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後爸也是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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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江月萱一時呆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覺得眼前所見不可相信。
她早就放棄。已經不再想江雲海會醒來。
“小波。”
她的耳邊傳來一個啞啞的聲音,顯得遙遠又陌生。
“雲海哥?”
江月萱終於反過神,試探地叫了一聲。
“你還好吧,沒有被他們……”江雲海開口便問出了這句話,顯然,他還記得他昏迷前發生的事。
江月萱當然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問,眼淚立刻如同洶湧的洪水一樣淌了起來。
“沒有,沒有!”江月萱連忙回答,“他們沒有得逞,我們都被救了,那些壞人也都受到了懲罰。”
江月萱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什麽,連忙說道:“雲海哥。你等著,我去叫醫生!”
她說著就往外衝。
江雲海看著她的背影,眼裏充滿的歉意。
還好。什麽都沒有發生。
江月萱衝進了醫生辦公室,人還在顫抖,說不出話。
裏麵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以為是江雲海出了事。
“立刻組織搶救!”
特v組的趙主任正好在,他立刻下達了命令。
“不是,是……病人醒過來了。”
江月萱終於可以把話說出來。
她的這句話比剛才趙主任的話還好使,不僅是所有的醫生,就連護士們都往那個病房跑去。
沉睡了這麽多年的植物人清醒過來了,這是怎樣的奇跡?
江月萱這個時候多少冷靜了一些,首先就想到了陽陽。
兒子要是知道爸爸醒過來了。一定會高興壞的。
她立刻給李管家打電話。
“李管家,請你去趟幼兒園,把陽陽送到醫院。”
李管家一時不解:“陽陽怎麽了?為什麽要去醫院?”
“他爸爸醒過來了,讓他過來看他爸爸。”
“好,我知道了。”李管家立刻答應道。
對於陽陽的身世,李管家知道得不多。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對此,她也是很奇怪。
據她所知,夫人和少爺領結婚證的時候,是沒有這個孩子的。
後來她也知道這個孩子是夫人結婚後,與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隻是少爺不追究,別人誰還會提。
有時候她會想,老主人當年為什麽不阻止這件事的發生。還是知道晚了,來不及阻止。
但是,以她的猜測,老主人應該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因為當初一看到結婚證,老主人就去調查過夫人。
他後來不可能不知道夫人都在做什麽。
放任不管,不是老主人做事的風格。
那可是周家的當家主母,怎麽可能不在意。
……
江雲海對突然來了這麽多的醫生護士疑惑萬分。
這個時候,他已經注意到自己住的這個病房相當高級。而且,他的身上竟然已經沒有任何的傷。
在他昏迷之前,他的身上曾經被刀傷到了好幾處,他的頭也被人打了,然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但是現在,他身上沒有上,頭上也沒有傷。
還真是奇怪。
趙主任親自詢問著他:“你還能記住受傷前發生的事嗎?”
“能。”
“你是否感覺到……”
趙主任又問了幾個問題,江雲海倒是可以回答。
但是,江雲海隻是說了幾句話之後,便現出十分疲憊的樣子。
趙主任決定停止問診:“病人現在剛剛清醒,不宜疲勞過度。護士要隨時監測他的情況變化,其他人都離開病房。”
人們出去了,江月萱留了下來。
她想,也許江雲海會有話對她說,所以才會有剛才的樣子,於是對留在病房裏的護士說道:“這裏由我來照顧,有什麽情況,我會及時通知你們的。”
她的話,護士不敢不聽,於是說道:“那我去護士站,有事請通知我。”
“我知道。”江月萱點頭。
果然,護士一走,江雲海便開了口:“對不起,小波,我騙了你。”
“我已經知道了,那些人都已經交代了,說了是怎樣逼迫你騙我去那裏的。”江月萱立刻答道。
江雲海懊悔地說道:“要不是我賭博欠了高利貸,他們要殺我,我就不會聽他們的話。”
“都過去了,你就別去想了,我沒有怪你。”江月萱是真心地這麽想,真的沒有怪他。
即使江雲海沒有被威逼利用,那些人也得用其它的手段,隻怕後果會更糟糕。
“雲海哥,你知道你睡了多長的時間?”她笑著問道。
“應該很長吧,我的傷都好了。”
江雲海的思維很正常,判斷很準確,這也讓江月萱很高興。
這樣看來,江雲海的身體狀況應該不算太壞。
“六年。”江月萱答道。
江雲海震驚:“我睡了六年?”
“奶奶因為你的事已經去世,而且,”江月萱頓了一下,“你已經有了一個兒子。”
江雲海完全無法相信:“我都有兒子了?這怎麽可能!”
“別急,兒子馬上就到,他的名字叫陽陽。”
聽了江月萱的話,江雲海真的是激動萬分。
“我哪裏來的兒子,告訴我。”他急切地問道。
……
李管家到了幼兒園,對門衛說了情況,門衛立刻通知了園長。
園長很快便將陽陽和以衍領了出來。
本來是隻想帶陽陽過去,但以衍是不可能不跟著一起來的。
這兩個孩子很難把他們分開。
李管家把車啟動,向醫院開去。
“李管家,為什麽這麽早來接我們?”以衍問道。
李管家笑道:“陽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但是你不許在車上蹦起來,小心腦袋。”
和江月萱以及孩子們在一起,李管家的個性也變得開朗了很多。
“什麽好消息?”
“你爸爸醒過來了,夫人讓我帶你過去看他。”
“真的?”
若不是李管家事先警告,陽陽真的會跳起來。
“哇,植物人醒過來了,這可是奇跡!”以衍也跟著驚歎。
到了醫院,李管家帶著兩個孩子直接去了特v病房。
病房把門的已經認識兩個孩子,因為他們以前曾經多次來到過這裏看江雲海,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便讓他們進去了。
看到進來的兩個孩子,江雲海的目光有些疑惑,最後停留在陽陽的臉上,因為陽陽長得很像江月萱。
“是陽陽嗎?”他輕聲問道。
陽陽走到了病床邊,看著清醒後的江雲海,想叫爸爸,竟然叫不出來,但一個勁兒地點頭。
以前都是對著如同睡著的江雲海叫爸爸,但現在人醒了,感覺上卻如同一個陌生人。
“陽陽,你怎麽了?”江月萱擔心地看著他,然後催促道,“趕緊叫爸爸啊。”
被江月萱這麽一催,陽陽終於出了聲:“爸爸!”
他的聲音很小,小臉憋得通紅,看得出他不是很習慣。
江雲海的唇動了動,眼中都是笑意。
那是他的兒子!
是他心中最愛的女神一樣的女人給他生的兒子!
他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卻真的發生了。
他愛江月萱,這個沒有任何的懸念。
但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一直都是遠遠地看著她。
但當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保護她。
江月萱自己都不知道,那麽多年,在她上學放學的路上,一直都是他在暗中跟著她,保護著她,否則,以她那樣漂亮的容貌,怎麽可能那麽多年都沒有出過事,連被打擾的時候都很少。
聽到兒子喊了爸爸,江雲海突然有種感覺,現在他可以閉眼死了,再也沒了遺憾。
他轉向了江月萱:“謝謝你,六年前,很對不起。”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開始,江月萱並沒有在意。
然而,江雲海的身體卻是突然一下子放鬆,頭一歪。
她感覺大事不妙,大聲喊道:“雲海哥!”
江雲海沒了反應,他的唇角還留著笑意。
陽陽也突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大聲喊道:“爸爸,你醒醒,爸爸,你醒醒,你不許死!”
剛剛醒過來的爸爸,就這樣死了,孩子的心裏快要崩潰。
江月萱一下子將他摟住,卻也不知道該怎樣地安慰他。
江雲海,在給了所有人驚喜之後,便撒手而去,再給人們一個措手不及的悲痛,猶如他任性的人生。
江月萱對這樣的結果倒是不覺得難以接受,因為她知道江雲海是帶著滿足和幸福的感覺離開的。
但陽陽的打擊太大。
雖然江雲海一直躺在那裏,但他知道爸爸還在。
他是一個有媽媽有爸爸的孩子。
但現在,心裏的這個支柱沒有了,而且是在看到爸爸突然醒來之後的情況下。
他沒有辦法明白,本來看上去好好的,為什麽會在他叫聲爸爸之後,卻又死了。
自那天起,他便一直都不出聲,每天悶悶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疼。
江月萱將江雲海的骨灰安葬在奶奶的骨灰的旁邊,那裏早已經被她買下,就是為江雲海準備的,因為江雲海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奶奶一生寵溺這個孫子,應該也是喜歡孫子可以陪伴著自己。
一切做好之後,其他幫忙的人都散去,江月萱和陽陽仍然留在了墓地。
看著嶄新的墓碑,江月萱開了口:“陽陽,媽媽可以把你看成大人嗎?”
心情很悲痛的陽陽被這樣的問話愣住。
一直都要強的他當然不服輸,立刻回答道:“我當然是大人。”
“那媽媽想給你講講爸爸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想!”陽陽答道。
“媽媽曾經告訴過你,爸爸和媽媽是鄰居……”
那一天,江月萱也是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悲傷和鬱悶,竟然不管兒子本是一個才五歲的孩子,便像是對大人說話那樣,把曾經發生的事全部都說了。
至於陽陽聽懂了多少,她也不知道。
但她需要一個人聽她的述說。
而陽陽還真的很認真地聽她講著,一個多小時過去,竟然沒有睡著。
……
他們做飛機返回了躍城,李管家到機場接了他們母子倆。
到景園的時候,周宇墨也在。
“一切都辦妥了?”周宇墨問道。
“嗯,已經安葬了。”
李管家去廚房做晚餐,江月萱也去幫忙。
周宇墨對陽陽說道:“助攻手,來,我們去大幹一場。”
陽陽在聽完江月萱講的話以後,情緒穩定不少。
聽周宇墨叫他去玩,立刻就去了。
開始,他有些無法集中精力,輸了兩次。
周宇墨說道:“今天就玩到這裏吧,明天我們再找他們戰。”
他本來就是想幫陽陽排解一下,自然對輸贏根本就不在意。
他覺得他可以理解陽陽的感受。
在他五歲那年,他的父母雙亡,那種失去一切的感覺,讓他至今難忘。
倒是陽陽因為輸了兩場,卻是把他不服輸的勁頭激發出來。
“不行,今天一定要贏!”
“好,那我們就再和他們戰一場!”周宇墨說著,把襯衣的袖子往上挽了挽,拿起了遊戲操作盤。
陽陽學著他的樣子,也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挽了挽,拿起了遊戲操作盤,人卻是站了起來,勁頭十足的樣子。
玩到半路,周宇墨也站了起來,一高一矮的兩個人,神色都是同樣地狠戾。
江月萱本來是要叫他們出去吃飯的,卻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情形震住。
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無論是動作和神態竟然是那樣地相似。
曾經,她在陽陽的臉上多次撲捉到和周宇墨相似的神態,但都沒有這次來得確切。
現在兩個人在一起,太容易比較。
以衍也是跟他們一起蹦著,喊著,仿佛他也是在玩。
江月萱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這一大兩小的三個人。
她什麽都沒有想,但就是喜歡看這樣的畫麵。
終於,遊戲結束。
“我們贏了!”
陽陽扔掉操作盤,高興地跳著。
周宇墨竟是將他抱起,用手往上舉:“小家夥,你太棒了!”
“小心!”
江月萱卻是被嚇得不輕。
周宇墨的個子本來就高一些,他把陽陽這樣一舉,陽陽的腦袋直往天棚上撞去。
被她這樣一喊,周宇墨連忙收了手。
而陽陽則是彎著身子摟住了他的腦袋。
放下了陽陽,他重新坐在了地板上,讓兩個孩子坐在了他的麵前,對江月萱說道:“你也坐下,我們現在需要討論一下陽陽的問題。”
江月萱疑惑地看著他,但也是聽話地坐在了他的對麵。
“陽陽,現在你爸爸已經去世,你以後就是這個家裏的人了,你對我的稱呼是不是也該改一改了?”
這個問題他有些鬱悶。
陽陽一個五歲的小破孩,對別人說起他的時候,總是喊著他的大名,聽起來不舒服。
按理說,陽陽應該叫他爸爸,後爸也是爸。
但是,因為江雲海還活著,陽陽不願意叫,他也不能強迫。
不過,他也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
這孩子的身上有他做事情的勁頭,所以,他不介意再多一個這樣的兒子。
江月萱聽他這樣說,心裏竟是一熱。
她沒有想到周宇墨會接受這個孩子。
自從周宇墨知道陽陽的存在,從來都沒有提到過這件事。
而他那樣的身份,她不會主動提出。
叫了聲爸爸,那就意味著是周家的人,這種身份的轉換,她不敢去想。
平心而論,無論孩子是怎樣來的,都是她對不起周宇墨。
周宇墨沒有譴責她,她還怎麽能要求更多?
但是,陽陽天天與以衍在一起,這種身份的差別卻是一直都讓她擔憂。
周宇墨又看向江月萱:“你這個做媽媽的是怎麽想的?”
江月萱沒有出聲,而是看向陽陽,等待著他的回答。
在這個問題上,她隻想隨陽陽的心願。
倒是以衍最高興,用手催促著陽陽:“你快答應,這樣你就又有爸爸了。”
孩子的世界很單純,在他看來,如果讓陽陽和自己有一個爸爸,那他們倆就可以更好了。
陽陽的臉色卻是異常沉靜,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那神情讓江月萱的心又是一動。
她看向了周宇墨。
當周宇墨思考問題時,就是這個表情。
她看不出陽陽長得像周宇墨,但他的神情怎麽會這麽地像!
大家都在靜靜地等著他,也不催他。
過來好一會兒,陽陽開了口,語氣和神情完全就是一個大人的樣子。
“謝謝你讓我叫你爸爸,我保證等我長大後,不會和以衍爭任何東西,但我會很努力地做到和他一樣有錢。”
他的話,讓周宇墨的眉蹙了一下,他轉頭問江月萱,有些不滿:“你都跟孩子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江月萱沒有出聲。
雖然她沒有對陽陽說過這樣的話,但她的確這樣想過,隻怕潛移默化中,給了陽陽這樣的想法。
周宇墨說道:“既然讓你叫我爸爸,那就意味著以衍可以有的東西,你都會有。最好你媽媽願意再給你們多生幾個弟弟妹妹,這樣,等你們長大後就不用像我這樣一個人管這麽多的事。到時候你們各管各的,就看你們誰有本事可以掙更多的錢。”
以衍說道:“陽陽,我不怕你和我爭,我願意把我的東西給你,你快叫爸爸吧。”
陽陽這個時候轉頭看向了江月萱:“媽媽。”
他在征求她的意見。
江月萱眼睛紅紅的:“陽陽,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
陽陽點頭:“我已經告訴過……爸爸。”
爸爸兩個字就這樣脫口而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悅。
江月萱看著周宇墨,聲音哽咽:“謝謝你。”
不想周宇墨臉色一沉:“你的帳,等晚上再跟你好好地算。”
他的話讓兩個孩子都神色緊張起來。
周宇墨哈哈一笑,站了起來:“兒子們,走,我們吃飯去。”
李管家在等他們下來吃飯,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人影,去了客廳。
她幾乎聽到了所有的談話,也是聽得眼淚流了出來。
周家人講仁義,老主人如此,少爺也是如此,當年的少主人也是這樣的。
正因為如此,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因為這樣的主人真的很難碰得到。
一頓飯吃得開開心心的。
陽陽叫了第一聲,便沒有困難地叫了第二聲,第三聲。
本來他對周宇墨就特別佩服,更是羨慕以衍有這樣的一個好爸爸,現在他也可以叫他爸爸,他的心情怎麽會不高興。
這樣,他對江雲海突然去世而感覺到的失落便完全消失了。
以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爸爸,那陽陽是不是也要改姓周啊?”
周宇墨想了想:“改不改都行,反正你媽媽姓江。”
其實,我不姓江,而是姓施!
江月萱心道,所以沒有出聲。
陽陽高興地說道:“那我就不改了,我要姓媽媽的姓。”
以衍卻是有些失落:“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姓媽媽的姓?”
江月萱連忙開了口:“那怎麽可以?等陽陽上學的時候,媽媽會讓他改成爸爸的姓的,孩子都要姓爸爸的姓,誰家都是這樣。”
這樣一說,以衍也是高興了。
陽陽對此倒是沒有什麽堅持。
吃過了晚飯,周宇墨對兩個孩子說道:“今天晚上你們和李管家留在這裏,我要帶你們的媽媽去另外一個地方。”
陽陽擔心地問道:“是要和媽媽算賬嗎?”
“嗯。”周宇墨點點頭:“我得和她討論討論,她什麽時候可以為你們生弟弟妹妹的問題,現在是時候了。”
“那太好了,你一定要讓媽媽多生幾個。”以衍最高興。
有了陽陽,他才知道,有兄弟姐妹的事是件太好的事情,所以,他希望越多越好。
“你們放心,你們老爸我絕對可以讓她做到!”周宇墨信誓旦旦。
李管家聽了,旁邊直笑。
少爺竟然還有這麽搞笑的時候。
倒是江月萱,那臉已經紅得讓人沒有辦法看。
……
兩個人離開了家,下到車庫。
周宇墨自己便開了門做到了車的後麵。
江月萱坐進了駕駛座。
都不用說話,就已經知道要去哪裏。
自然,他們去的地方就是冬園。
進了門之後,周宇墨往客廳裏的沙發上一坐,對江月萱說道:“我們是不是該好好地談談了。”
“好!”江月萱點頭,也坐了下來,坐在他的對麵。
周宇墨神情很嚴肅,帶著冷厲的氣勢,這樣的他看上去讓人害怕。
江月萱想,如果她是一個和周宇墨談判的對手,她肯定輸。狀共廳亡。
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算很短,但是她一遇到他的這個樣子,還是害怕。
氣氛變得緊張。
周宇墨不開口,江月萱就越發覺得亞曆山大。
四周的空氣都帶上了壓力,仿佛置身於高壓艙中。
江月萱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會受不了了,於是決定打破僵局。
她努力把唇角往兩側的上方拉了拉:“大老板,您有話請盡管說,我洗耳恭聽。”
周宇墨眸子眯了眯,眸子裏的冷厲不減反增:“江月萱,我問你,你把我們倆的婚姻當成了什麽?”
當成了什麽?
江月萱想,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有好好想過。
唯一想到的就是想離婚。
沒對他心動的時候,想離婚。
對他心動了,更想離婚。
現在,她又有了新的理由,還是要離婚。
“你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要和我過一輩子,是不是?”周宇墨輕聲發問,但語氣卻是逼迫。
江月萱抬眸,一雙眸子幹幹淨淨,黑白分明,清澈如水,迎上了他的眸光:“那麽你呢?”
“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周宇墨反問。
江月萱一怔。
他說過的。
那天,當她被解救回來後,一覺醒來,他坐在了她的床邊,用低啞的聲音這樣說過:“以後,我們就這樣一起過日子吧,別離婚了,你看好不好?”
她問他為什麽。
他說:“因為我已經不習慣身邊沒有你,沒有你在身邊,一到睡覺的時候,就想你,想著摟著你睡覺的感覺。聽到你出事,感覺很害怕,從來都沒有那麽地怕過。所以,即使我們離婚了,恐怕我還是會去找你,既然這樣,我們就這樣繼續過下去吧,況且以衍現在根本就離不開你,我要是真的和你離婚,那小子長大後都不能認我。”
而她隻是把他的話當成對她的憐憫,卻是沒有相信!
“我……”江月萱的眸子裏有了歉意。
周宇墨卻是相反,眸光冷凜中帶著嚴厲:“你在我們領了結婚證後,卻為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和以前的"qing ren"糾纏不清,經常私下見麵,在我已經向你表明願意和你一起共度餘生的時候,竟然還去和別的男人公開相親約會,你這樣做,心裏是否真的把我當成了你的丈夫?一個受到法律保護的丈夫?”
江月萱被他義正言辭的譴責說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頭低下,她真的不敢再看他。
周宇墨沒有說錯,這些都是她做的。
所以,她愧疚,她想離婚。
“對不起。”她低低的聲音。
“現在,我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周宇墨說道,語氣和前麵一樣,“在我沒有救出你之前,你是否被人強暴過。”
這樣難堪的問題問出,江月萱的身體顫了一下。
她抬起了頭:“我……”
她還沒有繼續往下說,卻是被周宇墨打斷:“在你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聽好我的話。今天,無論你是怎樣的答案,無論你告訴我的是真是假,我都將把它當成唯一的答案,以後不會再問,也不會再聽你的解釋。所以,你想給我什麽答案,請你想清楚。”
江月萱沒有躲避他射過來的逼迫眸光,而是坦然地迎向了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
周宇墨的眸子微眯了一下:“那我就把我曾經說過的話重複一下,自從我們登記結婚以來,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江月萱看著他,很想問,那馮波的孩子怎麽解釋。
周宇墨似乎看出她想知道什麽,速度很緩慢地說道:“馮波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從來都沒有做過男女之事,從來都沒有過!”
江月萱又是一震!
眸子裏全是震驚。
“那……,她那天說是你的,她是這麽對我說的。”
“你是信她的話,還是信我的話?”周宇墨逼問道。
江月萱沒有立刻回答。
兩個人的眸光就那樣的想對著,都沒有任何的躲閃。
片刻之後,江月萱開了口,也是速度很慢,一字一句:“我——相——信——你!”
周宇墨猛地站起來,走過來伸手抱住了她,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