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戲……得演……他要幫徐裳斬了此情，也要幫萬曆，渡了此劫。

    “你配不上她！廢物罷了……”夜念生用力一腳將趴在地上的那道身影踩踏進雪下一尺。

    “你配不上……”夜念生依舊笑著，但此時的笑，竟讓自己也著實感到厭惡與虛偽，麻木的笑容在此時顯得那般牽強。

    “她若有心於你，此時也不會離開……”

    萬曆費力的抬頭，發覺那道身影確實不在了，緊捏的右手忽的鬆了。

    絕望……放棄……了麽？

    夜念生停了手。

    萬曆的雙目顯得無神，隻是怔怔地看著徐裳離去的方向。

    “你的情分……不值錢……”夜念生一甩寬大的衣袖，轉過身，斂起了虛偽的微笑。正要作身離去時，一道聲音忽的響起。

    “夜小兄弟……過了……”

    一襲長袍的中年人不知何時來到了萬曆身旁。他的麵容與萬曆七分相像，確是多了幾分上位者的霸氣與超然。

    “我……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我能……能打敗……”萬曆嘴中含糊不清的低喃著，正要顫抖著身體站起身來。

    “那也得等到幾日後你接去先祖傳承之時！”那中年男人冷冷的撇下一句話。

    “傳承……我就是受了傳承了也不會接手萬家城主之位！”萬曆抬起混著血汙，泥土和柔雪的狼狽臉龐，那雙眼死死地盯著中年人。

    “你個逆子！”中年人憤然。

    “你與她一戰傷她靈脈時怎不考慮我的感受！”萬曆扭曲著臉喝道。

    “她要阻止你的傳承和脈的複蘇……我……如何不攔……？！”

    “傳承……她為什麽要阻止？！”萬曆低喃著自言自語。

    “為了你好……”夜念生接了一句。

    “夜小兄弟究竟是師從何處，這般天資，可不像散人……”中年人看向夜念生。

    “師門……不便告之。”夜念生對著中年人笑了笑。

    “你可知道我是誰？”

    ????“萬城主，久仰！”夜念生又掛上了微笑，極有風度的一拜。

    “告訴徐裳姑娘……犬子……配不上她！同時，告訴她，莫要忘了那個約定！”萬年冷冷的丟下一句，從地上抱起萬曆，轉身離去了。

    “過幾日，自是要拜門貴府。”夜念生再拜。

    …………

    “姑娘……？”夜念生朝院中喊了一聲，卻不見回應，於是皺著眉頭走到了後院。

    哪裏有棵樹，掛滿了柔雪，仿若白色的潔蓮開滿枝梢，樹下蹲坐著一道身影，染滿了白色，在紛揚的背景下，卻似那般淒哀。

    “姑娘……？”夜念生心中也是驀然一痛。

    徐裳身子微微顫了顫，灑落幾片兒雪花。

    夜念生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徐裳微弱的聲音響起。

    “嗯……？”

    但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將夜念生砸在房門上。

    “姑……娘……？”

    徐裳瞬息間來到夜念生身前，修長白嫩的右手直接掐住夜念生的脖子，輕鬆的提了起來。

    夜念生掙紮了一番，發覺無用後便安生了下來，心中不由得苦笑，差距，這般大麽……？但當他看向女子的麵容時，卻怎麽也提不起憤怒。

    浮腫的雙眼是剛剛哭過一場的標誌，淚水衝下了淡妝，卻使那張絕美的容顏又平添了幾分清秀。

    “下手狠了……？”夜念生微微咧起嘴角。

    女子點頭。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嗎……？你知曉我為何要他恨我麽……？！所有人都會死！包括我！我隻是不想在他得知親手殺了我之後，有太多的負罪感……”

    夜念生忽然怔住。

    女子浮腫的雙眼又略微濕潤起來。

    她捏著夜念生的右手，忽的鬆了，轉過身子看向那道陷下去的雪坑，以及拋在一旁的細劍，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泣起來。

    這時的徐裳不再是鳳樓中萬千風情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妖中貴族，隻是一個女孩。

    夜念生歎了歎，取來一件紫色貂裘大衣，蓋在這單薄的身子上，便立在雪中，賞那雪間一輪弦月。

    良久。

    “萬城主說你要遵守一個約定……”

    “永世不得離開鳳樓……”

    “但現在你已經離開了……”

    “望城群起而攻之，其號討伐妖族餘孽……”

    群起而攻之？！夜念生陡然一驚。“那你為何還要隨我出去……？！”

    “因為……幾日後他就要進入劍墓了……我想，親手斬斷這情……”

    “何苦呢……掌櫃不是給過你那個匣子……難道無解麽？”

    “有……”徐裳看著這把細劍怔怔出神，確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