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換子真相浮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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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各宮嬪妃來請安了,您要不要見見”,皇後的貼身宮女翠禾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些天來,前朝不寧,後宮不靜,明覺接二連三的走下坡路,連帶著在後宮的日子也不好過,這些年,因為她的淩厲手段,多的是對她心懷怨念的宮妃,都說風水輪流轉,以前她們是敢怒不敢言,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西臨皇有心削弱明家的勢力,而皇後本來有風澈這麽個護身符,可惜又素不親近,以至於最近明家式微,但她們從未見風澈有來探望,一時間,不少人開始落井下石,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皇後宮中,明裏暗裏的給些下馬威,氣的皇後已經稱病幾日,不見人了。
眼下聽見她們又來了,皇後臉上陰沉一片,連日來的頭疼,折磨的她眼下多了不少的烏青,人也憔悴了許多,隻見她揉了揉發痛的額頭道“這些個賤人,看哥哥最近不得聖心,就一個個的全來作賤本宮,不見,讓她們統統給我出去”。
“娘娘,您總這麽不見,豈不是更讓她們隨了心,覺得您受了大將軍的影響,不敢見人了呢”,翠禾貼心勸道,皇後又細細的斟酌了一下,隨即疲憊的道“行了,給本宮上妝,讓她們等等”。
“惠妃娘娘,您有沒有聽說最近京城都傳遍了,說明將軍為了戰神之名,與南照太子聯合,坑殺自己的親弟弟的事啊”,一向和武惠妃親厚的琪嬪微微偏了個頭,輕聲問道。
武惠妃微微一笑,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道“這個啊,本宮略有所聞”,鄭淑妃因為風思顏的事,大病了一場,後來聽聞風思月也曾與她同去太子府,加上有心人的挑撥,便一心認定是風思月自己勾引肖煜不成,反而害了風思顏,心裏自然而然恨上了皇後,病好之後,就跟武惠妃站到了統一戰線,成天以給添堵為目標。
“大概這六親不認就是人家家傳的優良傳統呢,太子殿下不也是可憐人麽”,鄭淑妃樂嗬嗬的嘲笑道,“可不吧,你看現在她連日稱病,都不見殿下來探望呢”,另一個嬪妃也插嘴道,“好了,好了,不要亂嚼舌頭了,當心禍從口出”,一向寡言少語的唐嫻妃在一旁提醒道。
要說這武惠妃,鄭淑妃,唐嫻妃裏,就屬唐嫻妃唐婉性子溫和,不爭不搶,有一個年幼的皇子傍身,卻從不張揚,隻可惜她這樣的性格有人喜歡,也有人討厭,喜歡的人覺得她好相處,不喜歡的覺得她故作清高,“嫻妃姐姐,又來做老好人了,不過皇後娘娘會不會搭你的交情,還要另說了”,武惠妃依舊悠閑的反駁道。
唐嫻妃聞言,倒也沒急沒惱,又恢複了一貫的默不作聲,“對了,最近我還聽說了一個流言,說太子殿下其實根本不是皇後娘娘的兒子,所以皇後娘娘對殿下從不……”德嬪突然神神秘秘的說道,“放肆,胡說八道什麽”,皇後剛剛梳洗完畢,出來就聽到了這麽一句,頓時怒火中燒,顧不得理智,便吼了出來。
眾人回頭,就見一臉盛怒的,站在身後,冷眼盯著剛剛說話的德嬪,恨不得將她瞪出個窟窿,“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安”,雖然知道剛剛說錯了話,可是眾人還是齊刷刷的跪下行禮,德嬪也是雙腿一軟,伏倒了身子,心裏卻在不停的打顫。
這次沒有讓她們立刻起身,慢條斯理,端莊無限的走到上首坐下,開口道“德嬪,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給本宮聽聽,剛剛來得晚,本宮沒有聽清楚”。
被點名的德嬪臉瞬間蒼白一片,結結巴巴道“娘娘恕罪,嬪妾隻是道聽途說,瞎說的,娘娘恕罪”,皇後看著下麵瑟瑟發抖的身子,冷聲道“瞎說?後宮議論編排皇後,太子,德嬪你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本宮掌嘴”。
這樣的流言,她不止聽說過一次,以前眾人畏懼明家,還有所收斂,如今倒是蹬鼻子上臉了,“娘娘饒命,饒命,我不敢了,不敢了”,響亮的巴掌聲伴隨著德嬪淒涼的尖叫聲,驚得眾人一個激靈,所有人都跪著聽完了,整整50個巴掌打的德嬪花容失色,臉腫得像豬頭一樣。
這樣的場麵嚇得不少年輕嬪妃心驚膽戰,不過對於武惠妃和鄭淑妃這樣混跡深宮多年的人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不過倒也沒指望能殺一儆百,她也不過是被最近的事煩的失了理智罷了,行刑完畢,德嬪已然昏厥,皇後給翠禾使了一個眼色,翠禾領命下去端了一盆冷水,不由分說,兜頭一倒,德嬪立刻就清醒了過來,血和水混在一起,整個人都狼狽不堪,跪在她周圍的妃嬪都紛紛後退,仿佛她是個什麽惡心的東西。
“給本宮記住,再讓本宮聽到你們亂嚼舌根,這就是你們的下場”,橫掃了一眼下麵的人,冷聲喝道,“是,嬪妾受教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在後宮這個道理也同樣適用,雖然不忿,可嘴上她們還是得應著。
“行了,都起來吧,沒事,就回去安安分分的呆著,這幾天沒事就不要······”一番話還沒說完,外間就傳來一陣驚呼“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武惠妃喝鄭淑妃聞言相視一笑,笑得肆無忌憚,沒有半分遮掩,皇後蹙著眉說道“吵吵鬧鬧的幹什麽,本宮病了幾天,都沒規矩了是不是”,那個宮女驚慌失措的急紅了眼睛,卻被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唐嫻妃實在看不過去,溫聲說道“娘娘不要生氣,問清楚了再責怪也不遲”。
“怎麽了?要是沒什麽大事,你如此蠱惑人心,本宮扒了你的皮”,皇後看了一眼唐婉,神情依舊不悅,報信的小宮女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道“娘娘,剛剛冷宮裏的葉美人,突然跑了出來,跪在大殿之上伸冤,說,說······”
“什麽?葉美人不是得了失心瘋麽?她好了?”武惠妃突然問道,葉美人是葉家旁係的庶出女兒,進宮不到半年,就一夜之間得了失心瘋,衝撞聖駕,被打入了冷宮,久而久之,這號人物已經基本被忘記了,皇後看了她一眼,繼續看著小宮女問道“叫兩個嬤嬤把她拖回去不就行了,叫喚什麽”。
小宮女猛烈的搖了搖頭道“不是的,娘娘,葉美人她,她是為懿德皇後伸冤,說您害死了她,還搶走了她的孩子”,懿德皇後是西臨皇登上大位後對葉梅的追封,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乍一聽聞此事,所有人都驟然抬頭,直勾勾的盯著皇後,似乎在詢問這事是真是假。
“胡說八道,賤婢敢爾”,皇後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扔了出去,將報信的小宮女砸了個頭破血流,眾人被嚇得連連後退,皇後雙目猩紅,雙手不斷的發抖,頭也是鑽心的疼,正不知怎麽勸的時候,西臨皇的貼身太監從外走來,見到屋裏的狼藉,倒也沒有半分意外,行了個禮道“娘娘,陛下有請”。
皇後發泄了一通,也冷靜了下來,她沒做過就是沒做,這樣想著,倒是多了幾分底氣,整了整衣裙,道“公公稍候,本宮就來”,下麵的嬪妃也知此時不是看戲的時候,都紛紛連忙告退,一時間偌大的寢宮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去禦書房的路上,皇後又窩了一肚子火,隻因來往的人,看著她的神色都怪怪的,“公公可知,陛下找本宮何事?”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輕聲問道。
那公公是西臨皇身邊的老人了,瞥了她一眼,說道“娘娘到了便知,奴才不便多說”,皇後冷哼一聲,便加快了腳步,到了書房,門口的太監們,都戰戰兢兢的,門口有兩道長長的血痕,分外紮眼,看到這一幕,心中不免咯噔一下,掀開簾子進去,她才發現,屋裏不隻西臨皇一人。
葉青海,風澈,還有幾位朝中老臣,以及跪在中間的葉美人,“臣妾參見陛下”,皇後穩了穩心緒,福身行禮道,西臨皇皺著眉頭,捏著一塊黃布,不知在想什麽,“皇後,你可知錯?”半晌,西臨皇才抬頭,冷冷的問道,聞言一愣,隨即疑惑的問“陛下,這話什麽意思?臣妾何錯之有?”
西臨皇見她的樣子,指了指葉美人道“她說你害死了懿德皇後,還說······”皇後一聽,登時失了理智,吼道“還說澈兒不是臣妾的兒子是不是?”說著她還看了一眼風澈,卻見風澈一臉的隱忍和無奈,所以她就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葉美人,“陛下,葉美人得了失心瘋,她的話您怎麽能信呢?澈兒是臣妾辛辛苦苦拚了命才生下來的,他若不是臣妾的兒子,臣妾為何要含辛茹苦將他拉扯大”,皇後兩行清淚隱在眼中,要落不落,倒看的人有幾分不忍。
而葉青海也在極力的隱忍,雖然他也曾聽過不少的風言風語,可最後都經不住推敲,但今日西臨皇將他們留下,一來就聽到這麽個驚天悚聞,要不是一口氣撐著,他可能早暈了,“陛下,臣妾沒瘋,自始至終,臣妾進宮,就是為了找到皇後娘娘害死先皇後的證據,因為20年前,先皇後臨盆的時候,我在宮裏,而我的的確確聽到了皇子的哭聲”,葉美人斬釘截鐵的道。
“什麽?你,你在,不可能”,皇後見她說的煞有介事的樣子,頓時反駁道,葉美人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聲,20年前她還隻是一個7、8歲的小女孩,那時候葉梅已經是西臨皇的側妃,她是庶女,在家中備受欺淩,好在葉梅憐憫,總是命人將她接入太子府陪自己解悶,那時候臨盆在即,西臨皇的帝位之爭也到了緊要關頭,而也在養胎,顧不得找她麻煩,看似相安無事,可沒想到,葉梅臨盆的那一日,本來提起安排人送她出宮,半路上,就聽說葉梅難產,送她的嬤嬤將她送到偏門,就匆匆離開,而她多少也懂事了,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葉梅對她最好,所以她偷偷的溜了回去,想看葉梅一眼。
那時候,和葉梅同時生產,整個府中亂作一團,誰也顧不上注意這個小姑娘,當她溜到葉梅寢殿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一陣響亮的哭聲,她為葉梅開心,因為她知道,葉梅一直說想要個男孩,看著殿裏殿外的人,她不敢多留,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可第二天,她卻從家人口中聽說,葉梅生下了一個死胎,而且難產血崩離世了,她不肯相信,可那時候為了不惹麻煩,家裏人將她鎖了起來,絕口不提她曾來往太子府的事,這件事一壓就是20年。
後來她長大了,也偶爾見過了太子殿下風澈,那般溫文爾雅的氣質和她記憶深處某個人影重合在了一起,所以她在家族中,無人願意入宮的時候,自告奮勇,進宮做了美人,為的就是想找出當年發生了什麽······
眾人聽到這中間有這麽離奇的一段淵源,麵麵相視,不敢多言,皇後也呆楞了一陣,隨即道“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若是你有證據,你怎麽會突然得了失心瘋呢?”
葉美人斜了一眼她,依舊不卑不亢的道“因為你身邊的陶嬤嬤,是明大將軍的眼線,她發現我刻意與你交好,起了疑心,三番兩次的想要置我於死地,我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皇後看了一眼身後的陶嬤嬤,發現她眼神似有躲閃,可她還是不願意信,轉頭問西臨皇道“陛下,你也不信我嗎?”
西臨皇將手中的黃布扔給了,問道“皇後可認得這個?”看著眼前四四方方,有些發舊的黃布,這是當年風澈的繈褓,她怎麽會不認得,那時候她和葉梅前後腳有孕,西臨皇喜不自勝,特意將兩塊罕見的黃色流光錦做了一模一樣的兩個繈褓布,當時葉梅先一步生下孩子,西臨皇派人送去了第一塊,而風澈則是用了剩下的一塊。
皇後摸著這熟悉的物件,剛想說認識,突然又想到,風澈的那一塊應該被她留起來了,不應該在這裏啊,“陛下,這繈褓布臣妾那裏應該也有一塊”,皇後道,西臨皇點了點頭,突然起身走了下來道“皇後派人去取來吧”。
雖然不知道西臨皇用意何在,可皇後還是遣了翠禾回去,當然身後寸步不離的跟著西臨皇的人,眼見著人還未回,西臨皇突然問道“皇後可還記得慕寒出生的時辰麽?”
“記得,慕寒正好出生在醜時,臣妾痛了大半個晚上,才生下他”,皇後回道,“葉愛卿,梅兒的孩子出生在何時,你可記得?”西臨皇沒有搭話,轉而問葉青海道,風澈也十分不解,西臨皇究竟是怎樣知道自己不是皇後的兒子的,所以他也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葉青海福了福身道“臣記得,應是子時”。
“古太醫,是這樣麽?”突然被點名的古太醫趕緊跪地道“是,葉側妃,不對,懿德先皇後的孩子的確比太子殿下早出生一個時辰,隻是生下時是渾身發青的死胎”。
古太醫已年近五十,跟隨西臨皇多年,當年他還是皇子之時,就是他府上的府醫,所以也是葉梅和生子的見證人之一,西臨皇聞言冷哼一聲,意味不明的道“古太醫的話眾位可聽清了?”冷冷的語氣不由得讓人心裏直打鼓。
閑聊的功夫,翠禾已經取了一個錦盒回來,將手中的黃布遞給了葉青海,自己則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個錦盒,裏麵果然躺著一塊一模一樣的黃布,隻是比葉青海手中的那塊明顯保存的更好一些,“陛下,這是澈兒的那一塊,請陛下過目”,不知道西臨皇究竟想做什麽,隻能順著他問。
西臨皇拿過那塊疊的很好的繈褓,翻了幾翻,突然冷笑了起來,笑得人心裏發涼,“啊,你竟然騙了朕這麽多年”,西臨皇冷不丁的吼出了這麽一句,所有人都傻眼了。
“陛下,你說什麽?”皇後似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是你保存的澈兒的繈褓布,對麽?”西臨皇問道,點了點頭,“既然是澈兒的,為什麽右下角會寫著一個子字,你告訴朕,為何明明應該裹著葉梅孩子的繈褓布偏偏躺在了你的錦盒裏二十年?”西臨皇將手中的布狠狠的砸在了臉上。
當年,葉梅的孩子先出生,他開心的不得了,正想拿著這塊象征皇長子的繈褓前去,就被半路叫走說難產,因為父皇的一再告誡,他不敢開罪明覺,所以便在繈褓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小小的寫下了葉梅孩子的出生時辰,這樣以免混淆,沒想到,後來孩子出生就是死胎,而葉梅也隨之離去,他傷心欲絕,從未疑心過孩子被掉包了,直到後來,他聽聞了關於風澈身世的流言······
他將葉梅的遺物翻了個遍,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翻出了這個繈褓,可是找了好多遍也沒找到,他做的記號,那時候他就確定了,葉梅的孩子被掉包了,皇後手忙腳亂的翻著那塊繈褓布,果然在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落,找到了一個子字,多虧她保存得當,二十年了,墨跡依舊,而葉青海拿著另一塊繈褓布已經僵化了,難怪雖然風澈是的兒子,可他還是忍不住想接近,原來壓根就是他的外孫,所以血緣可能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澈兒是我的兒子,我的,不是她的,不是······你們騙我,騙我”,皇後突然失控了,她上前拉著風澈道“澈兒,你怎麽不說話,你是母後的兒子是不是,是不是?”風澈輕扶起了她,定定的問道“兒臣也想知道,我究竟是誰的兒子?”
------題外話------
【自嗨小劇場】
年底了,有點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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