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麵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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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不厭詐,切不可掉以輕心。”納蘭雲提醒道:“當年東周大軍壓境,有先皇後用兵如神力挽狂瀾才能逼得他們退守京都,這麽多年不敢再犯,先皇後還留下了固若金湯的兵力分布。如今永州的兵力還是當年先皇後留下的布局,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司徒炎點頭說道:“納蘭侯爺說的是,萬一他們設法取得了永州的兵力分布圖,那就大大不妙了,東周蓄謀已久,肯定是有備而來,輕敵不得。”
    納蘭明若向司徒炎和納蘭雲行禮,鄭重道:“謹遵王爺教誨、多謝父親提醒。明若牢記於心。”
    司徒炎見此,心中暗自欣喜:納蘭明若雖然年輕,卻虛心好學,是個好苗子。看來,西陵未來又多了一個護國棟梁。
    納蘭雲也不禁為自己有這麽個兒子感到驕傲。
    “此次布下這麽大的局讓房哲一同前去永州的目的,你們應該已經明白了,兩國交戰必有傷亡,兵不血刃地解決這場戰亂才是上上策。故而,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送軒轅冽回到東周;二,是要將永州兵權牢牢掌握在手,不能再落入司徒睿之手,有了永州為根據,我們進可與司徒睿對峙、退可防東周的狼子野心;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柳宸玥會跟著你們一起前往永州,借機潛入東周,調查當年秦家滅門之案、並且徹查東周國內真正對西陵構成威脅的危險份子。此去,事關重大,任重而道遠,就全仗諸位了!”
    司徒炎說著,朝在場的三人鄭重的鞠了一躬。
    納蘭雲嚇得當場就跪下了,“王爺嚴重了!臣等怎敢擔王爺大禮!”
    納蘭明若和柳宸玥也連忙跪下了。
    “我不是以靈州王的身份拜托你們,是以司徒炎個人的名義拜托你們,秦家舊案,一直是我的心病,此番如果能將秦家的冤屈查清,有朝一日我到下麵,也能向大將軍還有……她,解釋了。”司徒炎說完,薄唇微抿,絲毫不掩飾自己提起秦家人和秦晚歌時的難過和惋惜。
    此次永州之行的注意事項一一商議完畢之後,已經三更天。
    司徒炎披上黑色鬥篷,說道:“天色已經不早,本王就先行回去了。此去永州,你們千萬小心。”
    “臣等定不負王爺的期望。”納蘭明若和柳宸玥異口同聲道。
    司徒炎點點頭。
    納蘭雲送司徒炎到門口,看他神色分明是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司徒炎便開了話頭,“侯爺是在擔心令郎吧?”
    納蘭雲愣了一下,便點了點頭,“明若這個孩子表麵雖然溫和,骨子裏卻是極為要強的孩子。他以生在納蘭家為榮,一直想去戰場上建功立業,可這些年因為皇上對眾臣的猜忌,明若被困在京城鬱鬱不得誌,他的心思我也都看在眼中,此次對他來說,是個一展抱負的絕好機會。但他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我心裏始終有些不踏實,還請王爺見諒。”
    司徒炎淡淡道:“侯爺不必憂心,令公子武藝高強、膽識過人,何況他身上流著納蘭與程家兩家的血,長的是軍人的錚錚鐵骨,天生就該屬於那方天地,他絕不會給東征添麻煩,相信等令公子凱旋之日,侯爺就能明白,令公子不是父母庇佑下嗷嗷待哺的小貓,他早已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猛虎了。”
    聽司徒炎這麽說,納蘭雲就徹底放心了,“如此,微臣就多謝王爺了。”
    “王爺,初九回來了。”
    司徒炎剛回到別苑,還沒來得及喝口熱茶,就聽見下人來報。
    “讓他進來。”
    葉初九帶著一身霜露寒氣走了進來,看樣子是連夜趕回來的。
    司徒炎問道:“可是有江浮塵的消息了?”
    葉初九說道:“王爺吩咐屬下前往江南尋找江浮塵前輩的消息,因為江浮塵前輩性格閑雲野鶴,居無定所,到黃粱閣中並未曾找到江浮塵前輩的下落。”
    司徒炎皺了皺眉。
    葉初九卻是故意大喘氣,歇了歇,接著又說道:“沒想到我折回京城之時,卻恰好遇見了江浮塵前輩。他說,他要到京城裏來尋人,也算是巧合了。”
    “那他人呢?”
    葉初九頗為惋惜的道:“本來屬下是要和江前輩一道進京城的,誰知半路上江前輩被酒肆的酒香吸引了去,我一個不慎就跟丟了,我怕王爺著急,便先行回來向跟王爺稟報消息了。”
    司徒炎麵上也閃過了一絲喜色,說道“找到他就好。他可曾說過,到京城是來找什麽人?”
    葉初九一臉無奈,“王爺也知道那位江前輩的性子,他不說,誰問也不管用。不過,我倒是聽他提了一句,說他此次進京是為了找他那個不聽話的侄孫兒。至於那個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司徒炎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卻已經喜笑顏開。
    龍衛和葉初九對視了一眼,有滿肚子的疑慮:王爺向來不是個喜形於色的人,為何會在知道江浮塵的消息之後,表現得這麽開心?難不成,是和長公主有關係?
    他們自然不知道,司徒炎到處找江浮塵是因為他的心上人身上疑點重重,他又不忍心逼問她,加上他對她身份的懷疑不是一點點,兩個人的關係越近,他心中的疑慮越甚,為了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才這麽拚命找江浮塵。
    江浮塵算是唯一的線索,若是能找到江浮塵,問出安靈素口中所說那壇竹葉青究竟是怎麽回事,說不定就能找到她身上諸多謎團的答案。
    夜色吹動泰嶽池水,遠處的宮燈映著泰嶽池麵,波光點點。
    房哲將自己折的蓮花燈放到了水麵上,看著風推動著蓮花燈慢慢的飄遠。
    “明日便就要出征了,房統領怎麽還沒睡?”遠處,秦晚歌披著一件青色的披風,手中提著一盞八角琉璃宮燈慢慢的走了過來。
    琉璃做成的燈罩十分防風,柔和的燈光讓那一張原本就妖冶的臉變得十分的柔媚。
    這張臉,與記憶中那副英氣勃發英姿颯爽的麵孔毫無相似之處,可是,她的的確確就是他的大小姐,是他心裏住下了就趕不走的那個人。
    自從房哲知道了秦晚歌的身份之後,他即是歡喜,又是糾結。
    歡喜的是,曆經劫難,她還活著;糾結的是,她雖然還好好的活著,卻已經不是當年的秦晚歌了,麵目全非,無從辨認。
    當初那個馳騁沙場,縱馬高歌的秦晚歌,已經徹底回不來了,在她身上,已然找不到他心目中那個高傲又倔強的少女的一丁點影子……
    房哲臉上的隱忍和糾結,都落在秦晚歌眼中。
    秦晚歌不禁歎了口氣。
    如今的她已不是當初的那個秦晚歌。
    就連她自己,也時常在夢中迷失了自己,她究竟是秦晚歌還是安靈素?亦或者,她不過是帶著秦晚歌記憶的安靈素而已……
    這也正是她遲遲不肯更不敢與故人相認的緣故當年的秦晚歌有一顆赤子之心,霽月清風,如同最光亮的白晝。
    而如今的秦晚歌是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她隻有滿腔的仇恨滿腹委屈,早就被仇恨迷住了雙眼,如同最幽暗的深夜,隨時能將身邊的人吞沒。
    就連房哲都很難接受她的變化,她更沒有有信心讓司徒炎接受她的身份了。
    她希望,能以最好的姿態,活在司徒炎的心中。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甚至不願意與司徒炎有更多的糾纏。
    秦晚歌沉默了,微垂的睫毛像蝶翼一般,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層陰影。
    一別經年,當年與秦晚歌出生入死的房哲,此時也看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麽。
    房哲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這麽晚了,大小姐怎麽還沒睡?”
    一句大小姐,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許多。
    秦晚歌嘴角帶著笑意,說道:“明日大軍就要啟程東征,心中有些不安,所以睡不著。”
    房哲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在擔心著我?”可是話到了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說出來的是:“大小姐放心,東征之事有我在,不會出任何差錯。”
    無須信誓旦旦、無須向天盟誓,他這麽一句保證就已經讓人無比心安。
    秦晚歌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房哲於她,一直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不爭不搶,甚至不愛說話,若不是在她遇到危險需要幫助之時,房哲的存在感微弱到會被人忽視遺忘。
    若非司徒睿的設計,她哪裏會知道,這個對她忠心耿耿的手下,這個看似木訥不善言辭的她的生死兄弟,會為了她,不惜生死。
    從當年到現在,她欠房哲的已經多到數不清了,可是她卻不知該如何償還。
    “此次東征異常凶險,戰場上瞬息萬變,你要多保重。”
    那盞放在泰嶽池中的蓮花燈越行越遠,慢慢的淡出了兩個人的視線之中。
    而秦晚歌能為房哲做的,便隻有在他出征之時,說上一句“保重”。
    “放心。”房哲衝秦晚歌揚起了笑容。
    那是房哲臉上久違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