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噩夢成真(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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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後宮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非但不站出來主持大局做好一個皇後該做的本分,還不顧朕的生死,想利用這個機會來對付皇貴妃,簡直罪無可恕!”司徒睿越說越激動,咳嗽了起來。
司徒睿之前雖然是在昏迷中,但意識還是清楚的,剛才發生的事情他都聽得一清二楚,耳聽為實,司徒睿怎麽還會聽得進去徐秋水的狡辯。
“皇上息怒,皇上剛醒,不宜動怒啊。”魏清連忙替司徒睿順氣道。
司徒睿喘勻了氣,看見秦晚歌還跪著,臉色才柔和了些,說道:“素素你起來吧。”
秦晚歌看向司徒睿,美眸微含淚,司徒睿又咳嗽了幾聲,連忙上前服侍,擔憂地說道:“皇上,你沒事吧。”司徒睿搖搖頭,把秦晚歌攬在身邊。
跪在地上的徐秋水恨得牙癢癢,卻不敢再說話。這個賤人就是會演戲,真能裝模作樣啊!
秦晚歌拿來了枕頭墊在司徒睿身後,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這種細心的動作落在司徒睿眼中,眼中的冰冷也淡了下去。
可是,看見一地的狼藉、聞見空氣裏濃濃的血腥味,司徒睿瞳孔一縮,剛才有片刻的失憶,現在那些記憶已經慢慢回來,暈倒之前的一幕又重新回到他眼前。
司徒睿像是想到什麽恐懼的事情,緊緊抓著秦晚歌的手,手心冰涼,臉色似乎比方才還要白。
不過,司徒睿的動作十分微小,在場的人除了秦晚歌之外,誰都沒有察覺到。
隻有秦晚歌,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嘴角有意味深長的笑容揚起又很快落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一個時辰前,采月宮中。
芙蓉帳內春宵短,一刻值千金。兩個女子一個清純一個嫵媚,有她們伺候,司徒睿坐享齊人之福,自然是舒服到了極致。宮人們早早就被遣退,隻剩下三人荒唐的一室旖旎。
到了後麵,為了助興,吳蓮心拿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出來,雕花的紫檀木盒子,看起來不過是尋常女子胭脂盒的大小。
司徒睿很好奇,“這個東西是做什麽的?”
卻見吳蓮心躺回司徒睿懷中,衝他嫵媚一笑:“皇上,這可是千金難得一盒的好東西,隻需要用上一點,便可以快活似神仙。”
宮中女子爭寵的手段層出不窮,吳蓮心和夏荷月通過了上次被禁足的事情便明白了,她們無權無勢,在宮中無依無靠,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皇上的寵愛。如果有一天皇上對她們的身體厭倦了,那她們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男子向來喜新厭舊,更何況是坐擁天下的帝王,宮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年輕貌美的美人,女子再怎麽溫柔可人嫵媚多情,終歸會有色衰愛弛的一天。她們若是想要長久的恩寵,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皇上離不開她們的身體。
吳蓮心與夏荷月出身於梨園,對一些比較極端下作的手段也耳濡目染,吳蓮心鋌而走險想用逍遙散來拴住司徒睿,得到長久的恩寵。
夏荷月膽小,剛開始是不願意的,而且逍遙散極容易上癮,傷身體,在宮中是禁藥,若是被人知道她們對皇上用禁藥,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可是,她卻敵不過榮華富貴的誘惑,最終就點頭答應了。
她們自然不敢對司徒睿說實話,而是將逍遙散放在胭脂盒子裏,拿著白玉的煙槍,哄著司徒睿吃下。
冉冉升起的龍涎香,空氣中有花的暗香浮動,再一口逍遙散下去,自然是逍遙快活似神仙。
司徒睿跟她們胡鬧了半宿,卻在朦朧之中,看見懷中笑意嬌羞的女子忽然變成了秦晚歌的模樣……
她們在他懷中叫著皇上,可是在司徒睿看來,如同當年秦晚歌在她的懷中,帶著羞澀的笑意道:“四郎。”
連日來噩夢的折磨,還有他心底裏對秦晚歌的恐懼,在這瞬間全不湧上心頭。懷中嬌怯的美人驟然變成了索命的惡魔,青麵獠牙,向他張著血盆大口要來吃了他。
司徒睿驚恐地推開了她們。
吳蓮心被司徒睿推到地上,爬起來時還故作嬌嗔的道:“皇上,你弄疼臣妾了……”想要往司徒睿懷中靠。司徒睿慌忙想避開,她卻死死纏著他不放,司徒睿驚恐無比,口中語無倫次地叫道:“別過來,朕是真命天子,還怕你不成……”
他驚慌失措裏跌下了床,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殺了她們,殺了她們你就解脫了。他胡亂摸到了佩劍,而後,眼前一片血紅……
之後的事情他就記得不太清楚了。醒來後,在朦朧之間聽見徐秋水找安靈素的麻煩。
此時回想起當時的那個場景,有一股恐懼從司徒睿心底最深處生出,慢慢的蔓延開來,他害怕地抓緊了秦晚歌的手,溫熱的手心似乎是他唯一的救贖。
“吳嬪和夏嬪,現在如何了……”司徒睿看著滿地的狼藉和血腥,也大概知道她們兩個人肯定不好,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魏清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吳嬪已經死了,夏嬪娘娘……重傷……”
其他太醫都跪在地上,誰都不敢說話。
今天晚上的劇變始料未及,而且,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秘密。他們這些太醫,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還不知道明日會是光景。
司徒睿聽了魏清的話之後,神色劇變。難道真有那麽嚴重麽?
在這個時候,有宮人在李德壽的耳邊說了幾句,李德壽臉色變了變,頓了一下,謹慎地向司徒睿請示道:“皇上,夏嬪娘娘快要不行了,是不是請太醫……”
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徒睿冷冷打斷道:“夏荷月與吳蓮心居心叵測企圖謀刺於朕,既然已經被禁軍誅殺,再無救回的必要了!”
采月宮的宮人聞言,麵如死灰,滿心絕望。
也隻有李德壽的臉色如常。這個結果,他已經料到了。方才眾人衝進來的時候,吳嬪和夏嬪已經一死一傷了,寢宮內合共就三個人,是誰動的手不言而喻。而吳嬪與夏嬪,被抬出來的時候都是衣不蔽體的,哪裏有什麽外人敢闖進去?
可皇上這麽一說,分明是想把這件事遮過去,挽回自己的顏麵。這麽一來,夏嬪和吳嬪的下場可想而知。還有采月宮伺候的這些奴才,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魏清也是聰明,當下便說道:“皇上是因為服用了逍遙散才暈倒,吳嬪和夏嬪膽敢私用禁藥逍遙散禍害龍體,當真是罪無可恕。”
太醫們聽魏清這麽一說,相互間都對視了幾眼。
他們為皇上診脈的時候,發現皇上脈象紊亂,會吐血暈倒,不僅僅是因為中了逍遙散之毒,其中似乎還有其他的毒,分明就是中毒已深有癲狂的征兆。但是他們看不出來是什麽。
若將實話告訴皇上,他們第一知道了皇帝癲狂這麽可怕的皇家秘辛、第二拿不出確鑿證據也解不了毒,皇上定然容不下他們;可是,若是順著魏太醫的話說,雖然隱瞞了皇上的病情,但是能將一切都推到死去的吳嬪和夏嬪身上,他們便可安然無恙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誰也不願意為了一個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毒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於是,在魏清說完之後,眾太醫紛紛附和,直將吳蓮心和夏荷月說成是想要效仿飛燕合德的兩個妖妃,罪無可恕。
采月宮的宮人跪在地上,已經心如死灰。吳嬪與夏嬪是死罪,他們也活不下去了。
而跪在地上的徐秋水,臉色也沒比那些宮人好到哪裏去,臉色蒼白如紙。
吳蓮心與夏荷月是她舉薦給司徒睿的,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她都難逃牽連。
她真的想不出來,那吳蓮心和夏荷月究竟做了什麽,竟然能讓司徒睿不惜出手殺了她們……
秦晚歌扶著司徒睿坐在床上,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徐秋水,嘴角含著淺淺的笑容,神色溫婉,可在徐秋水看來,卻有睥睨天下的氣勢。
那一瞬間,徐秋水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眼前含笑對著自己的女子,莫名與記憶中那張英氣的臉龐重疊,而後,女子的笑顏,就變成了青麵獠牙張著血盆大口的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徐秋水的精神幾乎是要崩潰,尖銳地叫了起來,“秦晚歌!你是秦晚歌——是你,是你回來了!”
“秦晚歌”三個字徹底刺痛了司徒睿,他最不願被人提起也是最怕被人提起的三個字被徐秋水當麵這麽喊出來,司徒睿莫名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覺得恐懼無比。
在短暫的恐懼之後,司徒睿雷霆大怒,吼道:“皇後有失德行,罰在宮中禁足,沒朕的旨意不得外出,也不準任何人去看她。宮中大小事情,交由皇貴妃打理,雲貴妃協理皇貴妃。”
眾人隻聽見皇後娘娘說出了後宮中最為忌諱的三個字之後,就被皇上下令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