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舍棄,還是成全?(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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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雪聽了秦晚歌的吩咐之後,提醒她道:“眼下的事情確實很多。本來年前就該將秀女們的位分定下來的,可是這件事情一拖再拖就拖才拖到現在。如今已經不能再拖了,元宵過後的頭等大事便是將儲秀宮理那些秀女的位分給定下來。”
    但凡她考慮不周全的地方,映雪她們都會提醒一二。
    ……
    秦晚歌是剛剛從勤政殿中回來的。
    春節的喜慶還沒有退去,正月十五沒到,還沒有開朝,永州那邊卻已經不斷傳來東周聯合東邊各個小國意圖侵犯邊境的消息,司徒睿原本的擔心成了屬實。他急忙召集文武大臣商議在勤政殿中對策,商量了半天卻沒有個好主意。
    如今西陵的滿朝文武,早就不是當年的狀況,會溜須拍馬屁的不少,但真正有本事的卻沒有幾個,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更不用提在這種國難當頭之際能夠出謀劃策調兵遣將衝鋒陷陣了。
    如今兵臨城下,真讓他們上戰場上去,那就是要把整個西陵江山毀於一旦了。
    而滿朝武官中,有退敵之能的,也隻有秦家的舊部了。
    可是,司徒睿最忌諱的就是秦家舊部,他好容易才將秦家舊部分散到在各處,肯定不會也不敢輕易再動用秦家的人。
    否則一旦讓秦家舊部再掌兵權,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他還如何維持朝中的局麵!秦家舊部,絕不能動。
    可是,最讓他氣惱的是,東周來犯,他的滿朝文武,除了秦家的舊部之外,居然沒有一個可用的人!簡直豈有此理!
    司徒睿心情不好,在勤政殿的大臣們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大氣都不敢出。
    而人盡皆知,偌大後宮,除了皇貴妃可以勸慰皇上兩句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司徒睿。於是,李德壽特意讓人到悅君殿通知秦晚歌,說司徒睿午膳沒吃什麽東西。
    秦晚歌便讓阿黛做了些甜湯,她親自送到勤政殿來。一來算是在司徒睿麵前討巧,二來也解救了那些在司徒睿陰戾氣場下不敢喘氣的無能大臣們。
    她在這個時候出現,是雙贏。無論是司徒睿還是這些大臣都會感激她的。
    隻是,後宮的事情實在太多,秦晚歌撫慰好司徒睿的情緒之後,便離開了,在路上就要吩咐映雪一些要準備的事情。
    她回去還有一批玉器的賬目要過一遍。
    “這日子左拖右拖,終於還是要來的。新人進宮,宮中又要起波瀾了。”秦晚歌嘴角挑著笑意說道。
    人家都說一石激起千層浪,後宮這地方本來就波濤暗湧,再投入一塊大石頭,那就是波瀾萬丈了。
    徐秋水當皇後的這些年,一人冠寵六宮,以高壓強勢手段打壓後宮眾人,宮中無論是老人還是新人,都害怕她,更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如今宮中局勢瞬息萬變,冠寵六宮的皇後娘娘失寵了,一直生活在高壓之下的後宮嬪妃就像是野馬脫韁,一下子就沒了束縛。新寵的皇貴妃在她們心目中,就是個軟柿子。
    一、皇貴妃沒有皇後的毒辣手段;二、皇貴妃是個在西陵毫無根基勢力、隻有身份聽上去尊貴南疆的公主,她左右不過是個空殼子而已,根本比不上後宮這些世家小姐出身的嬪妃們。
    所以,後宮中很多人根本沒把秦晚歌這個皇貴妃放在心上,已經有人蠢蠢欲動。
    秦晚歌對此隻想笑笑,聰明人就知道要在這個時候乖乖待著,別輕舉妄動來自己找黴頭;可那些不長腦子一個勁想往槍口上撞的人,雖然不足為患,但收拾起來還是麻煩。
    走神了一會兒,耳邊就聽見阿黛和映雪她們行禮,說道:“參見房統領。”
    秦晚歌回神,才看見前方走來一個人,正是房哲。
    自從除夕那天晚上之後,秦晚歌再沒見過房哲。
    那天晚上她給房哲的提示,已經足以讓房哲確認她的真實身份了,不過,在那兒之後秦晚歌都沒有再見過房哲。
    如今驀然相見,秦晚歌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在這裏重新遇見秦晚歌,房哲既是驚訝又是驚喜。
    雖然同樣身在皇宮,但秦晚歌人在後宮,他隻是禁軍統領,司徒睿對他又有諸多忌諱,他在後宮不便,無法自由的與她見麵。
    在知曉她的身份之後如今見到秦晚歌,房哲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猶豫了半晌,他朝秦晚歌見了禮,“微臣見過皇貴妃。”
    “房統領免禮。”秦晚歌示意他起身,說道:“許久未見房統領,本宮正好有些問題要與房統領討論。前麵有個亭子,房統領不介意陪本宮聊聊,解答幾個問題吧。”
    “蒙娘娘抬愛,微臣榮幸之至。”房哲短暫的意外之後,配合地道。
    秦晚歌便領著他和阿黛、映雪往亭子去。
    亭子隱藏在花間有花木掩映、很是隱蔽。
    秦晚歌對阿黛她們使了個眼色,她們便知道秦晚歌是有話要與房哲聊,都識趣了退到亭外十五步開外的地方等著。
    四下無人之際,房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通”單膝跪在了秦晚歌的麵前,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紅了眼圈,幾乎哽咽:“大小姐,真的是你!”
    秦晚歌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房哲,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原本她還活著這個秘密,想瞞著房哲的。
    她欠房哲的太多,而房哲想要的她又給不起,這個債就隻能這樣一輩子欠著。而且,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隻要房哲認為她死了,終究有一日他會從秦家覆滅、和她的死裏麵走出來——時間會磨平一切傷痛,傷口結痂長出心肉,便能完好如初。
    可是未曾想到,房哲表麵上看是個粗人,其實是個死心眼,認定的事情一輩子都不會改變。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在這樣的漩渦裏拔不出來,她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而無動於衷。
    既然安靈素勸不住房哲,她隻能以秦晚歌的身份來勸了。
    秦晚歌受了房哲的跪拜,負手而立,淡淡的點頭說道:“房哲,我回來了。”
    風吹動了她的衣袂和青絲,雖然五官和前世的長相沒有半分相似,但是卻有同樣傲然不可一世的神情。
    有的人,縱然容貌有了變化和從前不同了,但是,刻在靈魂裏的傲氣和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絕對自信,已經融入在骨血之中,是任何人都不能模仿的了的。
    秦晚歌就是這種人。
    所以,房哲對秦晚歌的身份沒有絲毫的懷疑,他相信,眼前這個容貌和大小姐從前毫無相同之處的女子,真的是大小姐本人。
    “大小姐,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明知道我心心念念的是什麽,的是什麽,為什麽不一回來跟我相認,”房哲神色激動,熱淚盈眶,這些天纏繞在心底間的問題都向秦晚歌問出來,“還有,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大小姐為何會變成這個的模樣?我……我都認不出來。”
    可怕他想問的是,為何她變得麵目全非,就連身份也換了吧?
    “快起來吧。”秦晚歌將他扶了起來。見房哲追問自己,也很平靜的說道:“當年的事情一言難盡,我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的清楚的。等到了合適的機會,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可是……”
    房哲還想再說,就被秦晚歌打斷了,她說道,“至於當初我為什麽沒有一回京就告訴你真相,你想啊,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站在麵前說她是已經死去的先皇後秦晚歌,你會信麽?”
    “我……”房哲想說什麽,卻發覺,無話可說。
    大小姐說的對,如果不是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他根本不可能確認,就算一開始大小姐就出現在他麵前對他說出她的身份,他也不會信。
    “況且,你也明白,我既然回來,就一定要找司徒睿和徐秋水報仇,為秦家滿門無辜洗血冤屈,此事凶險萬分。當初京中局勢未定,我沒有把握能讓你全身而退,所以不想也不願意把你一起拖下水。”
    “可是大小姐,你該知道的,我活著便是為了你、為了給秦家報仇,我不怕被拖累。”房哲很是受傷之意。她寧願找司徒炎幫忙也不肯告訴他,這種反差讓他心裏很不好受。
    “正是因為如此我更不想找你。”秦晚歌說道,“房哲,我們秦家還有我,欠你的太多了,我又怎麽忍心讓你陷入到危險之中。何況,如果我失敗了,總要有人接我的棒不是,我們總要有人活著。否則,秦家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雖然秦晚歌的話表明她是處處為房哲著想、並且對他寄予厚望,但是房哲心中的酸楚,卻又更深了。
    滅門之恨、喪子之痛,一夕之間她從西陵最幸福的女子變得一無所有,她自己也變得麵目全非,這些痛苦和磨難,放在其他任何人的身上,都是滅頂的折磨,可是她還活著,活得風生水起。
    大小姐是怎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