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傷離別 第六節 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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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年我與二哥的往來書信,不知因何被皇叔府中的蕙夫人得到,她以此脅迫我做過一些事情----可是我做是做過了,從未傷害過任何人。”蕭紀此時心中一片冰涼,早知如此他不如將此事告知父皇,即使父皇責罰,也遠比此時受此種煎熬來的痛快。

    “你----在蕭綜叛逃至北魏之際,我便告知你斷絕與他的一切往來,你就是不聽----唉,還有何事?”

    “前幾年那蕙夫人----她命我去雍州的普賢寺,幫她尋找一些書信,她明確對我講,那些書信就在我的記名師父,普賢寺方丈手中。”蕭紀突然想起了那件事情,而且就在那次,他遇到了一個人,想到此處他全身顫抖了一下,“恩師,那次我去雍州,遇到了----遇到了----”

    “遇到了誰?”石天佑問道。

    “我----遇到了韋將軍和沈約沈大人。”蕭紀囁嚅著回答道。

    “哎呀!”石天佑跌足歎道,“你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裏送啊,你知道雍州是甚麽地方嗎?”

    蕭紀吃吃的說道:“雍州----不就是雍、雍州嗎?”

    “那雍州是當今皇上,也就是你那父皇起事之地,而且那雍州戰略位置極其重要,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更重要的是----那二皇子蕭綜,正是從雍州去往北魏的----你怎的如此大膽,居然敢私自離京城去那雍州?”石天佑焦急的問道。

    “皆因那蕙夫人抓到了我的把柄不放,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去的。”

    石天佑終於明白了朱目之話中之意,這位蕭紀殿下,隻怕是在無意之是卷入到了蕭宏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之中了,那蕭宏篡位謀反之心,一年比一年強烈,明眼之人皆明白,隻是誰都不敢在皇上麵前提及,那皇上是極愛這位幼弟,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便講出此事,隻怕立刻人頭便會落地。

    “殿下,殿下你務必聽清楚了,自今日起你要斷絕與臨川王爺的所有往來。”石天佑急急的講道。

    蕭紀不解的望著他:“為何?那可是我皇叔啊。”

    “唉----你這個傻孩子,此時危急時刻,你萬萬不能再與他來往,想個什麽法子讓你離開京城呢?”石天佑越是著急越是想不出辦法。

    蕭紀到此時還不明白這位恩師為何如此的焦急:“恩師,您倒是告訴我,究竟出了何事要我離開京城?”

    石天佑知道自己萬萬不能將王爺蕭宏想人謀反的事情告訴他,這位殿下過於單純,這些勾心鬥角之事即便告訴了他,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想明白的。

    “父皇當初想帶著我禦駕親征,我不想去就辭掉了,早知道如此,我還不如隨父皇北上呢。”蕭紀嘟囔著說道。

    石天佑此時腦中靈光一閃,他突然想起一計:“殿下,皇上果真想要你一同前往?”

    “對呀,父皇臨行之前確實對我講過。”

    “殿下馬上修書一封,派人八百裏加急送往皇上那裏,你在信中就講自己在京城日夜思念父皇,思念父皇心切,還望父皇準許你前去陪伴聖駕。”

    蕭紀聽後也是大喜過望,他急忙來到桌案之上,開始寫信。石天佑此時一顆心方才落地,隻有此舉才能保全蕭紀殿下,不被那六王爺蕭宏所牽連。

    他放下心來後,方才想起還在大理寺中的範允承,不知他此時傷勢如何?守衛他的護衛們,是否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

    他的擔心讓他此時極為不安,安置好蕭紀殿下後,他要馬上趕回大理寺,去察看察看那範允承的情況。

    他自蕭紀府中出來後,便急急的趕回了大理寺,他急匆匆來到範允承休息的房間外時,倒是看到了他安排的四名護衛,全都站在房門之外,那四人見到他後急忙行禮:“石大人。”

    “啊,我有些不放心,想前來看看範大人。”

    “範大人----他有事,連夜出去了。”那護衛首領急忙回答道。

    “什麽?”石天佑聽後大吃了一驚,“範大人受傷未全愈,為何要深夜離開?”

    “範大人沒對小人們講要去哪裏,隻是說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他要前去查證。”

    “他自己單獨離開這裏的嗎?”石天佑此時最害怕的便是範允承的人身安全。

    “張大人同他一起走的!”

    “哎----”石天佑此時想起朱目之的話,真是後悔不已,他心中隻想著如何拯救蕭紀殿下,沒想到範允承居然趁此機會離開了大理寺。

    “哎呦,範大人你究竟去了哪裏?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石天佑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啊----”石天佑長聲歎道。

    此時在通往同泰寺的官道之上,範允承與張震嶽正急匆匆的趕往山門。

    自範允承遇剌之後,他隻同張震嶽講了一句話,便是要來同泰寺,自此他一路上便是沉默再沉默,張震嶽與他共事這幾年,知道範允承性格極為開朗,無論心中有何事想不開,對自己素來是溫和有加,不知今夜遇剌後是何事刺激到了他,讓他的性情突然大變。

    “大人,您不能這麽不管不顧的往前走,您身子可是吃不消的。”張震嶽想停下來讓他休息休息。

    範允承似乎沒有聽到張震嶽的話,隻顧悶著頭往前走,黎明時分他終於趕到了同泰寺。

    山門旁的執事僧,見他到來後急忙迎了上去:“範大人怎麽今日來的這麽早。”

    “煩師父去通報方丈,我要見他一麵!”範允承此時體力已經耗盡,他有些虛弱的說道。

    那執事僧看到他的模樣,知道若不是天大的事情,這位範大人是不會這麽早趕來同泰寺,他急忙趕到方丈處,將此事告知了那。

    那方丈聽後也是極為奇怪,隨即想到這位範大人的小公子,至今還在本寺出家,想必是為了子明師父而來。他急忙將範允承請至方丈之內。

    範允承開口所求之事,果然不出方丈所料:“方丈師父,今日允承前來,是想見一見我那兒子。”

    方丈點了點頭:“如今皇上北上征伐北魏,那些羽林衛也不在寺中了,範大人要見子明師父,不會有太多的障礙,隻是----大人想在要哪裏見他?”

    “還請方丈安排一處僻靜之地。”範允承懇請道。

    “那就在此方丈之內吧,沒有人可以輕易進入到方丈室內。”那方丈急忙回答他。

    待方丈出去吩咐僧人去請範羽之際,範允承才轉過身來,鄭重其事的對張震嶽講道:“張大人,今日我要與羽兒單獨見麵,到時希望你回避一下。”

    “大人,您放心,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隻是----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張震嶽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什麽事情?”

    “夫人在家中有性命之憂,您為何不先去探望夫人,卻要到寺中來見兒子?”張震嶽憋了一路了,最終還是將此話講了出來。

    範允承眼中有淚光一閃,他隨即將頭轉向了一旁:“夫人那裏,想必不會有什麽事情,畢竟義弟在她身旁。”

    “可----可那是您的夫人啊!”

    “----我必須要求證一件事情,待此事辦妥,我自然會回去見夫人。”範允承慢慢冷靜下來。

    “大人心中有數就好,我也隻是----隻是多了一句嘴。”張震嶽沒有說服得了範允承,也是心有不甘,卻也無法勸說下去了。

    “震嶽,這幾年在我身邊,也著實辛苦你了。”範允承對他,心中有的是那份沉甸甸的頭歉疚之意。

    “大人一切安好,便是下官的福氣。”張震嶽倒是把話說的實在。

    範允承微微笑了笑,是啊,那韋睿不會無緣無故派他過來保護自己,想必自己知道的事情,也是韋將軍想要知道的。

    “爹爹!”剛剛踏入方丈的範羽,看到範允承後驚呼了一聲,他跑上前來一把抱住了範允承,“果真是爹爹,您看我來了?”

    範允承眼圈一紅,小兒子這幾年長高了許多,臉龐也不似以前那肥嫩嫩的胖臉蛋了,在寺中想必常年吃素,臉型瘦長了許多,與自己少年時的模樣極為相似。這個小兒子無論相貌與性情,一直都是與自己最為相像的了,那範鈞與淩霄的性情有些相似,性格沉穩,素日裏不大愛講話,隻是心中的主意極大。他有願意讓兒子看到自己傷心難過的樣子,急忙伸手拍了拍範羽的後背:“好了羽兒,來見一見你的震嶽哥哥。”

    範羽看到站立在一旁的張震嶽,急忙走上前去:“震嶽哥哥。”

    張震嶽急忙還禮:“羽弟,僑州之時你還是個小孩子,現如今都長成大人了。”

    “羽兒記好這位震嶽哥哥,日後若有事情,他會過來直接找你。”範允承叮囑道。

    “嗯,好的,羽兒記下了!”範羽點了點頭說道。

    “大人,你們先聊著,我出去一下。”張震嶽想起剛剛範允承的吩咐,他找了個借口走了出去。

    範羽不解的望著父親,今日父親前來之時神情與以往大不相同,他有些奇怪的問道:“爹爹找我何事?”

    範允承握住範羽的小手,他內心一直在痛苦著掙紮著,隻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必須要查個明白,那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已經知道了七八分,但是關鍵的東西他必須要見到。

    “羽兒----外公送給你的金鎖,你一直戴在身上嗎?”他輕聲的問兒子。

    “一直都在我身上,從未離開過我。”範羽點了點頭回答道。

    範允承抬起眼睛望著他,慢慢的問道:“可不可以將它----摘下來給爹爹看上一看?”

    範羽愣住了,他想了一想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給爹爹看。”

    範允承想不到他居然會拒絕自己,呆了一呆後急忙問道:“為何不能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