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探望太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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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冽從酒樓離開之後,司徒炎的笑容就慢慢淡了下來,看著窗外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龍衛也不敢打擾,木清就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還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陷入沉思的司徒炎跟他沒關係。
    柳宸玥見司徒炎若有所思,便忍不住問道:“王爺,您覺得軒轅冽的話可信麽?”
    司徒炎用手指摩擦著手中的白瓷杯子,臉上表情平靜到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何想法。
    他淡淡地說道:“一半一半吧。軒轅冽此人深不可測,至之死地而後生的計策也不是一般人有勇氣實行的。就算他已經到了絕境,也要防著他的陰謀。”
    柳宸玥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所以王爺您是一萬知道軒轅冽性格多變,所以才親自到東周來,目的就是敲山震虎,讓軒轅冽知道我們所掌握了他的秘密,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司徒炎點點頭,眸中神色莫測,柳宸玥也看不穿司徒炎在想什麽。
    許久之後,才聽司徒炎說道:“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哈利。事關龍首原上的蠱毒,含糊不得。至於軒轅冽,不管他最終目的為何,現在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軒轅冽所說的那個地方,他想想也覺得驚訝。
    難怪動用了所有暗衛的力量都找不出來他具體的位置,沒想到哈利居然會住在那個地方。
    真是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
    軒轅冽從酒樓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讓人換上自己的衣裳坐上了來時的不起眼馬車離開。他等馬車駛出去一段路之後,才換了一身衣服從暗處出來,上了馬,避開眾人,向京城某處而去。
    無論是在西陵還是東周,凡是繁華富貴的地方,周圍必定也有殘破不堪的貧民窟。浣紗街就是這麽一個地方,這裏住的人都是身份低賤的貧民,日日為了生計忙碌,眼神空洞而麻木。軒轅冽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軒轅冽似乎對這裏破舊的巷子十分熟悉,東繞西繞,很快就在一家院子門口停了下來。
    這個院子比起周圍破舊的地方倒是整齊了許多,竹子砌成的籬笆,上麵纏繞著藤蔓,白色的細碎地花朵在空中飛舞。院子正中種了一株瓊樹,正是瓊花開的時候,白色的花朵在陽光下飛舞,落在地上讓人不忍踐踏。
    純白色的花朵與這肮髒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軒轅冽毫不在意地踏上白色的瓊花,扣響了院門。
    門環響了三下,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書童模樣的人從裏頭探頭出來,見是軒轅冽便笑了笑,他嘴角有一對梨渦十分好看,看起來明媚可愛,對軒轅冽說道:“公子可算是過來了,先生等公子等了好久了。”
    軒轅冽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便往裏走。
    東周風雲暗湧,西陵後宮也一樣不平靜。
    雖然吳蓮心與夏荷月被處死,但是,司徒睿的身體似乎因為那一晚上的荒唐,就此垮了下來,處理完采月宮的宮人之後,司徒睿就一病不起。
    司徒睿時好時壞,脾氣也越發喜怒無常,伺候的太醫們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觸了司徒睿的黴頭。
    “今日宋公公打翻了茶杯,就被皇上命人拖出去活活打死了,宋公公可是跟了皇上多年的老人了。如今這勤政殿內伺候的宮人,人人自危,生怕落得個和宋公公一樣的下場。”映雪邊為秦晚歌挽發鬢,一邊說道。
    秦晚歌在鬢邊簪了一朵新摘的玉蘭花,淡淡笑著說道:“司徒睿是九五之尊,他身邊少不了人伺候,那些奴才死了也就死了,一定要吩咐內廷司及時把新人送過去。”
    映雪說道:“娘娘放心吧,內廷司早就得了娘娘的吩咐,送了新人過去了。如今皇上貼身伺候的人死的死、打發的打發,現在身邊都是娘娘送過去的人了。”
    “司徒睿多疑,咱們送過去的人他未必肯重用,讓李德壽多調教調教那些新人,務必讓皇、上、滿、意。”秦晚歌說到最後一字一頓,嘴角笑意深不可測。
    “是。”映雪恭敬地答道,頓了頓之後,又對秦晚歌說道:“據說皇後娘娘一直嚷嚷著要見皇上,還說整件事情都是娘娘故意陷害她的,讓皇上給她做主呢。棲鳳宮已經被她鬧得雞犬不寧,現在棲鳳宮上下也是人人自危,誰都不敢去惹她。”
    秦晚歌扯了扯嘴角,笑得嘲諷:“她想見皇上,皇上也未肯見她吧。這些年她在司徒睿身邊所做的事所說的話,真真假假,司徒睿怕是也分不清了。何況這次是徐秋水舉薦的吳蓮心與夏荷月,用逍遙散謀害皇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跟我多沒有半分關係,如何能賴到我身上?”
    說著,撿了件青色的披風披在了身上,對鏡照了照。
    映雪見她這身打扮,猶豫了一下,問道:“娘娘可是要出去麽?”
    “是,我有事出宮一趟,讓阿黛做的點心做好了麽?”
    提到出宮的事情的時候,秦晚歌頓時像換了一個人,微笑如風。
    阿黛已經將點心做好了,映雪一招呼,她便裝好送過來了。秦晚歌戴上鬥篷遮住麵容,叮囑了映雪和如夢她們幾句,便走了。
    已經四月中旬了。
    此時的王府別院中,芍藥花開滿庭院,美不勝收。花落了一地,花瓣如毯,更是別有風情。瓊花和梨花,也爭奇鬥豔,一地花白如雪落。
    此時院子中,太後正帶著侍女在撿落地的花瓣,秦晚歌帶著阿黛進來,雪琴連忙將秦晚歌手中的食盒接了過去。
    秦晚歌遠遠看著太後,十分安慰,對雪琴道:“太後的氣色看起來比去年好多了。”
    雪琴接待秦晚歌入內,邊笑著說道:“可不是麽,有木神醫的悉心調理,太後的身體比之前好了不知有多少,而且,太後也不再整日憋在房間不出來,她現在時常會出來院子裏走走,跟侍女們說說話。說起來,多虧了王爺和皇貴妃呀。”
    雪琴原本就是太後身邊的貼身侍女,對太後更是忠心耿耿。當初司徒睿軟禁太後,就把太後身邊的人都調離,雪琴便被發往浣衣局了。
    後來在秦晚歌和司徒炎他們救下太後之後,才將雪琴送回太後身邊。
    秦晚歌笑著說道:“雪琴姑娘快別這麽說,我所做的這些都算不了什麽,太後對我恩重如山。”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細若蚊音,雪琴沒聽清楚,剛想詢問是說了什麽。卻見這邊的談話聲已經驚動了正在撿落花的太後。
    太後回頭見是秦晚歌,將籃子遞給了身邊的宮女,便笑著衝秦晚歌招招手,秦晚歌也不進屋了,蓮步輕移向太後走去。
    “好孩子,今日怎麽過來了?”
    雖然太後的頭發已經花白,但臉色卻越發紅潤好,眼神一如既往的慈愛。
    秦晚歌在太後麵前,依舊如同當年在膝下撒嬌的孩子一樣,抱著太後的手臂說道:“好久都沒來看母後了,今天特意帶了些點心給母後嚐嚐。”
    說著,嬌嗔道:“莫非母後覺得我時常來,擾了母後的清淨,那以後我少來這裏就是了。”
    太後忍俊不禁:“你啊,這麽些年了,你還是這麽伶牙俐齒。什麽都是你有理。”
    雪琴已經利索地將秦晚歌帶來的點心放在桌子上,還泡上了一壺龍井茶,見秦晚歌正在和太後開玩笑,有些驚訝於兩人熟稔的程度。
    雖然按理說,長公主叫一聲太後為母後並不奇怪,畢竟長公主是皇上的妃子。可是,太後雖然寬懷,卻並非容易親近之人,何況長公主進京不過一年多些日子,沒道理會合太後熟稔到這種程度。瞧她們說話的親密模樣,好似相識多年。
    當然,雖然雪琴心下覺得奇怪,但是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話該問有些話不該問。而且,與秦晚歌同來的阿黛姑娘好像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她自然不會多話。
    雪琴將茶端了上來,聽太後與秦晚歌打趣,掩嘴笑道:“長公主最會哄太後了,太後可巴不得長公主天天來呢。”
    “母後慣是會教導人的,有雪琴姑娘這般伶俐的丫頭陪在身邊解悶,母後怎麽會想起我呢?”秦晚歌也調笑道。
    雪琴連忙說道:“長公主可不要打趣奴婢了,奴婢怎麽敢跟長公主相提並論呢。”
    秦晚歌笑而不語。
    其實,當年她還是秦晚歌的時候,與雪琴也算熟悉,隻不過如今換了個身體換了個身份,雪琴不記得,她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幾個人笑鬧了好一陣子,一個小宮女提著裝了半籃花瓣的花籃進來,問道:“太後,這花瓣放在哪裏?”
    “將花瓣放在白玉盆子裏,注意要將不同花瓣分開放,也不能讓太陽曬著了。”太後看了一眼,吩咐道。
    宮女得了吩咐便提著花籃下去去。
    雪琴與阿黛將東西擺放好,也離開了,將空間留給兩個人敘舊。
    秦晚歌在她們出去,才有些不解的問道:“母後撿那些花瓣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