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曼推開聖堂的大門，七神的雕像巍峨的矗立在大殿之中，肅穆的看著人間。大麻雀緊跟在他的後麵，托曼低聲說道：“我知道，這君臨城裏麵沒有多少人會真把我當做國王。不管是我那手握重兵的外祖父，還是那些暗中各有打算的世家，就算馬上就要和我結婚的羅斯家族，那朵豔麗的小玫瑰，也不會太把我當做一回事。”

    大麻雀示意隨從退下，大殿之中隻剩下托曼陛下和他兩個人。大麻雀頭發花白，年紀和泰溫·萊恩差不多，而托曼陛下，到今年年底，才堪堪過了十六歲的生日，算作成人。

    大人們總是認為孩子什麽都不懂，不想聽他們在說什麽。

    “陛下，您今天做的事情讓我對您有了完全不同的認識。我現在覺得七神或許已經安排好了王國的命運。百年以來，平民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想七神需要展現神跡，挽救蒼生。”

    托曼抬頭看向七神的高聳的雕像，太過高大，托曼看不清楚雕像麵容。“總主教比我經曆的事情要多的多，並非小王輕視七神的威能，而是千百年來，無數的王朝興衰，王位更迭，就算曾經的禦龍王朝，也是塵歸塵土歸土。我一個黃毛小兒，又能改變什麽？今日市集之上，我雖救下兩個苦命之人，但也隻能救下兩人，還有千人、萬人甚至更多的人依然水深火熱，苦不堪言。如今我雖然繼承了王位，成了鐵王座的暫時的主人，想要施仁政恩澤天下，救萬民於水火，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將來隻怕有負七神的厚愛了。”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其中亦不乏真心之語，大麻雀聽得真切，心中的震動前所未有。大陸之上，從未有一位國王願意發出這樣的宏願。

    平民是愚蠢的，他們像是一群沒有頭腦的綿羊，隻要喂飽他們，就能統治好王國。這些愚蠢的平民才不會理解所謂寬恕善良，對神明的仁慈更是一無所知。異教徒更是肆意歪曲七神的榮光。

    大麻雀從心底堅信七神是偉大而仁慈的，但是看到如今的國家，大麻雀也陷入了迷茫之中。連年戰亂，民不聊生，殺戮和仇恨填滿了心靈。根本沒人在乎教會的教義，人們隻在乎教會能帶給自己什麽實際的利益。

    大麻雀已經多次向著七神祈求明示，但是那些雕像沒有任何回應。

    沉默一會兒大麻雀才道：“以前我還有所懷疑，如今我已經確定，陛下必是七神選定之人，如今就在神明的見證之下，我願意輔佐陛下，把七神的榮光照遍大陸。”

    說著，從麻衣之中拿出一塊方形鐵牌來，約手掌大小：“如今教會的勢力已經大不如以前，不過還是有一些勢力。這鐵令牌是教會的傳承之物，能調動教會的護衛，雖然力量還很小，但是好在忠誠，以後教會會全力支持陛下。”

    托曼接過鐵令牌，入手隻覺冰冷無比，沉甸甸的，定眼一看，上麵有兩個大字：“七神”！

    托曼反複翻看這塊刻著“七神”二字的玉牌，發現並沒有其他的字，不由疑惑：這樣簡陋的一塊鐵令牌，真的能調動教會的武裝力量？

    大麻雀看出他的心思，笑道：“陛下別小看這這個令牌其貌不揚，其實它的曆史還在鐵王座之前，征服者到來之前，傳說這塊令牌從地火岩漿中漂浮而出，上麵自然刻著七神二字，其神奇之處數不勝數，將來陛下可慢慢領會。”

    說完，大麻雀又介紹了一些和鐵令牌有關的教會的曆史和神跡。兩人很愉快交流了一天，要離開聖堂的時候，托曼國王忽然說道：“總主教大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提出？”

    “陛下請講。”

    “來日若要審判提利昂·萊恩，請總主教大人和我保持步調一致。”托曼國王的要求讓大麻雀有些驚訝，真的毒死了喬國王，那他就是弑君者。大麻雀看向托曼，托曼國王滿頭的燦爛的金發，也奪不去他星辰般雙眸中的光亮。大麻雀躬身，“陛下的意誌就是七神的意誌”。

    托曼也不再逗留，向大麻雀告辭離去。托曼心中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禁衛們已經等在外麵，托曼上了馬車，往紅堡去了。

    回到紅宮，托曼正想吩咐手下去做一件事情，迎麵就遇見了皇天後瑟曦和自己未婚妻，死去的國王喬的未婚妻，曾經蘭禮·萊恩妻子，嫁人兩次任然自稱處女的瑪格麗·羅斯。

    瑟曦皇太後當然貌美無雙，當她沒有被仇恨扭曲的時候，她金色卷發和碧綠眼眸都散發出高貴典雅驕傲的天生女王的氣質，她身材苗條，皮膚白皙，這點托曼國王完美的繼承了母親。

    瑪格麗·羅斯長著麋鹿般溫柔的大眼睛，長長的棕色卷發慵懶地披散在肩膀，笑容既羞澀又甜蜜。她總是很善良，像個孩子一樣，把天真的笑容掛在臉上。

    瑪格麗靠著玫瑰家族的勢力，注定了要成為當權者的正妻，年輕的皇後如同初生朝陽一樣，活力四射，楚楚動人。她出身顯赫，是南境守護之女，雖已嫁過別人，但身材嫋娜，肌膚如玉，臉頰上的紅暈甚是吸引人。

    在前段時間裏，托曼一直以悲傷過重心思不寧為由對這兩位最重要的女人退避三舍，沒有任何親密接觸。最初他確實有些心緒不寧，他所害怕的東西根本不能在任何人麵前顯露，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而且他畢竟不是真正的托曼·萊恩，對於這來兩位的道德其實頗有微詞，瑟曦是他的母親，托曼自然不能過分指責，瑪格麗可是要成為皇後的人，有那樣的過去，讓托曼對於外表天真的瑪格麗怎麽也親近不起來。

    兩女見到托曼，連忙走了過來。隻見瑪格麗神色慌張地上前關心問道：“陛下，我聽侍衛說你在市集被人刺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大學士來給你看看？”

    托曼微微有些不自然把胳膊拉了拉，瑪格麗靜靜把他拉住了，豐滿的身體完全靠在托曼的身邊，見皇後瑪格麗和皇太後瑟曦都有緊張之色，托曼微笑著把事情的經過簡述了一遍，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陛下，財務大臣難道真的準備造反？我聽說他以前隻是一個平民，靠著自己努力才到了今天的位置，他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來？”瑪格麗疑惑的問道，也許是托曼心中早就對瑪格麗有所成見，總覺得瑪格麗是故意問出這樣的問題。

    “培提爾·貝裏席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平民出生，野心很大，但是沒有與之相配的能力。四處宣揚自己的那一套自以為聰明的理論。其實自作聰明罷了。他隻要還沒有發瘋，就不會去刺殺你，托曼。”皇太後對小指頭非常清楚，兩人之間還曾經正麵交鋒過，此時瑟曦的語氣中全是輕蔑，完全把貝裏席當做跳梁小醜。

    托曼不置可否點了點頭，“母親大人，讓您擔心了。我沒有事情。不過我還是有些累了，今天和總主教大人學習了一天，我準備回去休息了。”

    聽到大麻雀的名字，瑟曦眼中略過一絲擔心，她轉而看向瑪格麗，“你們的婚事很快就要舉行了，我想在這之前，你們應該多交流一下。”

    瑪格麗在平民中很有威望，這點甚至比瑟曦皇後做的還好。但是瑟曦根本不在乎那些螻蟻的喜好，她的驕傲讓她不用期待任何平民的喜歡，更不需要什麽親民的形象。

    瑟曦唯一對瑪格麗感到威脅是她的野心。她害怕托曼被瑪格麗控製，自己反而。不過現在瑟曦皇太後似乎不再擔心這一點。

    瑪格麗羞澀的笑了笑，卻沒有放開托曼的手臂，她似乎對於現在的丈夫非常滿意。托曼點了點頭，兩人手挽著手往紅宮中心梅葛樓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