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擺擺手，看著那副手銬，臉上裝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最後停在對方手中的腳銬上，故作驚詫道：“你說這啊？”

    “我爸今天從山上撿回來的？首長，這難道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對方在我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的雙眼說話，就像是董方國說的，這腳銬的來曆不凡，了解的兵士，至少都是特種兵，身上那股軍威，迎麵而來就如一柄軍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要是一個普通人，著實說不定會被對方嚇到。

    “撿回來的？你是東山人？這棟屋子的主人叫做伍唯，那你為何會在這裏？”對方明顯在短短時間內就調查出了我們所有的訊息，冷冷喝問道。

    我將自己和伍唯的關係解釋清楚，然後將我爸拉出來，臉上露出怯意。故作慌亂地將我爸的病情告訴對方，然後從自己口袋裏拿出軍醫院的證明交給對方。

    “我也不知道我爸什麽時候從山上撿起來這東西，他老人家精神出了一些問題，手上玩著這玩意，就帶了回來，首長。我們是真不知情，我們沒有犯法。”

    對方狐疑地看著我手中的醫院證明，最後交給身邊一個人，沒有多說，對方就拿出手機，前去核實，短短半分鍾後在領頭的那名軍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他將我爸的醫學證明交還給我，收住自己的氣勢，問道：“那你們在山上有沒有遇到一個行動怪異的人？”

    “山上的人？那山上怎麽有人，首長，我住在鄉下十幾年，從沒見過那山上有人。”我說。

    對方點點頭。最後衝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雖然沒有搜查令，但希望你配合我們，讓我們例行公事檢查一遍。”說完後，沒有等我拒絕，他朝著身後揮一揮手，帶著自己的人衝進我們的房間。

    我皺著眉頭，卻隻能目送他們衝進屋內，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我看見他們想要走進莫婭丫的房間，迅速地跑過去攔住幾人，說道：“等等，能不能先讓我朋友出來？”

    我敲門詢問著莫婭丫，她一臉冷淡地橫掃過那幾個警察，不知為何，眼中殺氣肆意，宛若銀針落在毛孔，痛紮著皮膚。

    那幾個警察在我眼中，就像是突然被一股冷氣從頭頂灌下來一樣，身子突然打了一個哆嗦，匆匆瞥了一眼莫婭丫，就再也不敢多說話。

    我看莫婭丫跟他們不對頭的模樣，趕緊握住她的手，伸出手笑著說:“首長，你們進去檢查吧。”

    “恩恩。”那三個軍人雖然貴為特種兵，但在執行任務中積累下來的氣勢和莫婭丫相比，就像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乖得就像孫子一樣，聽了我的話，草草地鑽進莫婭丫房間。

    董方國臉上帶著早先準備好的麵具。一言不發地從屋內走出來，先前他本來想避而不見，這時候顯然是不可能了，原先我最擔憂的就是董方國和他們的碰麵，沒料到莫婭丫會率先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安撫著她的同時。趕緊地衝董方國使眼色，讓他忍住。

    而我顯然想多了，董方國畢竟這麽多年忍下來，即便心中對軍隊充滿著怨恨，除了行動僵硬一些，根本沒有太多過激反應。

    隻是我看見。在董方國瞧見之前跟我對話領頭的軍人後，整個人怔了一怔，最後衝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走到我身邊。

    我站在院子的角落，看著那領頭的軍人，低聲衝董方國問道：“認識？”

    “恩。當年的新兵蛋子，是個刺頭，修理過一頓。”

    我詫異地看著那領頭軍人，笑著說：“看來幾年沒見，已經和過去不一樣，看著挺老實的。”

    “也許吧。”

    董方國冷冷地回應了一句，那領頭的軍人似乎有順風耳，不斷地轉過頭來看著我們，最後在聽到自己手下沒有任何發現後，平靜說道，“收隊。”

    送走了他們，我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回一趟家，還會惹出來這個小插曲。

    “看來，以後撿路邊的東西，還得留一個心眼。”我自嘲地說，料不到董方國和楊不戩兩人默契地衝我比劃了一個噓地手勢。

    他們指了指屋內，然後比劃了一個電話的手勢，各自走向自己的屋子，絮絮叨叨地念著家常。

    過了幾分鍾，他們拉著我來到院子裏，擺起燒烤架，低聲在我耳邊說：“軍用的竊聽器，小心點。”

    “嗬嗬。看來，這家麻煩事，還沒有過去。”我皺著眉頭，臉上帶著幾分不悅說道。

    突兀地就被金陵軍區的特種兵盯上，無論是哪一個混道上的人物，都會感到棘手。

    “也許隻是例行公事，無論誰有懷疑的對象，都會被盯上，除非你口中那個神秘人被抓住。”董方國分析道。

    他過去作為金陵軍區的王牌，這裏麵的門門道道，自然知道的多。

    “幹掉竊聽器會怎樣？軍方的人會不會誤會我們？”我向二人詢問說。

    楊不戩剛開口說：“逐個破壞掉，這樣不會引起軍方的懷疑。不過，我最好建議，再住一個月，避免他們起疑心，再直接找一個地方住。”

    他一說完，莫婭丫屋內，驟然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然後窗戶玻璃被猛地打破，一個隻有嬰兒拳頭大的黑色匣子，包裹著和牆紙一樣的顏色，飛了出來，丟在院子裏。

    董方國撿起來那黑匣子。看著裏麵被巨力破壞的零件，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

    “破壞的很徹底，那邊沒有竊聽的可能。”

    我聳了聳肩，“既然已經幹了，現在就賭一把，他們敢偷偷摸摸地藏進來。敢不敢立刻就衝回來。”

    我進去安撫著莫婭丫的情緒，她抱著那隻老舊的叮當貓，孤獨地坐在床旁，似乎是回到了先前在她公寓的那一夜。隻是，現在的她另一隻手捂著腦袋，揪著頭發。露出痛苦的表情。

    “丫丫？怎麽了？”我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不知她為何會出現這種症狀，莫婭丫抓著我的手臂，忽然開口。

    “不……不要。”她嘴唇輕啟，說出帶著外國口音的兩個漢字。

    “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他們是壞人。”

    “誰？”我看著莫婭丫蹙著眉頭說話，試探性問道：“那些軍人？”

    莫婭丫點點頭，再次捂著自己腦袋，混亂地說著一些話，完全不見過去沉默不言的模樣。

    我抓著她的手掌，努力讓她情緒穩定下來。莫婭丫的過去，始終是一個謎，楊不戩曾經說她是最後一個武士，卻和駱歆扯上友好的關係。

    “錯亂記憶？”我在安撫完莫婭丫的情緒，擔憂地詢問楊不戩，千辛萬苦地翹出這四個字，狐疑地看著他。

    楊不戩輕鬆一躍到院子的圍牆上，坐在上麵，點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樣，說來，和你爸的情況還有點相似，隻不過因為小妮子練武，所以能夠保持清醒，但類似過去一些記憶都喪失了，她不愛開口說話，也許也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連語言能力都忘卻了……”

    “這……怎麽會？”我難以置信地說。

    “為什麽不會？語言也是一種能力，忘卻是正常的事情。與其操心這些事，不如說說去你老師家有沒有收獲？”楊不戩問我說。

    我將藏在身上一直沒有拿出來的鐵盒掏出來，舉著它，對楊不戩欽佩地說一句：“真就像是你猜的一樣，警方是在寧穎家裏調查出了有用的信息，才會去金陵市圖書館找曾國平家書。”

    “然後你老師家中的線索。被警方拿走了？”楊不戩皺著眉頭說。

    我拿出照片，說：“33那個數字，應該是指33張照片，其中關鍵的一張落在了警方手裏，應該記錄著關於文集的秘密，但剩下的，都在這裏。”

    楊不戩從我手中接過照片，仔仔細細地一張張看過去，我指著寧穎特意說小孩像雲天鵬的那張照片，交給楊不戩看，他仔細地看著照片，臉色忽然一變。失聲道：“怎麽會是他？”

    “誰？這裏麵還有你認識的人？”我怪異地看著楊不戩，看著照片上那些小孩，難以相信他會認識裏麵的人。

    楊不戩麵色凝重地盯著照片，我發現，他拿著照片的手指都在輕微顫抖，“不對。不應該是他，雲氏、雲天鵬，不可能！”

    他閉上眼睛，陷入沉思中，我在一旁，看他一驚一乍的模樣，心裏就像是被揪著撓癢癢的，好奇不得。

    楊不戩突然從圍牆上跳了下來，將照片全都塞還給我，麵色凝重地叮囑我道：“這件事情，你別摻和進去！如果你真想要救自己的朋友，那就聽老道的話，等老道回來，再從長計議！”

    “怎麽回事？你認識這上麵的誰？”我聽到他這麽說，便清楚楊不戩發現讓他震撼的大事，想要離開好好調查，立刻詢問說。

    他手指指著寧穎說像雲天鵬的那個小男孩，臉上露出一絲從未見過的懼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