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去年中秋菊花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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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白嘉洛的大肚子有三種可能性:秦潮幹的、別人幹的、空的。

    秦潮畢竟年輕,隻在前兩種可能性裏分析,完全沒有料到她居然玩假孕的把戲。

    裝懷孕六個月可是夠辛苦的,秦潮一直昏迷,應該不是給他看的。

    白嘉洛剛才說白雲東會嘲笑她,看來應該是裝給父母看的。

    秦潮越來越搞不明白白雲東一家在玩什麽花樣。

    白嘉洛的假肚子裏不會是個枕頭吧?

    他忍不住笑了:“原來你不是妊娠焦慮喜怒無常,其實這種情況下是可以偷偷喝酒抽煙的,應該不至於影響枕頭的發育。”

    白嘉洛兩杯酒下肚平靜了不少,冷臉看著秦潮:“我大概能猜到你現在怎麽想的,是不是以為我想用假懷孕訛上你?”

    “那倒沒有,我有什麽值得你訛的?”

    秦潮有自知之明,他原本是個一窮二白的人,即便中了什麽人生大獎,恐怕也犯不上白嘉洛這樣的頂級富二代惦記。

    開車的叫陳加兒,剛才所有的蠢話,諸如別計較孩子是誰的、衝喜把秦潮衝好了之類都是她說的,這時候又插嘴:“嘉洛你怎麽開始在乎他怎麽想的了,不會入戲太深,真以為替他生兒育女了吧?”

    韓琪皺眉打了一下陳加兒,然後對白嘉洛道:“別東拉西扯了,你還是把前因後果直接告訴他吧,等他恢複記憶不知要到什麽時候。”

    剛才那醫生說過秦潮幾天內會恢複記憶,可他的醫療表現實在是不盡人意,看病比算命還不準,誰知道他的判斷是否靠譜。

    白嘉洛看了秦潮一眼,然後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展示給他看:“你現在能想起他是誰嗎?”

    這是一張合影,秦潮和一個大概二十五六的年輕男人都穿著厚厚的登山服,戴著登山帽、護目鏡。

    兩人的頭靠在一起,勾肩搭背笑得很開心,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

    背景是連綿的雪山。

    看來當初登雪山的不止秦潮和白嘉洛,還有其他人。

    白嘉洛手一滑又換了一張,還是秦潮和那個年輕男人,這次是在海邊,都穿著色彩鮮豔的三角遊泳褲,依然勾肩搭背。

    不得不說兩人都身材魁梧、英俊健美,看上去像運動員。

    第三張照片還是兩個人,似乎是在午後某個街角的咖啡座,秦潮和那個年輕人都穿著粉色的圓領套頭衫、純白色的五分短褲,並排坐在一起喝珍珠奶茶。

    一起喝珍珠奶茶?

    秦潮看得有些尷尬,自我解嘲道:“我記不得這是誰,看上去像是我的男朋友。”

    這三張照片除了第一張,其餘兩張的確有些曖昧,看上去基情滿滿。

    尤其是第三張,秦潮很難想象自己居然和另一個男人穿著粉白的同款服裝一起喝奶茶,還笑得菊花般燦爛。

    這些事應該是去年九月領獎後發生的,看來當時認識了不少新朋友。

    開車的陳加兒“撲哧”笑了出來:“看到沒,秦潮失憶程度有限,居然一眼就認出自己的男朋友蘇秋城了。”

    韓琪也笑了,卻又打了陳加兒一下:“別胡說八道,好好開你的車!”

    “我好好開著呢,你老打我幹什麽,要說老司機還是秦潮,這是要平推了白家的節奏……”

    白嘉洛火了:“陳加兒,看不出你很有幽默感,等會和我解釋一下平推是什麽意思!”

    “算我沒說,算我沒說。”陳加兒立馬慫了。

    其實秦潮也有點慫了,他側麵看得很清楚,韓琪笑得特別意味深長。

    這種心照不宣的笑濕漉漉黏糊糊的,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複雜的騷氣。

    秦潮有點後悔,剛才所謂男朋友的玩笑無疑有點蠢,沒這麽拿自己開涮的,現在看起來有可能一語成讖。

    他有些難以置信,自己這樣的鋼鐵直男怎麽像彎了似的?

    不會是去年的大獎搞的鬼吧?

    這太離譜了,領個獎被掰彎?

    其實這些照片可以多種理解,好兄弟也可能很親密,可白嘉洛兩個閨蜜的微表情以及曖昧的態度,實在是不像開玩笑。

    必須承認,蘇秋城這個名字倒是很好聽,古色古香有魅力。

    秦潮回過了神,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麽故事要從他說起?

    白嘉洛把手機收了起來,似乎看透了秦潮的想法,解釋道:“蘇秋城是我的親哥哥,原名叫白嘉渝,後來過繼給了我舅舅,於是改名叫蘇秋城。”

    秦潮看過的那些八卦新聞裏,從來都說白雲東的獨女白嘉洛,沒想到她還有個親哥哥過繼給了舅舅。

    白雲東把自己的獨子過繼給小舅子,這也是咄咄怪事,但應該與秦潮無關,他沒有多問。

    白嘉洛接著說:“你別聽他們瞎說,雖然你和我哥關係很親密,我哥也真的非常欣賞你,但你們肯定不是情侶,那是一種惺惺相惜,是一種……”

    看得出白嘉洛想努力形容準確,但有點吃力。

    秦潮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如果真的沒問題,這種事何必解釋,簡直多此一舉。

    他真是不記得蘇秋城了,一點印象也沒有,也不相信自己會和一個男人玩曖昧。

    他很想向在座各位現場展示一下,自己各部位反應靈敏,絕對是個異性戀者,誰要是不服可以進一步實踐出真知。

    白嘉洛看得出秦潮的臉色不好看,擺了擺手:“我們的話題被帶偏了,這不是個關於感情的故事,我不想再解釋這些沒用的猜測。”

    聽她話裏的意思,平時兩個閨蜜沒少說這些。

    “我是十個月前認識你的,是我哥哥把你帶回了家,當時你也是昏迷不醒。”

    白嘉洛說的故事並不複雜,可以聽出來,許多事情她也不完全了解。

    她沒有避開兩個閨蜜和秦潮單獨談,也就意味著沒有什麽特別的秘密。

    白嘉洛說哥哥名義上過繼給了舅舅,實際上一直住在家裏。

    她記得很清楚,去年中秋過後的周日,2819年9月15日上午,菊花盛開的季節。

    哥哥一早就匆匆忙忙出了門,誰也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

    不過還不到中午他就回來了,肩膀上扛著昏迷不醒的秦潮。

    也就是說,秦潮領獎後被打暈,很可能蘇秋城緊接著就出現了。

    時間這麽湊巧,也很可能是所謂天使的安排。

    然後蘇秋城把秦潮像個戰利品或者獎品似的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