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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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外響起一陣猛烈兵刃交激之聲,廳上的三處大門也迅速關閉。顯然,張嗣修與王預謀已久。
    在場眾人神色各異,葉空群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淡淡道:“張嗣修,看來我早該動手除掉你這禍根!”
    說著他目光落在王段昆侖的臉上,隻聽他緩緩道:“老段,你我相交數載,倒是我看走眼了。沒想到你居然要幫這小子反我。”
    段昆侖昂然道:“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張兄弟大才,由他繼承老聶衣缽最合適不過。老李,老華,張兄弟是在言語上得罪了你們,不過你們是聰明人。
    如今秘魔崖上下已被我等控製,他葉空群武功再高也孤掌難鳴。你們也犯不著為他賣命。倒是你老耿,此刻該擦亮一對招子好好看看,該站在誰這一邊。”
    那獨眼老者李從與華姓老者華紫陽對望了一眼,飛身躍起站在了王身側。蕭雲帆見這情形,他一瞬間明白了王和自己見麵時說的那句“今日可得賭一場”這句話的真意。想來這藍青山和張嗣修是一夥,他也堂而皇之的站到張嗣修這邊。
    獨眼老者李從勸道:“耿老哥所謂識時務為俊傑,咱們大幹一場,誅殺了葉空群,那時……”
    耿姓老者耿春城義憤填膺,破口大罵道:“那時個屁!你們三個軟骨頭,我耿春城才不會這般沒骨氣!”
    張嗣修嘖口說道:“嘖嘖,法王你聽聽,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唉,這世上總有蠢材,好心當作驢肝肺,何必與他一般見識。”說著跳至大廳中央去奪下了那根金色的權杖。
    他將權杖握在手中,向葉空群一指,說道:“葉空群,如今權杖在我手,我便是這鬼相門的門主,你的手下早已被我清理幹淨。如今你的私生子又在我手中,你拿什麽跟我鬥!”
    說著伸手扯下紫衫老嫗的人皮麵具,大笑道:“你看看這是誰?”葉空群仰頭笑道:“就算蕭雲帆是我的兒子,可你總該找一個男的,找個女娃兒要我認,真當我老糊塗了!”
    張嗣修回望了一眼,一張俏臉滿是憤恨。張嗣修捏著程雪的脖子說道:“怎麽是你?蕭雲帆沒上山來。”
    程雪冷笑道:“蕭雲帆薄情寡義,又怎麽會為我家小姐舍身赴死。他如今是正道的武林盟主,才不會為此等小事赴險!”
    張嗣修眼中凶芒畢露,手中加勁說道:“你這小蹄子壞我大事。”程雪給他掐地幾欲斷氣。段昆侖伸手一攔,說道:“張兄弟,辦大事要緊,你又何必辣手摧花?”
    張嗣修這才慢慢鬆開手來,說道:“不錯,段老兄所言極是,是老弟糊塗了。”說著向身後六大尊者大聲說道:“六位尊者今日成敗在此一舉,咱們誅殺了葉老賊,這鬼相門今後就是我們的天下了。”七人飛身而起,向葉空群撲去。
    小魑道:“結陣!”四女並作一處,手中長劍一指,與七人戰作一團。耿春城運足內力,大喝一聲,揮掌向張嗣修麵門擊去。
    張嗣修左手一抬,將對方掌力卸下,右手權杖一轉,忽地向對方小腹刺去。耿春城身子一晃,巧妙避開。而後向前跨出一步,又是一掌拍來。張嗣修手中權杖一橫,阻住對方雙掌攻勢。抬腿向對方下陰掃去,耿春城也發足踢來。兔起鶻落,二人已拆得三招。
    魑魅魍魎四女武功乃葉空群親傳,若是單打獨鬥,四人絕非各尊者的對手,但四人聯手威力卻非同小可。一來這四女所持長劍均是上品利器,二來她們所練的這路陣法似乎專門克製幾位尊者的武功。
    歐陽尋,歐陽震號稱“雙煞”,這二人的武功強項在於腿法。但在對方淩厲的劍法壓製之下,二人處處受製。歐陽尋左腿掃出,攻向對方下盤。小魑旋身而起,手中長劍一揮,一片森寒的劍光登時籠罩在歐陽尋頭頂。他方要避開,小魅的長劍又閃電般刺向他胸口。
    若非歐陽震在他身後將他拉回,歐陽尋非要受穿胸之厄。李從、華紫陽二人各使用兩樣奇門兵刃,李從所用的兵器乃是一把鶴嘴鋤,華紫陽的兵器乃是精鋼指虎。
    二人這路兵器若是近身格鬥自然大占便宜,但要與對方長劍分庭抗禮卻萬萬不能。魑魅二女逼退雙煞,並不追擊,反是留在原地助魍魎二女共克李華二人。
    李從手中鶴嘴鋤與點穴橛、判官筆是一路武功,專打人穴道。他想憑身法切入四女陣中,進而欺身而戰。卻未想到四女故意賣了破綻,讓他入得陣心。四柄長劍左右穿插,精芒閃耀之下,李從幾乎睜不開眼來。疊遇險招之下,肩頭背心也均被對方長劍刺中。
    華紫陽退後一步,伸足挑起一張案幾,砰的一聲踢出。案幾向四女飛來,小魑見狀,反足一踢,將案幾送還。趁這一刹之際,李從倒縱而出,這才從對方劍陣中掙脫出來。
    他與華紫陽並肩而立,華紫陽低聲道:“李大哥,這四個小娘皮武功了得,咱老哥倆得小心應對才是。”李叢道:“賢弟說得對極。不能力戰,隻能智取。”
    段昆侖、蕭雲帆與葉空群交手,蕭雲帆自是不肯盡全力而戰,實則與葉空群相抗的也隻有段昆侖一人。段昆侖給葉空群一陣疾攻,手忙腳亂,當下心中疑惑:“藍老兒偷奸耍滑,為何不肯出力?莫非他當日所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真是可惡。”
    葉空群看著段昆侖道:“老段,你反我我不怪你,可你想要我的命總得拿出些像樣的玩意讓我見識一下。”給對方譏刺,段昆侖大聲道:“好,那你就瞧好了。”
    說著他運足內力,雙掌隱隱泛出青色的光芒。葉空群微笑道:“很好,夜叉摘心手。”段昆侖五指一張,如蒼鷹一般向對方心口抓去。
    葉空群長袖中伸出兩根枯瘦如竹的手指,向前輕輕一點,直刺他掌心勞宮穴,段昆侖不敢托大,隻好化爪為拳擊向對方太陽穴。
    葉空群雙指一繞,點他手腕。對方不得不又變招相應,就在段昆侖出招之間,空門大露,葉空群手臂一伸,化掌為爪,這一招迅捷之極。段昆侖心中一驚,忙縱身後躍,饒是他身法極快,可他胸口處的衣衫仍是破了一個圓形的洞,肌膚上被抓出五道血痕。
    葉空群看著自己的手掌淡淡道:“老段,我這一招使得如何?”段昆侖心中更是驚懼,要知道這夜叉摘心手也算他的成名絕技,卻不想讓對方使出來險些要了自己的命。就在這時,耿春城被張嗣修一記重掌擊在後心,一口鮮血奪口而出。張嗣修反手用那金杖在背後一刺,耿春城慘叫一聲,登時了帳。
    葉空群身形一動,形若鬼魅。抬手一掌逼退張嗣修,而後抱起耿春城,眼中含淚。耿春城雙眼圓睜,已然氣絕。葉空群伸手合上了他的雙眼,而後雙拳緊握。
    張嗣修閃身而出,袖袍一動,一篷暗器射向四女。四女挺劍格擋,叮叮叮叮數聲響,隻見地上散落了許多鋼針。
    他手中金杖一轉,與四女鬥作一團,段昆侖也如影而至。張嗣修武功精湛,再加上一眾高手相幫。四女片刻功夫便被壓至下風,段昆侖雙掌一翻,連攻數招。
    四女不敵,身負重傷,連連後退。葉空群拔地而起,從天而降,隔在兩撥人中間。他單掌拍出,似有萬鈞之力,張嗣修也連忙運掌相迎。段昆侖、李從、歐陽兄弟、華紫陽也立定身形,按在前一人背後,運力與葉空群相抗。
    蕭雲帆此時卻在一旁坐下,一手拎起酒壺,一手拿起一根雞腿吃了起來。張嗣修全力應敵,倒無暇分心。華紫陽是最後一人,他本以為藍青山會相助,此刻斜眼望去,心中不忿說道:“藍老兒你打的什麽主意,我們鬥得兩敗俱傷,你好坐收漁翁之利麽?”
    蕭雲帆笑嘻嘻道:“非也,非也,老藍方才動手,感覺沒吃飽飯,須知吃飽了飯才有力氣打架。你們都是本門中的一流高手。這樣的場麵也難得一見,不妨讓我歇會兒。”
    段昆侖嗬斥道:“老華,莫理他。別分神。”隻見他六人頭頂白氣氤氳,猶如蒸籠,反觀葉空群氣定神閑,以一敵六仍遊刃有餘。
    蕭雲帆見此情景,心道:“這位葉前輩功夫可謂登峰造極,若真要交手,我可不是他的對手。”說著他走到程雪麵前。程雪不明所以,隻當他為人狡詐,此刻過來必不懷好意。
    蕭雲帆將酒壺放下,伸袖抹了抹嘴上油漬說道:“小姑娘他們打他們的,你陪老夫說說話可好?”程雪眼珠一轉道:“藍尊者,煩你解開我的穴道,我有要事相告。”
    蕭雲帆道:“你身上雖被點穴,嘴巴卻沒有點穴。有什麽話就直說。”程雪說道:“藍尊者,你瞧我好看麽?”蕭雲帆道:“不算難看。”
    程雪氣道:“你老人家若肯答應我一件事,你要我做什麽都行。”說到後來幾個字時,幾乎是哀求。
    蕭雲帆轉至她身後說道:“那得看你說的這件事難不難辦。”程雪道:“我家主人被張嗣修軟禁了,還請您老人家出手相救。”
    蕭雲帆道:“哦!你說的是白丫頭吧,她啊是本門餘孽,我們要鏟除還來不及,你讓我救她這不是要我背叛本門?”
    程雪緩緩道:“藍尊者這幾人如今比拚內力,凶險至極。你此時出手結果了他們性命,你便是本門的門主。你當了門主,一切事自然你說了算。那麽我家主人是不是叛徒,也是你老人家一句話的事。”
    蕭雲帆有意逗她說道:“這可不成。老夫方才吃了酒,這會兒酒力發作,頭暈地很。來來來,你不是有事相求老夫麽?咱們到別處去說。”說著他將程雪抱起向那屏風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