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相信你 你卻懷疑我(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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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江月萱把病房裏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去了邢雨菲的辦公室。

    “邢主任,我今天有事。請個假。”

    邢雨菲一臉的關心:“是不是家裏有事?”

    “是。”江月萱沒有否認。

    “按理說,我應該尊重你的隱私權,你不說,我不應該打聽你家裏的事。”

    邢雨菲很同情地看著她,“可是,你最近似乎請假太多了,科裏已經有人向我反應這事。你也知道,我現在很為你的聘用問題為難。正在努力為你爭取。但你現在的表現,很容易讓人抓到把柄,讓我不好為你說話。”

    江月萱心說,聘用的事還需要你爭取?

    你真的爭取過了嗎?

    她可以肯定,魯昱濱在這件事上幫她,絕對不是因為邢雨菲,雖然邢雨菲與魯昱濱之間有著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

    那就是魯昱濱是風明昊的表哥,而邢雨菲是風明昊的未婚妻。

    江月萱神情一肅:“這個我知道。有關聘用的事,你不用為我考慮,隻要一切公平就行。但我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處理,請主任準假。”

    邢雨菲點頭:“那就去吧。如果需要幫助,就告訴我。”

    “謝謝邢主任。”江月萱說完,立刻轉身離去。

    邢雨菲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漂亮的臉上,再次現出一抹怨恨。

    ……

    江月萱在九點鍾的時候。準時趕到了民政局。

    看著大門口牌子上民政局三個字,隻覺得自己的心如同進了攪拌機。

    這些年來,她從來都不從這個門口經過。因為實在是不喜歡民政局三個字。

    雖然這個民政局,不是六年前的濱城民政局,但它們的功能是一樣的。

    以前是因為這三個字會勾起六年前的那個噩夢,後來是覺得她一到這裏來,那就意味著她將與周宇墨離婚。

    到了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不想離婚。

    可是,這件事又哪裏是她可以做主的?

    就算這六年是她偷的吧。

    按理說,她早就應該來這裏,把那個結婚證變成離婚證。

    昨天晚上的事,的確讓她很傷心,但不恨他。

    這六年。她從周宇墨那裏得到的太多,無論他怎樣對她,她都沒有理由恨他的。

    現在,她真的想把這一切結束,然後安安靜靜地帶著孩子生活。

    昨夜,她隻睡了一小會兒便醒了。

    睡了一覺,讓她自我感覺思路清晰不少。

    她已經做了決定,等離婚手續辦完後,她會辭職。

    然後回濱城和江雲海結婚,給陽陽一個完整的家。

    她已經知道,現在桑晚是雲水醫院兒科主任,而那家醫院有是她們唐家的,她想通過她走個後門,到那裏工作,哪怕不做主治醫,隻是普通的住院醫就行。

    如果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到處求職,哪裏聘用她,她就去哪裏,都無所謂。

    她慶幸自己沒有腦子一熱,連周宇墨的那張卡都還了他。

    有那張卡,她近期的生活不會很糟糕。

    她也相信,周宇墨不會因此而停掉這張卡,她還是相信他的人品的。

    一切都不算糟,對比六年前,現在已經好得不得了。

    所以,她還是感謝周宇墨。

    她走進了民政局的大門,往停車場上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周宇墨的那輛黑色賓利。

    進了結婚登記處的大廳,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他,便走出去等他。

    天是陰的,雲色很深,看樣子馬上就要下雨。

    她站在大門旁邊的人行道上,向周宇墨可能過來的方向張望著。

    一對對的男女從她的身邊來回經過,有的是了進去,有的是走出來。

    緊密貼在一起的,臉上帶著幸福笑容的,一看就知道是來登記結婚的。

    分開走的,臉色冷冷的,當然就是來離婚的。

    看著那些帶著笑容的一對對情侶,江月萱心裏有些感慨,並替他們祝福。

    希望他們不會再回到這裏,就像她似的,將他們手中的結婚證,變成離婚證。

    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周宇墨還是沒有出現。

    天空終於下起了雨。

    但她就是不想進樓裏躲雨。

    她不想看到裏麵的那些人。

    那裏的人都是成對成雙的,哪怕是離婚,也是需要兩個人同時在的。

    而她隻是一個人,進到那裏,會讓她不舒服。

    雨中的她,眼睛還在看著同一個方向。

    雨水很快便將她的全身濕透,全身都感覺到冷。

    這樣的等待,讓她想起了六年前暴風雪中的等待。

    ……

    “脫!”

    “再脫!”

    江月萱機械地聽著對方的指令,一件一件地脫著身上的衣服。

    當她的上身隻剩下一件襯衣的時候,她的手停下了。

    “讓你繼續脫,你聽到沒有?”

    江月萱沒有動。

    “啊!”

    從她的對麵傳來一個男人的痛楚的聲音,她的手動了。

    那是江雲海在叫。

    剛才,江雲海打電話讓她來幫他付酒錢,結果,進來就看見他遭人挾持。

    而她自己便被這些人逼迫著脫衣服。

    她不聽,對方便用刀捅江雲海。

    那刀就抵在他的脖子上,剛才因為她的遲疑,那刀加深了許多,更多的血正在從刀口處流了出來。

    隱隱地,她感覺今天的事是因她而起,對方是衝著她來的,所以,她不可以讓江雲海受到傷害。

    她一咬牙,將襯衣()脫掉,隻剩下兩點遮掩。

    “哇!”

    “靠!”

    “真正點!”

    閃光燈在劈裏啪啦地響著,有人在照相。

    “過來!”

    那個一直對她又吼又叫的男人就是武哥。

    他一把將江月萱拉了過去,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開始猥褻她,做著各種親密的姿勢,給人拍照。

    她稍有不從,那邊的江雲海的慘叫聲就會傳來。

    他的身上已經多處有血在流。

    “行了,像照得夠多了,夠用了。”照相的人說道。

    武哥一聽,露出淫笑:“你們知道嗎,她可是風家少爺的看上的女人,果然正點,老子現在要嚐嚐她的滋味。”

    “武哥,你吃完了,是不是也給我們嚐嚐鮮?”有人起哄道。

    “當然了,你們等著啊,而且誰上誰有賞,一次給一千。”

    “這是真的?”

    這可是天底下最便宜不過的事,有漂亮的女人可上,還有錢拿!

    那些人真是有些迫不及待。

    “武哥,反正也是哥們都要上,你還害什麽羞,就在這裏做吧,也讓兄弟們見識一下你的厲害。”有人起哄說道。

    “就是就是,我早就聽說武哥厲害得很,一次可以上三個女人。”

    “去你媽的犢子,老子還沒有傻到讓你們看老子表演活春宮。”

    武哥說著,抱起江月萱就往裏屋走去。

    “這事如果要恨,你就恨你的那個"qing ren",是他讓我們這樣做的。”

    江月萱當然不相信他說的話,也不想就這樣被這些人毀了。

    她拚命地掙紮著:“江雲海,快救我!”

    一直被人用刀逼迫的江雲海喊道:“你們說隻拍照片,不動她的。”

    有人踢了他一腳:“你他媽的傻啊,我們不動她,還留給你一個人?”

    江雲海被激怒了,動了起來。

    他猛地掙脫掉鉗製他的人,向前衝去,把江月萱從武哥的身上搶了出來,“快跑!”

    他拉著江月萱往門口跑去,將守門的人打倒,把門打開,把江月萱推了出去。

    就在這時,一個人拿著酒瓶子衝了過來,對著江雲海的腦袋就是一下子。

    江雲海應聲倒地。

    “江雲海!”

    江月萱大聲地呼喊著。

    她的聲音驚動了外麵的人,很快就有警察過來,速度快得好像他們就等在了門外。

    ……

    江雲海被送進了醫院搶救。

    而她被警察錄了口供之後,便要被收押。

    她苦苦地懇求警察放了她,因為她必須去醫院看看江雲海怎麽樣。

    給她錄口供的那個警察說道:“現在隻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立刻放你走。”

    “什麽方法?”

    “那就是你不追究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江月萱立刻點頭:“好,我不追究。”

    這樣,警察將她剛才的口供撕毀後才放她離開。

    那些一起抓來的人也一同離開了警察局。

    等她到醫院時,江雲海還在手術室裏搶救。

    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從手術室出來,然後轉入重症室。

    負責手術的醫生說,江雲海有腦出血,他們給他開顱做了淤血清除,至於會不會蘇醒過來,蘇醒過來後是怎樣的狀態,他們沒有任何的保證。

    她自己就是學醫的,聽到江雲海被開顱清除淤血,就已經知道預後不會太好。

    她隻能在心裏祈禱。

    她與風明昊約好要在下午兩點鍾在民政局門口碰麵,做結婚登記,於是,她便回家拿了自己的證件去了那裏。

    她的父母根本不管她,她也沒有將具體的情況告訴他們。

    在民政局門口,她沒有看到風明昊。

    那天濱城下了一場入冬以來最大的暴風雪。

    她站在風雪中焦急地等待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不安在加劇。

    事實上,也是在前一天晚上,風明昊與家裏安排的人訂了婚,但那是權宜之計。

    他們兩個人已經商量好,偷著登記結婚後,分頭出國。

    風明昊是聽從家裏的安排,出國學習商業管理,而她已經獲得多家美國大學的研究生的錄取,她選擇了風明昊要去的那個大學。

    那個武哥說風明昊的話,她也聽到了。

    這讓她可以肯定昨晚的事肯定與風家有關,但她相信風明昊,不會是他安排人幹的。

    他們兩個人從高中就秘密相戀,他一心一意地對她好,她怎麽會不相信他。

    終於,風明昊的車開了過來,她立刻跑了過去。

    “風……”

    江月萱後麵的兩個字還沒喊出來,臉上就挨了兩巴掌。

    車裏出來的人不是風明昊,而是他的媽媽秦鳳儀。

    當秦鳳儀的手再次揚起的時候,江月萱則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憤怒地問道:“你為什麽打人!”

    秦鳳儀甩開了她的手,從包裏掏出一打照片和一張當日報紙摔在她的臉上,“一個賣肉的臭"biao zi",竟然勾引我兒子,妄想進我們風家的門,你連做夢的資格都沒有!”

    江月萱低頭去看那些照片,腦中轟鳴。

    果然如此!

    她抬起頭,全身發抖,眼中噴著怒火:“這些果然是你指使人幹的!”

    這個時候,風明昊坐著另外一輛車趕了過來,聽到了江月萱的話,生氣地說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冤枉人?”

    秦鳳儀見他到來,立刻現出委屈樣:“兒子,你現在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吧?她自己不知道自重,幹出這樣的事,還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多虧你也知道這些照片是怎麽來的,否則,媽媽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風明昊扶住了她:“媽,你先上車回家,這是我和她的事,由我自己來處理。”

    秦鳳儀痛心疾首:“媽媽以前不是真的嫌棄她,如果她是一個品德好的好女孩,即使他們家窮一點,也沒有什麽。可是,她欺騙了你。她在你的麵前裝清高,背地裏卻是幹齷蹉的事。”

    “媽,我都知道了,你別說了。”風明昊製止道。

    “那你和媽媽一起回家吧,別再理她了。”秦鳳儀順勢說道。

    “好!”風明昊答應著,“你先進車裏坐著,現在下雪天冷,你身體不好,別凍感冒了。”

    秦鳳儀不再反對,被風明昊扶著,坐進了車裏。

    她做出十分通情達理的樣子:“你再過去好好勸勸她,她不仁,咱不能不義。如果她真的很困難需要錢,我們家可以資助她。告訴她以後不要再去做那樣的事。這次是咱們把事情給壓住了,否則,如果這些照片被傳出去,以後還怎麽在社會上立足,把自己的前途都毀了。”

    “我知道。”

    風明昊答應著轉過身,向江月萱走去。

    風明昊走回江月萱的身邊,指著雪地上的照片和報紙冷聲問道:“你怎麽對我解釋這件事?”

    江月萱靜靜地看著他,“你要怎樣的解釋?”

    風明昊的眸中現出怒火:“你怎麽可以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

    江月萱還是一臉的平靜,隻是平靜得有些可怕,臉上在逐漸地轉成灰色:“這麽說,你信了?”

    風明昊指著照片:“你自己不會看嗎,你讓我怎麽會不相信?”

    “既然你都信了,你還讓我解釋什麽?”江月萱反問道,她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既然你不想解釋,那我們倆已經沒話可說!”風明昊說完,轉身離去。

    “風明昊!”江月萱大聲喊道,“不要走!”

    風明昊停住腳步,但沒有回身。

    “如果我說,事實不是這樣的,你相信嗎?”江月萱顫抖的聲音問道。

    風明昊沒有回答,隻是猶豫片刻,便繼續向前走去,坐進了車裏。

    車子啟動。

    江月萱踩著積雪,追了過去:“風明昊,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說!”

    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等她抬頭,車子已經走遠。

    一陣狂風刮過,將照片和報紙吹了起來。

    江月萱如夢初醒,慌忙地去撿那些照片和報紙,把它們往包裏塞。

    這些照片是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再讓其他人看到的。

    看著報紙上的報道,她的眼淚終於掉了出來。

    “昨晚,在某夜()總會,兩夥男子因為爭奪一三()陪()女大打出手,其中一人生命垂危,正在醫院搶救。”

    報道的旁邊,還有一條新聞。

    “昨晚,在風華大酒店,風氏集團老板為其獨子風明昊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宴會,女方是……”

    “為什麽我相信了你,而你卻懷疑了我?”

    她坐在雪地上,流著眼淚,呆呆地望著白雪茫茫的前方。

    “風明昊,你回來,我們說好要登記結婚的。”她反複說著這句話。

    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終於將她徹底擊垮!

    一輛銀色房車從民政局大門裏麵開出來,因為她的擋路,隻好停下。

    反複按動喇叭後,見她仍然沒有反應,車上的人隻好下了車。

    情緒崩潰的江月萱驚喜看著對方,然後一把抓住了他:“明昊,你回來了?我們這就去登記結婚好不好?”

    那人一怔,眸光閃動,竟是點頭:“好,我和你登記結婚!”

    十幾分鍾後,江月萱滿臉笑容地跟著那個人從民政局裏麵出來。

    “明昊,你趕緊回去吧,如果讓你們家的人知道就不好了,你在國外等我。”她連聲囑咐道。

    那個人沒有出聲,打開車門,自己坐進車裏,啟動了車子。

    江月萱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低頭看了眼鮮紅的結婚證書,臉上再次綻出幸福的笑容。

    一切怎麽都像是在夢中,她終於和風明昊結婚了!

    ……

    半個小時以後,她出現在醫院的重症救護室裏。

    “大夫,病人的情況怎麽樣?”她急切地問道。

    “情況不容樂觀,還沒脫離危險期。”

    大夫的話剛說完,門口傳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雲海在哪?他怎麽樣了?”

    江月萱連忙迎了過去:“奶奶!”

    這個老太太是江雲海的奶奶,聽到孫子出事,急忙趕了過來。

    江奶奶走到病床前,看著孫子滿頭纏著繃帶,臉上帶著氧氣罩,昏迷不醒,一口氣竟是沒有上來。

    “雲海!”

    她叫了一聲,昏倒下去,被江月萱扶住。

    “大夫,快來救人!”

    一直到三天後,江雲海和江奶奶的病情都穩定了,江月萱才倒出空離開醫院回家。

    一回到家裏,就被媽媽胡蓮蓉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倒是爸爸江永勝心疼她,趕緊給她端來飯菜:“你趕緊吃點東西睡一覺,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

    江月萱胡亂吃了一口後,便回到自己的屋裏。

    雖然很累,但她沒有一點的睡意。

    她從包裏拿出結婚證書,疲憊的臉上現出笑容。

    這幾天,她全靠這個證書支撐著她,否則,她肯定會倒下。

    從民政局回來到現在,她是第一次有時間再看一眼這個裝滿了她的幸福的紅本本。

    她打開了結婚證書。

    然而,她的臉色變了,手裏的結婚證書如同燙到她的手一樣地被她扔到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她再次把結婚證書拿了起來,人頓時傻了。

    結婚證書上的男人不是風明昊!

    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她反反複複看了不知多少遍,最後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她與一個叫做周宇墨的男人領了結婚證!

    怎麽會這樣!

    那天,她明明記得是風明昊又返了回來,和她登記結婚的。

    這個周宇墨和她素昧平生,怎麽可能和她結婚!

    關鍵是這個周宇墨並不是一個普通人!

    就在這時,她聽到胡蓮蓉在客廳裏大聲說道:“周宇墨!國民"qing ren"周宇墨又上電視了。”

    隨後是她在罵江永勝:“你看看人家,那麽年輕就出任晨風集團的總裁,那得有多少錢啊!我要是你啊,幹脆尿尿浸死得了。”

    總是很老實不還嘴的江永勝說道:“我死了,人家小夥也不會要你這個老太婆。”

    雖然江月萱不想聽胡蓮蓉罵人,但她的確想看看電視裏的周宇墨。

    她悄悄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口看著電視節目。

    這是一個記者招待會。

    台上,一個身穿白色西服的年輕男子正在回答記者的問話。

    他溫潤儒雅地微笑著,沉穩地應對著記者們的問話,不卑不亢。

    容貌俊美得讓人難以形容。

    鏡頭轉換,是招待會會場的外麵。

    那裏足有上千名的年輕的少女被警察攔住,她們瘋狂地喊著他的名字:“周宇墨,我愛你!”

    果然是他!

    她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坐在床上,看著結婚證發呆。

    她在回想著那天領結婚證的過程,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

    隻記得風明昊回來了,然後她與他再分手告別。

    她拿出,準備給風明昊打電話問問怎麽回事。

    但是,她又把放下。

    那些被她強行壓下的記憶已經全部湧了上來。

    她想起她的被打,想起風明昊對她說的那些話,還有他決然而去的身影。

    這些都是真的,不是夢!

    她瞬間無法呼吸。

    心痛如絞如割!

    那天風明昊沒有回來!

    可是,這個周宇墨為什麽會和她領結婚證?

    而且,周宇墨不是濱城的人,他住在千裏之外的躍城。

    那個時候,她神智不清,他也神智不清?

    一定是見鬼了!

    出了靈異事件!

    江月萱不再看結婚證書,隻覺得裏麵的照片上的人是鬼作怪,將它鎖進書桌的最底層抽屜裏。

    她從包裏拿出那些照片,用剪子剪碎後,走到外麵點火燒掉了。

    半個月後,江雲海仍然昏迷不醒,醫院做出植物人的診斷。

    江家奶奶聽到之後,病情再度惡化,每天以淚洗麵。

    “我們江家從此絕後了,讓我死後怎麽去見江家的祖宗啊!”

    江月萱愧疚萬分。

    江月萱的父母在她小時候根本不管她,幾乎是把她扔給江奶奶,所以,她把江奶奶當成自己的親奶奶。

    江奶奶的兒子和媳婦因為一場車禍雙雙死去,留下江雲海一個獨苗。

    江雲海就是奶奶的命根子!

    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奶奶,您放心,我會讓雲海哥有後的!”

    ……

    一個月後,在某嬰兒試管中心的檢查室裏,身穿手術衣的醫生,正在為一個江月萱做取()卵手術。

    當冰冷的手術器械進入她的身體時,她猛地抖了一下,發出一聲痛楚的低()吟。

    “啊!”

    醫生看著順著白色的手術器械邊上流出的鮮豔液體,也是吃驚。

    “這是你的第一次?”

    “嗯。”

    “你還沒結婚?”

    “沒……有。”

    這個回答有些猶豫。

    那個結婚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她不願去想這件事。

    她雙手緊緊地握著,帶著怨恨和不甘。

    風明昊,我曾經答應過你,要把我人生最珍貴的第一次留到我們的新婚夜,但你已經沒有資格擁用它!

    “還是做全麻吧,睡一覺醒來,就全部做完了。”醫生建議道。

    “好!”江月萱不再拒絕。

    剛才不讓醫生用麻()醉()藥,目的就是為了記住這個痛。

    畢竟是她的人生的第一次。

    麻()醉()師走了過來,給她做全身麻()醉。

    十來分鍾以後,江月萱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這個時候,她的眼角泌出一滴晶瑩的淚珠。

    然而,等她醒來時,卻是聽到一個讓她崩潰的消息。

    她的第一次取卵手術失敗!

    ……

    經過兩次的取卵手術,江月萱終於以試管嬰兒的方式,為江雲海懷上一個孩子。

    “奶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江奶奶沒有看她。

    雖然她很喜歡江月萱,可她將自己的孫子害成這樣,她沒有辦法原諒她。

    “我已經找到願意代孕的人,雲海哥有孩子了,但我不能確定是男孩還是女孩。”

    江月萱的話讓老太太眼睛放了亮光:“你說的是真的?”

    江月萱點頭:“是的,現在胎兒和母親的情況都很好,您要好好活著,以後好照看重孫子。”休吉冬扛。

    “謝謝你,丫頭!”老太太又笑又哭的,心願總算了了,“那是不是需要很多錢啊?”

    “這個由我來想辦法,您就不要操心了。”

    江月萱沒有告訴任何人,代孕的媽媽就是她自己。

    ……

    在她的身形開始明顯起來後,她以需要照顧代孕媽媽為由,暫時躲了起來。

    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江月萱抱著剛出生的兒子,從外地趕回了這裏,因為老太太早就病危。

    但老人就是不啃咽下最後一口氣,等著看到自己的重孫子。

    老太太終於看到了自己的重孫子,笑了。

    江月萱還特意把那個象征男人的小梨露了出來:“奶奶,是個帶把的。”

    “以後他們父子倆就交給你了。家裏已經沒有什麽剩下的了,隻有一個房子,我已經做了公證,全部留給你。雲海的病能治就治,不能治就不要再勉強,那房子一定要留給孩子。”奶奶開始交代後事。

    “好。”江月萱點頭:“您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小名陽陽,大名你給起一個,我沒有文化,起不出有學問的名字。”

    “那就叫江睿陽,睿是特別聰明的意思。”江月萱說道。

    “好!”

    奶奶說完,笑著合上了眼睛,如同安詳地睡去。

    看到老太太安詳的笑容,江月萱再一次覺得自己做得很對,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

    而江月萱可以做到這些,是因為得到了一個貴人的幫助,那就是黃依依。

    看了這一章,大家應該知道孩子是怎麽來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