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青青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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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溫大人。”芙麗道。
她雖然話多,但是該有的規矩卻是一點也失不得,這位溫大人她從前在宮中行走,自然見過一兩次。
溫大人?周念聞言,睜開了眸子,攥緊了帕子。
朝中姓溫的不多……是他嗎?
外麵男子清朗的聲音入耳,恍如隔世“恕微臣眼拙,這是哪位貴人?”
宮中貴人的宮女識得自己,溫銘卻不識得這是哪位貴人,怪尷尬的。
芙麗笑盈盈的撇了一眼馬車,回道“不怪大人,奴婢以前是侍弄花草的,整日各宮竄,有幸見過大人幾次。”
“哦,對了。”芙麗這才想起來剛剛溫大人問的話,答道,“這是靜月宮的周貴人。”
“周貴人……”馬車外的那人,低沉著聲音喃喃道,語氣中的失落,聽的周念心都要碎了,“是微臣冒失了,擋了周貴人的路。”
“怎會?大人怎麽這個時候入宮?”芙麗納悶道。
“聖上召見,此刻正要回府。”溫銘答道。
“溫大人真真是天縱之姿。”芙麗讚道,“年紀輕輕得了明澤公主賞識也便罷了,如今聖上也看中你。”
“言重了。”溫銘作揖道。
話畢,溫銘顯然不想同芙麗在多聊下去“時候不早了,微臣就先告退了。”
此時,周念坐不住了“溫大人先等一等。”
她掀開馬車簾子,由芙麗扶著她下了馬車。
溫銘許久未見她,雙目中閃過驚訝。
但這份驚訝,落到周念的眼裏,便成了驚豔。
至於溫銘驚訝的什麽。
他驚訝的是,周念還真是好膽量,身為天子嬪妃,以前不清不楚也便罷了,現在她不急的撇清關係,反而還敢出來?
“芙麗,你先下去。”周念吩咐道。
芙麗“???”
雖然她好奇,但是她知道分寸,沒問出來,很貼心的讓其他的侍從宮女都退下去。
“周貴人,這不合規矩。”溫銘誠懇道。
周念同溫銘並肩,小聲道“這裏不方便說話,跟我來。”
其實溫銘是不太想動的,但是想到公主的吩咐……溫銘眸子暗了暗,罷了。
在不情願,也不能耽誤大事,公主費了這麽多心思,不能白費。
周念帶著溫銘來到了一角宮牆下,道“這裏荒廢多年,不會有人的。”
“貴人想同微臣說些什麽?”溫銘垂著眸道。
“溫郎……”周念剛喚出這個稱呼,溫銘糾正道,“貴人,休要亂叫。”
周念怔怔站在原地,道“我曉得溫郎在生我的氣。”
“我也是沒辦法啊……”
“您是高高在上,天子新寵的周貴人。”溫銘嘲諷道,“這世界上還有讓你為難的事情?”
這話是溫銘對著周念為數不多的兩句真話。
“為何沒有?”周念咬著唇,紅著眼睛委屈道,“我以前如何你最是清楚不過,我隻不過是小小奴婢,得公主庇佑才活到現在。”
“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公主被貶出宮。”
“這一切,我願意發生嗎?我又如何阻止?”
溫銘靜靜的聽著周念的話。
“今日,公主一個不高興便能讓宮中一等宮女流落在外,明日是死是活還不得而知。”
“更何況,那是聖上啊……”
說到此處,周念已是泣不成聲。
“我自是想學那古代貞潔烈女,白綾一根,吊死算了,我來的清清白白,死也要清清白白。”
“但是偏偏,公主曾告訴過我姑母死去的真相。”
“那是我姑母啊!”
“我自幼便是跟隨在姑母身邊,對於那所謂的父親母親早就沒了印象,姑母與我而言是父又是母,你叫我如何眼睜睜的看著仇人榮華富貴,而我自己……死的無人知曉。”
“我不甘心,憑什麽?”
溫銘似是信了周念的話,攬她入懷“是我錯怪你了,霞娘。”
“你該是知道我的,我出身低微,你許我正妻之位,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周念哭訴道,“你可知我這些日子是怎麽度過的?”
“宮裏宮外人人都說我碧霞忘恩負義,背叛舊主,蠱惑聖上。”
“我不同公主來往,那是因為我知道,我走的路崎嶇無比,若是成了還好,若是不成,絕不能連累公主。”
“我本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平白連累了你,但是我好怕,我怕我的溫郎用同別人一樣的眼神看我,我不在乎他們,我隻在乎我的溫郎。”
一番哭訴下來合情合理,若不是溫銘看的清楚,怕是會信上不少。
是啊,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在周碧霞入宮之前,溫銘與她甜言蜜語之時,曾許諾過給她正妻之位,溫銘隻是隨隨便便一說,卻沒想到,周碧霞記到了現在。
嗬,天子嬪妃和寒門小官正妻,傻子都知道選哪個,更何況是一向有著小聰明的周碧霞?
不得不說,周碧霞此刻哭訴的越慘,溫銘那顆心,就越冷漠。
她若真把他當做自己的心上人,發生此事之後便該想辦法聯係他,而不是……大張旗鼓的入宮。
還好隻是做戲,溫銘此刻無比慶幸,若是真瞧上了她,此刻頭頂真是一片青青草原啊。
這種女人,誰瞧上,誰倒黴。
“你不該承受這些的。”溫銘撫摸著她的滿頭珠翠,“我既許你正妻之位,那這正妻之位,我願意一輩子為你而留,無論日後我們是何結局。”
“我不配……”周念低落道,“你該找一個官宦人家出身的清白女子,公主賞識你,不會虧待你的。”
“這些事情你該早些告訴我的。”溫銘道,“你真傻,你有許多種方法來解決,卻偏偏選擇最傻的。”
“你不懂。”周念搖頭道,“我的仇人……”
“你的仇人,便是柳妃,對嗎?”溫銘打斷道。
周念瞪大了雙眸“你如何得知?”
“宮裏的風吹草動外麵一向是驚濤駭浪,你對柳妃的態度莫名其妙,我已經懷疑許久了。”溫銘解釋道。
“反正我已經不在清白。”周念道,“與你再無可能,活著死者對我來說唯一的區別變瘦仇有沒有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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