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徐秋水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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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心聞言愣了愣,有些震驚:“怎麽會這樣,皇上怎麽會……到底是怎麽回事?”
    慎兒搖搖頭,也是不明就裏,“這個奴婢不是很清楚,但大家外麵就是這麽說的。聽說皇後已經前往采月宮了,娘娘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柳如心看了秦晚歌一眼,秦晚歌一直沒說話,柳如心便有些猶豫,說道:“采月宮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們大張旗鼓的過去怕是不好吧。”
    “娘娘,皇上也……也出事了……”慎兒說道。
    “皇上不是錯手……皇上出什麽事?”柳如心聽得糊塗,一頭霧水。
    卻見秦晚歌已經將手中的書合上,站起身,向柳如心轉來,淡淡說道:“慎兒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不如你我同到采月宮去看看,而且皇後也已經去了采月宮,你我二人不去也沒有道理。”
    邊說著,邊叫阿黛拿來了外衣。兩人穿戴好之後,讓人打上了燈籠,前往采月宮。
    秦晚歌和柳如心來到采月宮時,采月宮上下已經亂成一片,還好徐秋水早一步趕到,控製住了局麵。
    她們還未曾進門,便聞見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金絲繡著牡丹的紅毯上滴著斑斑點點血,像是花上的露珠,也不知道那鮮血是誰的。
    太醫忙進忙出,宮女太監也都進進出出,連向兩人請安的時間都沒有。
    李德壽在寢宮門口伺候著,柳如心不由得發問道:“李公公,究竟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德壽聞言看來,見是秦晚歌二人,臉上難掩焦急之色,低聲說道:“奴才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一開始還好好的,可皇上忽然就發了狂,莫名就抽劍殺了吳嬪、傷了夏嬪,奴才攔都攔不住。眼看著夏嬪性命不保的時候,皇上卻自己倒了下來。奴才急忙請了太醫來,太醫說,皇上會驟然暈倒,是因為服用了大量的逍遙散。”
    柳如心倒抽了一口冷氣,怒道:“吳蓮心夏荷月這兩個賤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讓皇上用逍遙散!”
    李德壽一臉的沉重。
    秦晚歌聽了李德壽說了幾句之後,便與柳如心一起走進了內殿。
    剛踏進內殿,血腥味便迎麵而來。
    秦晚歌還好,沒什麽太大反應,而柳如心乍一聞見這麽濃的血腥味,幾乎是要吐出來了。慎兒連忙扶著她到外麵去,而後便隻聽得見柳如心幹嘔的聲音。
    想來,正常人都會是這麽個反應。秦晚歌也不覺得奇怪,她殺人太多、也死過一回,對於血腥味早就沒那什麽感覺了。
    秦晚歌略微掃了屋內一眼。
    卻見屋內一片狼藉,花瓶擺件都碎了一地,血腥味交雜著檀香味,還有放在角落裏的花香,形成了一種奇特詭異的味道,讓人聞著頭暈腦脹。
    西窗下還有一大灘的血跡,從血跡上可以看出有一個人形,看來被殺的吳蓮心就是倒在那裏的,屍首這會兒該是被抬出去了。
    六尺長的沉香木做成的床,床邊懸著繡著白色金線幔帳,上用金線繡成海棠花。但是,白色的幔帳上沾上噴濺的血跡,斑斑點點,如同桃花一般無比絢麗卻又莫名透出詭異。
    司徒睿就躺在大床上。
    太醫們忙進忙出,徐秋水沉著臉站在一邊,眼中難以掩飾焦急之色——徐秋水自然不是因為擔憂司徒睿而著急,她是怕,萬一司徒睿在這個時候駕崩,她膝下無子,而她在朝中的人脈遠遠不如秦晚歌,若是真起了紛爭,對她不利。
    在秦晚歌來之前,徐秋水還在想著,若是司徒睿的動靜鬧小一點,她便可聯合沈其昌封鎖宮門,無論司徒睿是死是活,宮中的大權都會掌握在她的手中。
    可是,她這個念頭剛剛一起,便見秦晚歌走了進來。
    秦晚歌一雙清冷如同冰雪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嘴角似笑非笑的笑意,似乎已經看穿了她內心的算計。
    這種在別人的目光下無所遁形的感覺自然不好受,徐秋水不悅地皺眉嗬斥道:“皇貴妃怎麽也來這裏添亂?”語氣十分嚴厲,但在秦晚歌聽來,卻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味道。
    秦晚歌眼中的譏誚之意更濃了,也不行禮,就這麽說道:“臣妾擔心皇上的安危,便跟雲貴妃一起過來了。皇上的情況如何了?”
    秦晚歌見了徐秋水非但沒有行禮,語氣更十分不客氣,這讓徐秋水怒又心生,當即就將手邊的杯子掃落在地上,怒道:“皇上如何也是你問的?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麽身份,皇上不待見你這麽久,現在這個時候巴巴的趕來想討好皇上。依本宮看,若是皇上醒來瞧見你在這裏,病情怕是要更加嚴重了。”
    平日裏,徐秋水雖然不待見秦晚歌,但因為顧及她皇後的身份,也不敢怎麽樣。今日卻像個潑婦一般,好像肆無忌憚了。
    “是麽?我怎麽覺得皇上應該還是願意瞧見素素的。”秦晚歌一臉無辜。
    宮人們早就跪了一地,唯獨秦晚歌還站著,看徐秋水的眼神更是鄙視加無視。
    徐秋水見她這副模樣就更生氣了,“你大膽。見了本宮你不但不下跪還敢這麽跟本宮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徐秋水一見到秦晚歌就覺得心中有一股怒火想爆發出來,控製不住。
    平常就算徐秋水看不慣秦晚歌,恨不得要她的命,可也沒像今天這麽迫不及待想衝過來的樣子。
    徐秋水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是她,是這個賤人,就是這個賤人奪走了你的一切,是她搶走了你的丈夫是她害死了你的兒子,都是她都是她!殺了她,你的一切就都能回來了,殺了她,殺了她——
    徐秋水就像失控了一樣,突然舉起手邊的琉璃花瓶就砸向秦晚歌,大喊道:“賤人,皇上都是被你害的!若是皇上有什麽三長兩短,本宮就讓你下去陪皇上!”
    迎麵砸來的瓷器,秦晚歌下意識避開,白瓷在地上砸了個空,發出清脆的聲音。
    秦晚歌抓住時機,馬上就作出受了極大驚嚇的樣子,跪地求饒:“皇後娘娘在說什麽臣妾聽不明白。雖然皇後娘娘看不順眼臣妾已久,可是謀害皇上這麽大的罪名,臣妾萬萬擔當不起啊。”
    魏清和其他太醫們見狀,也都跪了一地求情道:“皇後娘娘,皇上正需要靜養,還請娘娘息怒。”
    這些太醫分明是在勸解徐秋水,但徐秋水此時神誌有些模糊,她覺得跪了一地的這些人,都是在為秦晚歌求情。
    這個賤人,竟然這麽會收買人心,所有人都在為她說話!
    一直以來積累的對秦晚歌的怨恨,在此刻成了決堤的洪水,一下子宣泄出來,“你們好啊,你們都要為這個賤人求情是吧!今日誰在本宮麵前求情都沒用,本宮非要殺了這個賤人不可!來人,將這個賤人給本宮拉下去,挖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舌頭,給本宮活活勒死!”
    徐秋水眼神惡毒,若是有人細心看她,說不定還能發現她眼底的血絲,可是,所有人都被她的暴怒所震撼,誰也沒留心去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後的失態上,她說著最惡毒的話,娟麗麵龐也因為妒忌而扭曲,如同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眾人被徐秋水的模樣嚇到,誰都不敢動了。
    “好啊,本宮使喚不動你們了是吧!你們不動手,本宮自己來!”徐秋水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竟然抽出了侍衛手中的劍,就指著秦晚歌大吼,“你這個賤人!你勾引皇上還不夠,還想妄想這個皇後之位,你該死!”
    在外麵幹嘔的柳如心聽見裏麵的動靜,嚇得立即跑了進來,恰好看見徐秋水拿劍指著秦晚歌的場麵,當下也顧不得什麽儀態,尖聲叫道:“皇後娘娘你要做什麽!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拉住皇後娘娘啊!”
    可是宮人們哪裏敢上前?
    一個是皇後、一個是皇貴妃,皇後失態,變得狂暴癲狂,誰也不敢上前去阻攔,看如果皇貴妃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他們有多少的腦袋也不夠砍的,一時間眾人進退兩難。
    柳如心想要衝上去,卻被跪了一地的人擋住,怎麽也難以近前,還好有綠珠在徐秋水旁邊,生怕徐秋水會做出傷害秦晚歌的事情,連忙一把從身後抱住了徐秋水:“娘娘三思!”
    情況一時危急無比。
    采月宮內亂糟糟的一片,連個主心骨都沒有。
    就在此時,帳子後麵傳來兩聲虛弱的咳嗽,隨即傳出司徒睿底氣不足的嗓音,“好大的膽子,當朕是死人麽?”
    魏清率先回神來,驚喜道:“皇上醒了!”
    徐秋水微微愣了一下,趁著她愣神的當口,柳如心連忙命人奪下她手中的劍。
    魏清上前去扶了司徒睿坐起來。
    司徒睿臉色蒼白如紙,但是一雙眼睛也冷得駭人:“皇後,朕還在這你就拿劍對著皇貴妃,你是想造反不成!”
    司徒睿冷冷的聲音如同雷霆一擊,驚醒了徐秋水。徐秋水如大夢初醒,片刻的愣神之後,連忙跪了下來:“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不敢,臣妾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