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夫複何求(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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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已經翻不起大風浪,連帶那些攀附李家的官員也被司徒睿忌憚,有意識外放出京,如今官員選拔之事全部交由左相負責,正好是王爺安插人手的好機會,在這裏我就先恭喜王爺了。”秦晚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這些天秦晚歌跟司徒炎鬧了好久的脾氣,將司徒炎急的沒辦法,說是要親自的下廚給秦晚歌做鴿子湯吃。
    秦晚歌想到司徒炎之前做的烏雞湯,當即大度的原諒了司徒炎——寧願原諒他也不能再喝那種恐怖的湯了。
    司徒炎十分高興的同時又有點受傷,他燉的湯有那麽難喝麽……
    在李家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司徒炎到了宮中來找秦晚歌喝酒,順便還帶了一壺清梅酒過來,兩個人邊喝邊聊道。
    今晚上司徒睿是留宿在陳采薇的宮中,倒是也不怕司徒睿半夜過來。
    此時月冷清輝,院子裏的梅花開了,暗香浮動,反正悅君殿明裏暗裏都是自己的人,司徒炎出現的光明正大的,也不怕別人看見。
    兩人遣退了宮人之後,索性拿著酒壇到了院子裏梅花樹下對飲。因為這清梅酒十分的難得,秦晚歌也來了興致,從悅君殿的倉庫裏麵找了一套喝酒的酒具出來。
    梅花樹下對飲清梅酒,秦晚歌拿的並不是酒杯,而是酒碟。
    白玉做成蓮花形狀的酒碟,裏麵倒上清梅酒,風吹動了落花花瓣落在了酒碟中,和著梅花花瓣喝下去別有一番滋味。
    良辰美景,如此良宵。某人卻不解風情,十分煞風景的說了這一番話。
    司徒炎的嘴角抽了抽,接著秦晚歌的話說道:“這次的事情得益於你的謀劃,還有犧牲,否則也不能這麽順利。”
    司徒炎說著頓了頓,喝了口酒,“李家的時代已結束,是時候查查當年秦家的舊案了。”
    過了這麽長時間,秦家的事情也好、秦晚歌也好,始終都是他內心最深的痛。
    即使如今有了另外一個女子陪在他身邊,但秦晚歌始終是他引藏在內心深處不能觸碰的痛,不提起,不代表已經忘記。
    這陳年的舊傷疤,永遠不會愈合,舊事重提無異於重新揭開舊傷疤,鮮血淋漓。
    司徒炎眼中一閃而過的掙紮和痛苦沒能逃過秦晚歌的水漾明眸,她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把真相吞了回去。
    而是說道:“當年秦家龍首原之戰中,先鋒後援的聯係被切斷,部署莫名被識破,陣腳大亂,被東周的軍隊打的節節敗退。司徒睿便派了當年還是兵部侍郎的李佑前去增援。西陵取得了勝利,可是,秦漢將軍所率領的八萬秦家軍拚死抗敵、筋疲力盡之時,卻被李佑所帶領的人馬控製住,李佑還從秦漢將軍營帳中搜出了多封秦將軍與東周來往的書信,上麵詳盡地羅列了西陵兵力分布圖、還有那一次龍首原之戰的詳細作戰計劃,當時,為家國浴血奮戰後精疲力竭的八萬秦家軍就這麽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罪名是,謀逆叛國,斬立決。”
    秦晚歌用最淡漠的語氣說出當年的事情,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她心中這種有什麽東西被硬生生撕開的痛,沒人知道。
    這還是她到了京城之後,多方打聽之下才得到的關於秦家定罪的傳聞。
    相信如今的司徒炎也早就從左相唐中澤老大人那裏得到秦家滿門冤死的理由了。
    提起這件事,司徒炎眼中像是要燒起火焰來,“秦家世代忠良,馬革裹屍保家衛國卻落得滿門被斬、蒙冤而死的下場!秦晚歌為西陵出生入死有戰神之名,也不得善終,連帶著還有八萬秦家軍也因此無辜枉死。為國盡忠的人最後不得好死,人心寒矣!”
    將軍百戰聲名裂,真是世事無常。
    秦晚歌見他義憤填膺,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而安慰的話她也說不出口,便沉默了。
    好一會兒,司徒炎才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是安靈素,怕自己的話會影響到她,這才轉了話題,說道:“當年東周之事說來蹊蹺,我相信秦漢將軍的為人,也相信八萬秦家軍的赤膽忠心。他們絕不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既然通敵叛國是子虛烏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佑故意捏造事實栽贓陷害。龍首原之戰,東周冒犯的蹊蹺,撤退的也蹊蹺,讓人不得不生疑。”
    秦晚歌:“你是說,龍首原之戰,很可能隻是個幌子。難不成對付秦家的事情,不單單李佑不僅僅跟司徒睿勾結,而還和東周有關?”
    “這隻是我的懷疑,尚無任何證據能證明。”司徒炎搖搖頭,說道。“但是,當年龍首原之戰,我方的將領是秦大將軍,而東周的將領是兵馬元帥胡烈。胡烈向來是秦大將軍的手下敗將,加上當時還有個戰神皇後秦晚歌在,照理說他沒那個膽子貿然進犯才是。”
    秦晚歌聞言,陷入沉思。
    司徒炎這麽一說,的確是。胡烈自從十幾二十年前被父親打敗之後,就老實了不少,當年她生了靖兒和楠楠剛剛滿月之際,父親意外受傷無法出征,她掛帥領兵出征,逼得東周退兵二百裏,殺到他們皇城之下,讓東周簽了盟約,也老實了那麽多年,他們怎麽會毫無理由突然進犯?
    司徒炎又說,“一個月前東周王病重,眾王子奪嫡,胡烈支持的是三王子軒轅宇,如今軒轅宇已經登上了東周王位。我擔心胡烈重掌大權,邊境又要不安寧了,便讓十二趁著東周國內局勢大亂的時候,潛入東周調查。”
    秦晚歌皺著眉頭沒接話,聽見司徒炎說:“而所謂的秦家通敵證據都封存在大理寺中,我已經讓柳宸玥在暗地裏調查,雙管齊下。相信離秦家舊案真相大白昭雪沉冤的日子不遠了。”
    見著秦晚歌眉頭緊鎖,司徒炎笑著刮了刮秦晚歌的鼻子,說道:“秦家和朝上的事情有我就夠了,你不用太擔心。”
    秦晚歌壓下心頭隱隱的異樣,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說道:“事情的發展都在你我的預料之中,可是事情發展的太於順利,我總是擔心會出什麽差錯變故。”
    司徒炎反過來安慰她,說:“從一開始動手我便知道,踏上了這條路便沒有了回旋的餘地。不管有什麽變故,隻要做好準備一定能應對自如。”
    “朝中局勢錯綜複雜,原本隱藏在暗處的各方勢力也漸漸浮到水麵上來,京城的安寧怕是沒幾日了。新年過去,明年不知會是怎樣的光景。”秦晚歌苦笑了一下,“南疆與靈州比鄰,靈州有了異動,南疆那邊怎麽樣了?”
    秦晚歌有些擔憂的問道。雖然她對南疆沒有太多的留戀,但她這個身體是出自南疆,南疆如今還有安靈素血脈相連的親人。
    “你放心吧,南疆雖然和靈州比鄰,但局勢還算穩定,我已經派人暗地裏照顧著你弟弟,暫時不需要擔心。我擔心的是,司徒睿野心勃勃,動了李家之後,明年怕是就要對靈州和南疆下手了。”司徒炎說著也擔心了起來。
    秦晚歌剛剛鬆開的眉頭又皺緊了,司徒炎笑著將她摟在懷中,笑著安撫道:“放心好了,靈州是本王的地盤,就算跨過國境,本王也會替你看著南疆的,不用擔心。”
    和司徒炎這麽近的距離,鼻腔間隱約有獨屬於他的氣息浮動,秦晚歌隻覺得無比安心,發自內心的說道:“謝謝你。”
    司徒炎一向是重情重信之人,前世他在自己性命攸關之際還盡力護住了秦家最後一點血脈,今生他又替她護住了南疆。
    這般深情厚誼,她無以為報。
    見秦晚歌這麽認真的道謝,倒是司徒炎一下子不正經了起來,笑著對秦晚歌說道:“你我之間何必言謝。說起來你我成親夫妻一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司徒炎!”司徒炎不正經起來真是讓人氣得牙癢癢,剛才的感動似乎都化為了烏有,秦晚歌恨不得拿酒壇子砸死他。
    司徒炎一把抱住要打人的秦晚歌,一雙桃花眼看著秦晚歌,目光灼灼,直看得秦晚歌移不開眼。
    風動,吹起落梅如雪。遮住明月的一朵烏雲也被吹散開來,月光下相擁的兩人仿佛擁有了這世間最美好瞬間。
    人生能得此一人,夫複何求。
    年二十五,年終祭典,是西陵皇室的傳統,也是西陵一年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典禮,事關皇家顏麵也關乎西陵國運,絕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祭典是在太廟舉行,祭天之後,還要前往相國寺祈福,天還未亮,秦晚歌便就起床梳妝。這是皇家祭祀,必須穿著正冠禮服。
    按照品級,秦晚歌戴著七尾鳳簪,妝容端莊而不豔麗,外麵風大,便披了一件深紫色的大氅,雍容華貴。坐在轎攆之上,緩緩向太廟而去。
    最前麵是帝後的轎攆,徐秋水這回就風光了,其次便是秦晚歌和柳如心的,如今柳如心有身孕在身,也能和秦晚歌並肩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