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別再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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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思曼!”嚴以修厲聲喝道。
穆思曼像被定住一般,猛地停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眼睛裏雖沒有敵意,卻冰冷疏離,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陌生人。
穆思曼被麵前異樣清晰的冷漠嚇住,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
嚴以修目光如冰,掃過正在打掃的兩名護士,身為好友,方陽立即會意,急忙讓兩名護士先退出病房。
兩名護士似乎早就急於脫身,這時忙扔下打掃到一半的地麵,匆匆離開。病房門重新關上,整個病房內氣氛驟降,仿佛落到冰點。
嚴母見嚴以修臉色冰冷,上前溫和地勸道:“以修,思曼懷著孕,你有事慢慢說。”
她本是一片好心,替穆思曼說話,可穆思曼卻臉色巨變,誠惶誠恐地看著嚴以修,搖頭道:“不是,以修哥!他們都是胡說的,我沒有……沒有懷孕!這家醫院肯定有問題!”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方陽卻出於維護醫院的本能,想也沒想就笑著道:“思曼,要論h市醫院排名,我們醫院要認老二,那其它醫院都沒敢要這個第一稱號的,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
話說到一半,方陽突然覺得不對,忙緊緊閉上嘴巴,但卻藏不住眼神裏的疑惑,本能地朝嚴以修看去。
可他臉上除了極度的淡漠,竟看不出任何其它的情緒。
“那個……”方陽機敏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即打起退堂鼓,“我突然想起來,昨天還約了一個病人,就先撤了。”說完,也不等誰的回答,腳步匆忙地逃離戰場。
隻是,這樣一來,卻讓在場的其他人心裏充滿疑惑。嚴父嚴母對視一眼,雖有心詢問,卻並沒急著發聲。
穆凱上前兩步,像審犯人般盯著穆思曼,沉沉地問:“你和以修本來就要成婚的,就算懷孕,也不是什麽奇恥大辱,為什麽不敢承認?”
“胡說,我就是沒有懷孕!”穆思曼大怒,繼續自欺欺人地否認,接著把祈求的目光看向嚴以修:“以修哥,你帶我離開,我們這就去補辦婚禮,我是你的妻子,我不要在醫院,求你……”
她上前,牢牢抓住嚴以修的手臂,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別再騙自己了!”嚴以修罕見地沒有推開她,而是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我不想過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因為我不愛你。隻是事已至此,你也別再自欺欺人了好嗎?醒醒吧……你根本就不愛我,為什麽非要把自己和我綁在一起?”
穆思曼的手抓得更緊,眼眶含淚,哽咽著反駁:“我愛你,一直在用我的所有在愛你……”
“不論如何,你現在是一個母親,更該為自己肚子裏的生命負責!”嚴以修冷硬地打斷她。
穆凱直直地站在一旁,兩人的對話他聽得清楚無比,卻仍是不死心地看向嚴以修:“你確認,這孩子……真不是你的?”
嚴以修漠然地瞥他一眼,唇角帶著幾分譏嘲:“穆董事長完全可以親口問問令愛,我有沒有碰過她。”
穆凱本能地看向穆思曼,她臉色蒼白,嘴唇哆嗦,抓著嚴以修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答案,再明顯不過。
穆凱深吸一口氣,使出全力,將穆思曼的手從嚴以修手臂上扯開。
穆思曼尖叫著,踢打著反抗,穆凱卻用絕對的力量壓製著她,一直將她拽到許媚身旁,一把甩在床上,示意許媚看管好她。
頓了幾秒,穆凱毅然轉身,環顧病房內的所有人,長歎一聲,又羞又怒地道:“我這就去通知所有人,穆家和嚴氏的婚約就此作罷,婚禮不會再辦!”
“不行!”
“不要!”
許媚與穆思曼同時發聲。
穆思曼從得知自己懷孕後,一直表現異常,許媚之前就起了疑心,可她問過幾次,穆思曼卻一直閃爍其詞,直到被逼得緊了,才抽抽嗒嗒的告訴她,孩子不是嚴以修的。
許媚當時勃然大怒,怪穆思曼不提前告訴她,也好早做應對,可事實上穆思曼一直稀裏糊塗,直到檢查單擺在眼前,都不相信自己懷孕的事實。
這時,看到穆凱臉上鄭重果斷的神情,穆思曼忍不住捂著嘴哭出聲來。
許媚站起身,滿臉痛心地道:“穆凱,你這是要逼死自己的女兒嗎?”
“她自己丟人現眼,怨得著誰?”穆凱憤怒之下,甚至有些口不擇言。
許媚見事情再壓不下去,不由得心急如焚,腦子裏左思右想一番,幹脆橫下心,一臉悲戚地看向嚴父嚴母:
“兩位親家,這件事,思曼她也是受害者啊!她被人玷汙,滿心委屈沒處說,這才連自己懷了孕都不知道……”
嚴父嚴母同時看向她,嚴以修唇角微抿,似是十分不屑,一時倒並未反駁。
許媚見狀,安撫地拍了拍穆思曼的肩,接著滿臉委屈地道:“思曼和以修早就有了婚約,她一早就把自己看成你嚴家的人了,兩位親家都是明事理的大人物,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怎麽不說替兒媳討回公平,反倒要嫌棄她嗎?”
她越說越急,越說越委屈,本來好不容易壓抑著情緒的穆思曼,這時更忍不住嚎啕大哭。
嚴母心慈,見此情形,與嚴父對視一眼,忍不住就要上前勸慰幾句。
嚴以修卻深知母親性情,見她身子一動,立即伸手拉住她:“媽,事情不是這樣的。”
穆思曼的大哭聲中,嚴母滿心疑惑,但對他卻極度信任,於是點點頭不再多言。
微妙的細節,卻也逃不過許媚的眼睛,她頓了頓,把目光轉向嚴以修,怨怒地斥責道:“嚴以修,現在什麽年代了,那些未婚的女孩子,又有幾個能真的守身如玉,你堂堂嚴氏集團董事長,難道就因為未婚妻不小心被人害了,就要棄之前的婚約於不顧嗎?”
她時而滿腹委屈地傾訴,時而理直氣壯地反責於人,竟然讓人一時無法辯駁,似乎嚴以修這時毀約,不與穆思曼結婚,就成了千古罪人一般。
穆凱這時也略微冷靜下來,心知如果就這樣取消婚禮,穆思曼不免被人貽笑大方,從此抬不起頭來。
倘若委曲求全,能讓嚴以修同意繼續舉辦婚禮,就算到時他們的關係無法維係,再離婚,也好過她這時被堂而皇之地拋棄。
嚴以修見穆凱並沒有站出來,出言阻止許媚,眉眼間更冷了幾分,目光漠然瞥過許媚,竟貌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錯,說得句句在理,字字珠璣,好像這場婚禮如果不補辦,我嚴以修倒成了背信棄義之人。”
穆思曼之前埋著頭哭泣,這時聽到他清冷淡然的聲音,以為事情真有轉圜的餘地,不由地抬起頭,遠遠地朝嚴以修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