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何高見？”赫尤拉也不著惱，從善如流地道。

    “高見談不，隻是覺得你的計劃……嗯，有點保守。”

    我摸著下巴，指了指對方胳膊懸浮的三維立體投影。

    “這裏是郊區的城中村，另一側出去就是四車道的大路，而且走不了多遠就能到高速收費站。從逃跑這個角度來說，聖徒信條的人考慮也算周到。”

    “不過換個方向考慮的話……她們也留下了一個致命弱點。”

    “嗯？”赫尤拉愣了愣，立刻就反應過來，“你是說，周圍太空曠？”

    “沒錯。”我點點頭，“這附近的開發程度雖然很高，但因為離市區的距離比較遠，周圍的地鐵站又還在建設之中，所以入住率反而很低。即使是這個城中村，滿打滿算也隻有不到八百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個計劃太冒險。”

    赫尤拉打斷了我的陳述，斬釘截鐵地道：“你根本沒把城中村裏的人命放在眼裏，他們都是你的棄子。”

    “但你不能否認，這個計劃能更輕鬆地奪取機器。”

    “可……”

    “仔細想想吧，赫尤拉。”我抱著胳膊，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聖徒信條在近千年時光中一直在捕殺魔女，尤其是你們九長者。塞西莉亞在天朝好好地多了這麽久，而且四年前就離開了隱修的五台山，為什麽偏偏在這幾天被人抓到了尾巴？”

    “是因為日本的事兒嗎？怎麽可能！知情人統統被殺了個精光，連七美德都死了五個，唯獨帶走潘多拉女士的人留了條小命。然而襲擊者沒能見過我們，化名為阿良良木月火的長者魔女也僅知道有個叫深崎暮子的18畫師貌似是資深魔女，二者之間根本建不起邏輯聯係！”

    “那結論不是明擺著麽。”

    我深吸口氣，指向城中村，一字一句地說道：“聖徒信條幾天前才剛得到你口中的機器！睜開眼睛看看，魔女的敵人士氣如虹，根源正是那個機器！”

    “不管機器究竟是什麽，功能都有哪些，至少它能精確定位長者魔女。這是聖徒信條的優勢，沒人能否認。”我沒給赫尤拉反駁的時間，快速接了下去，“反過來想，機器是不是也能成為我們反攻敵人的利器？隻要有了它，我們也能定位神之四維的位置，在她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展開偷襲！以己之強擊彼之弱，占據的優勢應該不用我多廢話了吧。”

    “所以請告訴我，赫尤拉。你是想用魔女的生命為自己理想買單，還是為同伴暫時放置理想？”

    我歎了口氣，輕聲道：“我隻是個普通的高中老師，既非異類更不是魔女。所以選擇權在你手，不在我這裏。”

    “……選擇，哼。”赫尤拉那口沙啞的聲線，抬頭看了看兩位沉默不語的長者魔女，語調裏聽不出情緒的欺負，“你真的給過我選擇？”

    這一通邏輯強暴玩下來，不說赫尤拉的計劃如何，反正塞西莉亞和艾琳的心中已多了些想法而這正是我想看到的。

    “千”之魔女意在摧毀敵人的“戰略優勢”，至於“機器”能否為己所用還在其次。我的想法截然相反，“機器”不容有失，其他的都可以容後再談。兩個計劃孰優孰劣暫且不表，至少這次心理對弈是我贏了。

    “ro，先說說你的計劃。”塞西莉亞隱蔽地看了看赫尤拉，連忙補充道，“不管最後選哪個，總之先聽聽雙方的意見……”

    “不用顧忌我的感受，環。”赫尤拉打斷了她的話，“仔細聽著吧，你會對這小子有個嶄新的認知。”

    “那倒不至於。”我聳聳肩，裝作沒聽出對方話裏的諷刺，坦然地道，“新計劃其實也很簡單，不過是將赫尤拉的計劃調換下順序。塞西莉亞同學，你十二點時立刻向中心投放威力最強的魔法，然後用的速度布置封閉結界。與此同時，艾琳女士向城中村突擊，擺出一副我要搶奪什麽東西的架勢。”

    “我們幾個會從城中村外圍繞到另一側出口，潛伏在敵人逃脫的必經之路。聖徒信條現在沒有能匹敵你們的高手，碰到兩個長者魔女的襲擊後肯定會選擇讓預先準備的小部隊帶著機器逃離，剩下的人嚐試圍剿你們。”

    “當然她們也可能直接放棄抵抗，以大部隊的形式護送機器離開，隻留下一些狂信徒斷後。因此這時候就要看艾琳女士的演技了，希望你能給敵人造成更多壓力。““這個包在我身。”中文名為程心的“祖”之魔女點點頭，話鋒頓時一轉，“不過我也有個疑問，希望你能如實相告……”

    “城中村裏的普通人？”

    我挑了挑眉，微笑著道：“不用擔心他們。人也是一種動物，自然具備趨利避害的本能。到時候你們鬧出的動靜越大，居民逃跑的速度也就越快。他們可能會受些擦傷，但生命安全可以保證……畢竟你們的目標是聖徒信條，而不是普通人。”

    “嗯……”艾琳沉吟半晌，用問詢的目光望向蝙蝠俠型長者魔女。她應該是覺得我的話裏找不出漏洞，不過出於對同伴的信任，最終大概也隻信了五六分。

    “不用看我，現在他才是領導者。”赫尤拉裹著蝙蝠披風，露在麵具外的嘴唇緊緊地抿著，“你們選擇了他，就要全心全意地實施計劃……我也會依言辦事。”

    “嘿，鬧小情緒啦？”我揉了揉赫尤拉的蝙蝠麵具，畢竟身高差擺在那兒，我想做別的動作反而顯得十分別扭，“赫尤拉，你現在還秉承著atman不殺人的原則嗎？”

    “我就是蝙蝠俠。”

    我了然地點點頭，道：“那行，等下你負責掠陣，髒活累活我們三個做就成。”

    “……可你有戰鬥能力嗎？”

    r8o匠y網

    赫尤拉這話問得我渾身一僵，片刻後才若無其事地道：“我可以提供嘴炮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