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不能被允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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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的許願,結束了。
洛希雅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感受著重新作為人類誕生的樣子……
魔力……還有……
大概,是從者的部分,被聖杯處理為【魔術回路】了吧。
可是,無法自如的化身為靈體,而且…………
心跳聲。
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胸腔下麵,是心髒,是心髒啊!
不是哪個會泵出魔力的靈核!!是心髒啊!是真真正正的心髒啊!會把血液供給給全身,是真正的心髒啊。
洛希雅一時哽咽,視野模糊,看不清楚。
成為人類……
這是她,跟卡爾做的交易。
即便是……破壞了自己禦主的夢想……她,她也想獲得人類的屬性,作為生命,活下去,而不是作為靈體,徹底的消失。
“對不起……塚原……”
她又說了一次。
“不……archer……不,洛希雅,錯的不是你……是我啊……我沒想到,你是什麽心情……雖然,我不能接受X說的那種歪理,但是……但是……隻有這點,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我無視了你的願望,我無視了你的痛苦,我……是個不稱職的禦主。”
塚原銘史安慰著她,自我譴責中。
這次,是自己錯了。
果然……
不夠成熟啊。
不但力量不夠成熟。
而且思維也不夠成熟。
無法獨自打贏聖杯戰爭,也無法獨自辯贏暗殺者X。
自己的勝利,與其說是勝利,更像是被他施舍了。
“……可是,X……你要怎麽辦?”
塚原銘史抬起頭,雙目有神的看著他。
不管怎麽說,這個人已經沒有出路了。
他暴露了自己是將卡爾溫斯特滅門的元凶,作為暗殺者,他暴露了自己的本來身份,失去了慣用手,現在的他,哪裏還有安身之所?
回到時鍾塔?不太現實吧?
“我?我的話你不用擔心。”
暗殺者X笑了,他向著聖杯……不,龍璽伸出了手。
然而,聖杯戰爭已經結束,作為核心的龍璽,根本不會服從他的命令,盤踞在龍璽上的小龍,一口咬住了他的手,幾乎沒有用力,就把他手背連骨代肉碾碎了一塊。
“這個世界,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我這種腐朽的暗殺者,沒有人會期待。屬於我的,隻有毀滅的結局。所以,我會這麽做。”
他的口吻讓塚原銘史聽不懂。
“你,你想幹什麽?”
塚原銘史隱約聽出了他似乎是想要追求自盡,情不自禁的追問出來。
還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跟他問清楚。
“你的悲劇,是因為我而產生的。當我死掉的那一刻,以我為核心的,所有的悲劇,都會消失。主仆契約會消失,你的記憶限製,雖然還會繼續一段時間,但是失去了我的魔力支持,最多一個月,你就會完全回憶起自己的事情。我隻能說抱歉了。”
“不,就說了,給我等一下啊!”
“我的時間很寶貴啊。因為……我可是要帶著它,同赴黃泉啊。”
背對著塚原,暗殺者X忽然回過了頭,臉上帶著笑意,神色坦然。
“我也好,聖杯也好,都是不應該存在於世界的東西。這個世界,屬於人類,天災也好,人禍也罷,人類的存續,是因為人類的堅強,而不是風調雨順的縱容。不管是隻知道暗殺的腐朽殺人機器,還是能夠篡改人類社會人文曆史的許願機,都是不應該存在的。我啊,會帶著這家夥,一起消失的。”
“哎?”
“我沒有那麽強的力量,我無法解體聖杯,更何況,這個不是聖杯,而是更加劇烈的什麽東西。可是啊,龍璽我也是有研究的。這是一個沉浸在曆史長河中,隨著【封建皇權】而沉沉浮浮的東西。在中國已經徹底破除封建皇權的現在,它的出現本來就是違規的。我會予以他足夠的刺激,把它,好好的趕回去的。然後,它會老老實實的睡上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吧?隻要,沉睡的足夠久,久到所有人都忘掉了曾經還有這麽一個玉璽,就不會有人再用它做這種無趣的事情了。”
“所以……你……”
不給塚原銘史說完的機會,卡爾回過頭,將自己的魔力運作起來。
在他身上,青藍色的電弧旋轉飛出。
來不及了,這個家夥,從來都是想到做到!他,他肯定不是在威脅自己!!塚原銘史感覺不對勁,他全力向著暗殺者X跑了過去,然而……在那之前,洛希雅緩緩走下了台階,雙臂張開,攔在了塚原麵前。
“洛希雅?”
“抱歉……塚原……不要去打斷他……這是……他的決定。也是,他的覺悟。”
“是啊,塚原。最後再說一句吧。我啊……真的很喜歡你來著。你當年那份不分對象的善意,真的,拯救了我。所以,這次輪到我做點什麽了。就這樣……永別咯。”
暗殺者X的魔術回路,屬性為【螺旋】,那是將魔力螺旋起來,彼此促發,彼此加成,最後爆發出遠超原本魔力的屬性。缺點是,對作為容器的身體而言,這種爆發力不是什麽很好玩的東西。
他想要給龍璽造成一擊巨大的刺激。
龍璽是有生命的,那就是一條龍。
既然是生物,那麽在受傷之後,肯定會回到自己的巢穴,舔舐自己的傷口吧。
龍璽發源於龍脈,也就應該,回歸到龍脈。
現在的新中國,不需要封建皇權,更不需要封建皇權的守護之龍。
就好像,現在的這個以和平為基調的世界裏,沒有暗殺者X這種腐朽暗殺者的容身之所一樣。
以人類的魔力,當然不可能給龍璽造成傷害。
可是……令咒就不一樣了。
那是龐大的魔力的結晶,之前已經測試過了,兩條令咒螺旋迸射的魔力,到底有多強。
那是將精通防禦的維爾維卡一擊擊潰的無敵的攻擊力。
可是……他的令咒不夠了。
三條令咒,外加艾琳娜的兩條,五條裏,有四條被消耗了。
可是,這不是……夠嗎?
令咒的魔力,在搭配上暗殺者X窮極半生磨練出的魔力。
這就是奧義:雙重螺旋。
將自己身體裏的全部魔力分成兩股,利用螺旋的力量把它們擰成一股人體無法承受的巨大力量,然後,把這個力量和令咒的力量,再次螺旋。
這樣一來,就相當於兩條令咒爆發的魔力了。
“傳國玉璽,你也好,我也好,我們都是不被這個世界需要的東西。我們的時代,過去了。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卡爾!!!”
塚原銘史瘋了似的向著他的背影撲了過去,卻被洛希雅死死抱住,明明是個男人,卻被一個少女全力攔住了。
青藍色的光輝徹底籠罩了卡爾的身影。從腳開始,他的黑色西裝緊緊貼在身上,血流順著褲管流淌在地上。
右手上兩股魔力擰成仿佛鋼錐一樣的突破力,僅存令咒的赤之魔力,還有卡爾身體裏全力湧出的青之魔力,強大的魔力擰成了銳利攻擊,紫色的光輝仿佛要射穿天穹的利刃一樣。
無視了塚原銘史的情緒,紫色的光輝徹底籠罩了他的視野。
耳朵,聽不見了。
在這一刻,整個故宮博物館的遊人們,全都失去了聽力,整個北京的人們,全都失去了聽力。
那是過於強大的音波,超過了人耳的極限,而讓人的大腦選擇短暫性失聰,以此來保護自己。
有些人專注於工作沒有注意,有些人注意到了想要提醒其他人,卻發現誰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那是……龍的哀嚎。
完成自己使命的巨龍,被人再次從龍脈中拽出來,強行賦予了它一個聖杯的屬性,給了它一套規則,讓它來成為那名為【聖杯戰爭】的係統的核心。現在,他又被人驅趕了回去?
然而,智慧生物,就是智慧生物。
劇痛讓它理解了,現在的人類,並不需要它的守護。和它締結契約的封建皇權已經覆滅。
龍從龍脈中來,又將,回到龍脈中去。
盤踞在北京上空的巨龍,仿佛衝入深淵一樣,向著大地飛撲下去,撞入建築,撞入地麵,卻沒有給任何人,任何建築造成傷害。
它本質上,就是龍脈的具體顯現。
隻要存在,就會一如既往的庇護人類。
隻不過,人類不再需要一個【精神偶像】,他們應該自己去判斷,而不是相信龍的指引。
在光輝之後,一切,歸於平靜。正大光明殿裏,隻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龍椅上,什麽都沒有留下。
連血液都被強大的魔力蒸發掉,連身上的衣服都被強大的力量撕的粉碎。
這就是他,暗殺者X選擇的結局。
“開什麽玩笑啊!!你這混蛋!!自說自話的來,又自說自話的死!還說什麽我是什麽不聽人說話的,你自己才是吧!混蛋!要給我們添多少麻煩才行啊!!”
大殿裏塚原銘史失去了力氣,撲在洛希雅肩頭,哭了。
明明,應該是恨他的才對。
可是……心裏這種說不出的抑鬱的感覺,到底是什麽呢?
難以言喻。
苦澀的心情。
那家夥,未免,過於自我中心了。真是,讓人憎恨啊!!!
自說自話的來,又自說自話的死,既不給人以希望,也不讓人痛痛快快的報仇,如果說他是惡人,不太像。如果說他是好人,那更是不可能。
這家夥…………
“你這混蛋……去死好了!別TM再回來了……”
洛希雅無言的支持著自己的禦主,看著他陷入瘋狂的哀傷中,她隻能用這種方式,安靜的支持著她。
【第十四卷-那寄予聖杯的希望-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