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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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事情呢?那就是刀煥執意要和刀嫣在一起。
刀嫣是誰?是刀泱和刀煥的堂妹!
三人時常在一起相處,感情深厚。然而漸漸地,刀煥和刀嫣竟產生了男女感情,而這一切,刀泱自是看在眼裏,但是他一直沒有說破,忍在心裏。他想著是刀煥還不懂事,等長大些了,應該會明白這一切。
但越是到後來,事情就變得越糟糕。刀煥和刀嫣兩個已經完全分不開了,每天都要見麵。最後,家裏的人發現了他們倆的事,馬上作出了決定:馬上將兩人分開,同時將刀嫣嫁到北城去。
兩人大哭大喊著不接受這些決定。家人一怒之下先將刀煥關了起來,隻給一天三餐的飯吃,不許出門半步。而等日子一到,立馬就將刀嫣嫁出去。
家裏沒有一個人去看他們,在家人眼裏看來,他們兩個就是刀家的恥辱。隻有刀泱,半夜裏拿了些吃的和水,偷偷地從窗戶爬進去屋子裏去。但是刀煥將他拿來的東西都一腳踢開,正眼也不看刀泱一眼。
刀泱知道刀煥以為是他告了密,於是說:“我知道,你以為是我說出去的,但是我沒有說過。要說我早就說了。”
刀煥:“你從一開始就不看好我們倆,這次你滿意了吧?嫣子就要嫁到北城去了……”說到這裏,刀煥不免痛哭起來。
“我怎麽解釋你才能相信我呢?”
“不需要解釋了,你現在解釋有用嗎?就算我相信不是你告的密又怎麽樣?我和嫣子還是不能在一起!”
“你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你怎麽還不醒悟!”
“為什麽不能在一起?相愛就應該在一起,如果再給我機會,我還是會和嫣子在一起,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你……”麵對刀煥的話語,刀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個在他眼裏一直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的刀煥,放佛在一夜間突然長大了。他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主張,甚至還敢和自己的大哥頂嘴了。但是在刀泱眼裏,刀煥仍舊是他的弟弟,所以說,他還是要處處照顧他、幫助他。
沉默了一會,刀泱撿起地上的吃的,問了一句:“還吃麽?”
刀煥沒有回答。
刀泱整理了一下,把東西都放好,然後走了。
到了後半夜,刀煥還在漆黑的房間裏徘徊著。今天就是刀嫣出嫁的日子了,他不知道天亮以後會發生什麽,他多想再見到刀嫣一麵,再撫摸一下她的臉龐,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這漆黑的夜色仿似奪取了刀煥的一切,隻給他剩下了眼淚。
就在刀煥痛哭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窸窣,接著進來了一個人影。刀煥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刀泱。刀煥不知道刀泱還回來幹什麽,而且已經這麽晚了。
刀泱:“別出聲,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一早就出發,把刀嫣嫁到北城王家去,我……”刀泱欲言又止,接著說:“我覺得你們就算是分開了也還是會讓我們蒙羞,所以我決定把你們兩個趕出去。”
刀煥一頭霧水:“趕我們出去?”他不知道刀泱是中了什麽邪,竟說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來。
當然,刀泱也不知道從哪裏突然想出這麽一個借口,其實他隻是想再幫自己這弟弟一把。刀煥和刀嫣是真心想愛的,刀泱知道,他不願看到自己的兄妹以後痛苦地生活著,但是他又無法接受他們兩個在一起。所以,把他們趕出家門便成了一個“合理”的選擇,畢竟那樣的話,他們就不是刀家人了,想怎樣就怎樣,與刀家沒有了幹係——至少在刀泱看來是這樣。
但是話又說回來,那時候刀泱這一個做小輩的,這種“清理門戶”的事哪輪得到他來做主呢?這也就是刀煥一頭霧水的原因所在。
刀泱:“還愣著幹什麽?我剛才去了刀嫣的房間,聽到她在房裏哭,還沒睡。你現在立馬去她房裏把她救出來,然後到南戊街口,我在那裏等你們。”
於是,兩人便分頭行動了。刀煥躡手躡腳走到刀嫣的房間,從窗戶爬進去,把刀嫣救了出來。然後他們逃出大院,來到了街上。
兩人就像放飛的小鳥,一路飛快地跑著,頭也不回。他們到南戊街口時,發現刀泱果然在那裏等候。
刀渙迎上來說:“上馬。想去哪裏就去吧,有多遠走多遠。馬我已經喂飽了,夠跑的。車上有吃的,還有些盤纏……”
刀煥和刀嫣匆匆忙忙上了車。
刀泱:“路上小心,快走吧!”
沒想到離別來得如此匆忙,刀煥撥開馬車的門簾,看著車旁的刀泱,心頭一時間湧進千頭萬緒,他哽咽了:“泱哥……”
夜色裏,刀泱靜靜站著,看著刀煥,他本想再囑咐幾句珍重,但說的卻是:“別再叫我哥,你已經不是刀家的人了!走,永遠也不要回來!你們兩個今天釀成這樣的後果,我也有責任,所以我幫你們這最後一次,以後我們恩斷義絕!”說完刀泱轉過身去,背對著刀煥。
那時的他們,也才不過十七八歲,但刀泱的語氣、舉止,儼然是一副大人的模樣。
看著那寬厚的背影,刀煥沒再說什麽,他抿了抿嘴,放下了門簾。
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裏飄蕩,它要去的地方不知是哪裏,或許是刀泱所說的“有多遠走多遠”。等到再也聽不到馬蹄聲的時候,刀泱才回過頭來,但是除了空蕩的街道和兩邊的房屋,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兄弟二人朝夕相處這麽多年,這次分開以後恐怕再也無法相見了,心不如嘴巴一般硬,不管怎樣,多少會難過。
本來就日趨衰落的刀家,在經曆此事後,更加沒了生氣,大家最後做出決定:分家。
於是,說分就分了。他們之中有的去了北城,有的去了別的城,隻有刀泱還留在南城,一個人守著這破舊的宅子。直到遇見南小靈,他才有了一個家。
後來過了幾年,刀泱有了刀煥的消息,聽說他在餘暉城做買賣,在當地頗有名氣。刀泱聽到這些當然十分高興,有時候他還向那些從餘暉城來的人打聽刀煥的消息,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見上他一麵。
這次刀歌出了事,他起初根本沒有想過要找刀煥幫他一把什麽的,但是他總是會想起他來——因為在他們刀家,他再也找不到可以幫他的人了,或許這也是人在孤獨無助的時候的一種本能反應吧——想起自己的親人。
刀泱拿起筆,欲寫又止。其實他早在兩年前就收到過刀煥的信,刀煥知道刀家的狀況,他便要刀泱去餘暉城找他。刀泱不願去,他不想離開這呆了幾十年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放不下自己那張臉。雖說從未回信,但那封刀煥寄來的信他卻一直留著。
想寫,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寫起;不寫吧,卻實在又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該如何是好呢?刀泱一臉愁雲。
猶豫了大半天,手裏的筆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最後,刀泱隻在信上些了一句“歌兒有難”便封上了。他也許對這信不抱希望,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但是他又卻滿懷期待,期待著刀煥的回信。
信在餘暉城和三橋城打一個來回可要不少時間,這段時間,刀泱還得想些辦法去試試還能否救出那兩個愛惹事的小子。
漆黑的牢房內。
刀歌和坤奇正懶洋洋地躺在幹草上,就像躺在西水河邊一樣——隻是嘴裏沒有叼著草。
刀歌:“唉,整天都這麽黑,等到我們出去,我懷疑我眼睛都瞎了。”
但坤奇卻沒接刀歌的話。
刀歌問:“阿奇?”
坤奇慢慢說道:“不知我爹現在這麽樣了……”
“放心吧,我娘會幫忙照顧你爹的。”
“唉,原來這牢房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所以我叫你不要幹壞事嘛,你也真是太不像樣了!”
坤奇知道刀歌在開玩笑,他說:“我們那叫幹壞事?你沒聽那些街上的人講是‘替天行道’嗎?”
“是啊,替天行道也會被抓來坐牢,這高懸狗賊腦子裏都裝的土嗎?”
“他還不是看中了阡家的錢?有錢人跟我們不一樣的,我們沒錢,隻好來坐牢了。”
“是啊,沒錢隻好來坐牢了……以後一定要想個辦法發財。阿奇,你以後發財了可不能忘了我啊!”
“怎麽會呢?”
刀歌聽後一把拍在坤奇的肩膀上,高興地說:“嗯,果然夠義氣!”
“我是說,我怎麽會發財呢!”
“呃……”刀歌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
刀歌白了坤奇一眼,接著說:“怎麽不可能?那南丁街的南老四,以前還不是打漁的?天天在河邊看到他,現在還能看到麽?聽說他在雙赤山挖了塊寶石,從此就發財了。我們要是有這麽好的運氣就好了……”刀歌眼裏滿懷憧憬。
“這種財我不發,雙赤山那麽危險,他是不要命了。”
“這叫膽識,你懂麽?不敢冒險,不付出點什麽,怎麽發財呢?”
“你有膽識,下次挖寶石的時候你挖,我在山下給你把風。”
“你啊,就知道扛大米。”
“我不扛,你們都沒得吃呢!”
“懶得跟你胡扯了——說起來你也幾天沒扛了吧?”
“是啊,我的肩膀都癢癢了,進來都兩三天了。咦?你娘怎麽不來看我們呢?”
“她不是要照顧你爹嘛?”
“哦,對。那你爹呢?”
“我爹不是要給你爹買藥嘛?”
“哦,也對,這樣算算好像也沒人了。誒,你說,那個窗戶上麵是哪裏?”坤奇望著上方的通光口說。
刀歌抬頭看了一眼:“應該是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外邊沒聽到有動靜。”
“這牢房建在哪呢?南城我們這麽熟,從來沒看到過。”
“興許是埋在地下的,我們進來的時候下了階梯的。”
“有道理,怪不得這麽涼。窗戶可真夠小的,舍不得錢挖個大的,城主真是摳門,這頂多一人寬。”
刀歌看了看,的確不是很大,但他忽然一愣,驚聲道:“頂多一人寬?”
“是啊,我眼力很準,你知道的。”坤奇仔細看著那窗口說。
刀歌左右看了一下,沒有其他人,便在坤奇耳邊輕聲說:“阿奇,我們可以從那裏爬出去……”
坤奇聽了先是一驚,然後仔細看看窗戶,覺得好像真可以,於是連忙以驚喜的表情看著刀歌,連連點頭。
刀歌走到牆邊摸了摸牆,說:“這牆壁這麽滑,怎麽上去呢?”
“這還不簡單,小時候我們常搭人梯,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對!今天晚上等他們睡了我們就爬。”說完兩人偷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