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頂綠油油的小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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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依依那個時候是市電視台的社會新聞記者,專門報道社會上不公平的事。
江月萱一直都不甘心事情就這樣過去。
明明是他們要求她不要追究這件事,可他們竟然還讓報紙做了假報道。
江雲海現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那些害他的人卻逍遙法外!
她不甘心!
她已經沒有什麽可怕的,不就是她的一條命嗎?
那個時候,她是抱著豁出去的信念,哪怕是自己身敗名裂,也要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
但她也知道,以她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來說,想要做到這些是不可能的。
她想到了黃依依。
她在電視台的門口等了兩天,終於讓她堵住了黃依依。
黃依依聽了她的述說後。也是義憤填膺,立刻著手調查這件事。
最後當時參與羞辱她的人都受到了懲罰,判刑最重的就是那個武哥,因為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身上。
那個照相的相機也被找到,被銷毀。
這個時候,江月萱接到了秦鳳儀的電話:“江波,我告訴你,事情到此為止,你也沒損失什麽。如果你再追查下去,就別怪我對你的那個記者朋友不客氣!”
江月萱害怕了。
她自己可以豁出去,但是她不可以讓黃依依再受牽連。
一個江雲海已經讓她背上了永遠都還不清的人情債,如果黃依依再有什麽事,她怎麽能對得起她!
她卻步了。
她真的鬥不過風家。
當時黃依依對整件事還是有疑惑的,但江月萱說道:“已經可以了。不要再查了。”
黃依依隱隱猜出江月萱這樣說的原因,同時,她也受到上麵來的壓力。於是不再繼續追查。
但她還是頂著壓力,重新發出了一個報道,為江月萱做了名譽挽回。
在兩篇報道中,都沒有提江月萱的名字,所以,熟悉江月萱的人並不知道這事與她有關。
這也是風家高明之處,因為他們就是為了讓風明昊相信這件事。
沒有提江月萱的名字,看上去是已經幫了她。
事實上,如果他們真的將江月萱的名字曝光,隻怕追究的人會很多,事情鬧大。
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怎麽可能去做那樣的事!
黃依依同時呼籲社會捐助。為江家祖孫二人籌集醫療費。
雖然黃依依並不讚成江月萱要為江雲海生孩子的決定,但還是幫她聯係了試管嬰兒中心。
兩個人最後竟然成了閨蜜。
……
黃依依因為這事還是受到了牽連,被迫離開躍城電視台。
但她一直都沒有把這事告訴江月萱。
她被濱城的省電視台聘用,到那裏做了娛樂節目的記者兼主持人。
那天,她打電話給江月萱。
“你也該去上班了,我給你找了一家醫院,你再不上班,人就廢了。”
江月萱一直都想找到工作,但她不想留在躍城,否則她就去找桑晚了。
黃依依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她的眼睛一亮:“哪家醫院,在哪裏?”
“躍城的晨風醫院,那可是一家好醫院,待遇特好。”黃依依說道。
江月萱的心跳亂了一下。
她想起了周宇墨。
結婚證上的那個男人。
周宇墨現在是晨風集團的總裁,晨風醫院是晨風集團名下的私立醫院。
“那麽遠,我去了。江雲海怎麽辦?”她有些發愁。
躍城離這裏相隔千裏,真的太遠了。
“江雲海有醫院的人管。”黃依依說道,“為了你的這個工作,我這可是求了我大姨幫的忙。她那個人特不好說話,我都磨了她好幾個月,她才答應了。還有,我也要調去那裏工作,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也去那裏?”江月萱高興了。
有黃依依陪著她一起去,她沒有理由不去。
在去躍城之前,她將自己的名字由原來的江波改成江月萱,斷絕了和過去所有人的來往。
風明昊出國後,一直都在試圖聯係她,但她一直都沒有再回應他。
她的心徹底冷了,如同那場特大的暴風雪。
風明昊對她的不信任比秦鳳儀對她的陷害還傷她。
她不會原諒他。
不過,她最糾結的是,那個結婚證上的周宇墨是怎麽回事?
他從來都沒有再來找過她。
現在,她要到他的集團下工作,他們還會見麵嗎?
而她是不是應該去找他問一問?
但她一直都沒有去問,一直到了三年後,兩個人意外相遇。
……
江月萱經常想,如果那天不是周宇墨不知原因地與她領了結婚證,也許就不會有現在的她。
也許人已經瘋了,也許會尋了短見,也許會趴在雪地上,再也起不來。
那個時候的她很年輕,才二十歲,就已經大學畢業。
雖然父母不喜歡她,但她通過自己的努力,走到哪裏都是人們的寵兒,可以說是人生順利,從來沒有經曆過挫折。
在那之前,風明昊就是她的世界,一個完美的世界,容不得半點的瑕疵。
而他卻那樣殘忍地將她美好的世界毀掉。
如果風明昊真的變心,她或許可以接受。
然而,他竟然會相信別人的話,懷疑她,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所以,當後來風明昊在國外通過各種關係尋找她時,她都選擇了不理。
她不是沒有問過自己,她這樣做是不是她對他過於苛求,對他不公平。
但是,愛情這個東西又哪裏可以用公平二字形容?
隻有不愛,才不會苛求,就像她對周宇墨。
對周宇墨,她就是沒有辦法太生氣,心裏有的都是對他的感激,雖然昨晚他做的事讓她傷心了。
可是,那也是她自己錯了,是因為她自己的心沒有守住,怨不得他。
反過來想,他不過是想給她一個難忘的分開,想讓兩個人有個完美的句號,否則,他又何必要花心思給她一個驚喜,還在離婚協議上給了她那麽多的錢。
她估算了一下,包括冬園,周宇墨給了她超過兩千萬,這些錢足可以讓她後半生生活無憂,她還要怎樣?
遇到他,始終都是她的幸運。
所以,她應該祝福他,找回他心裏愛的人。
如果她沒猜錯,馮波不是他心上的那個人,那個李冰怡才是。
也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被他藏在心裏,真是夠幸福的。
……
雨還在下,天色變得更加地暗。
江月萱的心裏開始焦急。
這個人今天是怎麽了?
為什麽到現在還不來?
雖然簽了離婚協議,基本是就等於離婚了,可是離婚證沒有到手,還是不能算啊。
而江月萱也是鐵了心想等到底。
現在,她必須和周宇墨斷得幹淨。
就像她昨天對周宇墨所說的,她真的很感謝周宇墨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提出與她做出最後的了斷。
她的感謝不是假的。
否則,她肯定會陷進坑裏,再次跌入痛苦的深淵。
她怕了。
現在的痛,就是為了以後不會痛。
時間雖然過得很慢,但還是在一分一秒地過著。
雨下了停,然後又下。
她從上午等到了下午,一直到民政局的大門關上,她也沒有等來周宇墨。
她的手上一直都握著,等待著周宇墨打進來,但她卻是不想打過去問。
她哭了。
臉上雨水和淚水混在了一起。
至於為什麽要哭,她也說不清楚。
她轉過身,感覺頭有些暈,但還是咬牙挺住。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遠處有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車停在了那裏。
而當她的眸光落在那輛車的時候,車卻是開走了。
她怒目而視,幾乎要大聲喊起來。
周宇墨,你這是什麽意思?
……
不隻江月萱不知道周宇墨是什麽意思,就連一直為他開車的沙塵落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事實上,他們也是早上九點鍾的時候,就到了這裏。
他們看到了比他們早一步的江月萱。
當時,周宇墨的臉色非常難看。
“開車,回去!”他命令道。
回到公司,周宇墨就像沒有什麽事似的,開會,會見客戶,處理文件。
到了中午,他們又開車來到了民政局。
他們看到了等在門口雨中站著的江月萱。
“回去!”周宇墨還是沒有過去,隻是臉色越發陰沉。
而江月萱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們。
這是他們第三次來到這裏。
看到江月萱看到了他們,周宇墨這才開口說道:“開車。”
“需要接……江大夫一起走嗎?”
沙塵落本來是要叫夫人的,因為已經說順了嘴。
但最後還是改了稱呼。
“她自己不會回家嗎?”周宇墨冷冷地說道。
……
還有一個人,一直都陪著江月萱等在民政局的門口,不過,他也是坐在車裏。
江月萱不是沒有看到那輛車,但她根本就沒在意,自然也就不會去想那輛車為什麽會在那裏,裏麵是不是有人。
她的眼裏隻是在尋找著那輛獨一無二的黑色賓利。
風明昊從早上就等在那裏。
看到江月萱站在雨中,他卻是沒有勇氣走過去。
看到周宇墨給的那些材料,他終於明白江月萱為什麽會那樣對他。
他不是沒有去做調查,可是,他求的人卻是整個事件的參與者,他的表哥秦英彪。
那天晚上,是他與邢雨菲的訂婚宴。
“對不起,今天晚上有任務,我來晚了。”
說話的是風明昊的表哥秦英彪。
風明昊的母親秦鳳儀問道:“什麽任務?”
“沒什麽,就是一家夜總會發生了打鬥,兩夥人為了爭奪那裏的頭牌小姐打起來了,差點出人命。”
秦鳳儀一撇嘴:“別提這些事,掃興。”
秦英彪落座後,風明昊走了過來和他打招呼。
兩個人碰酒。
秦英彪一不小心,將酒濺到手中的文件袋上。
“糟糕!”
他慌忙把文件袋裏的東西往外掏:“這是搜索來的證據,還沒來得及交上去,可別弄濕了。”
他拿出一疊照片。
風明昊看到那些照片,人立刻變了臉色。
秦鳳儀看到了照片,一臉的驚奇:“咦,這個小姐好麵熟。”
然後她做出猛然想起來的樣子,對風明昊說道:“我想起來了,她不是你的那個女同學?你畢業典禮的時候,我看見過她。”
秦英彪也是驚訝:“真的?據她交代,她可是在那裏做了很長時間的三陪小姐,沒想到她還是一個大學生!不過,她的男朋友今天受了重傷,正在醫院搶救。”
風明昊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
“明昊,你怎麽了?”秦鳳儀關心地問道。
風明昊抓住了那些照片:“表哥,你一定要幫她!”
……
他到現在才明白,真的是他自己差點將江月萱推人萬劫不複的深淵。
若不是因為他,江月萱現在也許會成就輝煌。
一個托福和gre都考到滿分的人,一個得到過好幾所美國頂尖大學獎學金的人,她本來是前程似錦的。
如果那天不是周宇墨幫了她,那時的江月萱肯定會崩潰。
他的懷疑和拋棄。
他的家人對她的算計和陷害。
讓她一個剛剛從大學校門出來的二十歲女孩,怎麽能承受得起?
他現在還有何麵目站在她的麵前。
他想起她說過的話:“過去的江波愛過你,現在的江月萱不愛你。”
可是,看到風雨中那個倔強卻又搖曳的身影,他真想過去摟住她,給她溫暖。
但他知道,江月萱不會同意他那樣做。
也隻怕他的懷抱再也不能溫暖了她。
而且,他也不可以對還沒有真的離婚的她那樣做。
自從他回來,他一直都在做著傷害她的事,他不能再那樣了。
但他會這樣默默地陪著她。
……
江月萱回到家裏,已經感覺到自己可能要病。
她衝了個澡,換了衣服。
給自己泡了紅糖生薑水。
以衍白天還是被周家派來的人接走了,家裏隻剩下了陽陽。
然而,就在她與陽陽吃晚飯的時候,人便從椅子上掉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陽陽嚇壞了。
一個五歲的孩子,再怎麽成熟,遇到這樣的情形,不嚇得哇哇大哭就不錯了。
他先是想把江月萱拉起來,讓她躺到床上去,然而,他根本就拉不動。
他開始打電話。
當然,他首先想到的人就是黃依依。
可是,他打了幾個電話,黃依依的都是處於關機狀態。
他拿出江月萱的,找到了周宇墨的電話號碼。
雖然他知道周宇墨要和江月萱離婚,但是,在他的心裏,周宇墨是好人,他還是會幫助江月萱的,因為江月萱總是告訴他,每次她有難的時候,都是周宇墨救了她。
此時,周宇墨自己一個人呆在冬園。
知道今天晚上江月萱不會再來,可他還是回到這裏。
轉了一圈,感覺這裏待不下去,正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他的響了起來。
看到號碼是江月萱的,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接。
是要質問他為什麽沒有去辦離婚證嗎?
……
陽陽先是用江月萱的掛的電話,見沒有人接,以為那號碼不正確。
於是,他給周以衍打了電話。
“陽陽!”以衍見是陽陽的電話,高興得聲音都變大。
雖然江月萱和陽陽早就向他保證,即使離婚也不會拋棄他,但他還是一直都在擔心。
被人接回家裏後,一直都在耍脾氣。
“你知道你爸爸的電話號碼嗎?”陽陽問道。
“知道。”
周以衍在將號碼告訴他之後,好奇地問道:“你要我爸爸的電話號碼幹什麽?”
“媽媽病了,躺在地上,我沒有辦法讓她起來躺在床上。”陽陽在這個時候哭了。
媽媽突然倒下,他頓時感覺到了無依無靠。
他的心裏害怕極了,隻恨自己個子太小,力氣不夠大。
周以衍一聽,也是急了。
都怨這些人非得把他接回來,他要是在那裏,怎麽可以讓媽媽躺在地上!
“我給爸爸打電話。”
周宇墨見是周以衍打來的電話,便接了。
“爸爸,你快點去看看媽媽,媽媽病了,躺在地上。”
周以衍本來是沒有哭的,可是,一聽到爸爸的聲音,立刻就想哭了。
“我這就去!”周宇墨說著,人已經衝了出去。
他知道她準會病!
她以為她是鐵打的,就那麽呆在雨中一天,怎麽可能不病!
就那麽地想和他離婚?
六年前,她是那樣地想和風明昊結婚,都想瘋了。
可現在,卻是這麽地想和他離婚,不惜讓自己病也要等!
陽陽已經接到周以衍打回來的電話,知道周宇墨很快就會來到這裏。
他一會兒過去看看躺在地上的江月萱,一會兒走到門口,聽著走廊裏的聲音。
終於,他聽到了有人快步上樓梯的聲音,然後聽到有人在敲門。
“是周宇墨嗎?”陽陽大聲地問道。
“是我!”周宇墨答應著。
陽陽連忙開門。
“媽媽在那裏!”他指著客廳說道。
江月萱的房子不大,客廳也是餐廳,母子倆剛才就在客廳吃的飯。
周宇墨走了過去,將江月萱抱了起來。
“走,我們去醫院。”
“你等著,我去拿鑰匙!”
陽陽說著,跑進自己的屋裏,背起自己的書包,跟著走了出去。
門口放著一個凳子,他踩到了凳子上,把門鎖上。
一切動作都是那樣地熟練。
看著陽陽這樣的動作,周宇墨的心不明所以地抽了一下。
若不是經常這樣做,又怎麽會這樣!
等他到醫院的時候,沙塵落已經到了,他的身邊站著魯昱濱和幾位等待急救病人的醫生護士,推病人的車也等在了那裏。
周宇墨將還在昏迷中的江月萱從車上抱下來,放到了病人車上。
魯昱濱這個時候,看到了江月萱的臉,整個人震驚得僵住。
不隻是他,在場的其他人都是一樣的表情。
在此之前,他們被告知,一會兒大老板的妻子要來治病,要求他們做好一切準備,同時還需要做好保密工作。
但是,大老板的妻子怎麽會是江大夫?
周宇墨知道會是這樣的情形,對魯昱濱喝到:“還愣著幹什麽?快點搶救她!”
他的話驚醒了所有人,人們迅速動了起來。
陽陽跟在大人的後麵,拚命地跟著往前跑去。
到了急救室的門口,被人攔住。
“誰家的小孩,大半夜地跑到這裏看熱鬧,你們家的大人哪裏去了?”
周宇墨這個時候才想起他,對沙塵落說道:“你照顧一下他。”
沙塵落將陽陽抱起來,要帶他離開,陽陽拒絕,哭道:“不,我要在這裏等媽媽。”
過了不長時間,魯昱濱從病房裏出來,對站在門口的周宇墨說道:“是凶險型肺炎,正在搶救。”
“很危險嗎?”
“還好,你送來的及時,如果再晚一兩個小時,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聽了這話,周宇墨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看了眼陽陽。
還真是多虧了這個小家夥。
明明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一頂綠油油的小綠帽子,可是,他對這個孩子竟然是討厭不起來。
想起在孩子門口自己鎖門的情形,他竟是對他有些心疼。
他忽然想,當他把江月萱叫到冬園的時候,這個孩子是由誰來照顧的?
他伸出了手臂:“陽陽,過來。”
陽陽沒有動,而是對沙塵落說道:“沙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不用大人抱了,讓我下去。”
沙塵落將他放了下來。
他走到周宇墨的身邊,仰頭看著周宇墨,很認真地問道:“媽媽是不是不會死?”
“不會!”周宇墨很確定地說道。
陽陽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恭恭敬敬地給他鞠了一躬:“謝謝你,又一次救了媽媽。”
周宇墨沒有說話。
魯昱濱對眼前的情況完全混亂了。
他萬沒想到江月萱竟然是這樣身份的人。
想到這些年對她暗中的情愫,心中都不知道該怎樣想。
不管怎麽說,他理智地與她保持著距離是非常正確的事。
如果他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感,今天的這個局麵將是怎樣的尷尬?
可是,這個孩子又是怎麽回事?
孩子叫江月萱媽媽,可是對周宇墨的態度很明顯地看出,那不是他的爸爸。
“宇墨,江大夫的病不需要特別地擔心,還是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他提議道。
“周總,你帶陽陽去吧,我留在這裏,有什麽事我會過去通知。”沙塵落說道。
“都不用,你們去休息,我留在這裏,有情況會隨時打電話通知你。”魯昱濱說道。休醫司血。
周宇墨同意了。
一個護士帶著他們去了一間空著的vip病房。
周宇墨讓陽陽躺在了病床上:“你睡覺吧。”
陽陽坐了起來:“不,我要等媽媽醒過來。”
“媽媽不會有危險,剛才你不是都聽到了嗎?”周宇墨很耐心地勸道。
“我不困。”陽陽還是堅持道。
看著孩子那樣地堅持,周宇墨沒有勉強他。
他再次端詳起陽陽,想從他的臉上尋找到另外一個男人的影子,但是,他沒有找到。
他的眉皺了一下:“陽陽,你的爸爸是誰?”
以他的猜測,陽陽應該是風明昊的孩子。
他得到的信息是,江月萱曾經與風明昊相戀多年,是風家用手段將兩個人拆開。
除了風明昊,江月萱並沒有過其他男人。
“江雲海。”陽陽答道。
“江雲海真的是你的爸爸?”
不隻周宇墨,就連沙塵落都很意外。
聽到江月萱宣稱陽陽是她的兒子,他們都將江雲海排除了。
因為從資料上看,江雲海是江月萱的哥哥,所以,在此之前他們一直都沒有對陽陽的身世有過懷疑。
沙塵落的臉色更是難看,因為他的調查,是通過黃依依提供的信息,再做進一步調查的。
黃依依告訴了他六年前發生的事,說那事很蹊蹺,她一直都懷疑有幕後黑手,但沒有查出來,讓他去查。
至於陽陽,她也一口咬定是江雲海的,江雲海就是江月萱的哥哥,就連江雲海因救江月萱受傷變成植物人的事都隱瞞了。
被黃依依誤導,他們重點查了那個幕後黑手,竟然發現是風家的人。
因為對陽陽的身世沒有懷疑,自然沒有去查。
“是啊!”陽陽非常肯定地點著頭,“爸爸不是媽媽的親哥哥,他們是鄰居,都姓江。”
兩個人恍然大悟,但對江月萱的做法更加不解。
她為什麽會和江雲海生孩子,她不是一直都愛著風明昊嗎?
“你爸爸現在在哪裏?”周宇墨決定從這個孩子這裏得到更多的信息。
陽陽臉色一沉,眸光變暗:“爸爸是植物人,你給媽媽的錢,都用來給爸爸治病了。可是媽媽現在沒有錢了,你趕緊和媽媽離婚吧,這樣媽媽就又有錢了。”
因為江月萱一直都是這樣對他說的。
他已經忘了,昨天他還對周宇墨發過脾氣,因為那個時候,他感覺媽媽不想離婚。
畢竟是小孩,無法將所有的事情聯係在一起。
“你是說,媽媽想和我離婚,是為了得到錢?”周宇墨的眸光亮了亮。
陽陽用力地點頭:“是的。”
然後他低聲說道:“要不,媽媽才不會和你離婚,她很喜歡你的。”
“你說你媽媽喜歡我?”周宇墨的心跳了一下。
昨天,江月萱自己也說過,她對他已經心動!
“是啊!”陽陽答應著,“雖然她說等她和你離婚後,會和爸爸結婚,可是,她不喜歡爸爸,喜歡你。”
“那風明昊呢?”周宇墨立刻追問。
他一直以為江月萱想要和他離婚,是為了與風明昊再續前緣。
“媽媽討厭風叔叔,我也討厭他!”陽陽說道。
沙塵落看著自己的老板。
他看見了老板那深邃的眸子裏,亮光點點。
老板,現在你明白了嗎?
問題是,你是否也喜歡夫人?
……
江月萱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環境,知道自己是在醫院。
隨即,她的耳邊響起一個醇厚富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