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你在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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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善醉醺醺的,明明一句很撩撥人的話,但她腦子轉啊轉啊,忽然間,哭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手臂,頭埋在膝蓋之間,“好冷,沒人抱抱我。”
    周景川太陽穴跳了兩跳,他無奈地半弓下身,大掌箍在她的腰側,猛地一使力,將人攬了起來。
    而這時,季善抬起臉,眼睛迷蒙,衝他咯咯一笑。
    “笑什麽?”周景川冷臉。
    季善艱難地撩起胳膊,蔥白的手指指向嘴畔,慢吞吞地說,“有點……想……”吐。
    “嘔——”
    待周景川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之後,已經晚了。
    他一件幹淨的白襯衫,上頭跟畫了畫似的,一塊一塊的髒東西。
    周景川潔癖蠻厲害的,他的頭皮頓時麻了。而吐他一身的女人非但沒有半點愧疚,反而把他的衣擺從褲子裏抽出來,擦了擦嘴。然後,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腦袋磕在他胸口,睡著了。
    “季善!”周景川麵如黑炭,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爾後,把人撈起來,闊步進了浴室,將人扔在蓬蓬頭下。
    “下雨了,下雨了。”水流很急,季善被淋了一會兒,睡不著了,雙手抱著頭,嘴裏不斷喊著‘下雨’,赤著腳上上下下亂竄。
    周景川一手護在她腰側,支撐她的體重避免她摔倒,另一手則解開襯衫的紐扣。
    偏偏,某些人根本不給他清閑,上躥下跳,跟個猴子似的。
    周景川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鬧騰折磨人的女人,他煩得額頭發緊,咬著牙,咬肌凸顯,本就分明的輪廓更加立體而深邃。默了一會兒,索性鬆開她,任由她鬧騰。
    季善雖然醒了,卻不代表清醒。她跳了兩下,沒了支撐,身體便沒有了重心。張開雙臂,她試圖穩一點,還是直直地往地板上撲。
    周景川抬手,試圖抓住她,豈料浴室裏積了水,他也腳滑,沒把人扶起來,自己也倒了。索性的是他反應夠快,在季善摔倒之前,抱住了她。
    所以,這也就導致了此時兩人男/下/女/上的姿勢。
    折騰這麽久,季善也清醒了。
    發覺此時兩人怪異的姿勢,她一怔,又迅速反應過來,“原來周老師你喜歡這麽玩。”
    從周景川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季善胸口鼓起的一團,白皙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下,映襯得迷離又神秘。
    周景川喉頭滾了滾,別過臉,壓下體內灼熱,他啞著嗓子,僵硬道,“起來。”
    季善膝蓋頂了頂某處脹/大的物件,咬了咬唇,臉頰微紅,湊近周景川,在他耳畔,小聲說,“是起來了。”
    周景川的臉,頓時沉得宛若黑雲壓城。
    在確保不會傷及她肚子的前提下,他把人推開,“洗不幹淨別上我的床。”撂下一句,推開闊步離開。
    在季善看來,他的行為可以歸結於落荒而逃,而他那句話嘛?嬌嗔得跟個娘們似的。
    周景川去了側臥,他臉色暗沉,洗過澡後,躺在側臥的床上,冷冰冰一張臉,關上燈。
    季善把自己清理幹淨,毛巾擦著頭,發現周景川不在,她吹了個口哨,說了句口嫌體正。
    抓起抽屜裏的鑰匙,她徑直走往側臥。
    哢擦一聲打開門,她躡手躡腳地進入房間。
    周景川躺在床上,被季善之前所言的話勾起了最黑暗的記憶。
    他手攥成拳,骨節凸起,青筋暴起。一股極致的憤怒和恨意在胸膛裏亂竄,胸口起起伏伏,周景川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逐漸變得不受控製。
    打開床頭的燈,他迅速從抽屜裏摸出一個藥瓶,倒了兩顆藥,正要往嘴裏送。他的手忽地被一雙手扣住,“你在吃什麽?”季善擰眉,冷聲質問。
    周景川有種秘密被窺探的感覺,他一把抽出手,將兩粒藥扔進垃圾桶,冷冰斥責,“誰讓你進來的!”
    季善掠過周景川的左手,大掌裏攥了一個藥瓶。她眯起眼睛,看過去,“安眠藥?”
    跟他這麽長時間,季善還不知道他吃這種藥,狐疑地問,“你失眠嗎?”
    既然被看到,周景川直接將藥瓶子扔櫃子上,背地著季善,沙啞著聲說,“回去睡覺。”
    季善悄聲打開瓶蓋,嗅了嗅味道,隱約覺得這藥似乎跟安眠藥的味道有些差池,她偷偷倒了一顆收起來,擰緊瓶蓋時,周景川忽然動了動,有轉過身的傾向。季善將藥片藏在床墊下頭,爾後爬上床,從後頭抱著周景川。
    “失眠是因為欲/望紓解不了嗎?”她湊到他耳邊,吐著濕氣。
    周景川身體很僵,腦子裏全是惡心人的玩意,偏偏季善一湊過來,柔軟抵在他的後背,尾椎處酥麻,有一股股電流在身上流竄,漸漸聚集在前麵。
    季善的手從他的後背,逐漸向前滑動。
    周景川鮮少動情,性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但當他被季善攏住,身體的緊繃灼熱都告訴他,就算曾經的記憶再可怕,他都是個男人。
    等完事後,一股電流衝到他頭頂。
    “季善!”緩了許久,他攥住季善的手腕,“誰讓你這麽大膽!”
    季善抽出手,眉梢上揚,把手掌在周景川麵前晃了晃,“我去洗個手。”
    季善的手掌上隱隱有點濁漬,周景川被刺得眼睛疼,當即別開頭。
    季善清理後,打開床頭燈,她坐在床上,抬起他的頭,擱在她的腿上。纖細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揉著周景川的頭,“不管是什麽問題,單靠吃藥是不可能奏效的。”
    她這話,將周景川的言語逼退。而她的動作,很柔和也很舒服,周景川身體由緊繃到舒展,漸漸的,全身心都放鬆開,體內流竄著一股愉悅感。
    ……
    翌日清晨,周景川起得晚。
    往日,就算白瑜怎麽疏導,他嘴上說著有好轉,其實不然,早晨依舊會被噩夢驚醒。
    但今早……
    周景川起身,瞅了眼牆壁上的掛鍾,竟然已經六點半了。
    這倒是前所未有的頭一遭。
    更令他迥異的是,他渾身上下從頭到尾都充滿舒爽。
    他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喜悅。
    站在窗戶前,他望著窗外的樹叢和花圃,眉頭舒展。
    季善在外頭花圃采花,無意中看了一眼,竟然看到周景川站在窗戶前,她嘴角一勾,捧著一大捧花朝他招手。
    周景川想起昨晚在她手心裏……
    臉色一僵,別過臉,不搭理她。
    窗外,季善哼了一聲。她捧著花,回了屋子,坐在沙發上,她盤著腿,用剪刀修剪。
    賴茜茜喜歡花,她大概八點左右能醒,季善想在她醒來的那一刻,給她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周景川洗漱後下了樓,目光掃過季善,倒生出幾分意外,“你會插花?”
    季善“嘁”了一聲,語氣自帶傲慢,“我很牛批的,你不要小瞧我。”
    周景川承認當初真小瞧她了,這丫頭身上跟有寶藏似的,滿是他意想不到的東西。隱隱的,有種牽引力吸引著他去探究。
    季善低頭認真地剪花,“桌子上有我做的早飯,你要不要吃?”
    “嗯。”
    周景川的胃又不是鐵打的,本想隨便吃吃,意外於季善廚藝的精善。
    季善收拾好花,用專門的紙包好,放在茶幾上。她去洗了手,回來後,坐在周景川對麵,手裏拿著手機,低頭看著,“周老師,小溪是你的那位女性朋友嗎?”
    周景川麵不改色,“嗯。”
    季善抬頭,“一個川,一個溪,有點曖昧啊。”
    周景川手裏動作一僵,他麵帶不悅,“不要胡說。”
    季善哦了一聲,“總覺得有點不對勁,而且這位大姐的頭像跟你的有點像,你是一個黑色的背影,她是白色的。我敢保證,這位大姐絕對對你有意思。”
    周景川:“……”
    季善又說,“我有些不想給這位大姐治病了。”
    周景川放下筷子,“我讓她改頭像。”
    季善掀起眼皮,“你讓她改她就改,周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這麽親昵,是婚內出軌了嗎?”
    周景川有點後悔隨手填的資料,隨便找的頭像,他硬著頭皮,“這是位四十來歲的朋友,長相一般,不值得我出軌。”一頓,他說,“你不是說你是個正經的醫生?”
    季善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主動越過這個話題,捧著臉,有些諂媚,“飯好吃嗎?”
    周景川已經習慣她跳躍的思維,不吝嗇誇獎,“挺好。”
    “那你開心嗎?”她挑挑眉,嘴角向上一勾,清澈漆黑的瞳眸定定地落在周景川的臉上。
    她這話,不僅僅指這一頓早餐,還包括昨天晚上。
    周景川以往跟不上季善的腦回路,但這次,他異常明白季善的意思。
    咳嗽一聲,他冷著臉,“季善!”
    季善赤著腳,蹭蹭他的大腿,聲音柔柔地,“我是不是特別好?是不是比外頭的妖豔jian貨都好?”在周景川變臉前,她又迅速收回來,接著道,“是不是比白瑜好?”
    周景川大概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他問,“所以?”
    季善認真地答:“所以,白永釗的事情,你不許幫白瑜。”
    “所以,你從昨晚到現在的所作所為,算是交易?”周景川臉色變得有些僵沉,漆黑深邃的瞳眸一望不見底。
    季善沒說話。
    周景川不明白這股火氣從何而來,不爽至極。
    他嗤笑,“我倒是忘了,你腦子靈活,天生是商人的料兒,萬事都能成為你交換的砝碼。”
    季善也不明白周景川如此一樣怪氣的原因,是他說他是商人,無利不圖的。
    正想開口,她手機忽地響了。
    是海棠。
    昨晚離開前,她跟海棠交換了號碼。
    連忙接通,她一聲‘怎麽了’還沒問出口,那頭傳來海棠的哭聲,“季小姐,你能來一趟嗎?白永釗家人來醫院鬧事,強行讓茜茜姐出院,不讓醫院給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