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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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秦晚歌得知李佑官複原職的消息,想要與唐中澤聯絡時,才發現,悅君殿早就被一群高手團團圍住,裏麵的消息出不去,外麵的消息也進不來。
    如果她憑一己之力要出來倒是不難,但是永州的局勢尚不明朗,還沒到和司徒睿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她就暫時按兵不動,靜看事態發展。她原本想動點手腳,趁著有人來的時候,易容換裝後出去,這些天,悅君殿幾乎沒有外人進出,她很難找到機會。
    今天她是趁著守衛換班的間隙,易容成送東西的小宮女溜出來的與唐中澤見麵。
    唐中澤看著秦晚歌,臉色也凝重起來,“朝中如今無聲無息地滲入了一股神秘的勢力。在短短的數日之內,我遊說的十三名有意歸順王爺的官員之中,有五名被人暗殺身亡,另外八個人要麽對我避而不見,要麽搖擺不定。就連納蘭侯爺也已經被皇上尋了個錯處,奪了他手上的兵權,被軟禁在家;也就隻有柳家,皇上暫時不敢動。”
    柳宸玥人在永州,司徒睿多少還要顧忌;對於納蘭雲,他也不敢明著來,其他人他就無所顧忌了。可是,司徒睿手中能用的,也就一個凰殺而已。這行事作風完全不像是凰殺所為。
    秦晚歌沒想到,短短數日之內,京城之中的局勢竟然會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司徒睿與相爺向來不和,但他從未懷疑相爺和王爺的關係,若是司徒睿懷疑這些官員與王爺有所勾結的話,肯定是下旨誅殺,不會在暗地裏下手。此番行動,分明是有人想找名目討好司徒睿。”秦晚歌的手敲著桌子,邊思索邊說道。
    “是啊,皇上對王爺恨之入骨,若不是這些年王爺行事低調,讓皇上拿不出王爺任何的錯處,皇上早就按捺不住對王爺下手了。皇上若是知道這次的事情,必然會大張旗鼓抓住機會坐實罪名,絕不會這麽輕易就過去了。”
    唐中澤越說越覺得不對,“這背後定有人在搗鬼。長公主莫不是有懷疑的對象了?”
    “我猜沒錯的話,一定是他。”秦晚歌眼中閃過一絲冷色,篤定地說道。
    “何人?”
    “星宿閣閣主,貪魘。”
    唐中澤皺了皺眉,“又是他們麽?這些人當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相爺放心,我會派些人保護右相還有納蘭侯爺的安危。”
    如今柳家、納蘭家、唐家,是她和司徒炎受傷最大的籌碼,這兩個人絕不能有半分的損失。即使拋開鬥倒司徒睿的事情,單憑當年的交情,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唐老大人和納蘭侯爺有個閃失。
    唐中澤也明白其中的嚴重性,便沒有拒絕。
    秦晚歌又說道,“李佑如今重新被啟用,司徒睿目的不明,我們就處於被動狀態。相爺,您暫時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一放,靜觀其變。”
    “長公主,老夫與李佑同朝為官這麽些年,對他的為人最清楚不過。李佑此人有仇必報,他被禁足在家有半年之久,如今被放出來,他必然是要打擊報複。我們什麽都不做,難道是要坐以待斃麽?”唐中澤有些不讚同問道。
    卻見秦晚歌朝他搖搖頭,說道:“我們暫時不動並不是坐以待斃,老大人也聽過那句話吧,以靜製動。眼下局勢於我們不利,動輒必亂。一動不如一靜,我們要做的,就是等永州傳來捷報。”
    說這話時,秦晚歌那雙自帶妖嬈的美眸仿佛要放出光來。
    唐中澤卻始終不能放下懸著的那顆心。但願那小子在永州一切都好。唉……
    如今的後宮,早就與從前大不同了。
    雖然司徒睿沒有下旨廢除皇貴妃,但他也再沒有踏入悅君殿內半步。悅君殿更被諸多禁衛嚴密把守,團團包圍。再加上徐秋水重新得勢之後的刻意打壓報複,悅君殿的一切吃穿用度都已經停止供給了。
    就單單拿每日的膳食來說,每日送到悅君殿的,都是一些涼了餿了的東西,比起之前的錦衣玉食,簡直是天壤之別。若是一般的女子,一夕之間被冷落,又被皇後如此作賤,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
    可惜,秦晚歌不是普通的女子,更從未將司徒睿和徐秋水放在眼中,他們如何對她,無關緊要。她關心的,隻有司徒炎。
    再說,就算悅君殿周圍高手密布,初九有本事把永州送來的最新情報送來,也自然有能力給她送飯。
    用過晚膳,打開司徒炎的親筆信,信上提到月宮祭司冥月的事情。她對司徒炎有信心,但是,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她總隱隱覺得不安。
    清晨,天際第一縷陽光照在龍首原上,血紅色的花朵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看起來倒是不那麽恐怖了。
    陽光果然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它會穿破黑夜,照亮所有。
    永州的城樓之上,司徒炎負手而立,身邊是房哲並肩而站,下麵的士兵們正忙來忙去,在搭建高台。
    “這個冥月究竟想做什麽,讓三軍在城樓上搭建高台,莫非是要做法用?”房哲一向不待見冥月,隻是礙於司徒炎,沒有在冥月麵前表現出來罷了,在司徒炎麵前,就沒必要掩飾了,嗤笑著說道:“做法管用的話,我們也就沒有作戰的必要了。”
    聽出房哲語氣裏的不滿,司徒炎淡淡說道:“無論他用的是什麽手段,隻有他能解這往生蠱。”
    房哲聞言,側目看著司徒炎。
    他知道,司徒炎這最後選擇相信冥月,並非僅僅因為司徒睿的一道聖旨,更不是因為和擔心他的布局,會出現紕漏。而是,他擔心大小姐。
    司徒炎,之所以沒有了昔日的平穩,是因為大小姐還身在虎穴,他無時無刻不在牽掛。
    想到這裏,房哲心中有些黯然,司徒炎對大小姐的付出,他望塵莫及。但同時,他又感到欣慰,大小姐能再得這樣一個良人,是她之幸啊。
    此時,城樓下上來一個暗衛,呈遞給司徒炎一封信,“王爺,從東周快馬加鞭送來的。”
    司徒炎看了信之後,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房哲見司徒炎的臉色不對,便問道:“王爺,這是怎麽了?”
    “東周兵馬大元帥胡烈遇刺身亡。”司徒炎沉聲說道。
    “胡烈身為東周兵馬元帥,如今遇刺身亡,三軍軍心動搖,於我們而言,不該是一件好事麽?王爺擔憂何來?”房哲不太明白司徒炎的臉色沉鬱為何來。
    司徒炎隨即沉著臉補充道:“胡烈是在本王遇襲的那天遇刺身亡的。”
    “這……王爺是擔心,東周會以胡烈的死為借口,發起進攻麽?”房哲嚇了一大跳。
    司徒炎是永州的督軍,兩軍交戰他卻暗自前往東周,這本就是一件十分可疑的事情。可偏偏,胡烈在帶兵包圍司徒炎失敗、讓司徒炎逃脫之後,遇刺身亡。
    若是傳出去,沒人會相信胡烈的死與司徒炎沒關係。原本東周師出無名,如今這下好了,無疑給了他們最好的理由!
    “這隻是其一。其二是,軒轅宇與軒轅冽的爭鬥已經進入白熱化,就差撕破臉了。如今軒轅冽大權在握,而軒轅宇依靠的則是軍中的力量,胡烈就是軒轅宇在軍中最大的支持。如今胡烈死了,軒轅宇與軒轅冽之間的平衡被打破,那麽軒轅宇狗急跳牆,必然會想借由攻打西陵來贏得新的支持。”司徒炎。
    “軒轅冽此人狡詐多變,若是他得了勢……”房哲說到了一半,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他已經想明白了。軒轅冽性格莫測,這次遇刺之事,十有八九跟他脫不了關係。
    以眼下的局勢來看,一旦軒轅冽得勢,他第一件事就是會拉開西陵的戰爭。
    “本王真的是小看他了,設下這麽一個圈套,一方麵讓本王承了他的情,一個方麵又除去了心腹大患,果然是好算計。”司徒炎不怒反笑的說道,隻是眼中的寒意,讓人心驚。
    此時已經是胡烈死後的第十一天了,因為軒轅宇怕胡烈的死影響軍心,上下瞞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還是軒轅冽不甘寂寞在軍中大肆奪權,司徒炎才後知後覺接到這個消息。
    而胡烈死之後,東周的兵權落在了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人的手上:國師宣無。
    高傲如司徒炎,居然被人當槍使了。他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軒轅冽,你好手段啊。
    俗話說的好,來而不往非禮也。軒轅冽,今日的大禮,若不回敬於你,我就不叫司徒炎!
    紙片在司徒炎手中化成了粉末,飛散在風中。
    龍衛在這個時候突然過來,對司徒炎說道:“王爺,軒轅冽派了使者求見您。”
    房哲下意識的看了看司徒炎的臉色,恰好在這個時候,陽光穿破雲層,有一縷陽光照在司徒炎的臉上,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隻聽見司徒炎徐徐說道:“請他到帳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