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字數:4846   加入書籤

A+A-




    “火攻?”聽完楚修翳的話,楚鍾嶽坐在書桌前,麵色凝重,似是在思索這一招到底行不行得通。

    楚修翳道:“父親,與無極門那一戰,我們傷亡慘重,若是硬拚,恐怕是占不了上風的。而絕崖山莊三麵都是懸崖峭壁,隻有下山那一條路可以走。如果我們用火攻,堵住那唯一一條路,姬陵和宮酌獨必然逃不掉,這樣一來,可以說是以逸待勞。玉展顏的死已經讓邪神殿元氣大傷,現在隻要他們兩個一死,那邪神殿就不過成了一盤散沙,永無出頭之日。”

    楚鍾嶽道:“那絕崖山莊該如何?”

    楚修翳道:“父親,我們得到絕崖山莊已經十年,這十年來我們得不到的東西,之後也未必能再找到。可是除掉邪神殿卻是不可多得機會,相比較而言,利大於弊。”

    楚鍾嶽抬手道:“我明白,這麽多年,我們翻遍了絕崖山莊,也找不到那本忘川誌。而且,據白華死前的密信,玉展顏已經練成了忘川吟,很可能那本忘川誌早就不在絕崖山莊了。現如今的絕崖山莊,已經毫無價值。再者,相比較起得到忘川誌,除掉邪神殿不留後患才是重中之重。”

    楚修翳點頭道:“那我何時出發才較為妥當?”

    楚鍾嶽凝眸道:“後天出發。”

    “是,父親。”

    “且慢,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楚鍾嶽喚住楚修翳,目光灼灼道。

    “是,父親。”

    子期苑內。

    衛卿笑匆忙從井宿的手裏接過信,又快步走回房間將房門關緊,這才背靠著房門小心翼翼地將信拆開。

    然而,信上隻有兩個字,兩個令衛卿笑忍不住要破口大罵的字。

    “行房。”

    “姬陵你小子是不是逗我,催情蠱動情則毒發,行房?這兩個字虧你想得出來。”

    夜錦衣正側躺在榻上看書,衛卿笑就緩步從外麵走進來,猶豫著坐到她的身邊,不自在地展開骨扇朝自己漲紅的臉扇了扇。

    夜錦衣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很熱嗎?”

    “不,不是。”衛卿笑放下扇子,抬手將夜錦衣額前的發絲勾到耳後,然後,才試探問道,“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通,所以想問問你。”

    夜錦衣放下書,抬眸看著他:“什麽?”

    “按理說,姬家善蠱,催情蠱對於姬陵而言,應當算不上難解。那為什麽,他隻告訴你將蠱毒轉移的辦法,卻不說解蠱毒的辦法。”

    衛卿笑一邊試探著開口,一邊觀察著夜錦衣的表情,果然見夜錦衣呼吸一滯,還有些不自在地抬手蹭了蹭鼻頭,於是心中開始想著那個或許真的是解蠱毒的辦法。

    但為了避免出差錯,衛卿笑仍狀似無意,道:“我實在想不通,或者說是,解這個蠱毒的方法真的很難,以至於你無能為力,隻能將蠱引到自己身上。”

    “錦衣,你告訴我,解蠱毒的辦法究竟是什麽?不管再難,我也一定有辦法給你解了,大不了,我再把這蠱毒引我身上來,反正這麽多年我也習慣了。”衛卿笑直接抬起夜錦衣的下巴,深情又殷切地看著夜錦衣,柔聲道。

    然而,夜錦衣卻刻意躲避著他的目光,而且,她的臉似乎紅了,帶了些羞赧的形容,但仍然強裝鎮定道:“我也不清楚,我有急事要處理,先出去了。”

    說著,夜錦衣就忙推開衛卿笑,快步走出去了。

    如此一來,衛卿笑的心裏有了答案,能讓夜錦衣這麽冷靜的人這般不淡定,還如此羞赧,除了姬陵信上說的行房,衛卿笑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答案。

    這樣想著,衛卿笑倒也紅了臉,忙抬手拍拍自己的額頭,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衛卿笑,你冷靜一點。”

    可他嘴上卻是這樣說,但臉上卻帶著癡漢般傻傻的笑,眸光也越發的柔和了。

    兩天之後,楚鍾嶽果然和楚修翳一起帶著人馬出發了,然而他們此次行事也小心低調地很,生怕打草驚蛇,還未出長安的時候他們一直選擇在夜裏行路。

    是以,他們到達洛陽境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七天。

    這七天的時間,夜錦衣卻沒有太操心,依舊是像平日裏那樣修養身體,偶爾去陪陪虞寧抑或是去機杼城查看煉器的情況。

    隻是這七天裏,衛卿笑卻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從早到晚都不見人影,以至於無境山莊的人找他不見,隻能把要處理的事務全部拿給任子鈺看。

    因此,這七天,任子鈺過得甚是淒慘,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是埋在書桌前處理事務,連去找大哥夜錦衣抱怨的時間都快沒有了。

    幸而,夜錦衣像往常一般來看他的時候見他太辛苦,於是也在任子鈺的書房裏又辟出來一塊地方來幫他處理。

    任子鈺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向另一旁的夜錦衣,歎氣道:“大哥啊,衛卿笑,不是,任子期他最近在搞什麽鬼啊?一個人跑的不見影,害的我們在這裏累死累活。”

    夜錦衣拿筆在本子上做著標記,頭也未抬:“不清楚,我最近也沒有怎麽見過他。”

    任子鈺從書桌前站起來,走到夜錦衣身側,抬手幫夜錦衣揉了揉肩膀,狀似無意道:“大哥,你不覺得任子期他做少莊主實在是有些不靠譜嗎?”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夜錦衣的反應,想著興許夜錦衣能改變主意,重新回來做這少莊主,這樣一來,他也許就用不著天天替衛卿笑收拾爛攤子了。

    夜錦衣的確也沒有讓他失望,聽到他的話後,凝眸想了想,道:“是不靠譜。”

    “所以呀。”任子鈺一聽到夜錦衣的話,頓時覺得有戲,忙打起精神來想一鼓作氣讓夜錦衣回來。

    然而,他話才剛說了一半,夜錦衣就接著他的話接著道:“所以呀,你現在必須要多曆練曆練,免得哪天他跑了,還有你來主持大局。”

    說著,夜錦衣順手抬起自己右手邊的一摞賬本放在任子鈺的手裏,帶著柔笑安慰道:“來,乖,多曆練曆練。”

    “大哥,不啊。”任子鈺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東西,抬頭委屈巴巴地看向夜錦衣,卻見她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隻得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夜錦衣。

    夜錦衣這才放下手裏的筆,微微側身抬頭拍拍任子鈺的肩膀,認真道:“現在是年前,總是需要所有的賬目都歸總歸總,所以這些日子事情才會有些多,等過了這段時間,你就是想找事情做恐怕都沒有。衛卿笑一向懶散慣了,如果無境山莊以後交給他,我也不放心,所以,你就得越發努力些才是。”

    “大哥”任子鈺似乎還想掙紮一番,卻見夜錦衣麵色平淡地很,便覺得話說出來作用也不大,況且夜錦衣說的話也的確是事實,如今夜錦衣顯然已經不願意多參與山莊裏的事務,而衛卿笑也的的確確是一個讓人放心不下的主,所以現在的確隻剩下他可以來承擔這一切。

    他不是不想,而是擔心自己能力不夠,要讓人失望。

    夜錦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側頭看了任子鈺一眼,詢問道:“子鈺,二叔最近怎麽樣了?”

    任子鈺想了想,道:“還是老樣子,隻是不能回莊裏罷了。”

    夜錦衣又道:“那我回來的事情,他知道嗎?”

    任子鈺點頭道:“昨天我去看爹的時候,順口告訴他了,看樣子他之前是不知道的,所以聽到你還活著的時候很驚訝的樣子。今早,聽下人來報,昨晚我爹受了寒病倒了。”

    夜錦衣斂眸想了想,道:“得空你多去看看二叔,晚些時候,我也去看看他。天氣冷,讓二叔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逞強。”

    任子鈺點點頭,道:“好,大哥,我記得了。”

    正在這時,有侍衛敲了敲門,站在門口拱手道:“夜公子,大公子他請您過去一趟,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夜錦衣看了看漸暗的天色,抬手拿起賬本,斂眸道:“連莊上的事都不做了,他還會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我不去。”

    侍衛輕輕抬頭掃了任子鈺一眼,猶豫道:“可是,他說您要是不去,以後的事他都丟給二公子做。”

    任子鈺聞言,直接抬手把手邊的杯子摔到地上,站起來大步在夜錦衣跟前踱著:“任子期,是可忍孰不可忍,你”

    說著,他側頭指著侍衛,冷聲道:“他在哪?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好了,你又打不過他。”夜錦衣將手裏的書放在桌麵上,緩緩起身,走到任子鈺身前,“我去,揍他一頓替你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