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利劍是一個十足的投機者，既然瑟拉斯來到了西海城，他一定要利用這次機會重新敲開永歌溪穀的大門。一千年前天火家族就是用這種大聯盟的手段坐上王座的，戴維斯迫切地想要複製這一時刻，不經世事的精靈王子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第二天一早，戴維斯再次邀請兩人去鋒刃堡。瑟拉斯和麥克爾到達的時候，正好趕上戴維斯的朝會，大廳裏擠滿了西海城的大小官員。瑟拉斯見狀立即為兩人的冒失道歉，準備和麥克爾去旁廳等候。戴維斯叫住了他們，一臉笑嘻嘻的說：“來都來了，就一起聽聽吧！了解了解西海城的近況也是很好的嘛！”瑟拉斯還想推遲，麥克爾戳了一下他的腰，表示聽聽也無妨。戴維斯立即邀請兩人和他站在一起聽群臣的匯報，兩人以“不習慣站在這麽多人麵前”為由推辭了，說完便退到了大廳邊緣的位置。

    群臣們慢吞吞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兩側的座位製成了階梯狀，可以讓所有人都能看見發言者的臉。第一個上來匯報的是糧食大臣，他一搖一擺地走上前，摸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子，因為看不清不斷發抖的手上拿著的紙張，說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陛下，今年冬天我們的糧食儲備比去年多了四分之一無論是多麽難熬的冬天相信在您的帶領下西海城的百姓都能都能熬得過去。”整個大廳立即響了起來，有人在歡呼有人在鼓掌，就連戴維斯聽到後都很是高興，他提高聲音回應道：“這真是太好了！老米克，隻要你在，我們哪有熬不過去的冬天啊，你可得把你的健康保護好，全城的百姓可指望著你呢！”老頭顫巍巍地舉了個躬，一邊道謝一邊下去了。

    下一個上來匯報的是財政大臣，麵對壁壘家族在貿易上近乎無限的影響力，戴維斯依舊選擇了這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個子來擔任這個位置。瑟拉斯和麥克爾自是清楚，小個子的匯報幾乎都是空談，在城內無論推行什麽樣的財政政策，隻要坐在他們對麵那個瘦削的男子不同意，是怎麽樣都無法實行的。人類的世界由兩種鐵的力量維係，一種是錢幣，另一種是刀劍，在某些時代，當你違抗一種力量的時候，另一種便會讓你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柯西莫一直在點頭，可那一點也不像是認同，他嘴角那譏諷的笑容讓這個小個子的匯報甚至顯得有些可憐。可是，從戴維斯的反應來看，他的工作依然是令人滿意的。

    旁聽了幾個人的匯報，麥克爾和瑟拉斯都覺得有些無聊了，無非是今年作物的產量高了多少，今年又挖出了多少礦物，城裏的護衛隊又多了多少似乎所有跡象都表明著西海城正在逐漸恢複元氣，甚至有希望達到它二十年前的頂峰水準。也許戴維斯真的小瞧了兩人，亦或是他真的很想向精靈示好以尋求再次聯合的機會，這次朝會越來越像一場做給兩人看的表演，簡單的由數字堆砌，卻沒有一點點的生氣。

    麥克爾開始趁著戴維斯自我陶醉的時刻左右觀望，他已經對這些換湯不換藥的匯報徹底失去了信心。忽然，他發現坐在他們這邊不遠處，有兩個打扮明顯不是本地人的男子。從兩人褐色的卷發和同樣的褐色眼珠上，麥克爾猜測他們應該是一對兄弟，可是，在這個各地都奉行閉關的時代，怎麽會有兩個北境打扮的人出現在西海城的朝會上呢？麥克爾拍了拍出於禮貌而繼續聽著下麵人匯報的瑟拉斯，指了指那兩個披著毛皮的人，頗為玩味地問道“你覺得他們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瑟拉斯沒把這個放在心上，他隨口說道：“就算斷絕了交往，也會有不少人偷偷跑出來的吧？我們來時不久見到過嗎？”麥克爾把瑟拉斯的頭扭過去看著左邊，“這可不一樣，我可沒見到有哪個奔波在瑪瑙河沿岸的商人坐在朝會的位置上。而且北方人最為封閉，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正當麥克爾要繼續說出他的種種猜想之時，瑟拉斯一把拉住他，讓他注意大廳中正準備開始匯報的另兩個人。

    這兩人是白鯨家族的約瑟夫和芬尼克父子，昨晚在龍牙堡下麥克爾和瑟拉斯仰望過他們的家座礁石堡，這個家族同壁壘家族，利劍家族一樣古老的家族從人們知道他們的第一天起就守護著西海城西邊的半月灣。約瑟夫的臉由於長期麵對海風有一種超出他年齡的滄桑感，就像一張拉扯過的人皮掛在他的頭骨上。芬尼克則是不同，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滿是朝氣和熱情，甚至有一絲殘忍若隱若現。“約瑟夫，老朋友！好久不見了，最近西海一切太平嗎？”約瑟夫並沒有向其他人那樣向戴維斯行禮，他隻是咳嗽了兩聲便開始說：“是的，陛下。上個月犬子芬尼克趁著風暴襲來，海盜們防備鬆懈之時，一舉搗毀了他們的在西海的老窩。”戴維斯一拍扶手：“什麽？搗毀了海盜的老窩？”戴維斯坐定，打量著站在底下的那個年輕人，“你怎麽做到的？快和大夥說說。”“是的，陛下。”芬尼克和他父親一樣，並沒有向戴維斯行君臣之禮。

    “其實沒什麽好說的，”芬尼克抬起頭，這個常年在海上航行的漢子的眼神竟如狼一般凶狠，“那些海盜又跑到北邊海岸作惡，剛好那時我正在我們的旗艦‘複仇’號上，幹掉幾個海盜對出海巡邏來說又多出了什麽麻煩事呢？”“對的，對的，大夥聽聽，‘多出了什麽麻煩事’，我們的年輕人真是後生可畏啊！”戴維斯很喜歡芬尼克這種輕蔑敵人的語氣，不禁連連稱讚起來。在場的聽眾們也被國王的話激起了興趣，紛紛站起來揮拳讓他繼續講下去。“我們到那裏的時候那些海盜正要離開，我本來準備指揮艦隊偷偷包夾過去，哪知道被那些海盜看到掉頭就跑。”芬尼克講到這裏不由得攥緊了拳頭，“那些膽小鬼，隻會欺負海邊的漁民，這次可不會讓他們跑掉。‘複仇’號比他們的船快，我們一下子就追了上去，那些家夥眼見逃不掉，便一頭紮進風暴裏想甩掉我們。既然他們敢進去，我們自然也不會害怕，在風暴裏我和他們交戰，一會兒便打敗了他們。”

    “那你是怎麽找到他們的老窩的？”

    “我們救起了一個人，他帶我們找到了海盜的老巢。”

    “他這麽快就開口了？”

    “過了一次船底就開口了。”

    聽到這裏議論紛紛的大臣們忽然安靜了下來，都說約瑟夫·白鯨的獨子像鯊魚一般凶猛，但今天的所聞才讓這些錦衣玉食的家夥們真正見識到了“虎鯨”的威名。芬尼克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反應，他繼續說到：“我和艦隊會合以後便帶領他們向那人說的方向去了，果然找到了海盜們的據點。我們的艦隊隻要利用船上的投石器和弩炮便可以輕鬆的將那裏夷為平地，他們的船還不等出海反擊便都沉入了海底。”“很好，很好，讓這些該死的海盜見識一下，我們西海城的艦隊世界第一的實力！”戴維斯連連拍手，這些困擾西海城的海盜他一直束手無策，今天聽到這些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看來我們最近都不用擔心海盜的事情了。”戴維斯轉向人群，宣布道。“永遠都不必擔心了，陛下。”芬尼克糾正他說，“我已經下令用火油燒遍了整個島，今後都不會有海盜再出現了。”戴維斯聽到一下愣住了，他應該很高興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笑出來。芬尼克見國王遲遲不說話，微微頷首和父親一起退了下去。

    站在門口的巴特雷見狀，攔住了下一個要上去報告的大臣，他點頭示意他再等會。就在這時，麥克爾突然站了起來，高聲說道：“陛下，我是永歌溪穀的麥克爾，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戴維斯一下子被他的聲音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他看了一眼人群，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連忙說：“永歌森林的朋友，有什麽問題你問吧。”麥克爾用餘光看著坐在對麵的柯西莫，問道：“剛才您的大臣們說現在西海城糧食、貨幣都非常充足，可是前幾天我和瑟拉斯卻在城內見到了一群無家可歸的人聚在一個破敗的院子裏。不知道陛下是否知道？”群臣驚訝地看著他，就連剛才還是一臉冷酷的芬尼克也回頭來看他。可是麥克爾注意到柯西莫隻是直了直身子，表情卻沒有什麽變化。戴維斯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出，事情似乎從白鯨父子上場以後就偏離了他預訂的軌道，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說：“我我知道那件事。他們是金礦裏的工人，但是上個月有一個礦洞發生了礦難，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處理這些。”麥克爾並沒有糾著國王漏洞百出的臨場謊言，繼續追問道“陛下，他們沒有時間等下去了，冬天已經來了。”“那你有什麽想法呢？”戴維斯反問他。麥克爾頓了一下，所有人的視線仍然集中在他的身上，“龍牙堡。”麥克爾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聽到這三個字，群臣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柯西莫終於眯起眼摸著自己的胡子仔細地端詳起這個年輕人來。

    “陛下可以安排他們去修繕龍牙堡。”麥克爾解釋道，“龍牙堡一千年來一直是我們的象征，如果要重現我們昔日的榮光，必然需要重新裝修龍牙堡才可以。隻有那樣，文明世界的人們才會慢慢聚集到那個曾經他們在同一張桌子上交談的地方。”戴維斯皺了皺眉，說：“我隻是為天火家族代為管理這裏，他們有一天也許還會回來的。”麥克爾兩手一攤，說：“我理解陛下您對天火家族的忠誠，但是，有可能他們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如果是這樣，您就是西海城眾望所歸的國王。”戴維斯側過頭去，卻發現坐在第一排的傑洛眼中閃起了期待的光，一口拒絕了麥克爾：“我們最近還沒有這樣的打算，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今天我們就到這。”他揮了揮手，結束了這場計劃和意外參半的朝會。

    瑟拉斯在走廊裏一把拉住麥克爾，他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你是認真的？你要把善行和你的計劃混在一起？”麥克爾用另一隻手把他的手扯了下來，盯著瑟拉斯的眼睛說：“有些時候，善行的目的就是讓你在做了某些之後自己的良心能過得去，僅此而已。”“你不能”正在這時，太子傑洛出現在了走廊的一頭，兩人剛準備走便被他叫住，“我很欣賞你剛才的建議。”傑洛開門見山地說道，他一直不喜歡貴族們講話時候那種拐彎抹角的腔調。麥克爾向他鞠了個躬，說；“陛下的考慮是很長遠的，不像我想的那麽直接。”傑洛走近一步，突然一下子變得凶神惡煞起來：“我父親是個膽小鬼，他不敢得罪壁壘家，他也不敢搬進龍牙堡。但我不一樣，我就是西海城的下一個王，這裏可不是一個王該住的地方！”麥克爾為難地說：“可是即使我們想去修繕龍牙堡，沒有您父親批準的資金”傑洛背過身去，不出一會他便想到了辦法：“壁壘家不是一直想娶我妹妹嗎？好啊，既然他們要娶國王家的女兒，他們就該把裝修皇宮的錢出了，不然別想讓我妹妹到那個大山包去！”“可是”“沒有什麽可是了，我父親那裏我自會去說，你隻要把我的話告訴壁壘家就好了，這些年他們賺的盆滿缽滿，也該出點血了。”麥克爾聽完隻好點點頭，傑洛又問道：“你在精靈那邊住了那麽多年，對他們的建築風格了解嗎？”“略知一二。”傑洛哈哈大笑，拍著手說：“那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新的龍牙堡必須要比以前的繁華。”說完也不等麥克爾回答，徑直從他和瑟拉斯中間走了過去。

    傑洛雖然脾氣暴躁，做起事來可是一點也不會耽擱，沒過幾天麥克爾便接到戴維斯的任命，將龍牙堡的修繕問題交給了他。如何讓壁壘家族掏出這筆錢這個問題自然也是落在了他的頭上。麥克爾和瑟拉斯商量，兩人分頭行動，瑟拉斯去院子裏告訴“工人”們這個消息，麥克爾獨自一人前往灰棱堡和壁壘家族商談。

    再次來到灰棱堡，門口的衛兵隻是通報了一聲便讓他進去了，帶著他到達院子之後指了一下二樓的會客廳告訴麥克爾柯西莫夫婦所在的位置便掉頭回去了。麥克爾穿過院子正要往裏走，對麵的樓梯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竟然是芬尼克·白鯨。對方顯然也看到了麥克爾，麥克爾剛想上去打招呼，芬尼克卻一下子把旁邊的長矛抽了出來向麥克爾擲去。麥克爾本能地側身躲了過去，從腰間抽出佩劍擺出一副戰鬥的姿勢。芬尼克又從武器架上抽了一對長矛和盾牌衝了過來，麥克爾側身用劍擋開了芬尼克的攻擊，趁這個機會一路跑到架子旁也取了一麵盾牌準備應對芬尼克的下一輪攻擊。

    芬尼克眼見這樣猛烈的突襲無法取得成果，彎起腿站好下盤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兩人轉著圈相互靠近，沒有人膽敢冒進，一步步打探著對方。長矛的攻擊範圍顯然比麥克爾的佩劍要遠，麥克爾深知如果這樣繼續下去主動權依然會回到對方手裏，當芬尼克和他足夠接近之後，他一個箭步上前，迅速縮短了兩人的距離，率先向芬尼克砍了過去。芬尼克反應也很快，他左手舉起盾擋下了麥克爾的攻擊。麥克爾的劍術是和精靈們學習的，和人類講究勢大力沉的戰鬥方式相比，精靈們更講究速度和技巧的運用。芬尼克本以為這一檔會將對方的力道反彈回去從而給自己的攻擊製造機會，但當他放下盾牌正準備舉矛刺向麥克爾的時候，麥克爾卻早已準備好了下一次攻擊，芬尼克隻好作罷，再次舉起盾牌來抵擋，這次，他自己退後來拉開兩人的距離。

    趁麥克爾再次上前的機會，芬尼克眼疾手快舉矛便刺，麥克爾隻好刹住腳步舉起盾牌來防禦。麥克爾故意將盾牌貼近了身體，當芬尼克刺過來的時候讓他的矛尖擦著盾牌劃了過去，麥克爾用力一推盾牌，芬尼克的矛尖繞著他的右手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圓形的弧線。芬尼克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對手，他本來隻想試探一下這個從精靈地盤上回來的家夥，卻無意中激發了自己的鬥誌，他幹脆借著矛被彈開的力量，順著矛尖滑行的方向用盾牌掩護自己迅速地轉身，將繞過了一圈的矛身加速向麥克爾打去。麥克爾舉劍擋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借著短兵器易於調整的優勢搶在芬尼克前麵發動了下一輪的攻擊，由於剛才位置的變化，芬尼克沒法用盾牌去抵擋他的攻擊，雙腳向後一蹬勉強躲了過去。

    麥克爾不會再給芬尼克拉開距離的機會，他緊跟上去向芬尼克的雙腳砍去，芬尼克不敢怠慢，迅速調整好姿勢下蹲，將盾牌下沿牴在地上擋住了這次的攻擊。也許是意識到麥克爾已經在這場打鬥中占據了主動，芬尼克這次沒有選擇在用長矛攻擊而是看準麥克爾攻擊的間隙用腳掃了過去，麥克爾隻好後退一步，又把優勢讓回給了芬尼克。芬尼克立刻站起身來，他可不願錯過這樣的機會，又對麥克爾展開了暴風驟雨一般的進攻。擋下前幾次進攻的麥克爾對芬尼克的攻擊方式有了些許了解，他改變了策略，不再去選擇主動地出擊，左擋右擋化解了芬尼克每一次的攻擊。芬尼克在幾次出擊都沒有取得效果之後，攻擊的頻率明顯慢了下來，攻擊中所暴露的空當也越來越大，但由於麥克爾一直保持著守勢，他沒有意識到這些致命弱點已經逐漸暴露了出來。

    趁著芬尼克用盡全力再次刺過來的時候，麥克爾悄悄把盾牌向裏收了一些，芬尼克的力氣在這段幾乎看不見的緩衝區被極大地化解了，麥克爾看準了這個機會，左手突然發力，擋開了芬尼克的長矛，同時趁芬尼克無法收招的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來，用劍柄重重地擊中了他的胸口。芬尼克一口氣憋在胸口，遭到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一下便難以呼吸，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芬尼克紅著臉悶聲躺在了地上。

    剛才在一邊不敢上前的仆人們見到沒有見血鬆了一口氣，連忙跑上來將兩人分開。芬尼克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沾了一身塵土顯得很是狼狽，他推開想要扶起他的仆人們，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麥克爾走過去，向芬尼克伸出了手，芬尼克看著他，就像忘記了剛才那場激烈的打鬥，抓住麥克爾的手站了起來。而柯西莫夫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二樓的陽台上，他們示意仆人們把兩個人都帶上來。

    上樓以後亞瑟接過芬尼克，扶著他在側麵的位置坐下，看得出來這兩個同齡人關係很好。而米洛爾和波西婭並沒有和他們的家人一起出現。亞瑟問芬尼克：“你怎麽和別人決鬥又不穿盔甲？”芬尼克“哼”了一聲撇著嘴巴回答道：“在海上怎麽穿盔甲啊，掉到水裏都浮不起來。”亞瑟拍拍他的肩膀，說：“那你也不要打得這麽拚命嘛，他又沒得罪你什麽。”芬尼克聽到這差點又站起來，咕噥道：“這家夥居然想讓利劍家去龍牙堡，那是他們能去的地方嗎？”亞瑟安慰他說：“戴維斯那麽謹慎，你也看到了，他可不會同意這些。終究隻是說說而已了。”終於把芬尼克哄得坐下了，亞瑟走向麥克爾，說：“閣下今天怎麽會有閑心來拜訪我們？”柯西莫見亞瑟還對麥克爾拒絕自己的邀請耿耿於懷，喊道：“亞瑟，不可無禮！麥克爾閣下是我們的客人。”柯西莫示意亞瑟到一旁坐下，問麥克爾：“閣下今天是有什麽要事要找我們嗎？”麥克爾行了個禮，向柯西莫說明了事情的緣由：“那天傑洛大人找到我，他希望能夠完成龍牙堡的修繕工作。”柯西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問道：“然後呢？”麥克爾頓了一下，隻好如實說到：“他希望您可以提供修繕龍牙堡所需要的資金。”柯西莫皺起了眉頭，“他隻需要資金嗎？”麥克爾不明白柯西莫為什麽會這麽問，他點點頭說：“是的，和那天說的一樣，讓那些難民們去裝修。”柯西莫又問道：“可是這和我們家族又有什麽關係呢？”麥克爾自是知道傑洛那種目中無人的要求肯定是南轅北轍，他硬著頭皮說道：“人們會知道是您資助了這個項目，工人們也會感謝您在危難之中的幫助。”柯西莫側過身去，似乎在思考著一些什麽，就在這時，康坦西娜夫人開口了：“我覺得他的建議也不是不可行。”

    整個房間的人都回頭看著她，康坦西娜夫人解釋說：“我們的銀行有錢。隻要這些工人們能夠在龍牙堡裏住著，他們也要不了多高的報酬。”麥克爾附和道：“夫人說的沒錯，那些窮苦人現在隻求一個住的地方填飽肚子就夠了。”柯西莫見夫人已經同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幹脆讓康坦西娜自己去和麥克爾商量具體的細節。“麥克爾先生，”康坦西娜夫人問道，“五個金幣對你來說足夠了嗎？”麥克爾低頭算了一下，雖然他不像康坦西娜夫人那樣精於商業的計算，光憑猜測這個數字恐怕就是不夠的。康坦西娜夫人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說道：“工人們每天的食物我們也會提供，每天早上六點我們會派車隊把一天的食物送到龍牙堡去。”如果這樣算下來，這兩個金幣為工人們購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後，用來支付他們微薄的工資倒是綽綽有餘。麥克爾不禁感歎，康坦西娜夫人實在是精明，這樣一來，全城都會知道壁壘家修繕龍牙堡的好名聲，而意圖私占龍牙堡的惡名就落到了利劍家族頭上。

    麥克爾答應了康坦西娜夫人的條件，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壁壘家族和利劍家族要聯合並不是一場聯姻就可以解決的。作為人類經曆了兩次大戰唯一一座未被占領的城市，看似穩如泰山的西海城，根基早已動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