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到底是何方妖孽把我們川兒迷得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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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善心情愉快,應和著,“好啊。”差不多摸透周景川的性子,她軟著性子道,“對不起哦周老師,我以後一定注意。”
    周景川滿意地“嗯”了一聲,停下車後,他沒直接下車,叮囑季善一句,“我辭職了,不當老師了,這個稱呼改一改。”
    季善調戲他,蔥白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靠近他,嘴角一勾,笑說,“好啊,周總。”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周景川身體產生一抹怪異,帶有警告意味地吐出兩個字,“季善。”
    季善非但沒離遠,反而湊近他,鬆開他,側身而坐,雙手按在他的肩膀,臉頰正對他深邃的臉龐,無限貼近他的耳廓,柔柔道,“不過,你現在是我一個人的周老師,所以是愛稱。”
    察覺周景川臉色變化,她咯咯一笑,推開車門,揮揮手,“周總再見。”
    昨天的事情,大概給宋佳琪嚇壞了,手機上全部都是宋佳琪發來的消息。季善沒辦法,跟她約在棠廊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宋佳琪早就到了,見到季善,連忙招手。
    “給你點了杯牛奶。”
    等季善坐下後,宋佳琪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確定她沒什麽事兒,鬆了口氣,“之後怎麽樣了?有事嗎?”
    季善抿了口牛奶,溫溫潤潤的液體順過咽喉,滑入嗓子裏,吃起來很舒服。
    “你看我這像有事嗎?”
    宋佳琪衝季善挑挑眉,“周教授把你撈出來的?”
    季善點頭。
    宋佳琪笑了下,“本來我覺得你跟他不合適,但是現在看,他人不錯,最起碼能護得住你,也省得外頭的豬牛狗獸都來欺負你。你們好好培養感情啊,給肚子裏小寶寶一個幸福的家啊。”
    若是之前,季善拚勁全身力氣,也會為了這個目標努力,隻是她有陰影,那天周景川的殘暴就像是瓷器上一道裂痕,經久不散。
    宋佳琪見季善在情緒有些低落,她不再糾結這個,問,“你覺得給你送衣服的人,是雞瘟那敗類嗎?”
    季善就喜歡聽宋佳琪叫季溫是雞瘟,她笑,“她啊,腦子沒那麽靈光,還算計不到那麽遠,昨天的事情顯然是一環扣一環,是個連環扣,我懷疑她背後另有其人。”
    宋佳琪被季善說得頭皮發麻,“誰啊,這麽惡毒。你招惹誰了?”
    招惹誰?她能招惹誰?周景川招惹的爛桃花唄。季善嗤笑,“白瑜,前陣子跟你說,現在寄居在周家。”
    宋佳琪說,“啊?這麽可怕。”
    季善不再多言。
    兩個人自覺跳過這個話題,當上了菜後,宋佳琪把叉子往桌子上一放,“我決定減肥了!”
    季善掀起眼皮,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嗯,我知道。”
    宋佳琪一拍桌子,“這次是真的!”
    “哪次不是真的?”
    “這次千真萬確。”宋佳琪再次強調,說完,她歎了口氣,眼底浮現受傷的神色,“顧之衡又交新女朋友了,高高瘦瘦的。我不想逃避了,與其這麽耗著,不如在畢業之前豁出去試一把,不行得話,那我就遵從我老爸的安排,去相親。”
    兩個都是朋友,很多話季善都不方便說,隻道了一句,“別辜負了自己,也別讓自己受委屈。”
    宋佳琪使勁點了下頭。
    “誒,對了。”季善想起一件事,她問,“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住過的龔家莊嗎?”小時候,季善曾跟著外公外婆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恰好便住在外婆的老家龔家莊。宋佳琪那時候叛逆,跟家裏人吵架,跟著她們一起過去的。
    宋佳琪眼睛頓時亮了,“當然記得啊,特別美好。我後來還帶著顧狗子一起過去浪了一個暑假呢。”
    季善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提及這個話題,她問,“那裏現在怎麽樣啊?”
    “比很多名勝古跡都美,村民們和善,村風淳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個自由自在又能讓人安心的好地方。”說到這裏,宋佳琪眼裏晃過向往,“不過,你怎麽突然問起這裏了?”
    季善偏頭看向窗外,遠眺著外頭川流不息的車輛,聲音帶了幾許空靈,“我媽媽墓碑出了點問題,我想送她去一個她真正會喜歡的地方。”
    “那挺好的,煙姨一定會喜歡的。”
    季善嘴角不自覺地挑起來,眉頭彎了彎,“一定會的。”
    宋佳琪望著季善姣好的側臉,忽生幾分心疼,握住季善的手,她衝她笑。
    ……
    季善一直很慶幸身邊能有三兩摯友,每次跟宋佳琪分開,她都尤為不舍。但宋佳琪最近要去實習,還要準備很多事情,季善便主動跟她分開了。
    跟宋佳琪分開,季善回了棠廊。
    屋子裏沒人,她沒帶鑰匙,也不知道進屋的密碼,站在外頭,有點涼。
    將要入秋,秋高氣爽的同時,天氣也逐漸轉涼。
    “滴答。”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季善一看,居然周景川發來的微信。
    一年前她便跟周景川互換了微信,可都一年多了,這還是周景川第一次用微信聯係她。
    季善打開消息,就見一個純黑色的頭像。
    【周】:5698033。
    季善沒明白這串數字的意思,擰了擰眉頭,手指靈動,發了個問號過去。
    周景川正在聽趙凡匯報跟季家簽署的兩個合約進程,聽到手機振動,他拿起來瞅了一眼。
    【誰還不是個小仙女啊】:?
    周景川回複:屋子密碼。
    那頭回得很快,發了個表情給他。
    趙凡覺得他川哥最近很不正常,以往,他工作時間從來隻有工作,再重要的消息也會等到工作結束才去管理。可如今呢?居然勾勾手讓他過去,問他一個比心的表情包是什麽意思。
    “你不懂嗎?”周景川擰擰眉頭,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下去吧,年輕人的東西,多學學。”
    趙凡一臉地一言難盡。
    周景川在趙凡那裏並沒有得到答案,他總不能去問季善這是個什麽意思,他隻能百度。
    百度詞條給出的解釋是,比心是用拇指和食指相交成愛心的形狀來表達愛意。
    周景川看過後,眉頭擰了擰。
    季善進了屋子後,她把自己拋在床上,手機滴答一響,她又看到周景川那個黑色的頭像。
    【周】:女孩子矜持點。
    季善:“……”她到底做了什麽又不矜持了?神經病嗎?
    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季善閉上了眼。
    周景川一下午工作狀態都不夠集中,腦子裏時不時會本蹦出那條解釋。簽好名字,他按住鼻梁,發現溫褚揚還在他這裏,他皺起眉頭,“不走?”
    溫褚揚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他笑得有點賤兮兮,“拜托你把小嫂子帶出來吧,讓我們哥幾個見識見識,到底何方妖孽把我們川兒迷得這麽神魂顛倒。”
    “你不閉嘴沒人當你是死人。”周景川站起身,拎著外套往外走。
    溫褚揚走到他身側,哥倆好似的勾著周景川的肩膀,“承認吧,你對人家真的很有好感。”
    回去的路上,周景川腦子裏回蕩起溫褚揚這句話。
    他捫心自問是這樣的嗎?
    不騙自己地回答是,有好感。但他想,與其說是好感,不如說是憐惜,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本該是天之驕女享受萬千寵愛,卻被家族驅逐,被人奪走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樣的小姑娘,他是心疼的。再有的,大概就是愧疚,那天他沒調查清楚狀況,強迫了她。至於其他感情……周景川斂眉,踩住油門,車子便衝了出去。
    季善下午睡了挺久,晚上便格外清醒。
    她收拾好自己,把頭發盤起來,畫了個特別簡單的淡妝提神。坐在沙發上,她局促不安,等外頭有刹車聲,她立即站起來,打開門迎了過去。
    看到周景川手裏拿著的骨灰盒和字畫,她強忍著淚水,仰起頭,“謝謝。”
    周景川遞給她,“下午我讓人收拾出一間小佛堂,在閣樓,可以先將嶽母安置過去。”
    季善抱著母親的骨灰,她隔著濡濕的水漬,朝周景川輕輕扯了下嘴角,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周景川心扯了一下,他抬手,不自覺地放在季善的頭頂,“去忙吧。”
    季善說了聲好,轉身便上了樓。
    而剛才那個親昵的動作,周景川沒意識到有多麽突兀,季善也沒產生什麽排斥,一個動作,像是一片葉子落入平靜的湖麵,雖然葉子很輕,還是會蕩起一絲絲的波痕。
    季善抱著母親的骨灰盒去了閣樓,閣樓裏,她將母親的骨灰放在台子上,然後自己半跪在地,趴在櫃台上,她靜靜地,聲音很輕柔,“媽媽,女兒不孝,沒能保護好你。”一滴滴眼淚落在骨灰盒上,泛起一朵朵水花,“媽媽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出這種事兒了,您還記得龔家莊嗎?我送您到外公外婆身邊,而且那個地方很靜,你可以好好休息。等我為您報了仇,我會經常去陪著您。”
    周景川洗完澡,換好衣服。去了趟廚房,煮了兩碗麵。
    季善從閣樓出來,下樓時,同周景川對視了一眼,便聽他說,“下來吃飯。”
    季善本想拒絕,但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又想到寶寶,她抬腳下了樓。
    “你下麵給我吃啊。”季善向來不願意將弱處給別人看,她嘴角帶笑,試圖用挑/逗遮住了她眼底的難受。
    隻是周景川沒聽過這個葷段子,他看不到其中的挑/逗,隻看出她在佯裝愉悅,故作開心。
    他點頭,一本正經道,“我做得應該還可以。”
    季善噗嗤一聲笑出來,都沒遇到這麽難撩撥的人,她頓了幾秒,將剛才的話斷了句,特別是“下麵”兩個字,咬得格外重,繾綣著道,“明白了嗎?這是個網上的葷段子。下麵,不是下麵條,是你的……”她挑了挑眉。
    若到這種地步,周景川再明白不過來,估計就是一個白癡了。耳根發紅,手抓住筷子,他厲聲,“季善!”
    季善假裝沒聽到,“麵條真好吃。”
    周景川喉頭滾動,壓下被挑起的灼熱。過來好一會兒,他語氣平緩些才開口,“你學醫,是因為嶽母學醫嗎?”
    季善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愣了下,抬起頭跟周景川解釋,“不是,我喜歡學醫,我媽媽學得是心理學,很厲害的。我選修心理學,是因為我媽媽。”
    心理學三個字,令周景川眸光有所波動,他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兩門,學得過來嗎?”
    說到專業,季善語氣裏帶有自豪,“當然了,不僅心外,我心理學也很好的。我幫好幾個心理患者疏導好了。”
    “是嗎?”周景川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季善昂起下巴,很正式地說,“周老師,我都能學會沒大接觸的投資學知識,你還在懷疑什麽?”
    周景川凝視著她,“我有個朋友,從小遇到點事,一直有心理陰影,能好嗎?”
    季善呲溜吃了根麵條,咽下後,她開口,“心理疾病其實不是看醫生如何,是患者想不想好,想不想將曾經遭遇的事情說出來。如果你信我,讓你朋友加我微信吧,我可以幫幫忙的。工作上的事情,我從來不開玩笑的。”見周景川一臉謹慎的模樣,季善聳聳肩,“就當多一個人說說話,也不一定是幫著治療。當然,如果已經有專門的心理醫生了或者你信不過我,那就當我隨便說說。”季善沒想其他的,隻是覺得周景川最近幫她挺多,她想還點什麽而已。
    周景川攏了攏手,手握成拳,好久過去了,他才開口,“我問問他,如果他想,讓他直接加你微信。”
    季善比了個‘OK’的手勢,“大佬的朋友肯定是大佬,男大佬一小時一萬,女大佬一小時五千。怎麽樣?”
    周景川不想暴露“這位朋友”的“身份”,咳了咳,“女的。”
    季善嗤了聲,“嗬,周總心真大,居然在妻子麵前這麽關切女性朋友。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這位女士谘詢價位,一小時一萬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