的，我們張主任花粉過敏。”沈含玉歎口氣。

    “那你就弄不開花的唄，看這盆豬耳朵，綠油油的，多養眼？”白小凡推薦一盆兒。

    沈含玉一瞧，這花還真像豬耳朵，肥頭大耳的，又油得可愛，就動了心。

    “拿著吧，這個不開花，不會過敏的！”白小凡盛情之下，沈含玉隻好把花盆抱了出來。

    “小玉，我到處找你。”顧向北叫的聲音有點大，沈含玉恨恨瞪了他一眼，什麽時候他能開竅兒呢？

    “什麽事？以後在廠子就說公事，沒事兒別找我。”沈含玉再次下了通牒。

    “還真不是公事兒，那天說的夏玫要找你逛街，順便老同學聚一下，你到是答應沒有？我要給夏玫回話的……”

    “不是說好了，還要問，你真羅嗦！”沈含玉是嗔怪的語氣，可小女孩本色，一時沒掩藏得住，聽到夏玫的名字就眉開眼笑了。

    這事兒訂準了，她也安心。

    見她笑，顧向北一呆，癡癡看著她，也笑了。

    “咳，你告訴她，約在第一百貨公司一樓見吧，早上八點半。”沈含玉見勢不對，趕緊逃了。

    見她抱了一盆花回來，關悅慌了，忙起身擺手，對著裏屋做口型。

    “關姐，這個不開花，就是看綠的，養眼呢。”沈含玉笑著把花放在桌上。

    “不開花啊。”關悅鬆了一口氣。

    “不開花的可是不錯，我們辦公室有點太素淨了，一點綠色都沒有，幹幹巴巴的。”常主任也湊過來看。

    他這麽一說，沈含玉才發現，辦公室跟別的科室有很大不同。

    別處的辦公室，多半有一兩個熱愛生活的同誌，把科室弄的很有人情味兒，進屋就讓人眼一亮那種，很有特色。

    可是辦公室就是保守呆板的代表，除了添幾張桌椅，對原來的房間沒有任何一點裝飾改變。

    這幾個人中，張主任屬於呆板型的，常主任雖然骨子裏悶騷，有浪漫情懷，可是對著這麽一個板著臉的上司，也不敢弄出大動靜，就被壓製了。

    最有能力動的就是關悅，可是她懶，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讓她布置辦公室？想多了吧。

    小蔡是沒品味，沒能力，更指不是她了。

    沈含玉一猶豫，把花盆又抱了起來，走到裏間門前敲了幾下。

    “進來。”張主任說完一抬頭，見沈含玉手裏抱著花盆，臉就是一沉。

    “張主任，這是白小凡送我的，它不開花，隻是看綠養眼的，您一天看文件，還要寫材料，眼睛會疲勞，放一盆在眼前，對您有好處。”沈含玉輕聲說著，走到辦公桌前。

    “不開花嗎？”張主任疑惑地問。

    “我保證它不開花！”沈含玉用力點了點頭。

    “不開花就放這兒吧，要是開花了，我就把它跟你一起扔出去。”

    沈含玉嚇了一跳，再看張主任眉眼間帶著笑意，原來她也會開玩笑呀。

    她美滋滋從裏屋出來，外麵幾個人都盯著她的表情看。

    她用手指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眾人鬆口氣。

    “裏屋都有花了，外屋是不是也放兩盆兒？”

    “好啊，我再去領，隻是這屋子要收拾一下才行。”

    沈含玉正好想徹底收拾一下辦公室。反正下午又沒活兒了，閑著也是閑著。

    她先叫過小蔡，把桌子簡單移了一下。看著屋子裏很幹淨，桌子搬開才看到髒，她對死角又是擦又是洗。

    張主任聽外屋有動靜，出來一看，就點了頭，“小沈真勤快，收拾吧。我瞧著咱們屋就是沒別的科室好看。”

    原來她也知道。你早幹嘛去了？

    這話沈含玉隻敢在心裏說。

    “常主任，您的字那麽好看，為什麽不寫幾個字掛牆上？”沈含玉又瞄準了常主任，有愛好的，不用白不用啊。

    “我這字兒掛牆上，讓人笑話？”常主任想不到沈含玉這麽說，一激動，臉都紅了。

    “你可拉倒吧，常主任真謙虛，快寫！”關悅幫著沈含玉竄掇。

    “那就獻醜了，寫上兩個字？”常主任盛情難卻。

    他那裏還真有存貨，從後勤領回來的空白卷軸還有兩個。

    沈含玉幫著研磨，常主任沉吟一下，走筆如飛，寫下兩張條幅。

    不外乎是難得糊塗和舍得二字。這差不多是書法愛好者必修的字。

    沈含玉找來錘子和釘子，爬到椅子上，叮叮當當把字掛起來。

    “這屋子裏馬上就有了墨香。”關悅滿意地點點頭。

    他們在外麵折騰，張主任早坐不住了，把裏間門開著，不時探頭看一眼。

    見這條幅好看，她忍不住開口道，“你們隻收拾外屋，瞧我那裏屋跟破大家兒似的。”

    沈含玉探頭一看，張主任那屋比外間屋的配置好，有一套沙發，中間放著個茶幾，正好後麵的牆是空的。

    “下午我去後勤再領點東西回來，就可這一天收拾吧。”

    “行，缺什麽就去領吧，有要我簽字的就拿進來。”張主任給放權了。

    眼看著到了中午，大家都往外走。

    “關姐，我去倉庫吃飯，我師傅給帶的蒸餃。”沈含玉跟關悅打了個招呼。

    “啥餡兒的？我也想吃。”關悅現在嘴饞得緊。

    “一會兒我給你帶兩個回來。”沈含玉應承了一聲，就往倉庫去了。

    喬師父帶了兩個大飯盒過來，有雞蛋角瓜的，還有雞蛋韭菜的。

    沈含玉怕吃韭菜味大，隻吃了三個雞蛋角瓜的，這蒸餃太大，已經飽了。她又包了兩個準備帶給關悅。

    “你這條裙子我沒見過呢。”喬師父眼尖。

    今天沈含玉穿的是關悅送的一條淺綠色泡泡紗裙子，淺綠淺黃的小格子，鑲了白色的蕾絲花邊兒，又素雅又大方。

    這兩天氣溫回升了，正好還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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