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從來就不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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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以修神態漠然,繼續冷冷地向著許媚,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口口聲聲,稱穆思曼是受害者,可她真的是受害者嗎?”

    許媚臉上怫然變色,怒道:“嚴以修,你這是什麽意思?”

    嚴以修冰冷的目光轉向穆思曼,滿臉毫不掩飾的鄙夷:“你是受害者,那被你耍得團團轉,用完之後像抹布一樣丟掉的袁澤,算什麽?”

    “你……怎麽知道袁澤?”穆思曼猛地睜大眼睛,驚疑不定地看著嚴以修。

    像是知道她心底的懷疑,嚴以修不屑地道:“放心,我對你的沒有絲毫興趣,更沒有沒那麽多閑心,派人去跟蹤你,而是袁澤主動找上門來的。”

    “袁澤,他就是混蛋!他胡說八道!”穆思曼怒罵一聲,緊接著語無倫次地哭訴,“以修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就不喜歡他,我隻是喝多了,那天晚上才和……”

    “思曼!”許媚終究還是反應慢了些,雖然一聲大喊,將她後麵的話生生打斷,但在場的人,又有誰不明白她後麵的意思呢?

    嚴父嚴母出於教養,並沒上前指責怪罪,但神色間已見疏離,目光裏不自覺地顯現出上位者的雍容之態。

    許媚眼中盡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怒視著穆思曼,後者卻隻顧低頭垂淚,一臉楚楚可憐。

    “你口中的混蛋……”嚴以修冷嗤一聲,繼續道:“他說……你是個好姑娘,心思細膩,善解人意,他從上高中時,就一直喜歡你,可你矜持自重,一直對他保持距離。”

    他一字一句,原本照搬地重複著之前,袁澤硬著頭皮找上他時說過的話。

    穆思曼聽著,嗚咽聲漸漸止住,變作偶爾的抽泣,待嚴以修說完,她抬頭看著他,難以置信地問:“他還說了什麽?”

    嚴以修垂眸看著她,像是看透她內心的畏懼與猜疑,冷冷嘲諷道:“隻有這些。不過你也說了,他胡說八道而已。”

    “隻有這些……”穆思曼掩著嘴喃喃重複,再度失聲痛哭。

    沉默了半晌的穆凱忽然長歎一聲,臉上羞怒交集,神情頹廢,他麵向嚴以修和嚴父嚴母,竭力克製著情緒:“三位,既然話已至此,我穆凱無可辯駁,還請給我一些時間,讓我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也給思曼留幾分薄麵。”

    嚴父嚴母滿臉不悅,卻也願留幾分餘地,微微點頭默許,嚴以修的目光,卻意味深長地看向許媚。

    許媚立即察覺到。她知道大局已定,雖心裏不甘,可也明白,自己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大概也無力扭轉局勢,所以這時,隻能頹然點頭,表示自己同意穆凱的決定。

    嚴以修了然,頷首道:“我會留出時間給穆董事長,但同時,也保留對此事的發言權。”

    他說完,轉身與父母打了聲招呼,準備向外走去。

    穆思曼眼看著他沒有半分留戀地轉身,忍不住喊道:“以修哥!”

    嚴以修停下腳步,卻並沒回頭。

    她緩緩上前幾步,默默看著他英挺的背影。

    短短幾秒鍾時間,穆思曼腦子裏,卻像是憶起了所有他們曾在一起的畫麵,幾乎每一個畫麵,他都是冷若冰霜,而她放下所有自尊和驕傲,卻甘之如飴。

    “你可以說你不愛我,可是,你沒有權利,否定我對你的愛。”穆思曼知道,他這一次離開,將永遠不會再走近她的生命中,拚命維持著最後一絲形象,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嚴以修回過身,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看著她,聲音低冷:“我告訴過你很多次,可你還不明白嗎?你不愛我!你愛的是自己,愛的是全世界都以你為中心的感覺。”

    “不是的……”穆思曼低喃著搖頭,嚴以修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繼續道:“或許在你看來,這麽長時間以來,你所有的委曲求全,都可以成為愛的證明,但不是,那些,不過是愛而不得的不甘而已。”

    “愛而不得的不甘?不是這樣的……”穆思曼想替自己辯駁,想一條一條,悉數列出自己愛他的理由,可出乎意料的,她突然之間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喜歡他。

    嚴以修自然也知道,這大概是兩人最後一次麵對麵,直麵彼此的情感問題,所以耐下心來,接著道:

    “袁澤說,剛上高中時,其實是你先若即若離地給了他暗示,等他徹底愛上你時,才發現你卻反過來,拚命要擺脫他……所以,醒醒吧,跳出這個因為沒有得到,才陷入的死循環。”

    是這樣嗎?穆思曼默默問自己,她隱約記得,當時自己是對袁澤有過朦朧的好感,卻再也記不清,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袁澤隻有厭惡與利用。

    可麵前的人,他是嚴以修啊。如果有幸得到他的心,她絕不會因為得到而有絲毫厭倦!但終究,她還是無法證明這一點,因為他的心,從來就不屬於她。

    眼看著嚴以修再次轉身,穆思曼禁不住再次叫道:“以修哥!你,能抱一抱我嗎?就一下。”她央求。

    一個擁抱,算是給她所有無從安放的情感一個交待。可嚴以修的懷抱,對她從來就不慷慨。

    聽到她的央求,他的背影隻是略微一頓,就陪著嚴父嚴母繼續向外走去。

    穆思曼眼睜睜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直到光潔的病房門輕輕關上,也死死地關上她通向他心裏的大門。

    一段沒有感情的糾纏,終於就此,畫上一個句號。

    嚴以修陪著父母到達醫院樓下時,已接近中午一點。

    父母漂洋過海來參加他的婚禮,結果卻目睹了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嚴以修心裏抱歉不已,一個電話打給程錦酒店的負責人,令他安排午餐。

    掛斷電話,他接著打給方陽。聽筒裏噪聲不斷,他似乎正忙得焦頭爛額,可一聽有免費的午餐,他立即毫不見外地應下來,想了想又道:“你們先去,到了以後先吃,不用等我,我忙完手頭的事,立即飛奔過去。”

    嚴以修和他相處向來隨意,當即表示同意。

    在程錦酒店套房等餐的時間,嚴母雖看出嚴以修並不喜歡穆思曼,但愛子心切,還忍不住關切地勸道:“穆思曼這事,你也別太往心上去。”

    嚴以修本就沒打算隱瞞父母,於是令服務員退下,親自替他們倒好茶,坦然地道:“您放心好了,答應娶她,本來也是顧念奶奶身體,對我來說,這樣反倒是一種解脫。”

    他歎息,憂心忡忡地道:“隻是奶奶她……恐怕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