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費盡心機救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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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絲竹聲響,大殿兩側魚貫湧出舞姬,舞姬們穿著淺綠色的舞衣,眉間點了一朵桃花,都是二八年華的少女,分外嬌俏可愛,如同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舞姬們每人手拿一把團扇,白色的羅扇上麵繡著一枝妖嬈的桃花,踏著絲竹聲偏偏起舞。
陳采薇所編的舞蹈,少了宮中舞蹈的莊嚴死板,多了幾分活潑,讓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卻在這個時候,聽見有如黃鶯出穀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吟誦道:“裁作合歡扇,團圓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颯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陳采薇的聲音不同於李玄音的嬌柔,冷冷清清,吟誦這一首《怨歌行》分外的應景。到了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淒婉無比,而那舞姿也隨著最後一句行動婉轉,如同春日過後的落紅,如同秋日中的落葉一般,讓人無比的心疼。
秦晚歌嘴角噙著冷笑,陳采薇為了讓徐秋水出來,真的是十分煞費苦心殫精竭慮。
先是梅花妝,接著是一曲《怨歌行》,但凡讀過幾年書的,誰不知道《怨歌行》的來曆。
前朝的賢文皇後被貶謫冷宮之後,心中想起當年與太宗如膠似漆的歲月,不由得感歎紅顏易老,君心易變。她出身世家,也是難得的一個才女,在冷宮中病重之時便做了這首《怨歌行》。
賢文皇後是個十分倔強的女子,即便是病重也不願意冷宮中的宮人們驚動那個薄情的男人,她作成這首《怨歌行》之後,又命人燒了。
她身邊的宮女憐惜賢文皇後一片癡情多年孤苦,不忍賢文皇後在冷宮了此殘生,便求人將《怨歌行》送到太宗麵前。
太宗見了這首詞,幡然醒悟,大夢初醒,想到了當年兩人也是鶼鰈情深互許終身。
聽聞她病重,太宗便帶太醫趕到冷宮。誰知道在他來之前,賢文皇後就已經斷氣歸天,隻餘他遺憾一生,至死不能釋懷。
此時大殿中所有人表情各異。
李玄音狐疑的看著陳采薇,就算她一開始不明白陳采薇的目的,現在接二連三的提示,她也該明白陳采薇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皇後娘娘出來了。
而不明白這詞典故的,隻覺得陳采薇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慣會投機取巧,總引皇上歡心。
其中臉色變化最為複雜的莫過於司徒睿了,他原先沒覺得梅花妝有什麽,但是陳采薇的一首詞牽動了他的心思。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徐秋水。
這些年,秋水一直陪在他身邊,無論為的是什麽,但她對他的一顆真心不假。
他也愛過徐秋水的,如今雖然物是人非,但情誼總歸在的,加上俊兒剛剛沒了,失去那個孩子,秋水心中想必也不好受,他卻還將她關入離宮……
司徒睿越想心裏越發愧疚了。沉默了許久之後,緩緩的開口道,“朕記得,皇後是最愛綠萼的。”
陳采薇換了衣服坐回李玄音的身邊,看似麵無表情,實則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這一招是兵行險招,如果皇上對皇後還有情,那她梅花妝和詞就可以喚起皇上對皇後的情誼;但若是皇上對皇後的情誼已經淡了,她這麽做,無疑於在打皇上的臉。
可是她沒辦法,皇後那邊催的厲害,而皇上對皇後的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她隻能這般的行險招了。
讓陳采薇慶幸的是,司徒睿沒有發火。
李德壽自是宮裏最機靈不過的一個人了,聽司徒睿喃喃自語“皇後是最愛綠萼的”,便笑著說道:“奴才這就去請皇後娘娘到倚梅園中來賞梅。”
司徒睿點點頭,他早晚是要放徐秋水出來的,但是在李鳴真麵前放出來,也可以李家承了他的情。
底下的嬪妃們看李德壽離開,臉色各異,麵麵相覷之後都沒出聲,紛紛看向主座上的秦晚歌。
皇貴妃的反應才是她們最期待的。
可是,秦晚歌的反應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她隻是淡淡的喝了口茶,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不知道是將心中的怒火壓製的深了,還是不在意。
陳采薇看著她,暗自露出得意的笑容,卻在此時,無意間對上了秦晚歌深不可測的眸子。
這一眼,看得她膽戰心驚。
她眼中帶著看破一切的了然、和看完猴戲不以為然的嘲諷、還有必殺的陰狠冷意,仿佛她能看到她內心的一切,讓她冷到骨子裏去。
陳采薇手中的酒杯幾乎沒拿穩。
可是,那一眼仿佛又是錯覺,她眨個眼,她再次看秦晚歌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妖嬈的媚意,在喂給司徒睿喝酒。
陳采薇後背已經濕透,心有餘悸的想著:剛才真的是錯覺麽?
李玄音想明白了陳采薇的用意,皺了皺眉,陳采薇所做之事肯定是皇後授意的,可是她們兩個卻沒有透露半句,莫非已經對她失去了信任?
李玄音心中思緒萬千,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這不看還好,一看怒火心生。
卻見那李鳴真哪裏顧得上妹妹給自己使眼色,眼睛幾乎要粘到秦晚歌的身上了!
若不是眼下情況不允許,李玄音當場就掀桌子了。
安靈素你這個狐媚子賤人,竟然連我哥哥都勾引,真是不要臉!
李鳴真是臣子,一個外臣這般盯著君王的寵妃看,若是被人發覺,前程堪憂。
李玄音咳嗽了幾聲,想要李鳴真回神,可李鳴真絲毫不覺。她隻好轉而身向邊最為穩重的阿朱使了個眼色。
阿朱當即明白過來,過去給李鳴真倒了杯酒,李鳴真這才恍惚回神。
恰好在這個時候,門外的內侍喚了一聲:“皇後娘娘駕到。”
大殿朱紅色的門緩緩打開,風雪也灌入到殿中來。
卻見一個穿著正品大紅色的鳳袍女子,左戴金步搖、右戴九尾鳳簪,緩緩走來,容顏雖然清減不少,但依舊雍容無雙。
徐秋水走到司徒睿麵前,緩緩叩拜:“臣妾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時靠在司徒睿懷中的秦晚歌看了看跪在底下的女子,嘴角嫵媚帶笑,眼神卻是冰冷無比。
徐秋水,恭喜你離開了離宮,第二幕遊戲,即將開始。
這一次你休想再全身而退,我要你萬劫不複,永世不得翻身!
倚梅園的宴會上,因為陳采薇的梅花妝和一首《怨歌行》,徐秋水重新獲寵。
這一次,徐秋水好似學聰明了,不再處處與秦晚歌為難,躲在棲鳳宮暫時假裝是要安穩度日。
而司徒睿自知赦免皇後傷了皇貴妃的心和麵,雖然秦晚歌沒說過半句不妥,便將治理六宮的權利完全交到秦晚歌手上。
那天晚宴之後,或許是陳采薇的一首詞勾起了司徒睿的回憶,為了彌補徐秋水,司徒睿就留在棲鳳宮過夜了。
徐秋水也用盡了百般手段來留住司徒睿,溫柔繾綣,讓司徒睿想起了初識徐秋水的時候,對徐秋水更加憐惜了。
司徒睿去悅君殿的時間也漸漸少了,再加上陳采薇和李玄音摻合,後宮裏的謠言又起了……
連著下了好幾日的雪,今天才放晴,而柳如心如今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可以看出了腹部微微隆起。
柳如心由慎兒陪著來到悅君殿,就見秦晚歌正十分悠閑的泡茶喝,不由得說道:“皇後複寵後宮嘩然,都說你這個皇貴妃要失寵了,也就你還能這麽悠閑了。”
秦晚歌笑著請她坐了下來,讓阿黛端了柳如心喜歡吃的山楂糕來,笑著回她:“皇後複寵是遲早的事,早在我的預料中,我何必著急上火?”
她們兩個人已經熟稔,說話就是朋友間交談般隨和,也不端著架子了。
柳如心撚了塊山楂糕吃了下去,說道:“後宮人的手藝就數阿黛最好了,就連皇上吩咐禦廚做的糕點都比不上阿黛的手藝。”
秦晚歌半開玩笑說道:“既然如此,要不要我將阿黛借你幾天,天天給你做糕點?”
“姐姐還是饒了我吧,阿黛可是姐姐的貼身宮人,這麽聰明伶俐的人我宮中做糕點豈不是大材小用了。我若是嘴饞,就到你宮中來蹭吃就是了。”柳如心玩笑的說道,喝了口花茶,又將話題拉回到正軌上——
“在宮中這些年,我還以為皇上是最薄情的人,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對皇後這麽特別,我倒是看錯了。皇後此次犯了這麽大的錯、又沒了孩子可依靠,我原以為她會就此終老離宮,但沒想到區區一首詞就讓她出來了。白費了當初的苦心了。”
秦晚歌卻是搖搖頭,說道:“你以為不過區區一首詞便就足以讓皇上放人了麽?皇上對皇後心意或許是有,但是,無利不起早。”
“姐姐是說?”
秦晚歌早就看透一切:“這一段時間,右相時不時聯合朝臣為皇後求情,就連禮部也以祭典為由來提醒皇上要放皇後出來,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又為了李鳴真新立了功勞要安撫李家,這才有了倚梅園的意外複寵。看似偶然、實則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