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江湖，遠在廟堂，任你是再遠也遠不過江湖，再高高不過廟堂，更何況這書院，千年風風雨雨過來，它似乎影響著這整個大陸，這大陸上的人何不是在影響著它？人總是影響人的，就說這近前的春試，雖說是要各憑本事，但總是會有些繞彎彎的，先前便說過，能來的，敢來的，都是有些許本事的，隻不過是自己的本事還是家裏的本事就不需要考究了，畢竟家裏的本事最終也是自己的本事。

    季雲上來得很巧，季雲上一晚上與郝老頭兒在一間客房休息著過了，早上起來便背上了大匣子與郝老頭兒去參加春試去。

    雖說昨晚就到了山門，但是距離真正的書院又還沒到。畢竟來人眾多，怎麽可能全部一糊弄的塞進院裏，隻不過是在院外客房罷了。距離真正的書院還有一段山路呢。現在就不是隻有季雲上與郝老頭兒了，起得早的不隻季雲上他們，這不，一行兩百多人嘰嘰喳喳成群的向著山上湧了去，抑製不住心裏的激動欣喜躊躇滿誌，滿麵的春光無限似是自己已是書院學生，仿佛已經看見明日進院歡快遊園恭賀同窗，看見後日踏馬春華仗劍天涯或是權柄在握風光無限好。

    季雲上和郝姓老頭兒也是夾雜在這一行人中走向山上，人雖多，但也是彬彬有禮不推不攘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修養，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不慢，快著是心底那抑不住的激動，慢是生怕自己擾了虔誠，遠遠地便看見兩棵大樹，許多聞名的人都想吃一下的兩棵樹，“書院門口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能吃上書院的棗樹結的棗，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一種殊榮。

    在人們停下來後，季雲上憑借著個子小在人群中遊弋，倒是擠到了人群前麵，昨晚，季雲上第一次看見了與書院有關的山門，此時，季雲上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見了書院。

    毫無疑問，住在這裏的人都將這書院看成了學習修行的安生立命之地。這書院自然不是像學堂教習句讀之地，也許書院天下千千萬萬，但是也唯有那麽一座。一群人立於門前，此時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書院依山而建，人群近處便是那兩棵棗樹，生於天上，不落凡俗，說這兩棵棗樹，不像是人間種，天下間也應該是有千年棗樹的，相比較看來，這兩棵棗樹更是粗壯，季雲上看來，大概需要七八人合抱，高也有六七丈了，正值開春，想來過不了幾天就是大大的蔭蓋了。一左一右拱衛著朱紅色的大門，大門洞開，一左一右門上是九九的鎏金大球，金燦燦，上麵是巨大的匾額，一禪二字勾龍畫鳳，季雲上修行未上路，看不出其中神妙卻隻覺得寫得好，再往上就是頂，一色的金色琉璃瓦，往左往右各自蹲著兩座神獸，再左再右勢低，依然金色的瓦壓著大紅色的牆延伸開去。透過大開的門望進去，首先看見的就是一大空曠的空地，廣場左右遠處一簇簇的亭台樓閣掩映在院內的樹中，也許是修行學習之風的渲染，連帶著這一棟棟建築也沾染了清幽風雅的韻致，再往遠，目力有盡時，眼中一切，季雲上心跳不知不覺快了起來，自己也未察覺拳頭攥緊了幾分。

    並不是沒有人的，在門口左側一直是站著一個人的，季雲上和其他人一樣，在看見書院後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人，等恍惚過來，才意識到這個人，確實，一中年人拿著個掃帚，一身灰色的麻衣，頭發紮起束在腦後，怎麽都會忽略這一個掃地的，在季雲上眼中，這個人與這門，與這牆似乎融為一體的。

    “柴門有雪”，一聲喃喃傳來，季雲上偏頭便看見右邊站的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轉過頭來便看上了季雲上的目光，笑著的眼眸月牙兒彎彎，靈動的眸子裏透露著一股子笑意，似乎還有一絲的狡黠？額前劉海整整齊齊，腦後的頭發紮起來，還在隨著之前轉頭的動作翹翹著，一水藍的裙子正合身。季雲上看著身旁的小女孩兒，心跳有點漏拍，“自己現在看見這麽小的小女孩心跳都會亂了？”

    當很久以後再被問起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感覺，季雲上已經是回答的坦坦然了

    “一個字，萌，兩個字，可愛，三個字，卡哇伊。”

    “卡哇伊？什麽意思？和……和你教我的‘雅美蝶’是同一種語言？”問得臉似乎有點燙。

    “咳……嗯，是的”，季雲上咳了一聲，不在意懷疑的眼光，麵不改色心不跳。

    當然，這都是後話。

    之前的聲音自然不是這小女孩兒說的，再旁邊是一個老嫗，應該是和這小女孩兒一起來的，老嫗斜視看了一眼背著木匣子的季雲上，探手拂了拂孫女的的頭發，小女孩兒做鬼臉，轉頭不再理他。

    季雲上不由得笑了笑，轉身看向前方掃地人，正思酌進入書院該是有怎樣的考驗，突然覺得右腳吃痛被誰踩了一腳，轉頭看見旁邊的小女孩兒一臉平靜看著前方，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季雲上摸摸鼻子忍住笑意，小孩子啊~

    其實這也不過是很短時間發生的事，至少是在院內來人之前。

    之後院裏走出來一行人，有人佩劍，有人承冠，路過掃地的人身邊，一行人行禮頓首，“師叔”。

    掃地人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進了大門，也許是哪棵樹下又散了一片葉子吧。

    一行人走過大門站在階上一字排開，其他人暫時不論，就中間一人，歲數不大，那身水墨衣，頭戴一片氈巾，眉毛像墨最惹眼，五官其他卻是中等，說不上風流。立定，想著下麵的人拱了拱手，道：

    “今日書院春試，大家是遠道而來，本次春試共三道題，第一道，請大家下山買酒去，什麽酒都可以，現在，大家請。”

    （注一：關於棗樹的大小，寫的是六七丈高，很高了，至少現實中千年棗樹沒有這麽高，我就誇大了點。

    注二：關於“一個字，萌，兩個字，可愛，三個字，卡哇伊。”這句話，借貓膩《慶餘年》範閑的雞腿妹妹。）

    如果這書能寫下去，至少不小白，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