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赫尤拉長長地吐出口氣，掛在嘴邊的蝙蝠呼吸器噴出兩縷長長的白霧。“聖徒信條”的人不是傻子，很清楚一個封閉了門扉的圓形大廳還當不了“棺材”。所以她們留了份禮物，叫做“沙林毒氣”。

    要不是小不點魔女十分謹慎，恐怕這時候已經被死於毒氣之下。

    “……背誓者果然已經不是曾經的她們了。”赫尤拉默默想著，抬手從腰間抽出三隻巴掌大的圓盤，輕輕按在通往監獄方向的金屬門，“權力真的那麽誘人嗎，連人性都可以拋到腦後？”

    她退後數步，掀起蝙蝠披風擋在身前，果斷地按下了起爆裝置。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兩米高半米厚的大門猛然騰起片煙霧，閃爍著神光的金屬碎片迸飛得到處都是。

    “噗噗噗噗噗……”

    赫尤拉聽著碎片撞擊在披風的聲音，腦子裏的思緒卻慢慢飄散開去。

    “不，不會是權力。執掌生死的美妙感隻是一時歡愉，難以持續數千年之久。我們這些亙古者又沒有高能級生物的強韌心智，根本適應不了漫長壽命帶來的折磨……”

    她思考著，邁開步子鑽進門的破洞。蝙蝠定向爆破彈專門強化了針對堅硬物質的殺傷性，可以精準地摧毀05米內的全部物質而又不傷害整體結構。三個炸彈疊加之後威力還能進一步升，破壞神術法陣也不成問題。

    “環之魔女塞西莉亞選擇修仙，艾琳用一世世的輪回麻痹靈魂。我經常變換身份，潘多拉也不需要擔心……可她們四個是怎麽挺過來的？”

    赫尤拉看了看牆掛著的標識，迅速向監獄行去。“聖徒信條”的總部是個龐大的地下設施，理論足以容納萬人在裏麵生活，通道自然錯綜複雜。有時候連熟悉內部的人都會迷路，更何況從未抵達過這裏的“敵人”。

    然而她一路沒有絲毫停頓，隻是偶爾停下看看通道標號，就像在裏麵生活了數十年的老家夥。

    “魔女的本質仍舊是人，不可能脫離先天帶來的桎梏。看看愛露絲忒就知道了，她活了六千五百萬年，整個人的內在都被消磨成了空殼。”

    赫尤拉冷靜地挑斷狂信徒呃頸椎，讓她們隻能躺在地高聲咒罵。從她破門而入到現在遇見的除了信徒就是信徒，理應出現的“神之維度”一個都不在。

    漫畫和電影裏蝙蝠俠都是精通格鬥技的高手，區區普通人根本不是對手。再加內部人員遠比想象中要少，竟讓小不點魔女就這樣衝進了內層，外部裝甲甚至都沒多出條劃痕。

    “所以背誓者們肯定有精神支柱。”赫尤拉緩緩在拐角前站定，伸手從腰間摘下兩顆圓滾滾的球體，“一個無比宏大的目標。”

    她手臂用力，將球體丟了出去。小東西淩空一轉，兩側旋出弧形翅膀，看著就像蝙蝠……

    “去死吧，異教徒……誒，什麽東西？”

    “嗚哇！”

    “眼睛，眼睛瞎啦！”

    “卑鄙的外鄉人！”

    濃濃的煙霧拐角處飄了出來，沒一會兒對麵就沒了聲息。蝙蝠俠是個靠裝備吃飯的超級英雄，麵具怎麽可能不安個紅外探測儀呢想埋伏她？洗洗睡吧。

    赫尤拉對此渾不在意，踩著狂信徒的身體大步前進。加了料的強效催眠瓦斯足以讓百戰老兵在數秒內陷入深度睡眠，更何況一群沒怎麽接受過對應訓練的普通女性。

    信仰之力的確很神奇，但麵對有所準備的超級英雄……還不夠看。

    “背誓者的目標……會是什麽呢？”

    小不點魔女避開迎麵而來的法術，直接在一個十二人小隊裏開了無雙。慘叫聲不絕於耳，緊接著就變成了更沒有意義的潑婦罵街。

    “她們四個明明已經掌握了異類世界中最強大的組織，卻還是隱忍了千多年，知道最近才下定決心對我們幾個出手……”

    赫尤拉頓了頓，掛在胳膊的強效蝙蝠激光切割器噴出一束湛藍輝光，徑直刺進了牆壁之內。沒幾下的功夫，加厚加重的金屬大門便被切出個可容一人通行的口子，邊緣還冒著赤紅的微光。

    “潘多拉，你能解答我的疑惑嗎？”

    囚室之內，穿了身和服的短發少女微微愣神。她是個典型的希臘人，偏偏有著一頭怪異的紫色短發，左邊還別了個煎雞蛋形狀的發飾，意義不明。

    “赫尤拉？”

    少女倏然起身，驚喜地踏前數步。

    “你怎麽來了！”

    “神術陣隔斷了你與我之間的心靈網絡，否則早就應該收到我馬就到的消息才對。”赫尤拉站在門口，嘶啞的聲音中隱隱帶著些緊張，“那群背誓者為什麽突然加強了防守力度？難道已經要準備對你動手了嗎？”

    少女苦笑一聲，指了指身後的囚室。這屋子大概有九十平米，不僅有放滿了小熊玩偶的粉紅色雙人床，還有個獨立的浴室和衛生間，甚至連浴缸都有。如果讓帝都那些擠在15平隔斷房裏的白領們見到這屋子，怕是哭著喊著都要來蹲監獄。

    因為這地方有台電腦，而且還神特麽連了ii潘多拉此時就正在逛steam呢。

    “我怎麽知道，她們突然就……小心！”

    “嗯？”

    赫尤拉被對方突然的驚呼弄得愣了神，但身體卻仍舊下意識做出了規避動作，就地向前一滾。

    然而可惜，她的反應還是慢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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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赫尤拉捂著後腰，那裏有兩個洞穿了腎髒的豁口。蝙蝠披風和黑色裝甲沒能提供任何防禦，任由偷襲者的刀刃長驅直入。

    不知何時，門口已多了個身著白衣頭戴兜帽的高挑身形。她右肩披著個藍色的羽毛掛件，長擺斜過胸前，與武裝帶交纏在一起。而在二者交匯的中心，則是個中空的碧綠色三角形徽記，外側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燒。

    “背後刺殺……紅蓮兄弟會。”

    赫尤拉勉強站了起來，死死地咬著嘴唇。

    “果然是你，刺客導師李輕歌！”