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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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一月過去,白雲依舊軟綿,蒼狗依舊不見蹤跡。

    在冰潭子底下泡了那麽久,人沒有凍傻已是幸運,但是凍成冰棍腦子癱瘓是可以有的這算不得過分。畢竟以一副嬌弱不禁凍的人類身軀去對付徹骨的寒冷,難免難為人了些。

    溫卿自打被白衣僧人抱下山,去了涼山下的溫泉,足足的泡了十四日,人才悠悠醒來,醒來之時,目光是呆滯的,一臉空白,不說話,連眼球也不轉,瞧起來像是傻了一般。險些將白衣僧人嚇得魂飛魄散。

    白衣僧人好好的探查溫卿的脈息,又用自己的神識在她的神海裏好好的轉了一圈,確認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剩下的半個月,溫卿都在溫泉裏度過了。但是念及她現在還是人軀,泡了時間一久,身體就泛白,浮腫,難看的可怕。

    為了避免這種可悲的事情發生,白衣僧人大公無私犧牲自我,陪她一同下去為她護體。自然,是穿著裏衣的。

    此溫泉是有療傷的功效的,能助溫卿養傷。溫卿從譚底子下出來後,不知經曆了什麽,一身都是傷,狠狠地驚了白衣僧人一番。氣的一手毀了那幽譚。

    據說,某一日,天上雷鳴大作,準確無誤的擊中了秋山上的山壁。那山壁斷裂,垮了下來,生生的壓了一方生靈。

    這雖然僅僅隻是不打緊的小事,但是還是驚到那一群僧人,此事出來之後,十幾個僧人來此,為這此處的生靈誦經禮佛一遍,以此哀悼。

    此後,沒過多久,白衣僧人也被叫到佛祖的蓮花池裏,兩人相對而坐,自晨起坐到黃昏,不知說了些什麽。總之,白衣僧人走的時候,臉色特別不好,佛祖在黃昏裏一直搖頭歎氣。由此可見,這次兩人談話,崩了。

    溫卿自是不曉得此事,因為她還在苦逼的泡著溫泉,還被人抱著。

    連著泡了一個月半,溫卿才悠悠轉好,完成從每日泡一天改到了每日泡一個時辰這般的神轉折。

    涼山裏的桂花開了,細碎的,星星點點的燦黃從陰綠的幽靜裏探出小小的顏色來,悄無聲息的散發自己身上的味道,傳至十米遠。

    此香清麗甜美,聞著令人歡喜。

    溫卿便是被這股幽香給喚醒的。一醒來,便望見五米開外陽光沐浴下的金桂,眉宇間奚盡溫柔。

    “花開了。”溫卿輕輕道。

    白衣僧人聽到輕細的軟語,心下一喜,低頭一望,果然,那女子以恬靜的眸光望向遠方,麵容一片溫柔。

    “徒兒,歡迎回來。”白衣僧人輕輕吻她脖頸的墨發,由心歡喜。

    溫卿聽見熟悉的聲音,眉眼一彎,淡淡的應了一聲。

    結果一側臉,一垂眸,便見白衣僧人著上半身抱著她極盡曖昧,瞬間,臉就垮了。

    “嘩”的一聲巨響,溫卿從溫泉裏飛了出來,立於溫泉邊上,冷眼瞧著自家師父,眉宇間一片冰寒,冷然道:“你想作甚?”

    溫卿動作迅速了些,白衣僧人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眸色稍冷,指尖順著濕潤的一縷墨發滑下,薄唇翹起,生出一朵豔麗。似笑非笑的瞧著她,道:“徒兒覺得呢?”

    溫卿靜靜地看著他,過了許久,才淡淡道:“是徒兒反應激烈了。”

    隨後,便拿起一旁的衣物,隨意一穿,閑步出了去。

    “等等。”白衣僧人急道。

    溫卿頓住腳步,停了下來。

    “那是為師的衣服。”白衣僧人笑道。

    “哦。”溫卿不甚在意,依舊閑步出去了,順便說了一句:“你想辦法吧。”

    說罷,一揮手,落下一道金光。

    白衣僧人挑眉,忍不住輕笑。正欲施法喚來一件衣物,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喚不出。這才堪堪想起溫卿揮下的那道金光。頓時,便有點笑不來了……

    果然,是他徒弟回來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氣啊。

    溫卿一出去,外麵陽光大盛,正是個好日子。

    手搭在頭頂,好像看見了一個男子在金桂旁不知在做什麽。

    溫卿心下好奇,便走過去瞧了瞧。走進了才發現兩件事。第一件,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嬌娥,第二件,這女子在采集香氣。

    不知是哪家的蜜蜂蝴蝶花仙子呢?這般勤快。

    溫卿隻是走近了幾步,瞧了一下發什麽事,距離那金桂還留有十餘步。但她並不算走過去,打招呼扯淡什麽的。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情。

    頭都不扭的走過去,才是她的風格。

    是以,溫卿在那裏頓了幾秒鍾,接著便繼續走她的路。

    “喂,看見我也不知打個招呼?”無名笑著朝她招手,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個瓷瓶,專門收集香氣的。

    這人是誰?

    溫卿仔細想了想,不認識。

    接著走。

    還沒走出三步,那姑娘便落到了她的麵前,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笑道:“這是怎麽了?臉臭的沒表情。心情不好?”

    隨即,那姑娘借此靠近她,小聲道:“我幫你逃出去。”

    溫卿不解她此話何意,隻覺得此人奇怪的很,攔她的路,又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令人生厭。便彈出一個屏將無名隔絕一米之外的地方。淡淡道:“仙子,不識。”

    頓了頓,又道:“借過。”

    言畢,便一派雲淡風輕的離去了。

    無名眼巴巴的看著這個酷似“月神”的清冷氣質,驚訝的表情包都出來了。

    這還是她見過的那女人嗎?

    “喂,裝逼招雷劈啊!”無名好心提醒。

    話音一落,白雲朵朵的天空便飄來一朵烏雲,“轟隆”一聲,落下了一道雷。

    隻是那雷不是給溫卿下的,而是給無名下的。

    這是溫卿初次見麵送給無名的見麵禮。

    對無名,她隻有一個字:煩。

    (可憐的寶寶,無名:靠,早知道不打招呼了……(t_t))

    雷落下來的時候,無名抬頭望著,特別好奇的看著,當那雷落到她眼前時,她才反應出了什麽。

    我靠!

    都是些什麽人呐。

    好在慕霖來的及時,為她擋了那道雷。

    無名無趣的撇撇嘴,不太待見他,道了謝,走開了。

    然而,溫卿在西天走了一圈,還碰到幾個僧人……然後,她暈了。

    這是哪?她在哪?這是什麽地方?玄境呢?

    可惜,如今隻她一人,無人能回她這個重要的問題。

    以她的性子,你讓她問路是不可能的。用術法探路,這是個好主意。但不幸的是,溫卿當時年少輕狂目光短淺,不屑於這門術法,就沒修煉。(畢竟她活動的地方是非常狹小的,相對雲落來說。)

    但是,叫人幫忙,她還是會的。於是,她便自然而然的,喚出一隻靈蝶,去找白衣僧人了。

    白衣僧人來時,溫卿正背對一棵樹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嘴裏念念有詞,應是在數螞蟻。

    “可是後悔了?”白衣僧人故意寒著臉,問她。

    後悔指的是她自顧自出門。

    “並未。”溫卿道。

    “死鴨子嘴硬。還不快跟上來。”白衣僧人習慣性譏諷,隨後轉身就走。

    “話多。”溫卿小聲嘀咕一句。

    “親愛的徒兒,你若再說多一個字,信不信為師將你丟在這兒一天一夜,讓你好好感受一下舉目無人的滋味。”白衣僧人微笑的威脅道。

    溫卿瞬間閉嘴了,垂下眸子,掩去落寂。

    溫柔,師父沒有。毒嘴,倒有一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