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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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約好的去楊佩瓊家,傅惟演思索了半天, 在路上的時候問楊炯道:“你最近在跟誰聊天啊?”

    楊炯不知道他幹嘛問這個, 想了想自己最近聊天的, 除了那個盆栽群就是徐誌了。但是考慮到傅惟演對徐誌的態度, 於是想了想說:“沒有誰啊, 就是朋友。”

    傅惟演不信,直言問:“是不是徐誌?”

    他知道楊炯這人的朋友雖然不少,但是頻繁聯係的並不多, 除去雷鵬之外也沒什麽特別要好的朋友, 公司裏的人都是泛泛之交, 也沒道理突然就熱絡上了。算來算去, 除了徐誌就隻能是其他新認識的。

    他隨口一猜, 楊炯卻登時頓住,既不想聊這個又不想否認騙他, 於是往窗外看了一眼就不說話了。

    傅惟演沒想到還真是徐誌,心裏頓時不大舒服, 等到了楊媽媽家, 楊佩瓊去買菜,他一時沒忍住, 把楊炯拉到一旁的小臥室裏追問道:“你什麽情況啊?你是不是跟他聊上了?聊到哪一步了?”

    他之前對徐誌就有意見, 這會兒越想越氣, 忍不住在一邊給人抹黑道:“他們那些搞攝影的都多色你不知道嗎?身邊美女帥哥那麽多,拍照就喜歡**,還藝術, 估計沒少摸來摸去吧!”

    楊炯本來就有些顧慮這個,但也知道各行各業都有正經不正經的,聽他說這麽難聽頓時忍不住維護道:“你說話注意點啊,什麽叫人家**拍來拍去,你那工作不還天天伸手摸屁股嗎?”

    傅惟演愣住,“我摸屁股怎麽了?我那是給病人檢查好不好?你這人怎麽思想這麽齷齪?肛門指檢不用手用什麽?”他說到這還有些難以置信,衝楊炯道:“你竟然拿他們那行跟我們這行比??”

    楊炯本來就是故意懟他,這會兒絲毫不讓步,嗬嗬道:“你們這行怎麽了?是比不上你們收紅包多,也比不上你們態度牛,上回我去給你送飯,碰見的那小姑娘不還讓你們大夫給說哭了啊,什麽了不起啊,病人不懂不放心還不能多問一句了啊。”

    那次楊炯去給他送飯,正好看見一個小姑娘問醫生她爺爺這病有沒有別的藥,他們帶的錢不大夠。小姑娘一臉忐忑,小手攥著幾張紙幣,一看就是讓醫藥費給愁的。那醫生卻冷嘲熱諷,說什麽他就隻會開這一種,要開別的便宜藥找別人開去,他不會看。又道,現在人真是,為了省個塊八毛的連命都能不要了。

    小姑娘臉皮薄,又怕醫生真不管爺爺了,頓時憋屈著嘴哭了出來。楊炯當時看的又氣又怒,卻也無法,隻得過去哄了哄孩子準備幫忙掏錢,後來正好傅惟演出來,看了眼藥單,雖然沒說什麽,但是帶著老人又重新掛了個專家號……

    有些事情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說不代表沒發生,楊炯之前總顧及那是傅惟演的同事,心想罵起來難免連他一塊波及了,所以一直沒再提。現在傅惟演攻擊別人職業,他頓時也不再憋著。

    又道:“要說黑心的,我看也就是你們這一行了。古人就說了,這世上什麽最賺錢,一強盜二賣藥。我爺爺當年住院為什麽後來非得要出,還不是在那住怕了,有了新藥就來介紹,還什麽效果一定好,用就是大爺不用就給臉看。”

    “那新藥也不都是為了掙錢吧,進口藥又不是害你們,我爸不還照樣用了嗎?”傅惟演簡直無語,又道:“再說沒醫德的又不是我,我一不拿紅包二不拿回扣,行的正坐得直,你攻擊我幹什麽啊?”

    “那你說的,人徐誌你都不認識,拍裸照摸模特得又不是他,你攻擊人家幹什麽啊?”

    “你!”傅惟演頓時氣極,指著他,好半天才點了點頭道:“你行!你真行!你為了維護個沒關係的人能這樣,你厲害。”

    楊炯挑挑眉,看他氣的那樣頓了頓,把重話咽了回去,隻嘀咕道:“……本來跟你也沒啥關係啊。”

    倆人如充氣的鬥牛眼瞪眼,那邊楊佩瓊卻在樓下的菜店裏轉了一圈,見沒當意的新鮮菜幹脆折回來了。她開門動靜小,一看客廳沒人,還以為倆小年輕太黏糊了在小屋裏膩歪呢,結果稍微一聽,顯然不是那麽回事。她有些擔心,正好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傅惟演臉紅脖子粗走了出來,見她在外麵,顯然有些驚訝。

    楊佩瓊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把手裏的布兜擱在茶幾上,笑道:“哎惟演,我正想找你倆呢,樓下的菜不太好,蔥和香菜也都沒了,要不你替媽去超市看看?”

    傅惟演頓了下,還是應了聲,從茶幾上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楊佩瓊遞給他錢和布兜,他把布兜接過去,錢卻順手放回了門口鞋櫃上的小盒裏。等人走了,楊炯才慢吞吞從自己屋裏出來,又有些心虛的瞧了他媽一眼。

    楊佩瓊果然沉著臉,點著桌子道:“你給我過來,坐下。”

    楊炯挨過去坐了,想裝沒事人,嬉皮笑臉地嘿嘿了兩下。

    楊佩瓊卻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當初怎麽跟江誌宏分的手?怎麽跟惟演走一塊去的?”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楊炯倒沒料到他媽問這個,眨眼說:“江誌宏劈腿啊,他……”

    “他什麽他?”楊佩瓊生氣道:“到底是他劈腿還是你劈腿?”

    楊炯:“?!”

    “怎麽成我劈腿了,是他好不好,他自己承認了的,”楊炯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楊佩瓊道:“媽你竟然這麽想你親兒子。”

    “你還怪我這麽想你?剛剛誰在屋裏吵吵的?我都聽見了,”楊佩瓊看著他氣道:“你跟惟演過日子,怎麽又牽扯進外人來了?那人跟你什麽關係啊?媽沒聽明白,你現在給我解釋解釋。”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楊炯心裏默想了一會兒,知道不能說實話,信口胡說道:“我跟一朋友多聊了兩句天,他吃醋而已。你說吃醋就吃醋吧,還上綱上線,說人家工作不好,我這就不樂意了啊,那是我朋友,你打狗還得看主人不是?”

    楊佩瓊狐疑地看著他,心裏也覺得楊炯不像是作風不正的孩子,便問他:“你那朋友幹什麽的?”

    “人家搞攝影的。”

    “叫我說幹那行的就是不靠譜,惟演說的沒錯!”楊佩瓊又道:“結婚了自己就要注意點,有些不必要的朋友少交些也罷。外人再怎麽樣也是外人,能跟你對象擱一塊比嗎?你頭疼腦熱的時候靠誰?天天一塊吃一塊過日子的是誰?你叫那小攝影過來了,能支使人去買菜買肉?”

    “行行行,”楊炯忙道:“回頭我再跟他好好聊聊不就行了嗎。”

    楊佩瓊平時不怎麽數落楊炯,這會兒已經算是生氣了,楊炯心想大不了一會兒先服軟,讓傅惟演臉色晴一點好交差。可是再想想也不知道怎麽哄,說不跟徐誌聯係了?顯然不可能,就是沒有徐誌他以後也會認識趙誌錢誌孫誌李誌的,假結婚哪能真把自己給套進去?這次服軟了和稀泥,那下次下下次,每次都在家裏鬧這麽一通,那可怎麽辦?想來想去,實在沒什麽好辦法,最後隻能琢磨著,不行中午就做頓好吃的,先哄好他的胃吧。

    他想好了,便琢磨著傅惟演的口味,從冰箱裏找了牛蹄筋出來。

    這牛蹄筋還是上次傅惟演自己買的,他明明自己饞嘴了,卻非嘴甜地說聽醫院小護士說這個美容,所以特意拿來孝敬媽的。他媽來媽去的喊,楊佩瓊卻一時顧著高興,轉身就把蹄筋給放冰箱裏了。那天傅惟演眼巴巴地期待了一天,磨蹭到晚上才回家,讓楊炯笑的不行。

    要放平時楊炯也不願意收拾這個,覺得生的處理不好就腥,火候不好就不帶勁兒。今天情況特殊,所以他在廚房搗鼓了半天,這才把蹄筋給處理好,又和香料一塊放在了高壓鍋裏燉。傅惟演回來的時候正好高壓鍋上汽,楊炯在臥室裏看時間,聽到外麵楊佩瓊和傅惟演說話,忙伸出腦袋問他:“花菇買了嗎?一會兒要用。”

    誰知道傅惟演卻頭也不抬道:“沒有。”他說完就把東西拿去廚房,片刻後又轉身回來去洗手間搓手。

    楊炯心裏嘖了一聲,卻忍不住跟他邀功,在後麵哼道:“那蔥肯定買了吧,我跟你說你要是沒買可就要後悔了哦,你不知道我中午燉了什麽……”他邊說便往廚房去,等到了水池邊掀開袋子,頓時嚇了一跳。

    楊炯氣衝衝地從廚房奔出來,衝傅惟演道:“你幹嘛買魚啊!” 他實在不喜歡魚,也不願意聞魚腥味,平時能避則避,也跟傅惟演商量過少吃這東西,誰知道今天傅惟演抽風,幾個袋子裏隻有兩根蔥,其他的全是魚,各種魚!

    楊炯站那瞪眼,傅惟演卻說:“我愛吃呀。”

    楊炯說:“可我不愛吃!我最討厭那玩意兒了!不是說好了沒事不吃魚嗎?”

    “哦我忘了,”傅惟演無所謂道:“反正我就是想吃了,我不光買了魚還買了魚它親戚。”

    楊炯:”……“

    傅惟演說完搖頭晃腦,又問楊佩瓊:“媽,那螃蟹是蒸著好還是煮著好?”

    楊佩瓊笑道:“蒸著就行,媽給你們調點薑醋蘸著。”又問他:“魚你想怎麽吃?清蒸還是家常燜一個?”

    傅惟演想了想:“都行,要不就清蒸吧。”說完又把袖子挽起來,主動攬活道:“媽你就光做就行,魚我收拾。”

    楊炯在一邊看這娘倆聊天,越看越氣,這會兒聽他說想清蒸,心裏更是忍不住嗤笑一聲,心想也不看看你買的什麽魚,魚鰓都不新鮮了還清蒸,腥死你。

    他轉身回屋,卻又被楊佩瓊追著給攆了出來。

    楊佩瓊瞪眼,低聲說他:“你趕緊給我過去。”

    楊炯不聽,“誰是你親兒子啊,他吃飯幹活還不應該嗎?”

    楊佩瓊道:“讓你去你就去,他哪兒懂做飯,”又跟在後麵戳他:“惟演那工作多累啊,現在眼圈兒都是黑的,你快讓他回屋歇會兒。”

    楊炯磨磨蹭蹭過去,扭頭見楊佩瓊在遠處監工,很是不情願,在廚房門口道:“我收拾吧,我媽讓你去休息。”

    傅惟演卻不搭理他,在那自顧自的拿著剪刀給魚剖腹。他下手利落,跟平時在廚房拙笨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楊炯看了幾眼有些吃驚,忍不住道:“吆行啊,你這不是有兩下子嗎。平時怎麽什麽都不會?”

    傅惟演這次搭話了,卻是哼了一聲,指著魚肚子上的小眼兒道:“肛門。”

    楊炯:“……”

    —

    魚不夠新鮮,螃蟹也不肥,楊炯本來想隨便辣炒一下,後來見傅惟演眼巴巴地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又忍不住心軟,最後魚大部分都紅燒了,隻留了兩條做了酸辣湯。螃蟹則是分段炸好,給他跟蒸爛的蹄筋兒一塊蔥燒了。

    傅惟演吃的心滿意足,回程的時候臉色好了一點兒,又覺得自己中午隻買魚有些過分,給自己找理由道:“我中午生氣,所以開車去的海鮮市場,那邊沒有菜。”

    楊炯卻抓錯了重點,愣了一下問他:“你去海鮮市場還買死魚?都不知道挑活的嗎?”

    “我本來挑的是活的啊?”傅惟演道:“我挑了然後攤主說給我摔死,摔死回來就那樣了。”

    “……”楊炯無奈,這人真是……攤主去摔魚他也不看著,肯定是讓人給騙了。不過轉念再想,就傅惟演長那樣,跟不吃五穀雜糧天天吸仙氣兒似的,也難怪別人糊弄他。

    他猶豫了一下,惦記著之前倆人的話題,跟傅惟演商量道:“其實,你有沒有考慮過找個保姆?”

    傅惟演卻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楊炯看著他:“就是覺得你這工作的確太忙了。”

    “那你說讓我找什麽保姆啊?我忙就得找保姆啊?是不是我不會修馬桶就得找個下水道工啊!”傅惟演氣道:“你是不是就覺得跟我住一塊憋屈了!”

    楊炯不明所以地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誤會了,解釋道:“我沒那意思,我讓你找不是讓你找人一塊過日子,是請,讓你請個保姆或者阿姨,或者鍾點工。”

    傅惟演按捺著脾氣不說話。

    楊炯看他那樣也不耐煩了,道:“我這是真心實意跟你談這個事,不過你說的對,我現在照顧你照顧的挺好,可我又不是你愛人,萬一哪天我找到真愛去結婚了,你連個備選項都沒有,到時候怎麽辦。”

    “涼拌!”傅惟演怕了下方向盤道:“你不就是想找人談戀愛了嗎,不就是發情期到了要去花前月下親親我我滿足生理需求嗎?有什麽了不起。”

    楊炯忍不住氣樂了,點頭說:“對啊,本來就沒什麽了不起啊,貓還叫春馬還鬧槽呢,我都爬到食物鏈頂端了,發個情還不應該嗎。”

    傅惟演:“……”他一生氣,忘了這一塊限速,等看見限速標誌的時候猛地踩了一腳刹車。

    楊炯不妨被嚇了一跳,以為他故意的,回神之後怒道:“你幹什麽!這塊路口來來往往都貨車,你能不能注意點!”

    “不能,”傅惟演氣道:“誰注意你找誰去,我就這樣了。”

    楊炯轉著臉盯他半天,半天後點了點頭,說:“好。你停車”

    傅惟演不說話。

    楊炯胸膛起伏半天,依舊道:“停車。”

    半分鍾後傅惟演靠邊停車,楊炯從後座抓過自己的衣服,又拿了楊佩瓊給自己帶的一點玉米麵,抱在懷裏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傅惟演說的是氣話,但是一想又覺得自己也沒什麽過分的,憑什麽楊炯說話氣他他就得受著,他說句氣話對方當真自己還得哄?他氣哼哼地在原地停了一會兒,見楊炯已經走出很遠,又慢吞吞的踩了一腳油門跟了上去。

    楊炯沿著馬路牙子一直往前走沒回頭,幾分鍾後前方道路終於出現了分叉,人行道被隔開,機動車道也被攔了網,後麵那輛車才終於加速,轉彎開走了。

    楊炯又往前走出幾百米,找了個路墩子坐下,生了半天悶氣,卻又覺得不值。他不想回家,也不能回楊佩瓊那,想了想,幹脆去騷擾雷鵬。

    雷鵬正好在外麵,給他報了個地址。倆人在一家麵包店裏見麵,楊炯中午沒吃好,幹脆要了個雜糧麵包坐那說一句吃一口。

    雷鵬看他惡狠狠地往下撕麵包,忍不住道:“你能不能輕點,你這架勢也太瘮得慌了。敢情拿著麵包泄憤啊!”他又體貼地給楊炯要了瓶水,給他遞過去:“快喝口水咽一下,別噎死了,到時候傅惟演過來跟我要人我可賠不起。”

    “他才不管呢,”楊炯接過去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喝完一看瓶子,頓時又心疼:“我去,這瓶水多少錢啊?”

    “三十。”

    “也沒味兒啊?”楊炯瞪著瓶身,又喝了一口,咂摸了兩下道:“農夫山泉還有點甜呢,他怎麽不有點甜?”

    “滾去吧你,一礦泉水能有什麽味,”雷鵬哈哈笑道:“你就當他這瓶子貴,好歹是玻璃的,回去還能養花。”他說完琢磨了一會兒,問楊炯:“問你個問題啊。”

    楊炯又喝了兩口咂摸味兒,抬著下巴示意他說。

    雷鵬道:“你們家傅惟演……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啊。”

    楊炯:“……”他差點給噴出來,好在喝的時候他正琢磨一口水是不是五毛錢,這下愣是給憋回去了。

    楊炯被嗆得咳嗽了兩聲,喉嚨都有些疼,歇了會兒氣,這才看向雷鵬。

    雷鵬道:“我就是這麽感覺,你沒感覺嗎?”

    “什麽感覺啊?”楊炯愣了會兒,想了想卻搖頭道:“說實話,我們倆最多的交流就是吃什麽菜,平時說話真不多。他正點回家的時候就少,他回去了我一般也要睡了,我倆對著都看不了幾眼,哪來的機會培養感情。”

    說到這他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跟雷鵬道:“我覺得吧,傅惟演這人是真不適合單身生活,可是他那工作忙,他這人事又多,要求高不說,性格還有點悶騷。本來就沒時間相親談戀愛,但要真看上什麽美女帥哥了,估計他也顧著自己那點臉麵不好意思表白,等著別人來追他。就這樣他能找到伴侶才怪呢!現在他依賴我。我也有點心軟,每次一看他回來癱沙發上就能睡過去那樣,也真的挺難拒絕去給他做口飯啊倒點水啊。”

    “那要是長久生活的話呢?”雷鵬猶豫道:“要是他真對你有意思了,你會考慮嗎?”

    “搞笑呢,他怎麽可能看上我。”楊炯搖頭,想了想又認真道:“更何況真有意思我也不考慮,我其實要求不高,條件跟我差不多,倆人收支平衡,有點存款,然後偶爾出去旅旅遊啊,逛逛街啊,那多好。就他那工作,手機不能關機,往短了說滾個床單指不定都不安生,往長了說清水的混不好,能混上去享福的也不是什麽正經人,我膈應。”

    “也對,”雷鵬道:“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其實現在美不美都這樣了,皮相好看的印象分高,但是綜合評分卻要兼顧多方麵,工作收入,生活態度,感情經曆……怪不得許瑞雲說其實你這人條件一點都不差呢,你就是那種各科都不拔尖,但是樣樣均衡的學生,你勝在不偏科。”

    楊炯頭回被人這麽評價,感覺很是新奇。

    不過這樣比較的話,傅惟演倒成了一個偏科極其嚴重的學生——這人印象分是滿分,楊炯起初覺得滿分有些誇張,想給他去一點,可是左思右想卻又挑不出一點錯處。這人個子高,腿也長,大腿相當結實有力,上身也好看,尤其是鎖骨和喉結,楊炯特別愛看他穿製式衣服,比如婚禮上那樣的禮服,格外顯氣質,甚至那會兒楊炯很沒出息地有種想要跪拜對方甘願為臣的念頭,十分羞恥卻又有點刺激。

    隻是傅惟演不常穿,大概有些畏寒又犯懶,所以常穿些領口較小又鬆鬆垮垮的t恤,跟套了個麻袋似的,也就是臉好看,不然挺礙眼。

    楊炯琢磨到這,終於想起來,因為衣品給他減了一分。他心裏順暢不少,繼續給傅惟演其他評價,比如傅惟演工作是弱點,又忙又累不能顧家,所以給五分;感情史簡單但比較自我,所以情感觀念給六分;毛病很多,有輕微潔癖自己卻不夠整潔,愛挑剔,所以個人習慣隻能給六分。不做飯但洗碗,隻要不累的時候還挺勤快,偶爾體貼人得時候總讓人出其不意,所以性格給八分……楊炯最後想了想,又覺得這人雖然嘴饞,但是不管你做的鹹淡好壞,都能把飯吃光光,讓人特別有成就感,這點其實很難得,也算是一個優點,於是考慮了一下,總分又給他加了兩分。

    隻是很快這多加的兩分就被取消了——那天楊炯跟傅惟演分開之後,晚上很晚才回家。他進門的時候看到主臥的燈還亮著,不禁有些驚訝,過去一看才發現傅惟演在那拿著手機睡著了。

    楊炯過去替他拿開,又給他蓋上被子,空調改成睡眠模式。要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手機,慌亂間看到了未及上鎖的界麵——那上麵開著傅惟演和“家羊”的聊天界麵。

    楊炯小心給他放到一邊,原本還想“家羊”是誰,等要睡覺了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是自己。他一時間愣住,好一會兒才無奈地笑笑,這樣一來白天被半道扔下的氣也沒了,楊炯想著不行第二天再拿好吃的哄哄他,還給自己定了鬧鍾給他做早餐麵。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早早起來做了麵,傅惟演起床後卻沒吃就去上班了。那時候時間還早,楊炯有些意外,以為他是有急事。隻是很快他就發現並不是這樣。

    劇組那邊的開機時間因故被推遲到了下個月,楊炯暫時沒別的事情,早上做了飯見傅惟演沒吃,便自己吃一半倒一半,中午做了新的給他送了過去。誰知道中午送過去的,晚上連飯帶飯盒又被人原樣給拿了回來。晚飯傅惟演也沒吃,回家就回自己的屋裏。這樣連續的兩三天,楊炯才明白過來,傅惟演這是跟他冷戰了——傅惟演不光不吃他做的飯,連話都不跟他說了。

    楊炯起初有些哭笑不得,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小學生我不理你就不理你的把戲,可是時間一長,他也忍不住有些火氣,傅惟演不吃他幹脆也不做,倆人後來早上各吃各的,楊炯吃粥,傅惟演就吃麵包。晚上楊炯做麵,傅惟演吃就外賣的炒米飯。隻是後者腸胃不穩定,偶爾炒飯硬了又或者炒菜油水大了,他就不舒服。楊炯這次忍住了心軟,等著他先來求和,誰知道次臥的門開了一晚上,傅惟演愣是看都沒往裏看一眼。

    楊炯又生氣又鬱悶,正好雷鵬約她逛花市,他幹脆狠狠捯飭一番,就等著傅惟演回來了再出門,然後出門前故意大聲道:“啊,我稍微晚點道,嗬嗬嗬嗬徐誌你真好!”其實哪裏有徐誌,徐誌跟搞攝影的朋友去根河,都一周沒聯係了。

    楊炯覺得傅惟演那脾氣,說不定哪會兒聽見徐誌就忍不住出來跟他懟,到時候隨便找個機會,吵一架然後再和好,好像問題也不大。可是這樣兩三次,直到徐誌真回來了,那邊也沒反應。

    這下楊炯是真灰心了,他覺得自己之前也沒什麽錯,倆人本來就是形婚,各為前程,多打算一下也沒錯。甚至他的幾次考慮都是真心替傅惟演著想過的,可是傅惟演態度太激烈,既不和他好好談,也不說說自己的意見,好像他就應該在著繼續跟他合住似的。

    現在倆人冷戰,看著也沒什麽和好的機會和跡象,楊炯就覺得這房子住著也沒意思了。畢竟房主都不歡迎他,整天拿他當透明人,他不給房租天天住著虧心。

    他準備找新房子住,對外卻隻說自己隻是為了方便,以後離著拍戲的地方近便點。看了兩天房,沒什麽中意的,倒是徐誌約他了。

    徐誌給打的電話,說自己要過生日,想跟他要一樣生日禮物。卻又不說到底是什麽,隻說了生日那天的時間和地點,讓他務必過去。

    楊炯接電話的時候隱約猜到了對方的用意,他其實也有些糾結,之前倆人聯係雖多,但是除了那天有些突兀的那句“喜歡你這樣的”之外,他倆之間的聯係一直沒什麽逾矩的地方,隻是單純的聊天或吐槽,勤了一天聊好幾句,但是忘了一周不聯係也有。楊炯本身就不會玩曖昧,雖然知道對方大概有往那方麵發展的意圖,但也希望哪天倆人開誠布公談過了之後再開始發展。

    他之前期待過新戀情的發展,如今徐誌眼看著要表白,他卻又忍不住有些猶豫忐忑。

    楊炯腦子裏渾渾噩噩,把時間和地點記下來,直到赴約之前心緒都很複雜。

    他一緊張就難免出錯,跟蛋糕店定了蛋糕,走到半路才想起來要取,折回了蛋糕店,拿了東西卻又發現手機電不多了。楊炯總覺得諸事不順,最後又暗罵自己太優柔寡斷,心想不就是談戀愛嗎?大不了合適就談不合適再分唄!這麽一想好歹輕鬆了一些,又想談戀愛有什麽不好,至少再也不用伺候不可說娘娘了,還能跟人打啵,滾床單,浪裏淘花約會逛街去旅遊。隻是他給自己心理建設了半天,最後雄赳赳氣昂昂,千想萬想,沒想到等他打車到了地方,卻發現他記下名字的店,關門了。

    楊炯有些懵逼,回想徐誌說的話。

    徐誌說:“我在根河拍了一張很浪漫的照片,還有另一張是在恩和拍的,意義特殊,到時候你一定要看。”

    徐誌又說:“這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夜晚,所以我定了一個很浪漫的地方。”

    徐誌還說:“我定的是一個法餐廳,名字叫#¥&%@#……”

    作者有話要說:  爆字數了,沒寫完,所以周四不休息,明天繼續。

    鞠躬,要打我明天一塊打,滾去小黑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