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遭遇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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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上元節。

    方翠芬兩口子還沒想出去劉氏手裏討要銀錢的好法子,崔平兆已經帶著媳婦回了府城。

    天快黑,金濤從府城回來。

    家裏人都等著他吃晚飯。

    “奶,三嬸的爹說了,讓三叔到二十那日去鄰縣上任,三叔說讓我十九那日一早去府城送他去鄰縣。”

    崔華錦心裏算算日子,抬頭望著大夥,“十九?那不就是後日嗎?咋這麽快,又要好久都見不到三叔他們了。”

    妹妹好像有些不舍得三叔他們,金濤又多說了幾句,“錦兒,我聽三嬸的意思她暫時先不去鄰縣,說要在家裏多住些日子,等過了春日才去陪三叔呢。”

    小兒媳的心意讓劉氏很感動,“還是你三嬸家教好,她這是要回來陪我這老婆子啊,我咋忍心讓他們小兩口子分開呢。”

    見奶又說愧疚的話,崔華錦急忙過來撒嬌,“奶,三嬸能在家裏多住些日子,錦兒也喜歡呢。”

    臨到十九的頭日,劉氏讓秀花做了好多的紅棗糕,讓孫兒給兒子帶上在路上吃。

    次日一早。

    王大頭早早的來到崔家,他也想去鄰縣送崔平兆,就把崔小土也帶了過來。

    聽大堂兄說過去鄰縣要過好幾座山,那山上還有一夥土匪。

    劉氏也沒攔阻王大頭,隻是叮囑他們在路上要小心行事,任憑在路上多走幾日,千萬別趕到夜裏過那幾座山。!”

    見劉氏神情緊張,金濤和王大頭都一一應下。

    送走孫子,劉氏心緒不寧,就收拾了香燭和供品帶著孫女去村後的龍王廟拜龍王。

    去年大旱,村裏人家家都去拜老龍王也沒求來雨,後來村裏人不再去拜,龍王廟看著越發的慘敗。

    崔華錦看著奶把香燭拿出來,她也上前把供品都一一的擺在龍王神像前。

    劉氏點燃了香燭,虔誠的跪在神像前的蒲團上,崔華錦也默默的跪在她身旁。

    祖孫倆給龍王磕了頭,又許了願,這才緩緩的起身。

    她們回到家,不過半個時辰,晴好的天氣驟然又起了大風。

    秀花和陳蓮瑩急忙把才晾曬沒多久的被褥又收了回去。

    坐在堂屋的劉氏看著風呼呼的刮著,沒一會天就暗了下來,頓時愁容滿麵,小聲嘟囔著,“這天好好的咋又變了呢?”

    崔華錦拉著崔小土從後院跑了回來,“奶,這天眼看要下雪呀,我三哥走時穿的還是薄棉衣呢。”

    劉氏急的從屋子裏出來,望著灰暗的天,嘴裏不住的埋怨著,“你三叔也真是的,要出遠門也不翻翻老皇曆,真要下了雪,他明兒咋走的成呢。”

    崔華錦見奶愁的眉頭緊皺,急忙勸著,“奶,你身子不好,可不能在外麵吹冷風,我三叔又不傻,真是後晌下了雪,他肯定明兒就不去鄰縣了。”

    “話是那樣說,可你三叔的脾氣也有些倔,你三哥又是個沒腦子的,奶心裏實在是放不下。”劉氏望望天,歎口氣,和孫女轉回了堂屋。

    崔平安也心焦急的在屋子裏坐不住,扶著拐杖從屋子裏走出來,站在院子裏默默的望著灰暗的天發呆。

    一大家子人擔憂的了一日,到天黑雪沒下來,他們的心才稍微的好過一些。

    府城崔平兆的小院裏。

    林佳音等相公把侄兒和王大頭安置在客房回來,她走到門口望望外麵還刮著的大風,回轉身又皺起了眉頭,“三郎,這天氣實在不好,要不,你等天氣轉好再去鄰縣吧。”

    知道媳婦擔憂他路上遭罪,崔平兆把她拉過來,“媳婦,你別擔心了,咱大堂舅後晌過來,讓金濤趕著他家的馬車送我,這回可不怕會凍著了。”

    正因為聽到相公說起劉承風大堂舅,林佳音更加犯愁,“可是我真怕明兒再下起雨或者雪,那山路可不好走。”

    把媳婦拉到床邊坐下,崔平兆握著她的手輕聲說著,“媳婦,那條山路也是兩縣之間的官道,能有多難走,你就別跟著擔心。”

    夫妻倆說了會話,見拗不過相公,他要出門,自己不能太嘮叨,就讓他早些安歇。

    次日早上天氣還是陰暗,不過沒有下雨和雪。

    吃了早飯,崔平兆就讓金濤他倆把行李搬上了馬車。

    天氣不好,金濤他們也不敢把馬車趕的那麽快,離開府城,就用了大半個時辰。

    沒有日頭,出了城,他們走了好久也不知道是啥時辰,隻是覺得肚子餓了,就停下來把幹糧和水拿出來墊墊肚子。

    看著官道越來越難走,一路再也沒看到有村子出現,天色更加陰沉,金濤想起臨走奶說的話,就和三叔商議著先不上山就在這裏歇一晚明兒早上再走。

    崔平兆雖然也急著趕路,可也不想讓他們自己拿著小命冒險,就同意了侄兒的提議。

    把馬車聽到一處避風的山坳裏,王大頭和金濤他倆去路兩旁撿了幹柴點火,預備用小鍋熬些米粥喝。

    等找來水把粥熬上,王大頭望著黑乎乎的天,冷風吹的臉生疼,他低聲問著金濤,“你說咱還在山腳下,夜裏會不會有野獸出來啊?”

    金濤心裏也犯愁,他抬起頭望望遠處朦朧的大山,“大頭哥,野獸倒是不怕,咱好歹還是仨大老爺們,就怕比野獸還可怕的土匪下山。”

    聽了金濤的話,王大頭點點頭,“咱又沒帶多少銀子,真有土匪就舍了銀子保命要緊。”

    湊合著吃了晚飯,王大頭讓崔平兆叔侄倆先去馬車裏睡會,他守著篝火防備著野獸出現。

    也該他們運氣背,山上的土匪大當家的婆娘要生孩子,派小嘍羅下山找大夫。

    在山下鎮上抓了個大夫回山,有個土匪不經意見看到山坳裏有篝火閃爍,他仔細看看又看到篝火旁還停著個馬車,心裏暗喜,他們快馬上了山,把這事稟給了大當家的。

    臨到天快亮,十幾個土匪拿著砍刀下了山,把金濤他們團團圍住。

    看到土匪突然出現,崔平兆嚇的兩腿發軟,急忙喊著,“你們別傷人,要財物盡管拿去。”

    金濤沒想到他們夜裏宿在這裏還是惹來了土匪,想拿刀和他們拚了,又看到人家比他們的人多,隻能憤怒的瞪著眼望著他們。

    土匪們看他們仨還算識相,就去車上翻找東西。

    不敢招惹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畜牲,崔平兆主動把包裹裏的銀子都拿了出來。

    見他們要把馬拉走,金濤心裏不願意,苦苦哀求,“這馬車是我們借別人的,大哥們行個好,把馬車給我們留下吧。”

    一個黑臉土匪朝金濤身上踹了一腳,惡狠狠的咒罵著,“滾!爺們看上的東西,還沒拿不到手的,你再囉嗦,把腦袋留下!”

    金濤被踹倒在地,他掙紮著要起來,被王大頭死死的按住,低聲勸阻著,“這不是在村子裏,好漢不吃眼前虧。”

    土匪們搶了馬車上的東西,看著他仨穿的衣裳都是細棉布做的,又威逼著他們把身上棉衣給脫下來。

    王大頭是個腦子機靈的,率先把身上的棉衣給脫下來。

    就連崔平兆也不顧斯文,脫了自己身上的棉衣。

    偏金濤忍不下這口氣,拗著性子不肯脫。

    那個帶頭的土匪頭目又轉過來要踹人,被王大頭攔住,“大哥息怒,這小子腦子有些不靈光,我勸勸他。”

    土匪頭目罵罵咧咧的轉過身,吩咐人去卸馬車。

    所有財物都被土匪們搶了去,連他們身上的衣物都被剝光,事情也該了結。

    可後來又從山上下來幾個人,讓事情發生了變化。

    來的是去年冬日裏殺了韓寡婦逃走的崔老四。

    他看到縮在一起的仨人竟然是村子裏最有錢的崔平兆幾個,頓生惡念,拉過一旁的小頭目嘀咕了一陣。

    他這番話聽的那小頭目露出滿嘴的大黃牙,哈哈大笑起來,“我說老子昨夜連做好夢,原來咱今兒遇上了幾隻肥羊!”

    小頭目大笑過,大聲吩咐著,“兄弟們,把那倆姓崔的給老子用繩子捆起來,帶回山上!把那姓王的小兔崽子放下山,讓他回去給老崔家送信,讓他們給老子送一千兩銀子來贖這倆人!”

    崔老四說過這話,躲在一旁,冷眼看著地上驚詫不已的三個人。

    凍得直打哆嗦的崔平紮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有人把他們身份給認了出來,頓時臉色變得如塵土一般灰暗。

    金濤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跳起來破口大罵,“你們這些黑心爛肺的畜牲,我們東西都給了你們,還要這麽貪心!”

    看著一個土匪拿著砍刀衝金濤砍過來,王大頭忙把金濤朝後扯開,“金濤,你別衝動!”

    得知這些土匪要打家裏的注意,金濤心都要氣炸了,他掙紮著大罵,“橫豎都是一死,老子還不怕了!”

    崔平兆也怕給家裏招來災禍,身子打著晃站起來和他們講道理,“各位大哥,原本我也不想說我的身份,可你們已經把我們逼上了死路,我不說實在不行,我乃去年的新科舉人,這次是去鄰縣衙門赴任的,人常說山不轉路轉,總有見麵的時候,請你們行個方便放兄弟一馬,日後再相見,兄弟不忘你們的大恩!”

    見這人竟是個舉人老爺,還要去衙門做官,小頭目臉色微變,心裏也在衡量著利弊。

    小頭目舉棋不定,崔老四有些焦急,他這次惡向膽邊生,又出了毒計,“三當家,咱已經惹上了他們,斬草要除根,你可不能一時心軟,給咱山寨招來後患。”

    他再次露麵,王大頭徹底把他認了出來,他嗬嗬冷笑,“崔老四,你個殺人的畜牲,原來你躲進了山裏做起了土匪!”

    就是這個二流子的賴貨臨時反水,讓他兄弟幾個蹲了大牢好幾個月,崔老四早恨的牙根發癢,這回機會來了,他怎能放過,從一旁的土匪手裏抓過砍刀朝王大頭劈過來,“王大頭,你死到臨頭,還有膽子和老子叫板,我先結果了你的小命,看你咋衝老子耍橫!”

    看出崔老四瘸了條腿,踉蹌著朝他揮著砍刀,王大頭身子朝一旁閃了閃,猛然轉身一腳踹在他後腰上,崔老四摔在地上。

    王大頭迅速的彎腰把砍刀拿在手裏,不等崔老四從地上爬起,一刀下去砍在崔老四的後脖子上,鮮紅的血隨著砍刀離開,噴了出來。

    王大頭的狠戾讓土匪們都瞪直了眼,心裏都暗自驚詫,這人好凶猛!

    抹去臉上噴濺的熱血,王大頭手裏握著砍刀,眼睛直盯著那個小頭目,“大哥,這崔老四是個殺人凶手,他死有餘辜,我們不想和兄弟們為敵,求你放了我們!”

    小頭目也是刀尖上添血過來的人,他怎會畏懼王大頭,他陰冷的眼神掃過已經死頭了的崔老四,然後哈哈大笑,衝王大頭說著,“兄弟,老子敬你是條響當當的漢子,跟老子回山,咱們大碗吃肉、大碗喝酒,你意下如何?”

    王大頭腦子快速的轉著,今兒看情形他們仨難脫身,若不依他恐怕連命都丟在這裏,他雙手抱拳朝小頭目行個禮,“大哥能看的起小弟,小弟深感榮幸,我是個光棍,身無牽掛,做啥都無所謂,隻要你放了他倆,我就跟你們上山!”

    若崔平兆不說他的身份,看著王大頭利索的身手和渾身上下散發的狠意,他肯定會放崔平兆叔侄倆回去,如今他倒是沒這個心了。

    “兄弟,做咱這一行,開弓就沒回頭箭,姓崔的倆人老子放不得!”

    原就是虛以委蛇想找機會脫身的王大頭聽到這話,臉色也僵硬起來,“他倆遇我有救命之恩,你們不放他們,我豈能與你們為伍!”

    金濤看死活都說不通這些土匪,他心裏的怒火爆發出來,“大頭哥,咱豁出去不要命,也要和這幫子畜牲拚了!”

    小頭目拿著刀架在金濤的脖子上,輕蔑的嘲笑著,“就憑你,弱雞子一個,還有多大的力量和老子們拚命?”

    “大哥,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兄弟也是個硬漢子。”王大頭嘻哈著說著話,湊近了小頭目,手起刀落,小頭目一個猝不及防,腦袋被王大頭一刀砍了下來。

    兩刀砍了兩個人,這十幾個土匪再次被王大頭的狠和勇猛給驚呆了。

    “金濤,還愣著幹嘛?快拿刀砍啊,殺一個夠本,殺倆還賺一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