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情有獨鍾(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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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歌看著這笑容,仿佛看見許多年前,少年將軍意氣風發,手持紅纓槍跨在戰馬上,風華正茂。讓人惋惜的是,歲月如白駒過隙,一去不回頭。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已經兩鬢添白。
見到這般的笑容,徒然的讓人平添了幾分傷感。
秦晚歌開始懷疑,與房哲相認、讓他重上戰場,究竟是對還是錯?
兩個人靜靜站著,相對無言。
落花落滿秦晚歌的衣襟,秦晚歌才提著燈籠,緩緩離去。房哲在她身後忽然說道:“大小姐,無論你變成什麽模樣,在我的心中,你依舊是當年的大小姐,未曾變過……”
秦晚歌停住了腳步,看著站在梅花樹下的那個男子,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秦晚歌離去之後,房哲看著秦晚歌離去的背影,直到憑空砸來了個酒壇子房哲才回神。
房哲反手接住了迎麵砸來的酒壇子,轉過頭果不其然的看見是曲莫言在遠處,一臉遺憾的看著他,搖頭說道:“速度還是快到令人不舒服。”
房哲笑著說道:“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不死心麽,要知道,你偷襲我這麽多次,你一次都沒成功過。你就算當上了禁軍統領,武功還是不如我。”
司徒睿下旨封房哲為副將跟隨納蘭明若東征後,又晉升曲莫言為禁軍統領,他篤定了房哲回不來。
曲莫言見不慣房哲這囂張的模樣,笑著出拳要打他,房哲身手敏捷的避開了曲莫言的進攻,兩個人你追我趕的到了冷宮的屋簷之上。
這是他們兩個人經常一起喝酒的地方。
房哲將揭開壇口的紅布,酒香就飄了出來。他迫不及待灌了一大口,說道:“好酒啊,是十年的竹葉青,你從哪裏得來的?”
曲莫言連忙搶回了酒壇,說道:“這是杏花村掌櫃珍藏的酒,他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賣的,你可給我留一點。”說著,自己灌了一大口。
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倒真是好兄弟的。
天色破曉,曲莫言說道:“這一壇酒就當是我為你踐行了,此次東征,你要多加保重。我在院子裏埋著十年的竹葉青,等著你一起回來喝呢。”
房哲捶了一下曲莫言的肩膀,誠懇的說道:“好兄弟,客套話我也不多說了。總之,這些年我在京城若還什麽牽掛的人,那就是你了。”
曲莫言誇張的苦著臉看著房哲:“你可別這麽說,我們曲家三代單傳,我娘還等著我成親娶媳婦傳宗接代呢。”
房哲徹底被曲莫言胡說八道的功力給打敗了,無力地吐槽一句:“你什麽時候能有個正經。”曲莫言聳聳肩,表示,“開個玩笑,兄弟別在意。”
房哲自然知道他的脾氣,捶了曲莫言一拳,曲莫言吃痛的揉了揉肩膀,誇張的說道:“你可別太大勁,我會被你打殘。”
房哲卻沒有繼續玩鬧,望著遠處的一處宮殿,低低道:“我出征之後,你替我多照看一下她。”話中帶有幾分懇求。
曲莫言一時迷糊了,看著房哲不解的問道:“多照看誰?”
說著,一臉壞笑的拍著房哲的肩膀說道:“莫非是你在宮中已經有相好的了?兄弟你可以啊,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夠嚴實。”
房哲一手將曲莫言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掉,“胡說什麽,我隻是,讓你多照顧一下悅君殿的……”說著,眼神卻有些閃爍,臉色微紅。
與房哲做了這麽些年的兄弟,他的情緒如何瞞得過曲莫言的眼睛。
曲莫言當下就好奇的問道:“你不是對先皇後情有獨鍾念念不忘麽?何時怎麽換成皇貴妃了?”說著,曲莫言歎了口氣,說道:“你怎麽就一直在那位的女人上過不去。”
房哲臉上微郝,但是秦晚歌的身份卻是不能對曲莫言提及的,他當即就說道:“你問那麽多幹什麽,就說你肯不肯幫這個忙吧。”
“我是越發看不透你了。”曲莫言搖頭說道:“不過你放心,既然是你所交代的,我一定會照辦。絕不食言。”
就如同這次刺客之事,雖然曲莫言不知房哲為何要將可疑的線索都引到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房哲他們究竟是在謀劃著什麽,可是,這是房哲所托之事,他便什麽都沒問,毫無怨言的陪著房哲一起演起了這出戲。
“莫言,許多事情我不願意告訴你,並非不信你,而是因為這些事情牽扯太廣,我不願意將你也卷進來,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房哲話中滿是歉意,語重心長。
曲莫言雖然不能明確房哲究竟要做什麽,但他心中多少也能猜到個大概:房哲與靈州王所謀劃之事,必定與當年秦家有關。
“你我兄弟這些年,你的性格難道我還不知道?我若是心存芥蒂,又怎會肯全心幫助你?你不願意多讓我知道,我不多問便是。隻是你要萬事小心,若是有什麽用的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曲莫言無所謂的說道,笑容散漫,眼神卻是無比認真。
房哲遞給他酒壇,“話不多說,我們是兄弟。”
“兄弟!”曲莫言接過酒壇,豪邁的大口灌酒。
三日後,東征大軍即將啟程。
納蘭容若為主帥,房哲為副將,大理寺寺卿柳宸玥為督軍,率領十五萬大軍前往永州,威懾住蠢蠢欲動的東周。
大軍出行的這天,天氣陰沉沉的,司徒睿率領朝中大臣們前往送行。
納蘭容若身穿銀色盔甲,長身玉立。
房哲和柳宸玥同樣騎著高頭大馬,伴在他的左右兩側。
房哲穿著一身黑色的盔甲,麵容掩蓋在了銀色的麵具之下,冷冽的目光如同剛出鞘的劍一般。
納蘭明若與柳宸玥是這兩大世家最為傑出的子弟,卻絲毫不能掩蓋房哲的氣度風華。在房哲麵前,幾乎成了陪襯。
房哲這個副將,早已搶了主帥的風頭。
司徒睿親自上擂台擊鼓,為出征的將士們鼓舞士氣,恰好這個時候天邊一縷金色的陽光穿破了雲層,照耀到了將士們的身上,在寒冷的盔甲上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恍然間,房哲似乎回到了多年前。
記得那一年,東周兵臨城下,西陵岌岌可危,大將軍秦漢舊傷複發,無法披掛上陣,大公子遠在西北戍邊,也無法前往。大小姐拋下自己剛出生的孩兒,主動請纓前往東周,出征的時候,天氣也是這樣陰沉沉的。
那時,大小姐一襲銀色盔甲,親上點將台擊鼓,文武百官前往送行,幾十萬將士們齊聲唱起了出征的曲子——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那時候,她眼中的光芒燦若星辰,那一仗,她首戰便旗開得勝,後來更難是率部直逼他們皇城之下。西陵一挽頹勢,霸主再臨。
歌聲似乎還環繞在點將台上,當年那個風華正茂自信自負的女子,卻已然不在。
她沒有死,卻帶著滿腔仇恨,從地獄而來,麵無全非。
自從知道了秦晚歌的真實身份,房哲對司徒睿的恨,有增無減。
若非司徒睿,大小姐秦晚歌怎麽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她是還活著,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身披鎧甲、手握一杆銀槍衝殺進萬軍陣中的戰神秦晚歌了。都是他,都是他這個負心薄情人,若不是他,大小姐不會受這麽多苦不會受這麽多折磨!
司徒睿,你萬死難贖你一身的罪孽!
或許是房哲的眼中的恨意實在是太過於露骨了,在點將台上的司徒睿也覺得背後一陣陣的涼意。
司徒睿順著那股涼意看去,見到的正是一臉恨意看著自己的房哲。但他卻是不以為然。
房哲,你再恨又如何?朕是君王,掌握生殺大權,要你生你便可生,要你死你便不得不死,不管怎麽樣,你永遠都不能違抗!
房哲自然沒有錯過司徒睿眼中的那抹得意之色。他卻隻當沒看見,繼續唱著那歌謠,嗓音中有久經沙場風霜的蒼涼。
這首歌謠原本就是秦晚歌出征之時所作。
縱然秦家獲罪,但對於征戰沙場們的將士們來說,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兄弟,豈是說忘就能忘的?不管再過多久,秦晚歌依舊是他們心目中的戰神,永遠無可取代。房哲這麽一唱,勾起他們心中的無限回憶,不由得紛紛跟著和。
歌聲響徹雲霄,秦家雖滅,風骨依舊。
司徒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嘹亮的歌聲,似乎是將他這些年自欺欺人固守的安寧打破了,無論他如何的對秦家趕盡殺絕,但是秦家所種植在軍中的精神依舊不會磨滅……
司徒睿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直麵恐懼,也是第一次明白,就算他貴為帝王,掌握天下無數人的生殺大權,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秦家雖亡,秦家精神猶在;大將軍雖死,威望猶在;秦晚歌雖逝,卻永遠活在所有西陵人所有西陵軍士的心中。
秦家、大將軍秦漢、以及秦晚歌,才是這些將士心中不滅的神。
而他……什麽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