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就是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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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昱濱目疵欲裂地喊了一聲:“江大夫!”
其它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驚住,張著嘴,卻是沒了動靜。
魯昱濱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邢雨菲呆坐在橋上。人似乎都傻了,人呆呆地看著江月萱掉下去的地方。
那裏,用來保護人的安全的用粗繩子織成的網破了一個大洞!
事實上,這個橋有這樣破洞的地方不少,大家走的時候,自然會盡量避免這樣的地方。
但江月萱掉下來的地方卻是在橋的木板的邊上,如果人沒小心失足踩上了,就是致命的,這絕對是安全隱患。
一個年輕的男大夫奔過去,將邢雨菲抱離了吊橋。其他人則是站在峭壁邊,向江裏張望。
隻是,哪裏還有江月萱的影子,隻有奔騰咆哮的江水。
因為這個地方是兩個峭壁說形成的狹窄,江水在這裏突然受阻,才形成這樣的天險。
人們是無法順著江岸向前追蹤,隻能下山。
但大家都知道,那掉進江水裏的人,隻怕再也找不到了。
即使找到,也隻怕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在醫院工作的人都見過很多的人的生命在他們的麵前逝去,然而,這樣的生命消失卻是第一次看到。
前幾分鍾還是有說有笑的一個明媚女子,在他們的注視中殞去。任誰都接受不了。
人們在哭聲中,瘋一樣地往山下跑。
每個人的心裏都在期盼著奇跡的發生。
景區的人接到報告後,立刻開始了搜救工作,但誰都知道希望渺茫。
一天一夜的江麵搜索之後,人們不得不放棄。
……
周宇墨下了飛機,出了出機口後。卻沒有見到應該前來接機的沙塵落。
他拿出,準備給他打電話,卻上麵有短信提醒。
他打開短信。
“夫人出事,我已經前往出事現場。”
她出事了,怎麽會出事?
他立刻給沙塵落打了電話。
此時,沙塵落坐的飛機剛剛起飛,已經可以通話。
“出了什麽事?”
“夫人從吊橋上跌落江裏,至今還沒找到!”
“哪個吊橋?”
“石山風景區的吊橋。”
周宇墨的手幾乎握不住,人搖晃了一下,扶住了旁邊的柱子。
但這也就是片刻的時間。他便撥了另外一個電話,人重新進入了機場。
……
當沙塵落到了地點,與魯昱濱會和的時候,周宇墨也到了。
他是坐自己的飛機過來的。
其他課題組的人員已經坐車返回,隻有魯昱濱留在這裏等候消息。
見了麵之後,魯昱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宇墨沒有對事情做出任何的評價,而是對沙塵落說道:“把直升飛機盡快調過來。”
他的臉色異常平靜,讓看到的人都感覺到不真實。
剛剛走出去的沙塵落又返了回來,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
“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在下遊找到了江大夫的包和證件。”
“人呢?”
“還沒有找到。”
周宇墨對沙塵落說道:“半個小時內,我要直升飛機到達這裏。”
沙塵落應聲出去。
“宇墨。”魯昱濱叫了一聲。
周宇墨語氣仍然平靜:“隻要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就是活著的!”
他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在我有危難的時候,總是你來救我,你是我的救星!”
他的耳邊,他的腦子裏,隻有這句話。
他知道她在危難中,知道隻有他可以救她!
……
幼兒園門口。
放學的時間。
大門一開,陽陽和以衍便第一個衝了出去,直奔等他們的那輛車。
“李管家,媽媽今天有沒有來電話?”
這幾天,他們隻要一放學,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話。
李管家的臉色暗了一暗:“沒有。”
“媽媽這次是做什麽課題,去了哪裏?怎麽這麽多天都不給我們打電話?”
兩個孩子戀江月萱,但不是不講理地纏他。
他們隻是想可以和她通個話,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身影。
“這個是秘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李管家隻好這樣說。
她知道夫人回不來了,可是,少爺嚴令任何人這樣說。
不僅她被嚴令如此,醫院那邊也是這樣。
那些回來的人也都被告知,不允許透露有關江月萱的任何消息,連他們當時用的什麽的都被收走。
李管家開始沒有理解他為什麽會這樣做,但後來理解了,因為少爺是真的不相信夫人已經死去。
每天早上,周宇墨都會坐著直升飛機沿著河道走一次,一直到入海口,這才返回。
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他會再次起飛,繼續他的尋找。
一晃十天過去。
沒有任何江月萱的音訊。
沒有人對她的生還抱有任何的希望。
但是,沒有人敢對他說,江月萱已經死了,不要再找了。
沙塵落隻能配合著他,安排所有的事情。
飛行員努力控製著直升飛機的飛行高度,盡量地讓直升飛機可以飛得更低。
周宇墨眼睛看著直升飛機所經過的地方,生怕遺漏了什麽。
“油已經不夠了,請求返航。”飛行員說道。
“回去吧。”周宇墨同意了。
直升飛機的飛行高度提高,然後加速,向回飛去。
……
晚上。
冬園。
整個別墅一片漆黑,隻有一間屋子裏閃著光亮,那光亮來自於足有一麵牆那麽大的電子熒屏。
熒屏上,是高空俯覽圖,是直升飛機經過時記錄下來的。
周宇墨坐在沙發上,手滑動著鼠標,操作著畫麵前行的速度。
畫麵不時地被定格,熒屏上的畫麵在一點點地移動,有的地方被停住後,再被放大。
看得時間有些長,周宇墨感覺有些累,也有些渴。
他走到冰箱,習慣地去拿裏麵的果汁。
看見空空的冰箱,他仿佛忽然意識到,那個總是為他榨新鮮的果汁,總是帶著明媚的笑容討好他的女人沒有在。
頓時,他沒有了任何要喝東西的欲望。
這幾天,他經常想一個問題。夾尤反技。
如果他早一天回來,如果當時他在現場,那她肯定不會有事。
有他在,他怎麽可能會讓她出事。
他去洗浴間,用冷水洗了臉,然後回到屋裏,準備繼續看錄像。
他進了門,眼睛看向了碩大的熒屏。
忽然,他的眼睛定在了一處。
這個畫麵他剛才出去時,已經看了一遍,那個時候,他一般是注意畫麵裏的人物。
因為直升飛機飛得很低,畫麵裏的人影多少可以看得到。
他一直都覺得江月萱不會死,但不敢保證她是不是因為摔得太重,失憶了,所以找不回來家。
還有,她那麽漂亮,會不會是被人救了,然後留下做了人家的老婆。
山區裏的人窮,娶不上媳婦的人很多,所以婦女被拐賣到那裏的人也很多。
他聽說過一個故事,一個女大學生在火車上被人迷昏,然後被拐賣。
等抓到那個人販子,審訊後招供,他當時隻把她賣了五百塊。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荒唐,可是,他情願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隻要她能活著就好。
看到畫麵中那模糊的影像,他的心跳開始快了起來,拿著鼠標的手有些顫抖,就像他那天在機場突然聽到她出事的消息,當然那天他都幾乎拿不住了。
畫麵的那個點在一點點地放大,終於他看清了那裏。
那是一個院落,院子裏空空的,房子破破的。
但是,院子的地上有個圖案。
有石頭,有衣服。
圖案是:hth!
在o的中間,有一個紅色的東西,呈三角形!
內褲,女人的內褲!
他瞬間就想到了這個。
“你怎麽總是喜歡穿紅色的內褲?”
“為了勾引你啊。”
“紅色就能勾引我?”
“因為它亮眼,你沒看公交燈上,紅色代表停嗎?如果我遇到情況的時候,我就把我的短褲脫下來,用它當標誌,這樣找我的人很遠就能看到我。”
是她,一定是她!
他拿起了電話。
“幫我定位一個地點!”
……
“低,再低點!”
直升飛機在這一帶盤旋了好長時間,尋找著畫麵中那個hth圖像。
通過定位分析,他們認為出現那個圖像的地方,就在這一帶。
周宇墨用望遠鏡看著直升飛機下麵,突然他的眼睛一亮。
“你把直升飛機往回飛,就是剛才經過的那個村子!”他命令到。
直升飛機在村莊的上空經過,低得讓地麵上的人驚呼躲閃。
飛行員還是有些不確切,因為他沒有看到那個圖案。
“就是這裏!”周宇墨語氣堅定地說道。
他也沒有看到那個hth圖案,但是,他看見一個迎風招展的紅色小旗幟!
“降落!”
“就在這裏?”
“對!”
這是一個小山村,坐落在背水的半山腰。
從村子裏的房子情況來看,這裏很落後貧窮。
直升飛機盤旋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一塊寬闊的地方可以降落。
直升飛機落下後,村子裏的人立刻如同看到怪物一樣聚了上來。
可以肯定,好多人是這輩子這樣近地看到直升飛機。
以前,他們隻能從天上看到這個神秘的大鳥,或者從電視中看到它。
當然,從這架直升飛機在村子的上空盤旋,他們就已經注意了。
直升飛機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身穿迷彩服的年輕男子人從裏麵出來。
看著從直升飛機上下來的人,女人們驚訝地用手捂著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是真的人嗎?
這樣的人隻有在電視裏,在電影中才可以看得到!
這男人長得可真是俊!
周宇墨站在直升飛機的門口,並沒有立刻走向梯子。
他抬頭四處張望,終於讓他看到了他要看的東西。
他邁步走下了直升飛機,撇開了人群,徑直往村裏走去。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身強力壯,身穿同樣迷彩服的男子。
那些男子的後麵,則是跟著聚集而來的村裏人。
周宇墨走到一個院子門口,伸手去推門。
見他到來這裏要進去,村裏的人忽然明白了來人是要幹什麽。
“有人來搶人了!”人群中有人高呼道。
“站住!”
門裏有人出來,擋住了他的路。
這是一個中等個頭,但身體頗為健壯的男子,看上去四十來歲,隻是那神態讓人感覺,他和正常人似乎有些不一樣。
周宇墨手一揮,將那個男人推向了一邊,然後推門進去。
那門很破,其實真的要動起手,估計周宇墨兩下子就能將門推倒。
和他一起的人分站在門口兩側,讓村裏的村民無法靠近。
周宇墨進了院子,先是看著地麵。
那裏還有被扔得亂七八糟的石塊,撕得破碎的衣服褲子。
但是,他還是可以看出,那衣服的主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抬起了頭,強烈的光線讓他的眼睛眯了眯。
一根長長竹竿上被綁在院牆的木樁上,竹竿的頂頭,一個女人的紅色三角褲被風吹得晃來晃去。
他向屋裏走去。
但是,裏麵空空,沒有看到任何人。
剛才攔著他的人本來想離開的,但被堵了回來。
周宇墨看著他,聲音不大:“人呢?”
那個人看著他那幽深的眸光,隻覺得看到了魔鬼一樣地可怕。
他臉色慌張,但還是咬牙不承認:“什麽人?這裏除了我什麽人也沒有。”
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宇墨不再理他,四處看了看。
他的眼睛又看向了那個綁著紅色短褲的竹竿。
竹竿的下麵就是一個放幹柴的棚子,在房子的一側。
棚子的四周是木板的,隻擋住了一半的高度,前麵還有一個門。
那門上竟然還有一個大鎖,看上去那麽地顯眼。
周宇墨隻是一沉吟,便向那裏走去。
“不要去那裏,那裏什麽都沒有!”那個人慌了,立刻攔住了他。
周宇墨一揮手,將他推開,從腰中掏出一把手()槍,對著鎖開了一槍,將鎖打落。
他推開了房門。
裏麵沒有人!
靠著牆角,堆放了很多的幹草和幹柴。
他向那裏走去,用手將幹草和幹柴往一邊扔。
一個女人的腦袋露了出來。
她的嘴裏塞著一團布,頭發上都是亂草,臉上帶著傷,眼睛裏是巨大的驚喜!
他伸手將她嘴裏的不團掏出來。
“大老板?”江月萱用著試探的語氣叫著。
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個熟悉的麵容,讓她感覺自己是在夢中。
“是我!”周宇墨的聲音裏竟是有了哽咽!
他也是如同在夢中!
這個女人,命真大!
他隻想這麽說,卻沒有一點的慶幸!
他立刻就要將上麵的幹草全部拿走,卻被江月萱製止:“不要!”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退了出去。
他走到一個個頭高一些的隨從身邊,讓他脫下外衣。
轉身回去,將自己的外衣也脫下。
他扒開了蓋在江月萱身上的幹草。
入目,是她的滿身的傷痕,新的舊的都有。
她的手腳都被綁著,身上一絲不縷。
周宇墨默默地用衣服將她全身都包裹上,將她抱了起來,向外走去。
剛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放下了江月萱。
他再次掏出手()槍,對著竹竿的中間開了一槍,竹竿應聲倒下。他走了過去,把竹竿定頭上的紅色內褲解了下來,揣進兜裏,這才過來,重新抱起了江月萱。
江月萱把頭靠在他那結實的胸前,聽著他那熟悉而有力的心跳,聞著他特有的熟悉的男子氣息,這才感覺到了真實。
“大老板,真的是你嗎?”她又問了一句。
“是我。”周宇墨低聲答應著。
“大老板!”江月萱又叫了一聲,眼淚流了出來,聲音哽咽。
周宇墨將摟抱著她的手,緊了又緊。
“乖,我帶你回家。”
一聲我帶你回家,讓江月萱頓時淚雨磅潑。
門外,村裏的人都聚在那裏,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好多人的手裏還拿著棍棒。
“把人放下!”
“不許把人帶走!”
周宇墨很聽話的樣子,果然把江月萱放下。
他的手往兜裏摸了摸,竟然掏出兩疊厚厚的綁得好好的粉紅色的錢幣,然後揚了揚。
“錢!”
“那麽多的錢!”
村民們的眼睛都盯著那錢看,甚至流了口水。
周宇墨慢條斯理的,抽出了一張鈔票,疊起了一個紙直升飛機,對著人群扔了過去。
他的腕力很大,紙直升飛機一直飛到人群的後麵,才落了下去。
人們都把頭轉向後麵,一個小孩很幸運地得到了直升飛機。
他連忙把直升飛機打開,興奮地大聲地叫道:“一百塊錢!”
人群開始騷動!
然後又靜下來。
他們的眼睛全部盯著周宇墨的手,看他疊第二隻直升飛機。
周宇墨的第二隻直升飛機扔出去的時候,人群騷動了,人們一起向紙直升飛機的方向撲了過去。
那些手裏的棍棒人早就將棍棒扔到了地上,都去搶錢。
周宇墨的唇角勾了勾,將兩疊錢徹底散開,對著人群撒了過去。
立刻人群就亂了。
他重新抱起江波,大步向前走去。
到了直升飛機上,他還是沒有放開江月萱,就這樣一直都抱著。
“乖,別怕,閉眼睛睡覺,睡醒了,就到家了。”他柔聲哄著她。
江月萱閉上了眼睛。
她的神情輕鬆下來,恬靜。
長長的睫毛上,還有淚珠晶瑩。
幾個小時後,直升飛機在周家大宅後麵的草地上降落,江月萱已經醒來。
雖然下人們都出來迎接,但周宇墨還是自己抱著江月萱下了直升飛機,徑直向裏麵走去。
他抱著江波進了他們的房間,不讓任何人進來。
把洗浴間裏的水溫調好,他抱著江月萱走了進去。
“我自己洗。”江月萱輕聲說道。
周宇墨沒有說話,但動作是拒絕。
他開始幫她洗。
他的動作很小心,手很輕柔。
隻是用溫和的清水替她衝洗,卻不用洗浴液。
頭是江月萱自己洗的,但是周宇墨幫著她用水衝洗:“小心點兒,別讓洗發液弄到傷口上,會蟄疼你。”
“我知道。”江月萱答應著。
洗好之後,他找來外用藥,開始為她上藥,等一切都折騰完畢,已經很晚。
他為江月萱蓋好被子:“好好睡覺,已經到家裏。”
江月萱點頭:“我想看孩子們。”
“我這就打電話,讓李管家把孩子們帶過來。”周宇墨答應著,“別告訴孩子們你的事,我一直都瞞著他們。”
“我知道。”
“睡吧。”周宇墨點頭吻了下她的額頭,這才走了出去。
江月萱很想喊住他,讓他多陪她一會兒,但還是沒有出聲。
……
那天,她從橋上掉下來,那一瞬間的自由落體的感覺,根本就容不得她去想什麽。
幸運的是,當她人跌落水中以後,並沒有立刻昏過去。
她會遊泳,遇到了水,她的身體出現本能的反應,就在她沉入水底之後,她拚力讓自己又浮出了水麵。
水流是那樣地急,就在這一沉一浮的瞬間,她已經遠遠地離開了事發地點。
她看向岸邊,想向那裏遊去,但是她的力氣隻夠她維持自己不被江水蓋頂吞沒,根本無法改變身體漂流的方向。
她眼見身體向著前麵靠近岸邊的巨石衝了過去,卻是沒有辦法改變。
她被撞昏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人便已經在了周宇墨救她的村莊裏,至於她是怎樣地被救,她現在也不知道。
救她的人叫張山水,是一個四十多歲,麵色黝黑,個子很矮,相貌很醜的人。
江月萱在醫院工作,什麽樣的人都接觸,她並沒有因為他的相貌而輕視他。
“大哥,謝謝你救了我。”她很誠摯地說道。
“不用謝,因為我要娶你做婆娘。”張山水很直接地說道,“我們今天就成親。”
“不行!”江月萱沒加思索立刻拒絕,“我已經結婚了。”
“那沒有關係,我喜歡你。”張山水說道。
“這樣會犯法的,是重婚罪!”江月萱連忙向他解釋。
“沒事,這裏沒有人管,你隻需要在家呆著,給我生崽就行,多生幾個,長得好看點兒,可以多賣錢。”
靠!
你把我當成可以生崽賣的母豬啊!
江月萱心裏罵著,人卻是冷靜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裏應該是一個落後閉塞的地方,否則,這個人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個恐怕不行了。”
張山水不解地看著她。
“我以前生孩子做過病,不能再生孩子了。”
張山水顯然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娶女人當然是要生崽的,不能生崽的女人,娶了也沒有用。
他出去了。
顯然這個問題困擾了他。
“山水,聽說你拉回了一個女人?”
這是一個年老的女人的聲音。
“是。”
“那就趕緊睡了她,否則,又該跑了。”
看來,張山水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
“可是,她說她不能生崽。”
“那你也要先睡了,睡過之後才會知道她能不能生崽。”
“她要是不能生崽,那不是白睡了?”
“白睡就白睡,你也不吃虧。”
“那我晚上就睡。”
江月萱在屋裏聽著兩個人的談話,心裏暗道,這世上怎麽還有這麽落後的地方,人們的思想可以倒退幾十年。
不過,她從談話中,感覺這個張山水不是一個思維很正常的人,她得想辦法唬住他。
晚上天一黑,張山水便進了屋。
他什麽話都不說,便開始脫衣服。
“等一下!”江月萱製止了他。
張山水不悅地看著她。
“我喜歡你,所以不想打你。如果你不讓我睡你,那我還是要打你。”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月萱連忙否認,“其實,我已經想通了,如果你不嫌棄我是一個不能生崽的女人,我願意做你的婆娘。”
張山水聽了這話,高興了,立刻上了床,躺在她的身邊,用手摟住了她。
江月萱忍住惡心的感覺,沒有掙紮。
反正她現在穿著衣服,這樣也不算被占便宜。
“你真的喜歡我?”江月萱故意重複著話題。
“喜歡。”
“為什麽喜歡?”
“你長得好看。”
“不能生崽也行?”
“睡完才會知道能不能生崽。”
江月萱故意歎口氣:“你知道我是怎麽落水的?”
“怎麽落水的?”
“是被我的男人推下河的。”
張山水震驚:“他推你下河?”
“因為我不能生崽。”
張山水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嚴重。
“你真的不能生崽?”
“是真的。”江月萱一本正經,滿臉的氣憤,“他想讓我死,這樣就可以找新的婆娘,好為他生崽。”
“他太壞了。”
“是啊!老天有眼,讓我遇到你這個好心人,救了我。”江月萱連忙拍個馬屁。
“你不能生崽,我也不會推你下河。”張山水很嚴肅地保證道。
“要是那樣,我就做你的婆娘。”江月萱說完,語氣一轉,“可是,你能養我嗎?”
“能啊!”
“我不會做飯。”
張山水愣了一下。
怎麽還會有婆娘不會做飯的?
“我不會洗衣服。”
這也成問題。
那以後誰來洗衣服?
他嗎?
他的衣服從來不洗。
“我每頓飯必須吃白米。”
這個還好說,他可以去買白米,但回來後還得他自己做飯給她吃?
“還得吃肉。”
肉很貴,頓頓吃,買不起啊。
她還不能生崽,又沒有辦法靠賣崽掙錢,哪裏來的錢?
“我每天還得吃水果。”
這個還可以,山上有果園,去偷一點。
江月萱這個時候,試探地問一句:“你還想讓我做你的婆娘嗎?”
張山水真的猶豫了。
“可是,我還是想睡你。”
“那也行。”江月萱很爽快地答應了,“但是今天不行。”
“為什麽?”
“我出血了。”
“出血?”
“知道女人要有月經嗎?”
張山水眼睛睜得老大:“你有髒血了?”
他知道,女人的髒血最不吉利,尤其是在河上使船的人,是絕對不可以碰女人的髒血的,否則,河裏的小鬼就會來勾魂。
江月萱點頭:“剛剛來。”
張山水一下子坐了起來:“你趕緊下去,別把我的床弄髒了。”
江月萱一聽,連忙下了地。
張山水還不放心:“你有沒有把髒血弄到我的床上?”
“沒有,絕對沒有!”江月萱保證道,“你是我的恩人,我怎麽會用髒血害你。”
她說著往屋外走去:“你放心,隻要我還有髒血,就不進你的屋了。”
她去了旁邊放著幹柴的偏屋。
說是屋子,其實就是用樹枝搭成棚子,不擋任何東西。
江月萱本來是想等張山水睡著時,偷著逃跑,可是他並不是真的特別傻。
他跟著江月萱出來,見她進了裏麵,竟然拿出一把鎖,把門鎖了起來。
江月萱心裏叫苦,卻也沒轍。
將女人的經血看出是汙穢之物,這在許多的落後地區的人都有這樣的看法。
江月萱看過一本書,上麵說,過去,好多航海的人甚至拒絕女人上床,擔心會不吉利。
她說自己來了月經,本來隻是想阻止張山水對她的侵犯。
她現在沒有多大的力氣,即使有力氣,也敵不過張山水。
如果張山水硬是要強她,她的清白真的很難保。
卻沒有想到,張山水竟然如此地害怕這事。
山區的夜間很涼,蚊子也多。
江月萱幹脆鑽進幹柴裏麵,度過了一個不眠夜。
張山水還真的聽她的話,竟然給她弄來一碗白米飯。
把飯放下後,便離開了,臨走時,將她放了出來,但又將院子的門鎖上。
江月萱看了看,決定鑽牆逃跑,因為院子是用樹枝攔起來的,很容易出去。
然而,她沒有想到,這裏的村民竟然還替張山水看著她。
“張家的女人又要逃跑,快抓住她!”
江月萱趕緊把頭縮回來,對著外麵露出一個笑臉:“不是,我想去解手。”
“拉屎尿尿還要找地方?到牆邊去拉就行了。”
這樣過了三天,她注意到了周宇墨的直升飛機。
她倒是沒有想到飛機是在找她,但她看到飛機飛得那麽低,於是就想起了自救的方法。
她用石子在院子裏擺成sos,飛機過的時候,她便揚手。
她希望飛機上的人會注意到她。
然而,那飛機就是飛來飛去,卻從來都沒有停留在這裏。
但是,她失望了,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想放棄,便把短褲綁在了竹竿上。
她希望那是周宇墨的飛機,希望他還會記得她曾經說過的話,她會用她的短褲做標記,等待救援。
周宇墨到來之前,她正在與張山水撕打著。
村裏的人告訴張山水,女人流血的時間隻有五六天,所以,他已經不相信江月萱告訴他的話,準備強上她。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有人喊道:“山水,趕緊把你的婆娘藏起來,村裏來外人的了。”
於是張山水便將江月萱硬綁了起來,鎖進了棚子裏,還用幹柴將她蓋上。
但最後還是讓周宇墨找到了。
看到周宇墨,江月萱也嚇一跳。
他們兩個人不過是半個來月沒有見麵,可周宇墨卻是瘦得脫了形。
上次他病成那個樣都沒有這樣。
她剛才想叫住他,讓他和她一起睡覺休息。
然而,她在最後卻是失去了勇氣。
他在那裏看到了那樣的她,一定是以為她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